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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节:虚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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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是那车轮子上的轴,天天咿呀咿呀被推着转动,留下一串串走过的痕迹。

又是一个拂花烂漫天飞舞的季节,可惜今年注定要错过花期,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共?

有时怀玥也会问自己,若日子就如眼下这样安稳的走下去,自己是不是也愿沉迷其中而不可自拔,天亮时来木头这报道,当然是什么杂活都不用做的,在木头的营帐里,四处转转,找本书打发时间,扳着手指头等着时间从手指头上掠过,依在帐门边,等着那个披着余光大踏步走来的身影,然后假装不理不睬,对人家冷眼相待,看着木头小心翼翼,毕恭毕敬的傻样,怀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那么的受用,比蜜还甜。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而人生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如果有一天我离去,我会不会不舍?“这个问题怀玥几乎每天都会成百上千遍的问自己,似乎她在害怕什么,难道是害怕别离,离去终将是一种结果。

怀玥有时也很唾弃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喜欢多愁善感,杞人忧天起来,是不是现在无需起早摸黑的晨练,不需要骑马射箭那样的消耗体力,木头书柜上的一本不知何名的兵书,自己无聊时翻翻也挺有意思的,原来三十六计的背后都有一个名家故事,在怀玥眼中,兵书不是当兵书读,全是当打发时间的戏折子看的,估计古往今来,她是第一人了。

“火怎么小了?“怀玥手忙脚乱的往火罐下添柴火,”莲子要浸泡去皮去心,以防味苦,红枣要选个大核小,这样吃起来才甜……“一边开心的熬粥,一边还不忘自言自语,她要为木头再熬一次粥,一定要看他亲口喝下,自己对木头冷言冷语都好几天了,今天”偷听“到的一席话让自己无地自容,原来木头打自己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心里有歉意可嘴上说不出来,直接去木头面前承认错误,那自己这几天的冷言冷语不都成了笑话了吗?还是熬粥给他喝吧!俗话不是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怀玥越想越乐,就这一招最好啦!

早晨,怀玥在付穆宣屋里转了一圈,无事可做,准备不辜负这人间四月的美色,去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顺道去伙房看看,听到旁人的耳语,怀玥原本不打算“偷听“的,可说话声音太大了,不想听都难,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模糊中似乎还有木头的事,人都有好奇心,怀玥最后还是好奇心战胜了廉耻心,”偷听“一次也不为过啦!

甲:付大将军粗活细活都自己动手,那个小近侍是有福享哟。

乙:那个长得像个娘们的小子,是前辈子积德了。

怀玥一听,无聊的瘪瘪嘴,原来是眼红自己的,如果有一天自己走了,他们是不是羡慕到天上去了?

甲:付大将军不仅是京城四大公子之首,上次与阳国那一战,把卿天羽的肆硕骑打得落荒而逃,兄弟们打得可顺心了。

乙:那是,谁说肆硕骑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神话,全是狗屁,付大将军可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怀玥一听,心里乐了,原来是夸木头的,不错!自己心里也是这么想木头的,真没想到木头在军中的威信相当高,不错!自己也算是沾了他的光,大树底下好乘凉呀!

甲:慕容将军出去将军中秩序都交给付大将军,知不知道,听说为这事佟大将军嘴上不说,心里不快活哟!

乙:那是,佟家与付家在京城势力旗鼓相当,听说佟贵人正受宠,这付家在后宫没势呀?

原来是两家的家势,怀玥歪歪嘴角,苦笑一下,谁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两个大男人在一起也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唱戏嘛!家大势大跟自己没关系,略过。

甲:就说上次那事,若不是付大将军反应敏捷,火速处置,依佟大将军的手段,那小侍卫肯定活不了,营中谁不给佟家几分薄面,佟将军是看在付家的份上,不发话了。

乙:若不是付大将军出手,那小侍卫轻则半死,重则身死,两耳光加关几天算什么呀?不知为何,说来也怪,佟虎怎么息事宁人了。

怀玥的心很酸,像吃了七月里的青梅,原来自己一直在误会木头,在埋怨那两巴掌,原来木头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可自己怎么就是没看出来,还一直跟他怄气作对。

甲:听说付将军断袖,就跟那娘们似的小近侍。

乙:你胡说吧!咱俩都比那小娘们身强力壮的多,就算付将军断袖,也选咱哥俩,还能到那小娘们,跟你说,付将军成亲两,夫人是右丞音啸彦之女---音语嫣。

原来,活在世上,就会被泼污水,流言止于智者,不计较嘴上的得与失,可听到木头成亲了,不知为什么怀玥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酸酸的、苦苦的、木头成家立业,有妻有室,有家有业,这不是一件好事吗?自己有什么好心酸的,应该开心才对,可心情就是开心不起来。

甲:听谁说的?确定是右丞音啸彦之女音语嫣,这事我怎么没听说?

乙:不算数,道听途说的,兄弟们酒后多言,不作数的。

原来是胡编乱凑的,怀玥心里立马明朗许多,自己怎么一听到有关木头的一丝一毫风吹草动,整个人都变得神经兮兮的。

木头---是太阳,是心头永不磨灭的希望

怀玥---是明珠,是心头千丝万缕的牵挂

“烫死了,烫死了”没想到这土陶罐,试的时候没觉得烫,没想不是不烫是越来越烫,怀玥一放下土陶罐,就立马吹着被烫红的双手,天啦!自己的这份心意也算真心实意了吧!木头一定会感动的,怀玥一个人傻滋滋在幻想着若木头吃了自己亲手熬的两个时辰的汤粥,会有什么表情?又会说些什么?会不会给自己一个天大的惊喜,然后自己喜极而泣,然后木头为自己拭泪……“不想了,不想了”怀玥抱着头,红着脸跳起来,天哪!自己一个人是不是日子过得太清闲了,以前佟虎天天找茬,日子过得犹如在刀尖上行走,不是挨饿就是受气,现在天天是淡看花开花落,闲观云卷云舒,日子一下子从巨浪变成了溪水,一时间,这种心理的反差是双倍的,日子闲了,心变淡了,思维就喜欢天马行空起来,编故事爱幻想来骗自己,恰如现在的自己,真是分毫不差。

“去拿把小勺子,这勺子太大了,若烫了木头的嘴,毁了他那张‘天姿国色‘的脸,佛祖也会责怪的”怀

玥坏坏的想,脑子里勾勒着木头的嘴被烫成猪嘴样,自己在一旁乐得手舞足蹈,想归想,做归做。

一天又将结束了,今天虽未见阳光,但风钻进脖颈并无凉意,看来那个凉冬真的过去了。

再大的风再大的浪都会过去,而我们要做的只需要一颗平常心去面对人生的起起伏伏,跌跌落落。

为名忙,为利忙,忙里偷闲,吃杯茶去。谋衣苦,谋食苦,苦中作乐,拿壶酒来。这种超脱万物的心境,或许存在于佛家行过的行程里吧!

金乌大营,给自己打开了另一扇窗,透过这个窗,看了一道不一样的风景,认识了不一样的人,很多时候,怀玥也会沉思,走是必然,但走时又将抱一种怎样的心情,“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可这被花点缀,被雨滋润的一路风景,难道回忆起的只有自己一个人,未免太单调了吧?

不经意的地点遇到了不经意的人,不经意点缀了一世的春,万事万物,冥冥中自有定数吧!

“今朝有酒今朝醉”怀玥一想到这句话,忧郁的沉思就一扫而空,眼下自己是开心快乐的,不就知足了,谁都不知明日的是与非,谁都无法预料明日的对与错,如此甚好,为什么不把握眼下的一切呢?

做今天的自己!

挑开门帘,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闯入自己眼帘,幽玥差点打碎了手中的勺汤,这个人一副悠闲自在样,斜卧在榻上,漫不经心的翻着自己丢在枕旁的兵书,听到门帘挑动的声音,眼皮都未跳一下,身处敌营,如此镇定,真不知这闲云野鹤样是强装的还是原本的,幽玥不知道怎样安抚自己乱跳的心,潜意识里她已经把他归结为生命中的过客,以为今生不再相见了,不知是不是上苍跟她开了个玩笑,半年之后,他们竟以这种出其不意的方式再次重逢,是天意还是人为?

卿天羽---自己对他应该归纳为哪种感情?是他太复杂,还是那半年的日子过得太复杂?

“半年不见,小野猫就不认识我了?”怀玥从未想过卿天羽那副冷冰冰的面庞有一天会说出打趣人的话呢?可他嘴角上斜的弧度昭示着他心情极好,“粥的味道不错,不过,下次记得,一定要去枣核,不然吃起来麻烦”怀玥看着空落落的土陶罐,真不知脸上该挂上何种表情,既不能勃然大怒,也不能泪水涟涟,眼下还是虚于委蛇比较好,“小猫儿看到我似乎不高兴?”怀玥除了惊讶还有不安,就若被人发现,卿天羽就算能上天入地也被砍死呀!自己虽从心里不认可他做过的很多事,可他对自己不坏啦!特别是自己受伤时他衣不解带的照顾,他做的事好坏难辨,就如他这个人真假难辨,走时无影来时无声,跟鬼魅一样,任谁都要做长时间的心理挣扎的。

哎!粥又没了!难道是上苍不允许木头接受这份歉意吗?

“七哥”怀玥半天扯回了自己被惊吓过度的思维,“你知不知道身在哪?”

“你关心我?”卿天羽很无所谓的抬抬眼帘,没有十足把握的事,他当然不会以身试险,今天看到小野猫千变万化的脸,心里没来由的高兴,可是他不善于表达,脸上依旧冰冷一片,原本是溢于言表的关切之词也被说的冷冰冰的,毫无温度可言。

怀玥既不关心卿天羽为什么来,也不想知道他的故事,她一心只想在木头回来之前,让眼前之人安然离去,她不是担心卿天羽的安全,他的本事她见过,自保是没问题的,她是不想给木头添麻烦,眼下世局动乱,两国交恶,卿天羽是阳国人,现却安坐在诏国大营,木头若知,还不知要掀起多大的风浪,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平静的日子才开始,谁也不要打破它。

“七哥,你在金乌大营,万一被发现,你就身首异处,你……”怀玥言下之意就是卿天羽你吃也吃了,休息也休息了,趁老虎觅食还未归山,你这只猴子赶快走吧!回到属于自己的那棵树上吊着去。

“听说有人欺负你?”卿天羽当然听懂了怀玥赶人走的意思,可他就是答非所问,半年未见,幽玥除了黑点,半点未变,原本以为经过卿天恬一事之后,她会变得成熟,心思缜密,原来什么都未变,变的只是自己对她的想法。

天啦!他怎么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全,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一听到“欺负”二字,怀玥不知为什么就想到了那些血淋淋无辜的尸体,“不!不!我在这里一切安好,怎么会被人欺负,你也说我是只会抓人的小野猫”怀玥讪讪的笑,佟虎与那个佟将军是很讨厌,可自己并不想与他们作对,更不想要他们的性命,佛祖有以德报怨的劝戒,自己做不到是一回事,因为私心而伤了别人是另一回事,“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佛祖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卿天羽看着否认的幽玥,他就知道幽玥是不会说的,每次只要她手忙脚乱去辩解什么,多数都是言不由衷的,影子早就通报了这半年她的所作所为,没想到他将她送回那个“世外桃源”,明了又亲自把她送出了那个“世外桃源”,为何要她来找慕容战?这一点正在暗查中,按理说,十八皇叔与慕容战之间能有什么过密的私交?真是匪夷所思!那幽玥在这份私交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看来若把这个谜团解开,应该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刚听到探子通报说她被佟虎那一群禽兽欺负时,心头无名的冒火,杀气久久不去,可冷静下来,就知道若杀了佟虎,幽玥又会自责伤心,那个受伤的眼神,他今生再也不想承受了,她太善良了,总是拿一颗善良的心去对待一切,可惜她不明白,善良有时也会换回恶之花并不都是善良之果,尘埃飞舞的滚滚红尘,她涉世太浅了,这样的人轻则受伤,重则丢命。

自己已经放弃了这颗棋子,可明了又拿她来做什么筹码?一想到这,卿天羽的心就很堵,自己都不忍心伤害她,明了是她世上最亲的人,怎么会千方百计的在“算计”她,若有一天她知道了,不知会怎样的肝肠寸断?

收队的锣声一声声敲打在锣面上,更是敲打在怀玥的心房上,怀玥心慌意乱,眼前什么都不想知道,只想知道一件事,怎么想方设法把卿天羽这尊大佛给藏起来,千万不能再给木头添麻烦了。

“快!起来!”怀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上前拉起卿天羽,这个活脱脱的七尺男儿藏哪呀?柜子?不行!里面的空间太狭窄了。床上?不行!被子是不是太短了?横梁?不行!一抬头就全部暴露了。天哪!这人藏哪才安全?怀玥眼珠

滴溜溜旋转,一个接一个藏身地,可又一个接一个被否认,脑门一亮,就床底吧!

卿天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品味着幽玥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你是不是怕我被杀了?“卿天羽突然凑近怀玥的脖颈,轻轻吐出一句暧昧不清的话,那痞痞的神态差点让怀玥尖叫出声,从未想过,他也会有这种玩世不恭的一面,一直以来,他都是以冷面阎王示人的,难道是个面冷心热之人,眼下这些都是其次,怀玥没时间管那么多了,锣声一波又一波飘荡在空气中,意味着随时随刻都会有人发现卿天羽这个敌国奸细,”快---快---躲进去“

“你让本王……?“

“快---没时间了!“幽玥若此时看到卿天羽的表情,一定乐傻眼了,卿天羽张着嘴,满脸的不相信,活似刚吃了只苍蝇般,卡在喉咙里,吐又不是,吞又不是,幽玥想出的藏身之地竟然是榻底下,让他堂堂阳国七皇子像个贼一样钻他人的榻底,这若传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就知道小野猫会出这种馊主意,可气又可笑。

“别吞吞吐吐的了,大丈夫能伸能屈,受点胯下之辱也不为过“怀玥真是十八般武艺全都使出来了,还不忘往死里拽卿天羽钻进去。

“怀玥,怀玥,你出来一下“

“来了,来了“一听叫声似乎是王旭,天啦!没想到真来人了,还好在帐外,立马出去,死也不能让王旭进来,”躲进去,知不知道?千万不要出声,千万不要出来“怀玥千叮万嘱,苦口婆心。

“王旭,王旭,来了,有什么事吗?“怀玥对王旭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她有她的价值,他有他的目的,人在利益的驱动下,忘乎一切,是情有可原的,王旭不是奸佞之人,充其量算得上是个卑鄙小人,或许他连做个小人的资格都没有,他更像只乌龟,遇事躲进重重的壳里,更像株墙头草,风吹两边倒。

“付将军有事出军营了,让你不要等他,早点休息“

“啊,木头去哪了?“乍一听这消息,怀玥吃了一惊,天都暗了,木头孤身一人去哪?会不会有危险?遇到了什么大事?自己怎么一丝风吹草动都没听见呀!

“你天天跟付将军形影不离,你不知谁知“王旭瞧不上怀玥,是因为他贱骨子里的贱思想在作祟,他处处受佟虎打压欺辱,只能一味的逢迎讨好,内心里,他总想把自己受到的屈辱转嫁到他人身上,纵观整个军营,连伙房的师傅身手都比他强,他一个刚入伍的小兵,也算是生活在军营的最底层吧!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升官发财,而听说付将军近侍一职空缺,不失是一个好时机啊!为了让付穆宣关注自己,讨他欢心,自己也算得上是绞尽脑汁,百般武艺均用上了,原本还有佟虎拍胸脯说帮忙,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哪知到最后功亏一篑,他心理反差能不大吗?拿手无缚鸡之力的怀玥与自己比比,怀玥除了会几手三脚猫功夫,哪点胜过自己,脾气倔的像头蠢驴,哪有半分讨人欢心的模样,自己处事处处小心,事事细心,未语先笑,原本混军营是为了讨口饭吃,可人活一世吃饭是为了活着,活着是为了吃饭吗?

幻想在一刹那被人破灭,怒火是双倍的,王旭讨厌怀玥,骨子里认为是怀玥阻碍了他前进的道路,怀玥当然无法理解王旭肚子里的那些花花肠子,她从未刻意的去强取豪夺什么,如果说她真的阻碍了谁前进的道路,那一定是无心的,可这个无心不是所有人都能去理解原谅的。

滋味浓时,减三分与人食;路径窄处,退一步与人行。

佛说:人一生会遇到三种人。有缘人,彼此相扶相携,走一段平坦的路途,看一段完美的风景;缘浅人,彼此相视而笑,交集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故事开始也结束于各自背后的空白;无缘人,彼此无心无情,生活中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就吝啬的付出一点普通的真心与关心。怀玥与王旭或许就属于后者吧!

人生何时遇到何人,不由人定由天定,无关对错,只是路过。

怀玥也听出王旭语气中对自己的不满与鄙弃,自己也搞不清什么地方做错了,“谢谢啦!“怀玥还是真心实意的道谢,毕竟能在红尘中相遇,就是佛祖的怜悯,如果有些情绪难以解开,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

真心要对真心对你的人,世上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你的真心。

心情低落到谷底,怀玥总感觉生命中有什么东西被剥离了,走进营帐,有种失魂落魄之感,难道是上苍不给自己一个道歉的机会吗?还是没有这个必要,突然想到,卿天羽!对!卿天羽还躲在床底下,趁眼下无人,木头不在,赶快打发他走,自己不是不待见他,而是此时此刻待见的时间与地点均不对。

“卿天羽,七哥,你出来吧!“怀玥猫着身子,扒在榻沿上,朝黑漆漆的床底发出猫一样的喵喵声,当然不敢大声,怕惊动了旁人。

“怀玥你在干什么呢?付将军呢?“

乍一听声音,犹如平地惊雷,怀玥一颗心放大又缩小,今天自己的心都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的,不知现在是否可以尘埃落定了。

“是王大夫呀,我……我衣襟上的盘扣掉了,好像在榻底下,所以在找“怀玥真不会撒谎,这样的小谎也把她说得面红耳赤,目光游离,心里默默念着:佛祖原谅!“付将军不在,有什么事我能转达吗?”

“付将军前几天在校场受伤了,原本是每夜入夜我来把脉,今夜里有点急事,所以提前来了,既然将军不在,我明日再来“怀玥一听,一股内疚感直冲鼻子,酸苦的味道糅合在一起,都怪自己总是粗心大意,木头都受伤了,自己还只顾跟他耍小性子,半点关心都无,怪不得这几日木头很早就打发自己回去了,原本还以为木头不待见自己,自己也就撅着性子昂着头,原来这里面是有苦衷的,这段时间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许多?

也不知卿天羽什么时候走的,犹如鬼魅一般,来无影去无踪,来得突然,走得忽然。

晚饭被送来又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怀玥一点胃口都无,心里堵的慌,一不小心把桌上的茶杯碰翻在地,虽未碎,可瓷器落地的铿锵声还是让心紧缩了一下,似乎什么事正慢慢的向自己走近,似乎什么东西正在悄无声息改变着,那又会是什么呢?

晚霁波声带阵雨,悄无人烟野舟渡,数峰江上雾迷眼,怎知彼岸在船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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