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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意大利警察的招数:谁被绑架了,就冻结他全家的账户,让绑匪拿不到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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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意大利警察的招数:谁被绑架了,就冻结他全家的账户,让绑匪拿不到赎金

夜幕沉沉。巨大的波音客机飞驰于高空,除了飞机引擎发出的声响,整个世界仿佛一片沉寂。这趟从美国西海岸起飞的航班,距离北京还有数小时航程。中美之间,通常有北极与太平洋两条航线。不过除了驾驶舱内的飞行员,普通乘客并不知晓飞机选择了哪条航线。此刻在自己脚下,究竟是茫茫雪原抑或浩瀚大洋,袁瑞朗与燕飞都不知道。

飞机前方的头等舱内,袁瑞朗、燕飞比肩而坐。他们曾是同事,亦是明友暗敌,最终又先后无奈离国。他们同样强烈地渴望归来,却无论如何想不到,会以这样一种方式一齐返回故国。

漫长的旅程中,两人几乎没什么交流。这会儿,燕飞拉下遮光板,眺望窗外,邻座的袁瑞朗捧着一本杂志。然而,除了一片漆黑,燕飞什么都看不到,袁瑞朗的心思也显然不在杂志的字里行间。他们都有太多心事,无法说出来,彼此却又大抵心知肚明。

燕飞重新拉上遮光板,把身子往后一靠,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半月前与伍俊桐在纽约的聚首。尽管谁也无法预知未来,但燕飞笃定,这场聚会将改变许多人的命运。

伍俊桐以千城集团副总裁的身份,最后一次踏上美国的土地。此行之后,他就将离开千城、离开荣鼎,把自己彻底绑上费云鹏的战车。一路上,王诚早为他备好了美人佳酿,伍俊桐更肆意享受,把一切视为大战前的放松。

花天酒地之余,伍俊桐从一名朋友处偶然得知燕飞的近况。一时起心动念,他主动联系对方,希望见面叙旧。

尽管有过不愉快,但燕飞与伍俊桐毕竟曾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当初也共患难、互提携过,面对共同的主子费云鹏,更有许多感同身受之处。忆及当年,伍俊桐奉命南下,代表荣鼎总部宣布对燕飞的处理决定时,燕飞骂伍俊桐是条狗。这话当然没有错,但燕飞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条狗。主子翻脸无情,狗咬狗便在情理之中,难道还能指望狗来帮狗不成?

想通了这些,燕飞欣然接受伍俊桐邀请,坐进纽约的一家酒馆。相逢一笑,尽释前嫌,两人聊得颇为投机。借着酒劲,伍俊桐骂起了方玉斌,说两人的许多不顺,都与这小子有关。伍俊桐更放出话,说正在寻觅机会,一定要给方玉斌一点颜色。

伍俊桐知道,燕飞与方玉斌是老冤家,便随口问道,你有什么法子能修理方玉斌?燕飞并没在意,依旧大口灌着啤酒。放下酒杯,轻描淡写回了句,过去的恩怨就让它过去吧。否则,凭自己手里的东西,能把方玉斌送进监狱。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伍俊桐开始穷追不舍,问燕飞手里究竟有什么秘密武器。燕飞大致说了一下,伍俊桐顿时醉意全消,竟有一股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的兴奋。

在美国这几天,伍俊桐依旧关注着国内动态。他知道,为了抓出方玉斌的把柄,荣鼎上下已经查了个底朝天,只可惜收获寥寥,费云鹏因此还大为光火。真要对付方玉斌,燕飞手里的武器,岂不比翻荣鼎旧账有用得多!

伍俊桐当晚就通过越洋电话向费云鹏报告,费云鹏同样兴奋异常,还把伍俊桐大大夸奖了一番。随即,伍俊桐再次联系上燕飞,劝他立刻回国,一起对付方玉斌。燕飞自然是不解,早已时过境迁,伍俊桐为何要与方玉斌过不去?

伍俊桐起初支支吾吾,被逼到墙角后,只得回头去请示费云鹏。获得费云鹏首肯后,他才将海丰银行的事透出只言片语。燕飞是何等精明的角色,一听便大致明白了。他先是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费云鹏的野心竟如此之大。难怪他们急着除掉方玉斌,像这等大事,只能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了。紧接着,燕飞更清楚了自己的价值。这种送上门的买卖,可一定得谈出个好价钱。

燕飞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忠心耿耿的奴才,流落海外这几年,他尝遍世态炎凉。他曾多次找过费云鹏,希望能重投麾下效力,结果却是痴心换绝情。是啊,他在荣鼎已是敏感人物,稳坐一把手宝座的费云鹏,绝不会因为念及旧情而去平白招惹闲言碎语。人情冷暖,本就如此。当初做牛做马,为的是把费云鹏推上董事长宝座。人家大功告成之日,却连做牛马的机会也不会给你了。

山不转水转,现在又想到我了!再当一回牛马也无妨,但草料得先喂够了,老子才下地干活。

燕飞清楚,费云鹏是个人精,想让他出大价钱,可不能光凭几句话,而得拿出足够的筹码。答应下伍俊桐后,他便马不停蹄地联络袁瑞朗。在整套计划中,袁瑞朗无疑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

不出所料,说服袁瑞朗并没有花太多工夫。袁瑞朗念兹在兹的就是夺回亿家,只要能达成目标,无论谁递上的橄榄枝,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紧紧抓住。就这样,袁瑞朗与燕飞搭上同一架飞机,驶向了同一个目的地。

飞机上的广播响起,航班将在北京时间凌晨4点抵达首都机场。“快到了。”燕飞稍微坐直身子,挤出这句话。

“嗯。”袁瑞朗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接着,又合上眼。

燕飞知道,袁瑞朗根本没有睡,也睡不着。但装睡的人,何必去叫醒,就让他再眯一会儿吧。

袁瑞朗的确无法入眠,他闭上眼,脑海中翻涌起太多事。终于回来了,不知熟悉的故国变成了什么样子?一切是否真能回到从前?刚才广播里说,航班将在凌晨4点降落。这个时间点可真有意思!那时的北京城,究竟是深夜抑或黎明,是意味着结束抑或开始?

袁瑞朗知道,燕飞对自己说的,除了胡话、鬼话、谎话,几乎就没几句真话。回到北京,见到费云鹏之后,情形大概也差不多。多少年了,难道还不清楚这帮家伙!指望从他们口中听到真话,简直比登天还难。但是,他们要对付方玉斌,却应当是千真万确的。

袁瑞朗并不在乎别人谎话连篇,他也清楚,费云鹏、燕飞绝不会帮自己,不过是利用自己扳倒方玉斌。但是,只要能夺回亿家,被费云鹏利用一次又如何?他利用我,我不也在利用他?这才叫相互利用!

想起方玉斌,袁瑞朗的心情变得复杂。方玉斌曾是自己最欣赏的部下,一路栽培拔擢。后来,看着方玉斌一飞冲天,也有一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成就感。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友谊的小船终究翻覆。

袁瑞朗至今不相信,绑架自己去雁荡山,逼迫签下文件会是方玉斌的主意。能干出这种事的,多半是蒋若冰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但袁瑞朗对方玉斌的怨恨,却没有因此减弱分毫。正是方玉斌的苦苦相逼,才让自己四面楚歌。甚至可以说,蒋若冰能使出那些下三烂招数,全因为方玉斌替她创造出了条件。

方玉斌或是无心,但他的确干了亲痛仇快的事!方玉斌或许不是仇敌,但他也绝不再是我袁瑞朗的朋友!

因此,舍弃一个方玉斌,换回梦寐以求的亿家,纵然在袁瑞朗心中有犹豫与挣扎,却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飞机轮胎与跑道发生剧烈摩擦,故国的土地终于出现在脚下。待飞机停稳,燕飞与袁瑞朗一前一后走出机舱。雾霾笼罩的京华大地,空气远不如大洋彼岸,两人的心头却涌出一阵激动。

尽管航班晚点,伍俊桐仍亲自驾车来机场迎接。他大老远就挥动手臂,燕飞快步走过来,两人握着手,还亲切地拍着肩膀。

虽然心中对伍俊桐有无尽厌烦,但袁瑞朗还得应付一下场面

,他伸出手,说道:“伍总这么忙,还亲自来迎接,太客气了。”

伍俊桐笑起来说道:“客不客气,那得看迎的是谁。袁总回来了,我怎么也得亲自来。”

伍俊桐又说:“宾馆都订好了,你们先休息,倒倒时差。晚上费总亲自设宴给二位接风洗尘。”

“哦。”燕飞点头答应着,心中却在冷笑,当初上门求费云鹏收留时,人家可没这么热情。时过境迁,自己带回了费云鹏最需要的东西,对方立刻张开双臂。

晚上6点,费云鹏准时现身。装饰豪奢的五星级酒店包房,原本能容纳十余人用餐,此时却只坐了费云鹏、伍俊桐、燕飞、袁瑞朗四人,显得颇为空旷。费云鹏十分热情,不仅频频举杯,还往袁瑞朗的餐盘里不停夹菜。

酒过三巡,费云鹏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咱们都是荣鼎的老人,尽管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但心都还在一起。不过有些人,离开荣鼎后实在走得太远。再不悬崖勒马,怕是要吃大亏。”

袁瑞朗知道费云鹏在说方玉斌,故意不搭话。只听费云鹏继续说:“最近,荣鼎收购了美国一家风投基金,这家基金此前与亿家公司有过合作。我们接手后清理财务才发现,方玉斌不仅不念交情,把瑞朗从亿家撵走了,还把这家基金投给亿家的钱吞了。白道黑道,讲个公道,商场更是讲规矩的地方。方玉斌这样干,连起码的规矩都不要了,像什么话!”

袁瑞朗与燕飞都是一惊!

没错,利用美国风投基金向方玉斌发难,正是燕飞的主意。这事在座的都知道。但费云鹏什么时候竟把这家基金给买下了?

燕飞不禁回想起当初与伍俊桐密谋的一幕。在得知费云鹏为了扫除吞并海丰银行的绊脚石,决心对付方玉斌时,燕飞对伍俊桐说了一句话:“世上的事,真有无巧不成书。”

在纽约一家酒馆内,燕飞说:“假如荣鼎没有投资海丰银行,假如费云鹏和黄文灿不是朋友,假如宋长海没有突然病倒……没有这一连串的巧合,所有一切便无从谈起。而我和方玉斌之间,就更巧了!方玉斌投资了袁瑞朗的亿家金控,正巧我当初供职的美国风投基金也投资了亿家。那时,我分析局势,决定中止投资。后来,亿家挺了过来,袁瑞朗却和方玉斌闹掰。这还不算,关键是这么大个地球,居然让我和袁瑞朗又在西雅图碰上了。”

伍俊桐说:“这些事,我有所耳闻。确实巧得很!”

燕飞拉高音调:“这家美国风投可是往亿家投过真金白银的,尽管后来的投资款没有到位,之前的钱总该有个说法吧。我问过袁瑞朗,当初他把这笔钱挂在账上,成了应付款。再后来,经历几轮融资,亿家的股权结构变动很大,连公司名称都从亿家金控变成亿家金服,这笔账竟然被直接抹掉了。或许在亿家看来,既然美国风投违约在先,这笔钱自己就能心安理得揣兜里。”

伍俊桐大喜过望:“他们还是太嫩,不晓得生意场上处处是陷阱。有时一份合同、一个签字,就会招来大祸。”

燕飞点头说:“正是如此。只要把这笔账挂着,一切就好说。甚至亿家还能起诉美国风投,说对方单方面违背协议,主张赔偿损失。这些争议,都属于经济纠纷的范畴。可把这笔账抹掉,性质就截然不同了。往大了说,这就是职务侵占,把股东的投资款给吞了,是刑事案件,可以直接向警方报案。”

伍俊桐仔细听着,忽而摇头道:“把美国风投的这笔投资从账上抹掉,的确是重大疏忽。但我怎么听着,这不是方玉斌的疏忽,而是亿家董事长蒋若冰的疏忽。说到底,方玉斌只是亿家的大股东,却并未在管理层担任职务。”

“所以我才说这世上的事,巧得很!”燕飞说,“袁瑞朗同方玉斌闹掰了,只要我们帮他重返亿家,他就会和咱们站在一起。更让我想不到的是,方玉斌同蒋若冰也闹掰了。袁瑞朗得到消息,就在最近,方玉斌会提请召开董事会会议,罢免蒋若冰的职务。蒋若冰为了自保,是否也有充足理由与我们结盟?”

伍俊桐双手一拍,说:“方玉斌本来就是亿家大股东,如果前任董事长袁瑞朗与现任董事长蒋若冰众口一词,把屎盆子往他头上扣,说把美国风投的钱从账上抹掉是方玉斌同意的,他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当初在美国时,燕飞把这套计划在脑海里过了无数遍,自觉大体成熟。但唯一的问题,就在于法律主体。即便报案,也得由美国的风投基金出面。这些个美国佬,凭什么听自己的?况且,真要通过司法途径,方玉斌固然会有一大堆麻烦,可美国风投也未必能拿回钱。人家为什么平白无故去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思前想后,燕飞向费云鹏献计,听说这家美国风投经营陷入困境,正四处找钱渡过难关。假若荣鼎能向对方提供援助,再附加一点条件,没准人家会配合此事。

费云鹏当初说考虑一下,没想到燕飞刚回国,就听到荣鼎收购这家风投的消息。费云鹏一出手,可真是稳准狠。如此一来,法律主体已经不成问题,荣鼎可以直接起诉方玉斌甚至选择报案了。

只不过,这家美国风投如今举步维艰,谁接手都是一个累赘。况且荣鼎主动上门急匆匆提出收购,那帮美国佬没准还会漫天要价。但转念一想,是否接下一个烫手山芋,是否被人敲竹杠,都不重要。收购的钱荣鼎出,又不必费云鹏自掏腰包。搞下方玉斌,控制住海丰银行,鼓的才是自家荷包。燕飞只恨自己醒悟太晚,当年初入职场时,居然相信过费云鹏在台上那一番公而忘私的慷慨陈词。

袁瑞朗也很诧异,为了搞掉方玉斌,费云鹏竟收购了美国风投,可真舍得下血本!以袁瑞朗对费云鹏的了解,深仇大恨他未必下狠手,重利在前倒会毫不含糊。只是各人有各人的账本,袁瑞朗不关心费云鹏的动机,只在乎未来的亿家,究竟是谁的天下。

“如此说来,荣鼎也是亿家的股东之一了。”袁瑞朗说,“既然大家都关心亿家未来,就更应该和衷共济。”

费云鹏说:“对于亿家的未来,我的态度很明确。亿家的舵,必须由袁瑞朗来掌。除了你,交给谁我都不放心。”

“不过,”费云鹏话锋一转,“在畅想未来之前,旧账也得理清。美国风投,也就是荣鼎投给亿家的钱,怎么不明不白就没了?有些人胆子太大了,难道不晓得,侵吞股东投资款是犯罪?”

“的确胆大妄为。”袁瑞朗说。

“有人胆大妄为,对于你重返亿家,或许不是坏事。”费云鹏说,“我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而是说任何事都有主要矛盾与次要矛盾。解决问题,就得从主要矛盾下手。如今方玉斌是亿家大股东,不把这只拦路虎搬走,你哪那么容易回去。”

袁瑞朗点头说:“你关于主要矛盾与次要矛盾的论述,很精辟。”

“本来如此嘛。”费云鹏抿了一口茶,微笑着说,“北宋皇祐年间,范仲淹在杭州任郡守,适逢大旱,市场上粮价飞涨,每斗达一百二十文钱,比全国平均价每斗七十文涨了近一倍,且势头不减,老百姓迫于饥荒纷纷流离失所。作为郡守的范仲淹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也明白,官仓里也没有粮食来开仓放粮赈济灾民,一些富户藏有粮食,见粮价快速上涨,更是惜售,准备待价而沽,等粮价进一步高企后抛售发国难财。”

费云鹏接着说:“后来,范仲淹派人四处贴出告示:官府高价收购粮食,每斗一百八十钱。这比市场上的粮价又高出一大截。

告示贴出去不久,外地粮商见杭州官府高价收粮,觉得有利可图,于是大批的粮食涌进杭州市场。就这样,杭州市场上粮食充足起来,粮多价贱,粮价回落,逃荒的百姓得以回流安居乐业。”

袁瑞朗笑起来:“费总还是那样博闻强识,引经据典,信手拈来。”

费云鹏又说:“范仲淹抓住了主要矛盾,难题就迎刃而解。还有意大利的警察,当初面对黑手党绑票案件,一度束手无策。后来,政府出台一条法令,谁被绑票了,此人以及亲属的所有银行户头立刻冻结。家人取不出来钱,自然没法付赎金。一开始,舆论一片挞伐,说政府简直惨无人道。但渐渐地,绑票案越来越少,因为绑匪也清楚,把人抓来后,一分钱也拿不到,岂不是白忙活!”

停顿一下,费云鹏说:“你想回亿家,主要矛盾就在方玉斌身上。解决了这个人,前方才能一片坦途。”

“怎么解决?”袁瑞朗明知故问。

费云鹏说:“我不是黑手党,自然不能把谁绑票了。我打算通过法律渠道,讨回公道。”

袁瑞朗说:“我毕竟曾经是亿家的董事长,对于美国风投的投资款为何消失,知道一些有限的情况。如果相关单位来了解,我愿意实事求是地说出来。希望我说的这些内容,对你们能有一点帮助。”

“一定会有帮助。谢谢了!”费云鹏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两人都明白,他们之间的交易,已经谈好。

宴席结束后,袁瑞朗一个人离开。费云鹏与伍俊桐进到燕飞的房间,燕飞赶紧沏好茶,接着说:“袁瑞朗这个人,我已经带回来了。今天,费总与他交流得很好。我的任务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打算回美国去。”

伍俊桐有些诧异:“大战在即,你怎么走了?”

燕飞说:“正因为大战在即,我才得好好准备。虽说荣鼎已经把这家美国风投收购了,但当初与亿家的合作,可是我经手的。有些重要文件,估计只有我手里才有。我不得赶回美国,把这些文件整理齐备?”

“你说你!”伍俊桐埋怨道,“怎么尽跑冤枉路?当初把这些资料弄好了,一起带回国,不就得了!”

燕飞说:“当时不是催得紧嘛,我哪能面面俱到。”

费云鹏摆了摆手说:“是否要回去一趟,那都是小事,燕飞自己把握吧。这次你能回来助我一臂之力,我很感动。接下来的事不少,还得往你肩上压担子。”

“这是哪里话!”燕飞做出诚惶诚恐的表情,“费总有什么差遣,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费云鹏点头说:“你和俊桐是我的左膀右臂。之前我对俊桐表过态,事成之后他会获得海丰银行1%的股权。这个承诺对你也一样。”

燕飞的弦外之音,费云鹏岂会听不出!这小子如今翅膀硬了,敢跟我讨价还价。不过费云鹏也深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干这种事,不抛出重利是不行的。况且,海丰银行这餐盛宴,真不是凭自己与黄文灿两个人的胃口就能吞下的。不拉上伍俊桐、燕飞这些人,谁在前头冲锋陷阵卖命!

老领导就是老领导,压根不用自己张口,便把肥肉送上来。这就对了嘛!燕飞清楚这1%股权的价值,连声说着感谢。费云鹏把手一挥:“谢就不必了,咱们又不是外人。”接着,他又说:“我跟你自然是要交底的,但有些事还得内外有别。比如袁瑞朗那里,就不能让他知道太多。”

“我有分寸。”燕飞说道。

此时,伍俊桐也看出来了,刚才燕飞嚷嚷着回美国,还说重要资料自己才有,全是待价而沽。伍俊桐有些气不过,但又不好直说,便拿袁瑞朗来指桑骂槐:“刚才看见袁瑞朗那副嘴脸,老子就来气。这次让他捡了大便宜,还一副扭扭捏捏的模样,他做给谁看?!”

费云鹏不动声色,心中却对伍俊桐的一片护主忠心颇为受用。燕飞淡淡一笑,说:“袁瑞朗这便宜,自然不会白占。对待合作伙伴,咱们还得大气一些。”

“啥意思?”伍俊桐问。

燕飞说:“咱们的目标不仅是搞掉一个方玉斌,而是在下海丰银行这盘大棋。越到后来,你就越会发觉袁瑞朗的用处。”

伍俊桐追问:“你能不能别卖关子,说说姓袁的究竟有啥用处。”

燕飞瞟了伍俊桐一眼说:“不是我存心卖关子,只是如今为时尚早,有些事说了你也不会明白。耐心等着吧,届时一切自会见分晓。”

伍俊桐心中一股气实在按捺不住:“什么叫说了我也不明白?就你聪明,我们都是傻瓜?我看你是说不出来,随便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眼看伍俊桐与燕飞抬杠,费云鹏岔开话题:“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当务之急还是干掉方玉斌,不能让他坏了咱的好事。”

见费云鹏出手弹压,伍俊桐只能隐忍,说道:“方玉斌这回在劫难逃了。我们的前期工作进行得很扎实,不仅请来了国内最优秀的律师,还利用人脉跟相关领导打了招呼。待资料进一步搜集齐全后,我们一报案,公安就会采取行动。”

“是向上海警方报案吗?”燕飞问。

费云鹏摇头说:“北方一座城市的政法委领导,是我的好朋友。到时在那里报案,由他们出面抓人。”

燕飞有些疑惑:“管辖权问题上,不会有什么争议吧?”

费云鹏说:“这类经济案件,管辖权原本比较模糊,我咨询过律师,有些案例甚至采用过报案地管辖原则。不过,我为了稳妥,还是做足了功课。出面收购美国风投的,是荣鼎旗下一家子公司,这家子公司的注册地,就在那座北方城市。如此一来,一切就名正言顺,谁也不能挑出个不是。”

燕飞在手机上很快搜索出这座城市领导的简历,并笑着说:“以你的人脉,收拾一个方玉斌,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旋即,燕飞查看手机屏幕的手又停下来:“不过,有一点你注意没有,虽说政法委领导是你的老朋友,但这座城市的市委书记曾在滨海工作多年。”

费云鹏问:“那又怎么样?”

燕飞说:“我听说,千城股权大战时,方玉斌卖身投靠了王诚。滨海是千城的大本营,王诚和这位领导想必有交情。像这类案子,究竟是民事纠纷还是经济犯罪,界限并不清晰。抓人有道理,不抓人似乎也能说得过去。如果王诚动用关系,跟上头领导说一下,会不会……”

费云鹏哈哈大笑,摆手说:“你翻的都是老皇历了。我告诉你吧,方玉斌不仅同袁瑞朗、蒋若冰闹掰了,也跟王诚闹掰了。俊桐是千城副总裁,具体情况你可以问问他。”

伍俊桐也笑起来说:“王诚对方玉斌,如今也是恨得咬牙切齿。不夸张地说,我们把方玉斌推下井,王诚就会忙着往里砸石头。”

燕飞点头说:“方玉斌多行不义,终究成了孤家寡人。这一回,没人救得了他了。”

费云鹏加重语气:“万事俱备,就差一个人了。”

燕飞问:“你是说蒋若冰?”

费云鹏点头说:“蒋若冰是亿家董事长,也是知道内情最多的人。她是否肯同咱们配合,可是左右全局的关键。”

燕飞说:“我去上海,亲自找蒋若冰谈。”

“有你出马,我就放心了。”费云鹏微微一笑,接着又说,“回美国的行程,就暂时延后了?”

“延后吧。”燕飞说,“反正资料在那儿,什么时候拿都成。如今的关键,是攻破蒋若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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