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这是...”
稀稀疏疏的议论声,顿时包围了封无咎。
他抬起头来,那酒劲稍过了会,便看得清楚...
此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周边无数人围住了他,指点着议论,甚至有人拿好了绳子,要将其绑住。
“看,他醒了...”
封无咎的眼神撇过了这些人,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尸体,于是问道:“你们来找我,所为何事?”
一群老实巴交的人没有说话,互相看了看之后,便有人壮着胆子,持着绳索便要过去...
“哎呀!”
一瞬间,莫名其妙地感到身后有一道鞭子打在了背脊上,惊得那人跌倒在地,匍匐在封无咎的脚下,忽然看到了旁边死人的脸,吓得大喊着爬了起来...
“你...你是什么人?这些人...可是你杀的?”一些人壮着胆子问道。
“是我杀的。”
这么平静的一句话,倒是让这些村民更觉得眼前这个人的可怕,虽然看起来年纪轻轻,但却能够将这些恶贼给杀掉,着实是不能小觑。
“那...”前面的那人,刚想问,却又忽而停了下来。
“你们究竟想怎样?”封无咎冷道一句,惊得原本靠拢过来的人都不禁退了几步。
“我们...”
“快让开,快让开,你们一介凡夫俗子,怎么能轻易对付妖怪!”
还没说出口,便听闻人群后边,响起了一个声音,随即他们让开了道,只见一个道人持着宝镜还有黄符,便来到前处,盯紧了封无咎。
“你就是那个鬼?”
“什么鬼?”他问道。
“你能以血气杀人,定然是鬼也!”那道士冷笑了几声,“就在不久前,这店家的伙计才将所见说了出来,你若是不想被我打得魂飞魄散,就给我乖乖地受伏...”
说罢,他使唤了眼色,随即旁边两个小道士模样贼眉鼠眼的人便绕了过去,在封无咎的左右,持着沾了黑狗学的绳索...
“我劝你们,别惹我...”他只是冷道了这么一句,霎时间这里的气温骤降,变得寒冷了起来,那些围观过来的村民哪里见过这般景象,都不禁打着寒颤,互相靠得更近几步。
“给我捆住他!”那道人喝了一声,随即那两个小道士便悄步走近,持着血绳便忽然冲了过来...
嘶...
一道血红的冷光泛起,惊得是双眼迷胧,那两个小道士忽然就晕阙了过去,倒在地上不禁抽搐了起来。
“你...你...你...”一连说了三个你字后,那个道士取出了符咒,扔散开来,嘴里大念着不知道是什么咒语,嘧嘧嘛嘛地过了一会,便喝道:“小鬼,还不快现形!”
啪!
霎时间,那道士的脸上忽然被抽了一鞭子那般,留下了一个血红的印子,看得旁观的村民更是惊惶,不禁有些人四散逃窜而去。
封无咎此时晃了晃眼前的酒坛,随即拿了起来,一手甩在了那道士的脚下:“滚!”
不一会儿,那原本还妆模作样的道士便吓得头也不回,甚至连那两个昏倒的小道士也不管,匆忙逃开了...
“哎呀,大仙啊,我们有眼无珠,还请你放过我们...”
那些村民开始颤抖地跪了下来,向封无咎求饶道。
“哪里来的什么大仙,我本是一介凡人,是你们自己误会罢了...”他道。
“那你...年纪轻轻,又如何
杀得了这些恶贼?”前边的一个村民看着地上的尸体,愣是说道,“殊不知,他们可把我们害得够惨的...”
封无咎没有说话,而是站了起来,拿起了身旁的绝凌,霎时间,远处的墨池忽而跑了过来,他一蹬而上,坐在了墨池的身上,眼光一扫而过。
走后不久,这事便传遍了周遭百里,甚至有些许人开始追寻了起来...
...
风扬镇。
那挂着的旗幡,飘在了城头。
走在这人迹稀少的地方,封无咎看着路边的行人,皆是一副饥饿相,甚至连路边小摊也没有,于是再绕了好久,才找到一家开着的店铺...
“客官,您是要吃面?”
他点了点头。
于是,不一会儿,那店家便上了一碗面给他,随即回去擦桌子了,还时不时地回过头来看了看。
方才吃了一口,忽而有一人坐在了封无咎的面前,嬉笑着打量...
“你就是杀了一帮恶匪的年轻人?”
“你又是何人?”封无咎看着这人贼眉鼠眼,两道八字胡撇长得有约摸三寸,面黄肌瘦却又看起来精神抖擞...
那人哼笑了一声:“我看你年纪轻轻,想必也没有那些村民那般说得玄乎...”
说罢,他便伸手过去,想要摸一摸放在旁边的绝凌...
啪。
一瞬间,封无咎抓住了他的手腕,却依旧在悠闲地吃着面前的面条。
那人挣扎着,想不到这小子这么大的力道,竟然让他憋出了青筋来,很是狼狈...
“嘿嘿...兄弟,我不过是想看看,何必这般...”说着,他忽而咬着牙,感到那力道又深了几分,甚是让他难以承受。
一时间,封无咎甩开了他的手,才让他呼了一口气来,但是脸色却早已变得通红...
“说吧,你究竟想怎样?”吃过面后,封无咎才抬起眼皮,瞥了瞥这个人道。
“呵呵,在下人称顺子,只是想来看看,是哪位英雄好汉杀了一帮恶匪罢了...”他嬉笑着,仿佛忘却了方才的尴尬。
“现在你看到了?”封无咎的语气很是冷淡,“还不快走?”
“诶呀...兄弟你说的哪里话?见到了英雄,还得见一见英雄的宝贝...”他嘿嘿地说着,“俗话说得好,行走江湖,三样不离身...一是钱财,二是宝贝,三是...嘿嘿...”
“三是什么?”
“三嘛...就是一双腿。”
听他这么一说,封无咎哼笑了一声。
“你说,人行走江湖,没有腿怎么行走,是吧?”那人方才说完,眼色忽然就便了一种模样,变得极其得意,似乎有点肆意妄为的神色。
封无咎蓦然警觉,他俯下眼神来,却发现自己的脚下忽然被一道纤细的绳索给缠住,那人的双手还放在桌面上,竟然能够做出这般事来...
“兄弟,不好意思了,你这宝贝,我就要了...嘿嘿嘿...”
方才说罢,那顺子忽然就快手摸了过去,一手持住了绝凌,猛地往自己一拖...
“哎呀,怎么这么沉?”他方才拖了几寸,便筋疲力尽,气喘吁吁了起来。
卡擦...
一个声音响起,那缠绕在封无咎脚下的细绳便忽而断了开来,他整个人的气息变得极其冷漠,盯紧了这个叫顺子的人,惊得那人不禁颤抖了起来...
“别...兄弟,我开玩笑的...”
那人讪笑着道。
“我认识有一个人,比你这顺子不知厉害多少倍,也从未敢这般...”封无咎说着,忽而站了起来,手持绝凌,擦的一声将其拔开...
那剑锋所过,斩断了空气迸发出了一道涟漪般的波动,吓得那顺子几乎快要晕了过去,却只能僵硬地看着...
“兄弟,别这样,有话好好说...”那顺子开始求饶道,“我只是路过这里的,我这就回去,丈母娘还等着我摸鱼呢...”
“我只问一件事...”
“什么?”
“你知道这里距离临昌城有多远吗?”
“临昌城?”那顺子思索道,“此去东两百余里,绕过崎山便到了,只不过道途难走,恐怕稍有时日...”
“谢了...”封无咎转过身去,放下了些许银两,随即拍了拍墨池马,坐了上去便往东而行。
那顺子看着封无咎的背影,随即低下头来思索了一番,那店家的伙计转过眼神,与之对望了几息,随即忽而阴笑了起来...
...
走在路上,这个小镇依旧是人烟稀少,那些妇孺在门外看着起码的人走过,皆是好奇的眼光驶了过来。
看着这些人一个个都面黄肌瘦,气息不稳,封无咎直走着过了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城门口处,看着远处的山景,还有那烈日的光芒,洒落在一片幽绿的景色。
“站住,你是什么人?”
忽然,旁边窜出了一个穿着官府的男子,与方才的人想比,他声音洪亮,满脸横肉,体宽肥胖,却又威风凛凛...
“我路过的...”
“怎么?路过就不用通行文书?”
“什么?”他疑惑道。
“你若是没有,就出钱买,也就五十两一本,去到衙门处,跟在我这里买,也是一样的...”说着,那个官差冷笑着,拍了拍他腰间的刀子,显得有恃无恐。
“你是欺负人欺负惯了是吧?”
“你说什么?”那官差冷喝道,“你若是想死,就给我试试...”
嗡!
一瞬间,绝凌的剑锋顶在了他的喉咙之上,惊得他眼珠子都瞪大了数倍,双腿颤抖了起来。
不一会儿,便有好几个官差跑了过来,他们围住了封无咎,持着刀子冷冷地盯着。
“我刚还听闻有人风声,说有一个人杀了数条人命,就在不远的村子外...”其中一个官差道,“你老实放下武器,不然我们就现在杀了你...”
“嗯?”封无咎侧过眼来,只见那说话的官差,尽是一副冷笑声,他忽而便怒了,斥道:“杀我?”
一瞬间,那种记忆冲上心头,整个人的眼睛都泛起了红光,吓得那些人都开始慌了。
“你...你...”
“哎呀!”
不过半息时间,那一抹残红的印记,洒落在了地上,染上了路边的小草,渐渐地沉淀了下去...
绝凌的剑锋上,似乎又多了一道淡淡的血气,遁入其中,使得封无咎忽而觉得有一种畅快,不知如何说起,只感到莫名的兴奋...
看着倒在地上的数个官差,其中还有一个,站在原地,抖擞着不敢说话...
“你回去...我不杀你...”封无咎淡淡地说着,“不过你要记得,可千万不要来找我麻烦...”
说罢,他继续前去,任凭身后的那人逐渐晕了过去,扑到在地扬起了地上染着血迹的土灰,也没有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