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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张仪被打得皮开肉绽,却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妻子,你看我的舌头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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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张仪被打得皮开肉绽,却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妻子,你看我的舌头还在吗?

与凌菲告别后,方玉斌驾车朝苏晋家中驶去。刚开出一会儿,手机便响了。方玉斌接起来,说道:“你可真会挑时候,我前脚到江州,你后脚就打来电话。”

电话那头的徐乐水略微惊讶:“怎么,你到江州了?有什么事?”

“放心,不是来找你讨债的。”方玉斌调侃道,“今天是周末,我和未婚妻回江州老家。”

“哦,对!”徐乐水似乎心情不错,语调也比往日欢快,“早就听说,你即将成为我们江州女婿。你的未婚妻苏大教授,是我们江州鼎鼎有名的才女。”

徐乐水接着说:“不过,你就是来讨债,我也不怕!”

“怎么了?快说。”方玉斌似乎预感到,徐乐水会有好消息告诉自己。

徐乐水说:“上回说的特种钢,已经取得重大突破!上周,我们生产出第一批样品,连夜送去北京进行检测。根据检测结果,样品的材质、成色与进口特种钢完全不相上下。”

“是吗?可喜可贺呀!”方玉斌的心情为之一振。他接着问:“这么说,你很快就能还钱了?”

“我都跟你说了,还钱是小事一桩。”徐乐水笑呵呵地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到江州了,就让我做回东,请你吃饭。”

“还钱求之不得,吃饭就算了。”方玉斌说,“我和苏晋还赶着回家呢。”

“你都快成江州女婿了,家有的是时候回。”徐乐水兴致勃勃地说,“我把话撂这边,不来吃饭,钱就不还,来吃了饭,不仅还钱,还有好事。”

一来徐乐水盛情难却,二来江州钢厂出现转机,方玉斌也是欣喜若狂,他把目光投向苏晋,像是在征求意见。苏晋虽没听清楚电话具体内容,但瞧方玉斌的神色,便说:“听你安排吧。”

方玉斌答应下徐乐水,一拨方向盘,轻踩油门,朝钢厂驶去。

徐乐水等候在钢厂门口。方玉斌一下车,便开起玩笑:“你难得请一回客,还这么抠门?江州的大酒店到处都是,非得叫我吃厂里食堂。”

徐乐水哈哈笑起来:“食堂的东西干净卫生,岂是外头那些酒店比得上的!再说了,我为你准备好了大餐,一会儿就端上来。”

徐乐水领着方玉斌与苏晋上到二楼小包间,员工很快把饭菜端了上来,并没有什么大餐,只是两三样家常小炒。方玉斌并不在乎吃什么,而是急切问道:“特种钢怎么样,快说说!”

徐乐水悠闲地夹着菜,不紧不慢地说:“电话里不都告诉你了,我们已经把这块硬骨头啃下来了。”

“说详细点。”方玉斌催促道。

徐乐水说:“我们的样品送上去之后,经过最严格检验,完全合乎标准。就在昨天,北京一位副部长和咱们省的常务副省长,全都到了厂里,开了现场办公会,让我们尽快实现规模化生产。”

徐乐水又说:“原本打算在江州开一个新闻发布会,把我们攻克技术难题的喜讯发布出去。可副省长当场就否定了我的想法,说发布会由省里组织,去省城开。今天一早,那位副部长又打来电话,说他回北京后,把好消息向大领导汇报了,大领导做了亲笔批示,要求各级部门大力支持。”

方玉斌高兴地问道:“怎么个支持法,大领导发话没有?”

徐乐水说:“具体怎么支持,哪里用得着大领导说。人家批上几笔,下面就全动起来了。昨天的现场办公会上,副部长已经拍板,说江州钢厂的新生产线属于高科技项目,江州钢厂应当从去产能名单上划掉。政府不仅允许生产线开工,还要提供政策优惠。”

徐乐水放下筷子,越说越兴奋:“副省长当场给各大银行行长打电话,指示在特种钢规模化生产过程中,如果有资金需求,银行应优先放贷。”

方玉斌拍着手说:“领导们一句话,钢厂的资金链不就接上了吗!”

“何止是接上,简直是不差钱。”徐乐水得意扬扬地说,“除了让银行继续放贷,省里还要求几家国有大型投资集团向钢厂注入资金。副省长说了,要把江州钢厂的特种钢生产线,打造成我省制造业的明星项目。”

徐乐水重新拿起筷子,笑着说:“刚才,我接到好几个银行行长的电话,要我念在当初的交情上,这回一定要优先使用他们银行的贷款。我心里想,当初逼债的时候,你们可没念什么交情!”

徐乐水这场翻身仗,打得实在精彩!送上门的贷款,他还牛气烘烘,得论交情才用一点。方玉斌笑着说:“当初我可念了交情,没向你逼债。现在,你也得念交情吧。”

“当然。”徐乐水说,“这不,第一时间就请你来厂里吃大餐。”

方玉斌指着桌上的菜:“就这些食堂伙食,也敢叫大餐?不过,吃什么不重要,你快表个态,什么时候把钱还上。如今你阔气了,多给我算点利息,不过分吧?”

徐乐水夹起一块肉,放到方玉斌碗里:“我都说了,是请你来吃大餐的,怎么总是小家子气,对那点利息念念不忘。”

徐乐水接着说:“钱我就不还了,给你债转股。这顿大餐,该满意了?”

方玉斌顾不得嘴里正嚼着肉,含混地说:“啥?债转股?说了大半天你还是不还钱呀?”

徐乐水把着椅子扶手,缓缓说道:“这么丰盛的大餐,你居然吃不出味来?如今的钢厂可和当初不一样,银行争相放贷,省里大型投资公司抢着投资。不是念交情,我一分股份也不给你。”

徐乐水又说:“说实话,被催债的日子里,就数你仗义。不仅没有苦苦相逼,还帮我解围,替我出谋划策。一般的债主,我拿钱便打发了。偏偏对你,我还想着报答。现在答应你债转股,就是给你一个发财机会。人家副省长说了,这是全省的明星项目,未来是要争取上市的。你拿着这些股权,收益可比利息高得多。”

方玉斌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心中开始盘算起来。徐乐水又朝苏晋眨了眨眼:“苏老师,你是大才女,又是学经济的,快开导一下未婚夫,怎么连这笔账都算不过来?”都说财大才能气粗,几个月前的徐乐水仿佛天生苦瓜脸,说话也是细声细气。如今阔起来了,口气和当初简直天壤之别。

苏晋淡淡一笑:“你们的事,我掺和不了。”

隔了几分钟,方玉斌才缓缓开口:“徐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最近手头急需现金,你还是把钱还我吧。债转股的事,我没这个福分。”

徐乐水愣了一下,旋即又追问道:“你想好了?”

方玉斌点了点头,语气坚定:“想好了!”

“好吧。”徐乐水叹了口气,“你真是急需现金,那也没办法。股份你不要,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吧。”

“谢谢!”方玉斌说,“这笔钱什么时候能到位?”

徐乐水说:“银行的贷款估计一周能批下来。钱一到账,我就叫财务给你们打款。”

大餐没吃上,方玉斌倒是狼吞虎咽,把桌上的几样小炒一扫而光。吃完饭,他与苏晋离开钢厂,徐乐水一直送到门口。

汽车驶上马路,副驾驶位置上的苏晋就问:“徐乐水给你的股权,怎么不要?之前没听说星阑资本现金紧张呀。”

方玉斌说:“星阑的资金并不紧张,我只是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人家一下。”

“你怎么想的?”苏晋追问道,“你觉得钢厂只是回光返照,长远并不看好?”

方玉斌点了点头,旋即又摇头,然后说道:“不是看好或不看好的问题,而是压根没有看法。究竟是回光返照或凤凰涅槃,我说不好。”

方玉斌接着说:“当初通过袁瑞朗,我才接触这个项目。对于钢铁行业,我根本一窍不通,自然也提不出什么看法。幸亏碰上徐乐水这样既懂技术,又善于经营的人,才让厂子渡过危机。”

“这我就不懂了。”苏晋说,“既然你认可徐乐水,干吗还退出?”

“决定退出,当然有我的道理。”方玉斌说,“在钢厂食堂里,我就琢磨,即便徐乐水所说最后都成真了,我也赚了一大笔,但这钱,究竟是凭什么赚到的?”

苏晋更加不解:“你这人有意思,赚钱还不好,还要想凭什么赚钱?”

方玉斌握着方向盘,说:“这么重要的问题怎么能不想?不想清楚这钱是怎么赚来的,将来亏钱时更会稀里糊涂。”停顿一下,他又说:“有人赚钱靠的是垄断,那么你就得想方设法维持垄断地位;有人赚钱靠的是创新,那么你也得保持创新能力;贪官赚钱靠的是权力,所以得保住自个儿的位置;球星赚钱靠的是脚,那些大球星不都为自己的脚投了天文数字的保单么。”

方玉斌继续说:“战国时的张仪,是出色的外交家,他以三寸不烂之舌破坏了六国‘合纵’抗秦计划,让他们转而‘连横’亲秦。你知道,张仪年轻时有关舌头的故事吗?”

苏晋不明白,说着钢厂项目,怎么扯到张仪身上?但以她的学问,自然知道这则典故。苏晋说:“张仪从小读了很多书,又从鬼谷子那里学到纵横之术,他到各国游说,可因为自己出身寒微,很多人看不起他。后来张仪听说楚国的昭阳正招揽门客,就去投奔。昭阳四处征战,为楚国立下汗马功劳,楚王给了他一块玉璧作为奖赏。一天,昭阳大宴宾客后,拿出玉璧给大家传看。宴席散后,发现玉璧不见了。”

苏晋继续说:“这时,有人对昭阳说,这宝贝一定是让张仪这

个穷鬼偷去了。昭阳看着张仪的寒酸样,也起了疑心。于是叫人把张仪捆起来,用竹板和鞭子痛打,让他承认偷了宝玉。张仪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也不承认。昭阳眼看张仪快不行了,才叫人住手。张仪回到家,妻子见他被打成这样,哭着说,在家老老实实种地,哪里会受这种罪?张仪气息微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要难过,你看我的舌头还在吗?他妻子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这个死东西,打得这么重还开玩笑,打在你身上,还能把舌头打掉?张仪安慰妻子,舌头没打掉就好,只要舌头在就不怕。”

“没错,就是这个故事。”方玉斌说,“张仪是个巧舌如簧的家伙,他更知道,自己这辈子只能凭舌头去赚取功名富贵。用现在的话来说,张仪清楚自己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明白自己应当靠什么去赚钱。”

苏晋笑起来:“说了这么多,究竟你凭什么在钢厂项目上赚钱,想明白了没有?是不是也靠三寸不烂之舌?”

方玉斌说:“我想了很久,最后终于想明白了。假若在钢厂项目赚钱,一不靠垄断,二不靠创新,更不靠舌头,就靠缘分与运气。”

“什么意思?”苏晋有些不解。

方玉斌说:“钢厂项目不是我自己投的,而是在袁瑞朗手上烂尾,迫不得已转给我的,这不是缘分是什么?如果当初跳楼的温玉彪没有一个像徐乐水这样的妹夫,钢厂早垮了;假如徐乐水不是留学欧洲的技术专家,也研制不出特种钢;甚至,不是有位大领导突然在会上提到一句,即便徐乐水研制出特种钢,价值也不会太大。”

苏晋点着头:“你说得没错,这些都是运气。但一个人运气好,有什么不对吗?”

方玉斌说:“运气这个东西,是最说不清楚的。今天运气好,不代表明天还会好。做生意离不开运气,但我真没见过哪家企业,是只靠运气发展起来的。”

方玉斌接着说:“我对星阑资本的定位很清晰,就是一家专注于互联网金融领域的投资公司。选择这个发展方向,是基于我对行业的了解,也是因为已投的那些公司,已经成为可供我整合运用的资源。星阑能赚钱,凭的是这个!即便面对强大的千城,我还能讨价还价,凭的也是这个!但对钢铁业,我除了认识徐乐水,其他一无所知。完全凭运气的生意,我看还是见好就收吧。”

苏晋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坚持专业化发展,不熟不做。但凡事总有例外呀!江州钢厂这种好事,不是谁都能遇上,你就不愿破例一回?”

方玉斌摇了摇头:“说什么破例一回,都是不了解人性。一旦破例之后赚得盆满钵满,肯定就会破例第二回、第三回。但是,当你的好运气用完,前面赚的钱,都会倒出去。”

苏晋说:“你说的这些都对。但未来真如徐乐水所说,股权价值翻了好多倍,难道你不后悔?”

方玉斌想了想,说:“过去十多年,是中国房地产的黄金年代。许多人从中发了财,但也有一些人,始终不去碰房地产,比如华为的任正非、娃哈哈的宗庆后,你说他们会后悔吗?要知道,他们有的是钱,也不缺政府资源,随便弄个地炒一炒,就能赚上一笔。”

方玉斌自问自答道:“我想他们不会后悔。因为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分散精力去炒房,赚的只是小钱。打造出华为、娃哈哈这样的行业霸主,赚的才是大钱。”

苏晋说:“看来你是要集中精力、心无旁骛地做你的互联网金融投资了。”

方玉斌点了点头,显得很有信心:“假如未来钢厂的股权价值翻了两倍,只能证明我运气不错。有这样的好运气,在互联网金融投资上,一定能让钱翻上四倍、五倍。最近我一直在想,做生意与做企业有什么不同?或许做生意的人,什么行业利润高,就转到那个行业;做企业的人,想的却是怎样成为行业第一,因为行业第一的利润永远是最高的。”

苏晋投来赞许甚至是崇拜的目光:“有舍有得,这是大智慧。”接着,她又叹了一口气:“我的那位老同学凌菲,看来要失望而归了。钢厂这样唾手可得的项目,你都忍痛放弃,她的那个医疗中介,估计更不会投资了。”

“知夫莫若妻。”方玉斌笑呵呵地说,苏晋脸上也泛起幸福的红晕。

方玉斌又说:“凌菲的那个项目,说得我挺心动。她有专业优势,假以时日没准真能做大。可惜我志不在此,只能心动,没法行动。但既然是你的同学,我会助她一臂之力。我在投资圈有许多朋友,可以尽力介绍一些靠谱的投资公司给她。”

“那就谢谢喽。”苏晋微笑着说。

一路上聊着,汽车已驶到苏晋家门口。这一趟回来,除了看望父母,还得给江州的亲朋好友送婚礼请柬,两人有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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