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外面的吵闹声此起彼伏,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似乎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在其中,整个牛家村仿佛一下子醒了过来。
“法克!出了什么事情?”燕小鱼在房间里烦躁踱了几个来回,最终还是经不起好奇心的驱动,转身向外走去。
燕小鱼轻轻地打开了房门,正准备走出去的时候,他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阴森森、沙哑的女人声音:“燕小鱼,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吧?”
“法克!谁?”燕小鱼猛地一下打了个激灵,明明在这个房间里除了自己和张小胖,没有别人了!怎么会有个女人在?
燕小鱼迅速地转过头来,只看见原来空无一物的窗台边多了一张半个人高、1米多长的梳妆台,一个穿着一身白裙子、披散着过腰长发的女人正拿着一把黑得发亮的木梳子,背对着燕小鱼缓缓地在梳头!那女人两只修长而又煞白的手,一只扶着长发,一只拿着木梳,那梳头的动作缓慢而有节奏,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梳妆台上有一个直径半米大小的圆镜子,不知道是房间里灯光太昏暗还是什么,燕小鱼根本就看不清这个女人在镜子里的倒影。
白衣女人的突然出现让燕小鱼整个人哆嗦了一下,双手握紧了手心开始冒汗的拳头,壮着胆子大声问道:“法克!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你到底是谁?”
“哈哈……你居然不记得我了?哈哈……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要多管闲事!” 白衣女人发着凄厉的笑声说道。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在这个并不熟悉的陌生环境里,这个猛然出现的女人让人觉得有点毛骨悚然,燕小鱼觉得自己脊梁骨阵阵发冷,浑身皮肤一下子全是鸡皮疙瘩。他转过头来看了看张小胖:那个家伙正跟猪一样睡得非常沉,还发出雷声一般的呼噜声,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房间里发生的变化。
“咦?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又谈什么‘记得’呢?法克!这种笑声比哭声还难听!这是什么东西?是人还是鬼?怎么办?”燕小鱼的脑袋在高速运转,他下意识地再次握紧拳头。突然间,燕小鱼感受到了左手戴着的七星戒指向他传来的阵阵暖意。
“法克!我怎么忘了呢?我现在有‘防御大阵’的保护!老神棍早就说了,有了它,一般的脏东西根本就不敢靠近我,谁怕谁呀?”想到了这里,燕小鱼的心底里升起一股豪情,他再次高声问道:“法克!你到底是谁?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在这儿装神弄鬼的!”
白衣女人仰天长笑:“哈哈……燕小鱼,有人托我给你带一句话: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死!”
燕小鱼明显感觉到,白衣女人说的后面那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发出来的,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恨意,似乎想一下子就扑上来把燕小鱼撕了个粉身碎骨一般。
“法克!小爷我是吓大的!今天你最好把话说清
楚,然后哪里凉快到哪去!要不然,再这样糊弄下去,别怪我不客气了!”燕小鱼冷静地回答说。
白衣女人继续哈哈大笑,那种阴森森的笑声让人觉得彻骨的寒冷。又过了好长时间,白衣女人停住了笑声,缓缓地把头转了过来。
藉着微弱的灯光,燕小鱼终于把这个白衣女人的面孔模样看得真切:这是一张干瘦的瓜子脸,五官还算端庄,脸色煞白得就像一张白纸一般。在这么一张精致的脸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毒疮!大部分毒疮已经灌满了脓包,还有一些脓包已经破掉,正渗着淡黄色的脓水!隔得老远的燕小鱼,甚至能闻到那些毒疮传来一股腥臭的味道。
白衣女人用死鱼眼睛一般空洞无神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燕小鱼,张大嘴巴继续发出阴森森的笑声。张得那么大的嘴巴,让燕小鱼清楚地看到她那锋利无比的尖锐牙齿,和一条长长的红舌头。
那种让人听得发慌笑声忽然停了下来,白衣女人冷冷地盯着燕小鱼,仿佛是一只猛兽在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她用沙哑的声音大吼道:“燕小鱼,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有人再三交代,今天我早就弄死你,把你变成我美味的夜宵……哈哈……”
“法克!多谢照顾了!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燕小鱼不客气地说。他双掌平放在胸前,嘴里默念着开启防御大战的口诀:“天地定位,水火不相射,山泽通气,风雷相抟……”
“哈哈……人情我是送到了。既然你不领情,那我就不客气了!” 白衣女人那一张长满了毒疮的脸变得越来越狰狞。她把手中的木梳往空中抛了出去,变成了一束寒光消失,那张梳妆台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紧接着,从房间外面吹来了一阵寒冷的阴风,原来被燕小鱼打开了的房门“碰”的一下关了起来。
随着呼呼的怪风声,白衣女人缓缓漂了起来,面对着燕小鱼悬浮在空中。这个时候,燕小鱼终于可以看清楚这个白衣女人的全貌了:她穿了一件刚好盖过膝盖的白色短袖长裙,身高大约1.6米左右,体态匀称、凹凸有致,双腿修长;裸露着的双脚没有一丝血色,没有穿鞋子,也没有穿袜子;跟脸部一样,从脚趾到小腿、从手指到手臂、从脸部到颈部……只要裙子露出来的地方,全部长满了大大小小的毒疮。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一阵让人窒息的腥臭味,白衣女人双手变作利爪状,仿佛是一只扑食的老鹰一般,整个人一下子向燕小鱼扑了过去。
“……戴九履一,左三右七,四二为肩,八六为足,五土居中。起!”就在白衣女人的双爪快要碰到燕小鱼的时候,金银两道八卦形的光圈如约而至,一个顺时针、一个逆时针围绕着燕小鱼慢慢地旋转了起来。光圈越转越快,仿佛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把燕小鱼紧紧地包在了中心。
这一切来得太快了!白衣女人根本就没有预料到会有
这一变化。她最先碰到外层光圈的那只手,就好像纸糊的玩具碰到了烈火一样,整个手掌带着半只手臂化作一缕轻烟消失掉了,深绿色的液体从断掉的手臂部分“滴答、滴答”地流了下来,滳到了地上化作阵阵白色的烟雾,却没有在地上留下一丝痕迹。白衣女人惨叫了一声,身体连忙往后飞去。
白衣女人捂着伤口,却顾不了的剧痛惊讶地问道:“什么?燕小鱼,你居然已经学会了防御大阵?”
有了刚才对白衣女人那一下打击,燕小鱼一下子变得信心满满,他得意地说: “哈哈,法克!我还以为你很了解我呢?是谁让你在这里装神弄鬼的?你想干什么?快说!不然,把小爷我弄得不痛快了,小爷我今天就把你收了!”
“哈哈,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想收我?你还嫩着呢!”
“法克!不然,试试?”燕小鱼最见不得别人怀疑他的能力了,他双掌合十,准备祭出另一段咒语。
眼看燕小鱼就要发功了,白衣女人连忙像一缕轻烟一样飞快地往窗外飞去。
“燕小鱼,你给我等着!这个仇老娘先记下来了,我迟早要找你算帐的!”
随着人影的消失,声音也消失了,房间里恢复了刚才的宁静——除了张小胖那雷鸣一般的呼噜声。
燕小鱼环视房间四周,又看了看熟睡中的张小胖,确认没有其他脏东西了之后,他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下子瘫软地坐在了自己的床上。这个时候的燕小鱼才发现,自己的额头早已挂满的黄豆一般大小的汗水,就连背部全被汗水弄湿了……
燕小鱼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放松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自言自语地问:“法克!这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会找到我?跟我很熟吗?”
燕小鱼刚想躺下来休息一会,却听见有人在“碰、碰”地用力敲着燕小鱼的门。
“法克!谁呀?”惊魂未定的燕小鱼紧张地问道。
“我,贾文斯!小鱼,快开门。”门外的人大声说道。
不错,这正是贾文斯的声音,燕小鱼连忙把门打开。
贾文斯喘着粗气,手里拿了一张纸条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神色惊慌地说:“小鱼,不好了!陆仁甲被人绑走了!”
“法克!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是知道的,今天晚上我们两个人都喝多了,一到房间就倒头就睡……就在刚才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我发现睡在旁边的陆仁甲不见了。我还以为他嫌房间里太闷,到外面透透气去了?——说不定他去找那个小妞聊天呢?可是我上完厕所回来,发现了这张纸条放在他的床上!你……你自己看看!”说完,贾文斯把纸条递给了燕小鱼。
这张纸条上用红色的墨水写着几个大字:“马上放了小曼,否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