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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生财之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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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到处充满了火药味,几个衣着暴露的妓女也嗅出了空气中的危险味道,纷纷躲在房间的角落里,免遭池鱼之殃。

王伯颜对身边的几个壮汉使了个眼色,几个人成半月型把李超包围在中央,王伯颜这才稍稍有些放心,但见重围中的李超依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心中越发怀疑他的身份,“老弟,过门是客,如果是朋友的话,请小兄弟满饮此杯;如果是来找麻烦的话,就别怪老哥不讲道义了。”

李超暗骂了声“老狐狸”,便大马金刀地坐在王伯颜的对面,冷冷地说道:“老哥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这个小人物了。现在老哥如此风光,该不会想赖掉在船上欠我的二百两银子吧?”

王伯颜一鄂,随即仔细观察了一会李超,猛然间醒悟过来,“朱元璋!你是朱元璋!”

“老哥总算记起小弟了!怎么样,准备还债吗?”

王伯颜哈哈大笑,向众人打了个手势,解除了警戒,“我穷得叮当响,要不是在滁州有老弟你的面子帮衬,恐怕三餐都难以为继,还钱你就不要想了,要钱没有,要命我们这有几条。”

“你们这几条命我都要了!”李超和王伯颜打趣道,转头看了看周围的众人,“他们都会航海吗?”

王伯颜见等到了正主,心情豁然开朗,欣然道:“这些人都是多年跟随我跑船,忠诚和技术上都没有问题,小兄弟需要我们出海吗?”

众人见两人是旧识,便都放下心来,坐在旁边听二人谈话。

“这是自然,具体事宜还请老哥到府上详谈。”李超对他的能力并不确定,还不能把自己的计划都告诉他。

王伯颜理解地点点头,道:“事关机密自要小心行事,不过,还请老弟诸事从权,我们兄弟在滁州叨扰多日,不做点事情,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见王伯颜如此明白事理,李超对这老狐狸的好感到是有所增加,会齐李善长、汪广洋之后,带着王伯颜等人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一路之上王伯颜见李善长对李超的恭谦态度,心中疑惑不已,他可知道李善长在滁州的地位,顿时对李超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蒙古人自灭南宋以来,从未间断过对百姓的掠夺,就算是开创元朝的忽必烈大帝也不例外,到了妥欢帖木尔这一代更是变本加厉。虽说江南富庶,但滁州的守备府着实不怎么样,再加上李超注重实效,并不在意这些表象,代表滁州政权的守备府竟有些破败。

李善长等人早就习惯了李超的务实作风,到不觉得什么,反而是王伯颜等人看得只摇头,都不看好李超这位新“金主”。

安顿众人之后,李超在密室里单独找王伯颜密谈。

“王兄,如今兵荒马乱,让你和你的朋友大老远赶到滁州,真是有劳了。”李超礼貌性地问候了王伯颜。

王伯颜端起了桌上的茶盏,啄了一大口,道:“走海路到滁州还难不倒我们

兄弟,朱老弟,有什么话我们还是直说吧。”守备府中简陋的陈设,让这只老狐狸开始担心李超的财力,要知道远洋航运可不是一般富户可以支撑得了的,他可不想义务为李超劳动,所以,言语上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客套。

“老哥果然够直率,好吧,小弟就长话短说吧。”李超听出了王伯颜语气上的变化,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个大概,说道:“这次劳烦老哥大驾,就是想借助老哥和老哥的那些朋友,开拓或恢复大元朝所有的海外通商线路。”

“痴心妄想!”王伯颜不留任何情面地驳斥了李超的提议,“你可知道整个大元朝与多少个邦国有贸易往来,仅是现有的航线就不下两百条,就算元朝全盛时期都不可能全部开通,你以为你是谁,忽必烈吗!”

经过这一年多来的锤炼,李超不再是那个脾气暴躁的毛头小子,王伯颜的语气虽然很不客气,但他也没立即发作,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我明白。让汉人的足迹遍布世界之海,这不仅仅是我的目标,还是整个滁州的目标,甚至是所有华夏子孙的目标,就算我做不到,还有我的子子孙孙,十年、百年,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人达成我这个心愿。”

王伯颜人老成精,并未轻易被李超的这番豪言壮语打动,只是耐着性子听他讲完,然后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我年岁大了,怕是看不到朱老弟达成心愿的一天。老弟意境高远,老哥和我那票兄弟都只是凡夫俗子,没有老弟那么高深的见识,我们还是谈谈佣金的事宜吧。”

李超也知道骗不了这个老狐狸,于是抛了自己的底牌,“货物和船只由我提供,你和你的兄弟为我提供远洋技术和经验,获利你占半成,我占九成五,如何?”

王伯颜低头暗自盘算,李超可不想给他思考的时间,赶忙说话扰乱王伯颜的思路,“远洋航运利润巨大,一本万利。尤其朝廷现在实施禁海,利润更是会成倍增长,一船财货价值千金,跑船往返一次获利至少万金以上,你们不需任何成本就可以得到五百金,何乐而不为呢。”

“朱老弟打得一手好算盘啊!”王伯颜冷冷地说道,“穿越重洋靠的就是优秀的水手和丰富的经验,否则就算再大的船一样会葬身海底,另外,我的人还要指引航线,维修船只,联系买家,所付出的绝不比这一船财货少,你我至少要五五分帐,否则免谈!”

怕什么来什么,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王伯颜一张嘴就是行话,根本不是轻易蒙蔽得了的!

“好吧!给你一成,这样总可以了吧!”李超咬了咬牙,做出了艰难的让步。

“老弟,我大半辈子都是与大海打交道,我们之间还是坦诚一点的好!一旦这条航开通,仅是收取过往船只的佣金,都会是一笔巨款,你又何必跟我们这些水手争这些小利呢,就当我还你个人情,再让一步,四六分成,不能再少了!”王伯颜说得斩钉截铁。

“不行!”李超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钱,怎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再让步,“我顶多给你一成,以后每只船的佣金你都可以抽半成,

不过,你还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李超在商业谈判方面比之王伯颜强上百倍,他很清楚给对手开出一个虚无而且诱人价目,是瓦解对手意志的不二法门,而且,随后跟进一个附加条件更能衬托出价码的真实性,这也是他母亲传授给他的多年商场经验。

果然,奸猾似鬼的王伯颜这回终于着了道,“这还象话,我们都是拖家带口的,总不能让我们白忙活吧,你还有什么条件?”

“你们不但要给我开辟新的商路,还要为我训练更多的水手、技师。”

“没问题,”王伯颜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对了,老弟,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

“王兄请问,小弟一定知无不言。”

王伯颜干笑两声,倚老卖老地说道:“老哥这句话有些突兀,讲出来怕是会伤了兄弟和气,不讲出来难解我心中疑惑,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朱老弟看在老哥的薄面上多多包涵。”

这老狐狸越客气,李超越能感觉到他将要问出的问题不寻常,于是提高了警惕,模棱两可地回答道:“只要不是机密,小弟定会如实相告。”

“有兄弟这句话,那我就放心地问了。跑航运不比其他生意,一船货物,少则千金,多则万金,数千金均属平常,而且,一旦船只出海,几乎都是三、五只海船组成的船队。本钱更是大得难以想象。”说到这,王伯颜忽然停了下来,留神仔细观察起李超的表情。

李超不知道王伯颜想说什么,听他说得在理,便点头附和道:“老哥说得在理,这确是笔巨款,可这和王兄要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关系自然是有一些,听说滁州城主是出身白莲教的一个叫李超的人,白莲教在江湖上的名声一向不好,而且白莲教的门人弟子飘忽不定,旗下又没听说有任何产业,滁州正处在三年免税的当口,那个李超有能力负担这笔费用吗?海船一旦出海,少则一年,多则五载,且风险极大,血本无归是常有的事,朱老弟,你能做得了这个主吗?”王伯颜毕竟是生意人,考虑问题要周全得多。

李超听得暗自心惊,他没想到远洋贸易还有这么多弊病,当初的构想十分单纯,中国的丝绸、茶叶、瓷器甚至糖,在世界范围内都是畅销的奢侈品,这个时期正是欧洲爆发黑死病,商业活动必然大受影响,朝廷又颁布了禁海令,东方国度的商品必定会因货源紧缺而价格大幅上扬,李超仅仅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捞上一票,如果可能的话,把汉民族的创造力和开拓精神拓展到海洋上,他很想看看,由汉民族开创的大航海时代,整个世界的进化史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局面。

“王兄多虑了,既然由小弟负责与王兄商议航海事宜,小弟自然可以全权负责,王兄请放心。”在资金方面,李超一直有很大的缺口,但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老狐狸面前露怯,否则被这老狐狸抓住把柄,以后谈任何事就困难了。“虽然说航程越远利润越大,可你我毕竟是首次合作,你和你的朋友的能力还没得到证明,太远的航行不合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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