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好吃,实在是太好吃,我再也吃不下了。”孙无摸着自己滚圆的肚子舒服道。
姬浔拿起温热的毛巾擦了擦嘴,正想开口感谢邓老四,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姬浔好奇朝外看去,一支身穿红白相间铠甲的骑兵快速通过,遇到人多之地则下马前行,下马动作整齐划一,军容森严。
“龙骧军!”姬浔眼中精芒一闪,华夏王朝十六军,天策负责处理江湖事务,羽林、天机、金吾、龙骧四军护卫京城,并按时流转部分将士前往北疆提高战力,神威、骁武、神武、玄甲、苍云、虎贲六军常驻北疆,龙武、千牛两军驻守沿海,鹰扬、铁血两军镇守南疆,还有最神秘的一只夜麟。
龙骧军是护卫京城四军中唯一的骑兵出身,战力卓绝,这二十装备精良的轻骑,不好好呆在永安城出现在广陵郡,看样子行色匆匆,事出异常必有妖啊。
姬浔望着龙骧军离去的方向问道:“邓师傅,最近广陵郡可有发生什么异常事情?”
脸色微醺的邓老四竹筒倒豆子道:“可不出大事了,听说啊,吏部员外郎郑有才衣锦还乡,所携财物足足有十几车,请了颇有威名的四海镖局押镖。前些日子经过广陵郡,这郑大人啊笃信佛教,咱们广陵郡城外的寒山寺可是有名的很,郑大人前往礼佛还捐了一大笔香火钱,当晚就宿在了寒山寺。第二日清晨,小沙弥去喊郑大人用早膳,叫了半天也没人开门,门栓也是上着的。这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敲过去,都没人开门。寒山寺的法明方丈感觉事有蹊跷,就集中了寺内的僧人,破开了郑大人所宿的禅房,郑大人在被窝中早已气绝多时。法明方丈知道大事不妙,立马派人下山报官。寺内僧人将寒山寺守得水泄不通,待官府的人到了寒山寺,一一破开后院禅房房门,里头的人都死了,包括四海镖局的四十几名镖师,十几箱财物不翼而飞。一下子死了近百人,广陵郡县令能不慌么,八百里加急上报刑部,这不什么天策府的人、刑部的人,一大堆听都没听说过的都来了广陵郡,广陵郡这下热闹了喽。”
姬浔摩搓着下巴,这事情还真是大发了,堂堂吏部员外郎从六品上的官员横死庙中。一下子死的还是近百人,郑有才手下护卫绝对有修行之人,加上四海镖局的四十几名精壮镖师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所有财物不翼而飞,能干成这件事的人能量有多大,想干什么,每一件都能上达天听了,难怪刑部劳师动众了,这要再出点什么幺蛾子,刑部尚书都要跟着倒霉。
“小浔,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萧傲逸放下手中的酒杯笑道。
姬浔正有此意,对着邓老四笑呵呵说道:“邓师傅,我们有事先走,有空再来打扰你啊,你的手艺真的没话说!”
“那感情好,记得告诉你师父别整日忙活,逮空啊也歇歇,来我这喝杯酒,我也做几个菜聚一聚。”邓老四由衷说道。
姬浔抽了抽鼻子笑道:“嗯,你老的话我一定带到,你放心,下次我拖也要把我师父拖来。”
姬浔几人在邓老四的陪同下走出了望春楼,两个胖小子正各自手里拿着一只鸡腿蹲在一起逗弄着一只小狗,时不时撕下一条肉丝喂着,小狗吃完摇晃着尾巴看着两个胖小子。
姬浔老气横秋问道:“邓师傅,这两个小娃娃是你的孙子吧。”
“是是,这两个小子可是我的心头肉哦。”邓老四溺爱地看着两个胖小子。
姬浔微笑着走了过去蹲下身和两个胖小子一起逗弄了一阵小狗,要说姬浔还真有孩子缘,姬浔起身要走时,两个胖小子拉着姬浔的衣袖依依不舍。姬浔将两人抱起玩耍了一阵后,两人才消停下来。
告别姬浔等人后,邓老四领着两个胖小子回到店中,恩人的徒弟这品鉴美食的本事没的说,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得弄几道新菜,下次恩人和姬浔上门怎么也得有点惊喜。
“爹,这几个客人真能吃啊,四个人吃了整整二十个人的份量。”大儿子揉着酸痛的肩膀走了过来。
“是啊,爹,他们什么来头啊,还要劳烦您亲自下厨,”二儿子一脸好奇的问道。
这时二儿媳走了过来,悄悄扯了扯二儿子的衣袖,轻声耳语了一番,二儿子立马瞪大了牛眼,“爹,他,他们没付钱!?”
邓老四理所应当道:“怎么能付钱!我恩人徒弟前来,自然是免费招待好好招待。一边去,我这正琢磨新菜呢,下次恩人来我可得吹吹牛皮。”
“还来?!”二儿子气呼呼地还想说什么,被大哥一把拉住,拉到一边劝说道:“弟啊,爹难得这么高兴,不就一顿饭钱嘛,我们还请不起吗?”
二儿子跺脚道:“哥,理是这么个理,可是我媳妇说这几个人连付钱的意思都没有,再怎么也要客气一下啊,太没礼数了吧,把咱家当什么了啊!”
大儿子微微皱眉,对弟弟的说法有些赞同。二儿子的嗓
门本来就大,这有气也没特意压住声音,都落入了邓老四的耳朵里。
气得邓老四起身捋起袖子叫教训教训这不争气的儿子,老子还没死呢,说的话就不管用了!
“哇,爷爷,哥哥,哥哥他欺负我,他抢了大哥哥送我的弹珠。”小孙子哭着小跑来到邓老四的身边,要邓老四主持公道。
“来福,你又欺负你弟弟,快把弹珠还给他。”邓老四正在气头上,不由语气重了些,大孙子来福知道犯了错,战战兢兢地把手中的“弹珠”拿了出来。
邓老四一看呆了,两个儿子、儿媳妇也看呆了,这哪里是什么弹珠,是两颗龙眼大小光滑圆润的珍珠!
大儿子问道:“来福,这珍珠你是哪里来的?”
来福老实道:“是刚才和爷爷一起出来的大哥哥送给我们的。”
“爹,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的珍珠,巧的是两颗珍珠一样大小,这得多少钱啊?”大儿子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有点慌张的问道。大儿子经营望春楼这么多年,也是小有积蓄,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这品相的两枚珍珠一看就价值不菲。
二儿子挠着头道:“媳妇,你瞅瞅,这两颗珠子很值钱吗?”
二媳妇小声道:“你这夯货,上次我去永昌号,看见城东茶商的小妾在选首饰,选中了一对耳坠,说是什么东海珍珠,大小只有这对珍珠的一半,无论光泽和圆润都比不上这两颗,你猜猜那对耳坠卖了多少钱?”
“二十两?”二儿子已经往大了猜。
小媳妇狠狠拧了他胳膊一把,疼的二儿子龇牙咧嘴,“二十两?做梦,整整五百两!”
二儿子张大嘴巴,“什么!五百两,这两珠子值五百两?!”
邓老四肃容对大儿子说道:“别瞎吵吵了,我告诉你们,这一颗就值五百两!把这两颗珠子收好,一颗给你媳妇,一颗给你弟妹。给我记住了,恩情不是用钱来衡量的,我收下这两颗珠子是因为我恩人徒弟尊重我,知道我不会收这顿饭钱,换个法子来弥补我,而我也同样尊重他们,下次来我这还是会好酒好菜招待,这才是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做人是这样,做菜也是这样,你们啊,还得好好学学啊!”
“是,孩儿受教了。”大儿子和二儿子不好意思红着脸说道。
“恩公啊,我又欠了你们一个人情啊。”邓老四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