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哇...
醒来后,那莫迁抬起眼皮,第一时间又是吐了肠下烈酒,引得到处都是沾满了肉糜的酒味...
“这是在哪?”他抬起头来,忽然看到了封无咎正坐在他的旁边,手里还把玩着那个黑乎乎的东西。
这环境,乍得看了过去,就是一处落魄的土坯房,看似破烂不堪,但也还算整洁。
“你这个东西,究竟是何物?”
“还给我!”莫迁猛地一起身,伸手便夺了去,而封无咎一动不动,任凭他从手中将那东西给拿了回来,“这是我师傅留下的东西,可宝贝了...”
“所以,你跟那顺子,究竟是什么关系?”他问道。
“唉...”莫迁叹了一口气,“他原本与我师出同门,但是如今却自甘堕落,早就不把我这师兄放在眼里了...”
“你们是同门师兄弟?”封无咎侧过脸来,一想到那顺子的阴险狡诈的脸,就怎么都想不到他们居然有这般关系。
“是的...”莫迁坐了起来,将手中的东西收好,“你想引他出来,就必须用到这个东西...”
“那这块黑石,究竟是何物?”
“是我师傅临终前留下来的东西,说是封印着一份地图,能够知道一个大宝藏的地点...”莫迁叹了口气,“也就是因为这个,那公羊顺就密谋杀害师傅,若不是被我及时发现,恐怕他早就翻遍了整个地方找到了这东西...”
“那要怎么用这个引他出来?”封无咎问道。
随即,那莫迁走上前去,在门外的地方抬起头来,将那黑乎乎的石块给挂了上来,在门柱外任凭风吹雨淋...
他还时不时敲击着一段有节奏的音响,在那外边传了好远好远。
“等吧...估计过不久,他就会来的。”
于是,封无咎静坐在屋内的门后,静静地等待着,这一等,就是过了好几日之久...
...
五日后。
此时又是天色暗淡了下来,夜幕开始逐渐掩盖了原有的祥和,显得这里变得极其冷漠。
在门外的篝火旁,莫迁依旧是敲击着声音,在夜间的地方,更是深远而去。
风声也变得愈发谨慎,吹过来了一片片枯叶,洒落在门外,也打在了莫迁的脸上,一股寒意逐渐渗透而过。
哒哒...
一阵脚步声忽而响起,莫迁抬起了头,在数丈之外,赫然站着一个人影,枯瘦而又微微佝偻。
“师弟,你来了...”
“师兄,想不到过了这么久,你居然还会用这种方法找我...”那顺子阴冷着脸庞笑着,仿佛丝毫没有介怀那般,“说吧,你找我,所为何事?该不会是大彻大悟,想与我联手,去找那宝藏,是么?”
“哼哼...”莫迁冷笑了一下,“过了这么久,你还是那么记挂师傅留下来的东西...”
“你收了那么久,留着也是浪费,不如给我也好发扬师傅教给我们的本事...”
“凭什么?”
“就凭你不识时务!”顺子的语气变了,极其凶恶那般,“若是你早与我联手寻宝,交出地图,我们还可以一人一半...可现在...哼,留下师傅遗物,我不杀你...”
方才说完,在他的身后,忽然又多出了几道人影,他们浑身散发着邪恶的血息,蒙着脸尽是那种恐怖面具,看起来极其骇人。
莫迁抬起头来,看了看挂在门外的那个黑乎乎的东西,随即又嘲讽了一句:“你连师傅遗物是什么都没见过,还妄想要它?”
“哼,我是没见过,既然你已经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你不想死的话,就站一边去,待我拿到了那东西,再跟你算算这些年的账!”
说着,他轻步走了过去,抬起头来就是将那东西给扯了下来,捧在手心出,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师兄啊师兄,别说我做师弟的不给你情面,凭你的本事,跟了我,保准你大富大贵...”
“人各有志,我与你道不同,终究不能走在一起。”莫迁说着,转过身去,轻叹一句,“师弟,你若是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若是一意孤行,就打碎那东西,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
那顺子笑了,笑得极其可怕。
随即他猛地将手中的东西一砸,霎时间便碎裂开来,只见在篝火旁,映照出来一片绫布,上面有些许勾勒,却不能看得清楚。
于是他躬下身子捡了起来,打开一看,那脸色赫然变了,倒吸了一口冷气脑袋一懵,两手捏得紧紧的,下一息便扯断了那绫布,露出了他狰狞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你诓骗我!”他愤怒地吼着,一手还指着莫迁的面庞。
“我骗你?呵呵...”莫迁撇过了眼神道,“师傅早就料到你会这般,就连你这般表情,他老人家临终前也早有所言...”
“好啊...利益熏心,不得好死...这老家伙还诅咒了我这么多年,到最后还要我亲手看到他一手布的局!”那顺子气急败坏,“枉我朝思暮想了这么久,居然给我的是这种没用的大道理!啊!!!”
一时间,他双目怒瞪,指着莫迁喊道,“我...我要杀了你!”
他身旁的那几个蒙着鬼脸的人,蓦然从腰后取出了短刀,身形掠夺而来,晃过了脚旁的篝火,朝着莫迁而去...
啪啦!
门内,封无咎持剑而出,惊动了原本杀向莫迁的人回过头来,方才不过半息时间,仅有血光迸出,不一会儿便倒下了三人...
还有两人见状,立马夺声而逃,顾不得其他亡命而去,而封无咎眼神一紧,背后忽然缠出了九道血影,张舞而来,惊得那顺子还有莫迁,也都慌了神色。
那逃跑的两人被缠住了四肢,一瞬间血气翻腾汹涌了起来,被那九道血影给不自觉地吸取干净,随即虚弱地倒在地上,挣扎了好久才缓缓没了知觉,闭上眼渐渐消亡了肉身,剩下了干瘪的骸骨...
嘶...
“你...你是血堂之人...”那顺子慌了,再次见到封无咎,那篝火映照着他的侧脸,逼得他不得不跪了下来,“我...我有眼无珠,不知大人身份,还请...还请...”
“你跟血堂,是什么关系?”封无咎冷声问道。
“啊...我跟...我跟血堂...”那顺子摆着眼珠子,被封无咎这么一问,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只好讪笑道,“没...没什么关系。”
“哼。”封无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于是走了近去,蹲下来着那顺子的眼睛,霎时间他的眼内
翻涌起了血红的暗影,惊得那顺子蓦然后撤了身子,倒在地上往后爬去。
“别...别杀我...有话好好说。”他求饶道,“我只是一个做帮人窃物的买卖的人,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呵...若是真如你所说,那为何你能带动数人身染血息?”封无咎问道,随即摆过脸去,“罢了,你只要老实告诉我,诬陷我杀害段铮,与那断龙杵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断龙杵?”顺子愣了下,随即又低下头来,不敢轻易说话。
“你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别...我说...”他惊恐地道,“那断龙杵,沾染了段家数百年的亡血之息,是血堂...是...”
“得了...”封无咎大概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你的命,我无权取之,但是你可还记得,你当初说过,行走江湖要有三样不离身...”
“呃...记得。”他道。
“一是钱财,二是宝贝...三是什么?”
“三...三...”他犹豫着,不敢说话。
“三便是一双腿。”
忽然,在旁边看着的莫迁大声喊了一句。
他们回过头来,看见莫迁冷漠的脸庞,随即那顺子更是慌了道:“求你大人有大量,断我两臂,好过断我双腿...”
还没说完,便听闻嗡的一声,那绝凌剑锋所过之处,划断了空气,牵引出了一道血光来,下一息便只听闻了顺子的叫吼声,极其响烈。
“啊...我的腿...我的腿...”他摸着自己的双腿,挣扎着,在地上滚爬,看似很是难受。
而那莫迁看着这一幕,叹了一口气,摆过脸来,回想起往日种种,甚是心酸。
“取你双腿,便是断了你我恩怨,若是再有其他,下回定取尔命!”
封无咎说罢,收好了绝凌,转过身来不再理会。
而莫迁慢慢地走了过去,蹲了下来,看着那顺子,咬着牙:“你现在,可后悔了...”
“师兄救我...救我...”他哀求道。
“救你?当日你谋害师傅的时候,可想过师傅他老人家?”莫迁说着,沉重地呼了一口气,“师傅他临终前说了,他看人看准了一辈子,就是引你入门的时候瞎了眼没看准你这个畜生!”
“我...我错了...”顺子哀求道,“师兄,念在往日情分,还请你高抬贵手,绕过我这条贱命...”
“我不杀你...”莫迁说道。
“谢...谢谢师兄...”那顺子伏过身子来,用双手支撑往外爬着,爬过了污秽的泥地,整个身子都百年的破烂又肮脏。
“慢...”莫迁叫住了他,“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一瞬间,他取出了身上的短匕,刀光流影闪出,在月光下,牵扯上了一抹殷红...
那顺子的眼珠子,破烂地掉落在地上,整个脸都流着血泪那般,哀嚎着,声声嘶竭。
他挣扎着爬离了这里,渐渐地没入了黑夜之中,再也不见踪迹...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莫迁问道。
封无咎沉重地呼了一口气,看着远处,慢慢地闭上眼道了一句:“去段家,找出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