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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对于上司的生活习惯,方玉斌一问三不知。王诚由此断定,此人绝非费云鹏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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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对于上司的生活习惯,方玉斌一问三不知。王诚由此断定,此人绝非费云鹏心腹

飞机正在缓缓下降。方玉斌拉开座位旁的遮光板,阳光射进舱内,几乎让人睁不开眼。早上辞别上海时,天空中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这会儿,窗外已是晴空万里。

阳光明媚的景致,并未让方玉斌的心情有丝毫改观,刺眼的阳光甚至加重了心中的阴霾。目前的局势,可谓乱花渐欲迷人眼。这一趟滨海之行,更有一股不知为何而战的无力感。

事情原本不复杂,一句话就能说清楚——华海大举增持千城的股份,荣鼎身为最大股东的地位已然不保。但是,事件中各方的态度却是反复无常,令人难以琢磨。

曹伯华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要减持千城股份吗?为何最近却大动作抢货,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王诚以及千城的高管团队,之前对于华海的进入漫不经心。当初在钓鱼台国宾馆的宴席上,费云鹏主动提及此事,王诚却顾左右而言他。在滨海的董事会上,虞东明与曹仲华又几乎一唱一和。如今,他们为何突然反目?

最令方玉斌不解的,是费云鹏的态度。一开始,费云鹏很看重荣鼎在千城的大股东地位,甚至在局势尚不明朗时,就未雨绸缪下令增持。如今火烧眉毛了,费云鹏反倒不急不慢,还在关键时刻外出云游。

出国前,费云鹏给方玉斌打了电话。恰恰是这一通电话,让自己更加无所适从。费云鹏说,见到王诚后,要表达出荣鼎对千城管理团队的认可。怎么认可,是道义支援抑或实际行动,费云鹏语焉不详。费云鹏还交代,要尽力确保荣鼎的最大股东地位。可当方玉斌请示,是否组织资金进场,与华海展开抢筹大战时,费云鹏又推说没有这一项资金计划,暂且按兵不动。缺枪少炮还不提供后勤支援,却要人坚守阵地,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最要命的是,费云鹏吩咐说,自己出国这段时间,不便于处理工作上的事。小事自己做主,大事给总部的副总裁汇报。来滨海前,方玉斌给副总裁打去电话,问见到王诚后怎么谈。副总裁却说,这事他做不了主,最好等费总回来再说。

方玉斌彻底陷入迷茫。大战在即,自己已经举枪跃出战壕,主帅却临阵脱逃。迷茫过后,方玉斌又似乎变得无比清晰。费云鹏不就是存心躲起来,再把自己当块挡箭牌推在前面吗?既然如此,不妨揣着明白装糊涂。反正该报告的都及时报告了,以后真要追究责任,板子也打不到自己身上。

遵照王诚的指示,虞东明没有来机场,只派了一名层级较低的主管来接方玉斌。双方握手寒暄后,便登上了驶往市区的轿车。

刚上机场高速几分钟,方玉斌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竟是佟小知打来的。方玉斌接起手机:“小知,什么事?”

佟小知语气急促:“不好意思打搅你。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

“别着急,慢慢说。”方玉斌说。

佟小知说:“你能不能借我30万?”她接着强调:“只借一两天,很快就还你。”

“你借钱干什么?”方玉斌问。

佟小知支支吾吾地说:“我……我遇到了一点事。”

“究竟什么事?”方玉斌追问。见电话那头沉寂了下来,方玉斌又说:“你找我借钱,总得告诉我原因吧。”

隔了好一阵,佟小知才重新开口:“其实不是我,是余飞借钱。”

“余飞借钱干什么?他干吗叫你来借?”方玉斌愈发疑惑,余飞这样的大庄家,怎么连30万都没有,还让部下出面借钱?

佟小知说:“前几天余飞去澳门赌钱,几天不见人影,今天才打回电话。他说自己手气太背,输了几百万。不仅把现金输光了,连信用卡都刷爆了。这会儿人被扣着,没有30万,连赌场都出不来。”

“不过,你不用担心。”佟小知接着说,“公司账上资金充裕,只是因为余飞人不在,没有他的签字,这些钱动不了。等他回来,马上就能把钱还你。”

佟小知特别强调:“公司的财务状况我心里有数,借你的钱我一定能还上。”

方玉斌真有些哭笑不得,像余飞这样的老板,竟然因为30万被赌场给扣住了,还得到处打电话求救,找人替他赎身!方玉斌说:“余飞好歹有几个朋友吧,拿出30万救急不是什么难事。干吗他自己不打电话,却叫你四处搬救兵?”

遇到这种事,佟小知颇为羞愧,她低声说:“余飞说这种事太丢脸,他都不好意思找朋友开口,所以才让我想办法。还说不要把事情声张出去,就说是我有事急用钱。可我认识的朋友中,除了你,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一下子拿出30万。”

佟小知说得有些哽咽:“余飞本来叫我保密的。我也是实在没法子,才把什么都告诉你了。”

“好了,别着急。”方玉斌说,“江湖救急,没什么丢脸的。你把卡号发过来,我马上转30万过去。”

放下手机,方玉斌不禁摇了摇头。余飞这种赌鬼犯不着担心,倒是佟小知的神情,令他颇为惋惜。前几次见面时,方玉斌便隐隐有种感觉,余飞与佟小知之间,似乎不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今天,见佟小知如此着急的样子,这种感觉愈发强烈了。总之,方玉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自己是出于对前女友与其他人越走越近的嫉妒,还是担心像佟小知这般善良单纯的女孩会遇人不淑?

想到这里,方玉斌又哑然失笑。佟小知是自己的前女友吗?顶多算单相思而已吧,人家可从没接受过你。再说了,自己马上要和苏晋结婚,过往的事就让它烟消云散吧。

短信声响起,佟小知将银行卡号发了

过来。方玉斌一看,银行卡的户名既不是佟小知,也不是余飞,而是一个叫杨韵的人。

方玉斌有些疑惑,重新拨通了电话:“杨韵是谁呀?”

佟小知说:“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助理。上回在上海余飞请你吃饭时,她也在场。”

方玉斌想起来了,不就是那个如交际花一般打扮妖艳的女人吗?他不解地问:“干吗把钱打到她卡上?”

佟小知说:“余飞去赌场时,通常会带好几张银行卡,除了他自个儿的,其他都是用别人名字开的户。为什么用杨韵的卡,我也不明白,大概是他随便抽的一张吧。”

见佟小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方玉斌没再多问,说道:“好吧,我马上用手机银行转钱过去。”

“谢谢了!”佟小知十分感激。

“不用跟我客气。”方玉斌笑了笑。

方玉斌在宾馆百无聊赖地待了一个下午,直到5点过后虞东明才现身。两人在食堂用过工作餐,又一起来到王诚的办公室。

握手之后,王诚开门见山地问道:“小方,你这次来到底拿到了多少授权?老费在电话中说,他出国期间,由你负责处理此事。我是否可以理解,你如今是荣鼎的全权代表,有临机决断的权力?”

对王诚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方玉斌颇为不满。一上来就问我是否可以临机决断,听这意思,如果自己没有获得充分授权,人家连谈都不屑于和我谈!

王诚的江湖地位毕竟摆在那儿,方玉斌再不爽,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不硬不软地回敬道:“王总的问题,恕我难以回答。费总是我的老板,我拿到了多少授权,以费总说的为准,我自己说了不算。”

王诚似乎意识到失言,颇有风度地道歉说:“对不起,一上来这么问,不太礼貌。”他接着说:“对于华海近期大举增持千城的行为,你们怎么看?”

方玉斌说:“华海的举动的确有些蹊跷,但在局势尚未明朗之前,我们的态度与之前千城管理层的态度一样——有人在资本市场增持千城股份,只要合法合规,对于正常的市场行为我们不持立场。”

方玉斌有意将了王诚一军。当初华海在资本市场动作不断,方玉斌代表荣鼎在董事会上提出质疑,虞东明就用一句“不持立场”来搪塞。如今,这一招正好还给你们。

王诚没想到,年纪轻轻的方玉斌在谈判桌上的气场如此强大,说出的话也滴水不漏。他笑了笑:“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说局势尚未明朗,那我不妨把话点明。华海的目的十分清楚,就是要拿下千城的控制权。对此,你们怎么看?”

方玉斌说道:“我们当然在乎自己的最大股东地位。费总也交代,要尽力保住这个地位。”

王诚问:“华海的持股比例如今已超越荣鼎,你们用什么方法抢回最大股东,老费有说吗?”

见方玉斌摇了摇头,王诚又问:“如果我提出要求,希望荣鼎的资金立刻进场展开抢筹大战,阻击华海的收购行为。能办到吗?”

方玉斌依旧摇了摇头:“荣鼎希望维持在千城的最大股东地位,但是目前并没有调集资金入场的计划。”

一旁的虞东明坐不住了:“华海那边气势汹汹,荣鼎要夺回大股东地位,凭的可不是几句空话。这会儿不拿出真金白银,还在等什么?”

方玉斌耸了耸肩:“我也明白目前的情形,但公司的确没有动用现金进场的计划。”

虞东明追问道:“你能否把我们的要求转达给费总,请他尽快做出决断?”

方玉斌说:“我当然会转达,但就我的分析,在费总出国这段时间,荣鼎大概不会有你们期望的大动作。”

虞东明不满地说:“既然做不出任何决定,那你的此番滨海之行,岂不是白跑一趟?”

方玉斌笑了笑:“话也不能这么讲。不是说,资本市场里,信心比黄金还宝贵吗?尽管我们拿不出真金白银,但提供一些道义支持还是没问题的。”

虞东明觉得既可气又好笑。在讲究丛林法则的资本市场,什么信心、道义,简直狗屁不如!他正欲发作,却被王诚挥手拦下了。王诚说:“小方,你所说的道义支持,究竟是什么?”

方玉斌说:“费总让我向你们转达,荣鼎对于千城管理团队的表现,始终是高度认可的。”停顿一下,他又说:“如果需要,荣鼎方面可以对外发布一则声明,表达对管理团队的支持。”

“谢谢你的好意。”王诚笑着说,“声明什么的,还是缓一缓吧。如今股权纷争还没有浮上台面,声明一旦发出去,反倒把矛盾公开化了。”

王诚又说:“信心比黄金还宝贵,这句话有些道理。在目前的形势下,你能为我们送来信心,感激不尽了。”

与之前的咄咄逼人不同,王诚突然变得慈眉善目起来。方玉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将手一摊:“我能够做的,的确只有这么多。如果没能帮上忙,还请谅解。毕竟,费总不在家,大事情我们不敢擅自拍板。”

“哪里话!”王诚愈发和蔼,“你的难处,我全明白。有些事,还是等老费回来再说吧,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

王诚岔开了话题:“老费出去这么久,晚上可没人给他熬鲫鱼汤喝,他能习惯吗?”

方玉斌愣了一下,有些不明就里。什么鲫鱼汤,啥意思?王诚说:“怎么,你还不知道老费的这个习惯?我告诉你之后,可得记住了。下回他去上海考察,一定记得熬一碗雪白的鲫鱼汤。”

王诚继续说:“许多人有睡前喝牛奶的习惯,老费却不一样,他喜欢睡前喝一碗鲫鱼汤。而且不放盐、不加葱,就喝原汁原味。只要在家里,每晚都会让保姆熬

上一碗。他的这个习惯,我还是多年前听他夫人讲的。”

“是吗?我还不晓得费总有这个习惯。”方玉斌如实说。

“所以呀,下回他来上海,你安排人熬上一碗端去宾馆,他一定很开心。”王诚笑呵呵地说,“你们荣鼎的这些大老板,一个个都有不少臭毛病。费云鹏睡前爱喝鲫鱼汤,之前的丁一夫呢,每晚十点过后还要吃一碗担担面,而且出差时,从不用宾馆的牙膏,随身带着从德国进口的牙膏。”

“不会吧。”方玉斌说,“丁总十分注意控制饮食,尤其晚上九点之后,绝不吃东西。说他晚上吃担担面,大概是以讹传讹。至于说牙膏的事,倒不是他奢侈,而是丁总患有慢性口腔病,医生建议他使用一种特殊的医用牙膏。”

“哦,是这么一回事呀。”王诚说,“说到老丁和老费,我和他们十多年的交情。他们也是你的上司,你评价一下,两人谁更好?”

“都很好。至于管理风格,自然各有千秋。”当着外人的面,怎么能去评价两位老板?方玉斌选择了最稳妥的答案。

“让你做出评价,的确强人所难了。”王诚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其他的咱们就不说了,你说说两人的酒量谁更好?”

方玉斌有些纳闷,火烧屁股的王诚,怎么突然对这些琐事感兴趣?他回答道:“他们的酒量都不错,应该在伯仲之间吧。”

王诚摆了摆手:“他俩可不是伯仲之间,而是术业有专攻。老丁擅长喝白酒,老费的强项是红酒。老丁最喜欢喝一款贵州的酒,但不是茅台,这酒叫什么名字来着?是不是习酒?”

方玉斌摇了摇头:“不是习酒,是赖茅。”

“对,是赖茅。”王诚说,“记性不好,一时给忘了。你一说就对上了。”

王诚又流露出一丝哀戚:“可惜呀,再没有机会同老丁青梅煮酒了。”

提到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丁一夫,方玉斌的表情也变得凝重。王诚又说:“老费也有一款十分钟爱的洋酒,每天在家里都会喝,叫什么牌子来着?”

方玉斌毕竟与费云鹏接触不多,一般的场合,费云鹏对酒并不挑剔,至于在家中有何偏好,自己就不得而知了。方玉斌微笑着说:“我也不大清楚。”

“得,下次我亲自问一问老费吧。”王诚接着言归正传,“华海来者不善,我只能迎战了。虽说荣鼎暂时拿出不真金白银,但能够提供道义上的支援,对我们也是莫大的帮助。”

王诚站起身:“我看今天先这样吧,接下来咱们保持沟通。千城与荣鼎是多年的合作伙伴,希望无论出现什么情况,咱们都能风雨同舟。”

“好的。”方玉斌一面与王诚握手话别,一面又有些诧异。原本以为,费云鹏躲了起来,王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定会苦苦相逼,自己夹在中间,这挡箭牌不好当。没想到,才几句话就把王诚打发了,人家压根没再往下说。

王诚把方玉斌送到电梯口,接着吩咐虞东明:“代我送小方下楼。”

几分钟后,虞东明又回到王诚的办公室,脸上难掩一股愤怒:“荣鼎是什么意思?关键时刻,难道就拿几句话敷衍咱们?”

王诚倒显得十分平静:“从费云鹏出国,到派个方玉斌过来应付,就能猜到他们的态度。这一切,原本不在预料之外。”

“荣鼎袖手旁观,咱们可就不好办了。”虞东明愁眉苦脸,没有大股东的支持,单凭管理层,何以应付来势汹汹的野蛮人。

王诚抿了一口水:“费云鹏在耍滑头,但正因为他躲起来,反倒给了咱们机会。比如这个方玉斌,看似无关紧要,没准还能派上大用场。”

“他能有什么大用场?”虞东明颇为不解,暂且不说方玉斌有多大本事,起码跟咱们不是一条心。

王诚说:“你之前说过,方玉斌是丁一夫的爱将。想也知道,丁一夫的爱将和费云鹏的关系好不到哪儿去。可是后来,方玉斌又在费云鹏手下得到重用。有一种可能,方玉斌见风使舵,改换了门庭。但今天一试探,发现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怎么说?”王诚与方玉斌谈话时,虞东明也在场,并未发觉老板在试探对方。

王诚说:“你看方玉斌,对丁一夫的各种习惯熟悉得很,老丁喜欢喝什么酒,用什么牙膏,全都一清二楚。我还故意拿话套他,说丁一夫有晚上加餐的习惯,他立刻做出澄清。但是,他对费云鹏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这些都是小事,但背后却有大文章。”王诚接着说,“领导白天喝什么酒,晚上读什么书,真正称得上心腹的下属,多少是会知道一些的。像方玉斌这种,我敢肯定不是费云鹏的心腹。他能够获得重用,并非自己改换门庭,或许是费云鹏出于某种不得已的考虑。”

“有道理。”虞东明心悦诚服地说道。跟随王诚多年,自问在企业管理方面,自己已能独当一面,可在察言观色、人情世故方面,姜还是老的辣。

王诚加重语气:“费云鹏把方玉斌推到前面做挡箭牌,偏偏方玉斌又不是他的心腹,这或许是我们的机会。要是能把方玉斌争取过来,倒能趁着费云鹏不在家,玩出点花样来。”

虞东明点了点头,旋即问道:“怎么争取方玉斌呢?这小子同咱们素来没什么交情。无论怎么说,费云鹏才是他的老板,他可不会为了帮咱们,去开罪自个儿的老板。”

王诚陷入了沉思,隔了半响,才缓缓说道:“有些事情急不来,甚至还得靠机缘。丁一夫虽然走了,但咱们在荣鼎还有许多老朋友。这批人大忙帮不上,但从他们那里打听点消息还不成问题。跟他们联系一下,请他们搜集方玉斌的消息,到时没准就能派上大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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