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师兄,你老实告诉我,静娈她究竟怎么样了!”似乎意识到不对劲,他急忙看着上官云飞,着急着问道。
只是上官云飞并未看他,依旧是横着身子,不愿与封无咎双目四对,他淡淡地将手放在身后,轻叹道:“封师弟,你究竟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他愣住了,一瞬之间,竟然千般思绪涌上心头。
“静娈妹妹与我青梅竹马,她心里想什么,我这个师兄,难道会不知道吗?”上官云飞纠结着说道,“可我从未见过她这般...你身为此中人,于心何忍?”
“她到底怎样了?”
“住口!”静姝喝道,冷凝着看住封无咎,“你不配知道!”
嘭!
一声碎响,缠在封无咎脚下的玄冰蓦然崩裂开来,化作了虚无的银光雾气,飘散在月光之下。
他走了过去,一手扯住了上官云飞的肩膀,斥道:“说,她究竟怎样了?”
“封无咎!你这个无情无义之人,我杀了你!”静姝忽然暴怒,腰间盘出了一道银光,那散发着微白的灵气注入其中,演化出了秋息漫漫,在冷月之下,拉长了一道道的虚影,朝着封无咎便是呼啸而去。
当啷!
绝凌的剑锋,当在了他的身前。
他看着静姝,咬着牙猛地推开来,道:“我究竟如何无情无义,你们如何这般加罪于我?”
“你倒好,独自一人跑下山来逍遥自在,可我妹妹犯了什么错,要替你受罚?”静姝的语气中,夹带着冷静,却又克制着激愤,“你知道你这么一走了之,我妹妹受了什么苦?她为了你当面怒斥众位长老,如今困在牢中,不食不眠,只为证你清白...”
听着,封无咎内心一颤,数不尽的酸痛涌上眉头。
“看她日渐消瘦,我这个做姐姐的,如何不心疼?”静姝走进了一步,怒斥道,“你若是个男人,就跟我回去,也好了断了我妹妹心中的那不该有的执念...”
“我不管你是非清白,亦不管你是生是死,我静姝在乎的,是我妹妹,不是你,封无咎!”她说道,眼里净是冰霜,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极其冷漠,让人不禁浑身发麻。
说完,封无咎沉默了,任凭着冷冽的寒风吹过他的发梢,握紧的拳头让他内心极其纠结。
而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汹涌之声,回过头来,只见古墨大步而至,身后的火焰顿时被这寒冷的冰息给凝固住,瞬间便没了踪影。
“没想到,还有两个人在这...”他嬉笑着看了过来,朝着封无咎道,“封无咎,你该如何而去?”
封无咎没有说话,低着头沉默着。
而古墨看了看这情形,于是转过脸,看着一旁的白衣男子:“上官师弟也在这里,这么一来,封无咎便无处可逃了哼哼...”
上官云飞这会瞥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只是这时候,除了古墨之外,其余三人都是沉默着,仿佛沉浸在彼此的情绪之中,愣是让古墨插不进话,一度尴尬地看着...
“既然如此,那便擒他封无咎而回,也好了了这份差事...”
说罢,他身染烈焰而来,那一道火焰化作了龙形,吟出了惊天之声,顺着他的手腕寂然而出。
噗!
一瞬之间,封无咎浑身爆红,那猛然冲出的热浪冲散了身旁的寒光,还有那火龙的威势,一剑而下,竟生生从头劈去,将那率先而至的火龙给扑灭...
“没用的,你终究
是太年轻...”古墨冷笑着,那被劈散的火焰忽然凝聚了过来,缠住了封无咎的身躯,崩的一声,惊动了四野喧嚣...
那红光冲天而起,引起了百里外的注意,竟然不动声色地便奔袭而来...
此时,封无咎手中的绝凌变得如有神影,他一剑横劈而去,朝着古墨的门面就是呼啸而去。
卡擦!
仅仅半息之间,在他的面前,那一道玄白的寒冰挡在了绝凌的剑锋之上,颤动着交接着。
“封无咎,我说过,要你上天衍受审!”静姝手掌一挥,一道道冰刃忽然出现在封无咎的四周,朝着他凌冽而来...
半息之间,那兵刃接踵而来,刺穿了封无咎的衣裳,一道道血迹淡淡泛出,熏染了整片地方。
而此时,他横剑旋绕而退,避开了正面而来的古墨,亦避开了静姝弥布在周边的冷锋。
“无咎...”上官云飞此时站在原地,看着封无咎与古墨、静姝交手,他随即脚下升起了一道气旋,绕在在身上...
嗡!
一瞬间,一道归元指突袭而来。
它打在了封无咎的左臂上,刺穿开来,霎时间只感到麻木无力,甚至浑身都开始有了微微晕阙,难以承受...
封无咎蹲立在旁,他抬起头来,看着上官云飞,咬着牙,质问道:“就连你也要擒杀我...”
“为了静娈,我不得不为之...”上官云飞没有看他,仿佛心里有愧,侧过身子来,很是站立不安。
而此时,封无咎他沉默了。
他这么一走,却害苦了静娈,心里极其过意不去,却又想查清事实,不甘受人所害...
犹豫之间,也听闻了四周传来了极其大的动静,似有万千人马包围过来。
咴...
墨池马奔驰而至,在封无咎的身旁,谨慎地低吼着。
“呔!你这恶贼,谋害我天衍弟子,又想作恶凡间,今夜看你如何逃脱!”转过头去,只见天权长老傲然而立,盯紧了眼前的封无咎,气愤地说道。
他站了起来,拍了拍墨池的脖子,眼神忽然一扫而过,看得那些持剑而来的弟子不禁脚步松动,碎步往后挪了几步...
“我身旁有墨池马,你们如何留我?”封无咎冷道,“你们这么多人,都要不分黑白,借故杀我吗?”
“什么借故杀你,分明是你谋害天衍弟子数条人命,证据确凿,你休想抵赖!”天权长老喝道,“乖乖随我回去,免受皮肉之哭...”
“哈哈哈...”封无咎大笑了起来,看着着一群人,怒喝道,“我封无咎顶天立地,从未做过谋害他人性命之事...你们非得要冤杀我,纵死亦不能心甘...”
说罢,他转过头去,看着上官云飞,又看了看静姝,眼神之中忽然透露出了无尽的愧疚:“我自上天衍,不说有功但亦无过,唯一对不起的,便是静娈...”
说罢,场面尽是寂然。
“我若遂你等上天衍,可否放了静娈...”
说着,上官云飞侧过眼去,愣是看着封无咎,不知作何言语,而静姝则是一脸凝重,她从未想过,会有人愿意放弃自己求生的机会,去成全别人...
本以为封无咎会殊死挣扎,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倒是让一些人冷笑着...
“封无咎,你难逃其责,莫不是你以为,仗着墨池马,便能逃过我们这么多人联手吗?”古墨冷冷地说道,“我劝你早该束
手就擒,以免伤及无辜,更害了在天衍之上那个替你受罚之人...”
封无咎没有理他,而是一手抚在墨池的脖子上,在它的耳边轻道:“墨池...你走吧,我终究...过不了这一关。”
咴...
墨池马低吼着,蹭在封无咎的身上,甚是不舍。
随即,它仰天长啸了一声,那声音震彻天宇,即便是弥漫过来的云层,也被惊得散开来。
霎时间,它身化流风,卷起烟尘漫漫,便没入黑夜之中不见踪影,吓得被它从旁走过的那些人心惊肉跳,满眼的不敢相信...
它走了,时不时回过头来,看着这边被重重包围着的封无咎,随即低下头去,轻步踏开了流云,一跃而起...
“哼哼...”古墨冷笑道,“既然你已经自断生路,是否想要鱼死网破?”
封无咎看着围在周边的天衍弟子,他转过头来,呼了一口气道:“我随你们上去,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还敢有什么条件,莫不是你以为能够反抗不成?”
封无咎笑了,眼神里忽然弥漫出一股杀气,使得那些走进过来的弟子都慌得后撤着:“不答应我,我就舍掉性命,将身后的弟子...全部杀光!”
“你!”天权长老怒了,“小子你胆敢放肆!”
“我放肆?!”
一瞬间,封无咎的体内迸发出了无尽的血气,那膨胀的血影随着绝凌而动,夹带着愈发壮大的杀意漫漫,就连方圆百里内的飞鸟也都争相逃离...
他冷笑着,满不在乎,注定了要不惜一切。
最害怕的,便是那些靠近的弟子,他们浑身颤抖着,被这股气息给震住了,却又寄希望于一众核心弟子,生怕封无咎会突然发了疯,朝着他们杀戮而至。
场面一度冷了下来。
看着这般杀神模样的封无咎,所有人都惊住了,就连天权长老,也不得不重新审视着这个人。
他随即沉思了一会,抬起头道:“你有什么条件?”
嗡...
绝凌一声剑鸣,惊得四野慌动,他道:“我说过了...放了静娈,并且绝不追究过往一切...”
他们互相看了看,想不到封无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静姝在一旁听着,心生颤动,低下头来一言不发,更是不知何如是好...
“就这个?”天权长老忽然问道。
“就这个...”他答复着,看紧了天权长老,手里握着的绝凌,早已经是跃跃欲试。
思量了一会,天权长老随即答应道:“行,我答应你!”
“可你如何保证,武曲长老不会记仇静娈?”
听闻这话后,所有弟子都是谨慎的看着天权长老,他们心里都知道,静娈是因为得罪武曲长老才被关押,若不是天璇婆婆出面,恐怕...
“我天权长老向众位弟子保证,此后静娈之事,由我一人承担...”
说罢,静姝抬起头来,看着封无咎,忽然觉得,这个人并非先前所言那般。
只是这会,封无咎转过脸来,看着静姝,走了过去,身上的气息逐渐淡然下来:“我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她看着封无咎,语气之中没了先前的冷瑞。
“你亲自领我,至天衍后,不可告知静娈关于我的事...”说罢,封无咎将绝凌放回身后,眼里的那一种决然,让静姝的内心久久不能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