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牛涣夕愤怒的样子,贾文斯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食指变成勾状挑衅道:“果然是个血气方刚的小青年!哈哈!让我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想打架?来吧!是单挑,还是群殴?” 贾文斯壮实的身材四肢匀称,肌肉发达;白皙的脸庞透着冷酷,双眼放着精光、英气逼人,一看就知道是练武之人。
“对不起,对不起……涣夕叔,你冷静一下!洪力爷爷说了,他们是贵客,会帮助我们解除诅咒的,千万不要得罪了他们。”牛小妞再一次拉着牛涣夕的手劝道。
看到牛小妞和牛涣夕亲密的样子,贾文斯一脸嘻笑地说:“呵呵,看样子你们也差不了几岁,居然相差一个辈分!呵呵……倒是有一点情哥哥、情妹妹的样子,真是有趣!呵呵……”
“我们的事情,你管不着!”贾文斯的这句话无疑是让牛涣夕火上浇油,他极力想挣开牛小妞的拉扯,准备冲上去打贾文斯。
“那老夫能管得着吗?”突然间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外传来。大家连忙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牛洪力已经站着了门外。
站在牛洪力旁边的,还有一个年龄大约五十来岁、个子高大、身材壮实、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从脸型来看,这个中年男人跟牛小妞有几分相像之处。不错,他就是牛家村的现任村长——牛大嘴。
看到了牛洪力,牛涣夕和牛小妞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不敢再多说一句话——虽然牛涣夕还在用愤怒的眼光看着贾文斯和燕小鱼。
“老夫……”牛洪力刚想说点什么,突然间他手捂着胸部,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伸得长长、张得大大的嘴巴不停地抖动,咳得让整张老脸都变了形。牛洪力连忙用餐巾纸捂住嘴巴,往上面吐了一口东西。大家都清楚看到:又是一口鲜血!
牛洪力费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慢悠悠地走到了燕小鱼两人的前面,拱了拱手说:“两位贵客,小孩子们不懂事,得罪大家了。老夫在这里代他们向你们赔个不是!”
贾文斯看到牛洪力老人客气的样子,气就消了一大半了,只好连忙摆手说没关系。
燕小鱼急忙上前跟牛洪力说:“老人家,在这里看到您实在太好了!跟我们一同前来的那两个兄弟,法克!不知道被什么人绑走了!您能不能安排一下,帮我们找找?”
牛洪力听了大吃一惊,眉头皱成了麻花状:“贵客,你说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燕小鱼把那两张写着一模一样内容的纸条都递给了牛洪力:“老人家,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法克!这两人是在我们房间里不见了的。”
“不可能!在我们的牛家村里,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牛洪力一脸的惊讶。
“法克!这是真的!请老人家赶忙安排人员帮我们找找啊!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的家人交代啊!牛小妞小姐说了,老人家您精通五行八卦、奇门遁甲、能掐会算,您能不能帮我们算算他们现在在哪里?”燕小鱼心里太着急了,
说话像机关枪一样,完全没有理会到牛洪力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牛涣夕好几次想打断燕小鱼的说话,可是有牛洪力在场,他不敢乱来。好不容易看到燕小鱼停了下来,他连忙说:“洪力叔,这小牧跟小童的事情怎么办?您老赶紧找他们要人啊!”
贾文斯听得不乐意了:“哎呀!小子,你凭什么说我们藏了这两个孩子?我们又不是人贩子,要他们有什么用?”
牛涣夕冷笑着说:“他们是一对命格精奇的童男童女,有什么用你们自己清楚!白天你们说得好听,说什么不愿意伤害他们。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已经把他们杀了,练成你们北斗门的水火灵仆,为你们所用了?”
牛大嘴在边上听不下去了,他大喝一声:“牛涣夕,你住嘴!在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小妞,把这个小子给我拉走。”
牛小妞看了看自己的爸爸,又看了看牛涣夕,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牛大嘴毕恭毕敬地对牛洪力说:“洪力叔,我们把整个牛家村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小牧和小童。我想,更不可能是这些客人把他们藏了起来。我认为这两个小孩的失踪是天意呀!他们才六、七岁,命不该绝啊!”
牛洪力大声朝着牛大嘴吼道:“大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难道到现在为止,你还不支持老夫这个做法吗?老夫已经是快要入土的人了,难道老夫这样做是为了自己吗?”
“您老……您老先别生气,您听我说。我知道,您在五行八卦这方面很有研究;可是您也说了,能成功解除诅咒的把握并不大。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机会,白白牺牲掉两条活生生的人命——更何况是两个天真无邪的小孩——我们于心不忍啊!”牛大嘴平心静气地解释道。
“这个该死的诅咒跟着我们几百年了!只要有一丝机会,我们就应该去试试——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老夫已经老了,再不试试,就没有机会了!”牛洪力语气坚定地说。
牛小妞连忙在边上附和说:“就是啊,爸爸,我们应该尝试一下!”
“你住嘴,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这个自私自利的丫头!为了你自己的幸福,连小牧和小童的命都不要了?”牛大嘴粗暴地打断了牛小妞的话,伸手就要去打牛小妞。
牛涣夕一下子挡在了牛小妞的面前,对牛大嘴说:“大嘴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小妞呢?你平时有关心过她吗?她要承受的痛苦你知道吗?你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牛大嘴指着牛涣夕粗暴地说:“滚一边去!我们家里的事情不要你管。牛涣夕,你一天到晚跟小妞粘在一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喜欢牛小妞,是吧?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且不说你是她的堂叔,辈分不允许。你要记住,小妞是飞天法衣的传人!你敢碰一下她,你就马上得死!”
听了牛大嘴的这一番话,牛涣夕被逼得满脸通红,双手紧紧握紧拳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法克!什么?牛小妞是飞天法衣的传人?就是那个长着一对蝙蝠翅
膀、不能出嫁的那个?”燕小鱼把嘴巴张得像跟鸡蛋一样大。
就在这个时候,牛小妞做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非常吃惊的动作:她一把把连衣裙的上半部分撕开,露出了雪白而又光洁的背部。赫然的,在她背部肩胛骨的部分果然长着一对成人巴掌大小的、黑色的蝙蝠翅膀!
牛小妞激动地说:“爸爸,你别再说涣夕叔了。你看看,我长着这么一对翅膀,从小到大谁不是像看见妖怪一样对我敬而远之的?只有涣夕叔不嫌弃我,他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比你对我还要好——你没有权利这样说他!”
“放肆!小丫头,我是你爸!”牛大嘴提高声音吼道。
“你是我爸,不假;可是,你关心过我吗?妈妈生我的时候难产而死,你就一直在责怪我害死了她……从小到大,你不是打我,就是骂我……从来没有给过一个好脸色。你把我当过你女儿了吗?要不是洪力爷爷的照料,我早就死了!这是一个可以帮我去掉翅膀的机会,我为什么不能争取一下?”牛小妞说着说着,两行眼泪像珍珠一样“滴答、滴答”地滴了下来。
“可是……哎!你的机会,要用小牧跟小童两个人的生命来换啊!小妞,你就这么忍心让这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为你去死?” 牛大嘴一脸凝重地说。
牛小妞哭泣着说“那我呢?你就这么忍心让我一辈子为牛家村的过去买单吗?呜……要是我没有这一对翅膀该有多好啊!没有了它们,就算我长得不漂亮,我却可以嫁人、做妈妈……这几年来,外面那么多不知情的男人没有不喜欢我的……你们看看,今天晚上,那个小胖子还想吻我呢……”
牛涣夕跺了跺脚,痛苦地叫道:“你……”
“想想小时候,在路边的田野里,别人家的孩子跟在干农活的妈妈身后,拿着他们妈妈给编的草蚂蚱在地里玩,自己能开心地玩一下午……那时候的天好蓝,鸟儿叫着,绿草、鲜花,真的好美啊……我太羡慕他们了!我没有享受到这份快乐,说不定我的孩子可以呢?哪怕……哪怕他是我和某个不怕死的野男人生的孩子……”牛小妞的眼神变得越来越迷茫,呆呆地看着远方。
牛涣夕没有吱声,而是深情地看着牛小妞。
“放肆!我……”牛大嘴还想再说,牛洪力却在边上打断了牛大嘴的话:“好了,够了!你们当老夫不存在吗?这里还有客人呢,别丢人现眼的!”
众人一下子都没有说话,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老人家,您能不能帮我算算,我那两位同伴现在在哪里?”燕小鱼不失时机地再次提出要求。
“老夫,老……”牛洪力还没说点什么,又开始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牛大嘴连忙一边帮着牛洪力捶捶背, 一边没好气地说:“要是洪力叔现在还有能力算卦找人,还用得着整个牛家村的人到处找两个孩子吗?”
“也是!那?哎!法克!要是老神棍现在在这里就好了……不知道小白现在找得怎么样了?”燕小鱼在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