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打中了!”马兹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上层的瞭望孔,还找来了一架望远镜。
“少爷,还能再补一炮吗?那东西还在动。”他继续说。
“好!再补一炮!”克里森喊完,发现只有多斯拉克人响应了他的话,维斯特洛的金袍子们还都痛苦的捂着耳朵。
他忘了君临的人们没这么近的听过炮声。
笃尔转动沉重的摇杆让巨炮复位,克里森重新开始瞄准。
瞄准用的潜望镜竟然能深度防雾,克里森由衷的再次赞叹了布拉佛斯的先进科技。
他再次瞄准了肉山,那东西确实被炮弹撕成了两半,比较少的一半搭在城墙缺口上,还在蠕动,却好像没有了中枢大脑,只是没有方向的胡乱蠕动着。
剩下的一多半肉山,则再往未倒塌的城墙后面钻。
”快!炮弹!”克里森说。那肉山太大了,即使在城墙后面,也比城墙高,克里森能看见它的顶部,但是只打顶部肯定打不死它啊。
他回头扫了一眼炮弹,看见了一枚弹头尖细的炮弹,和笃尔说道,“用这个!”
第二发炮弹的蒸汽蓄力时,克里森感觉到踏板好像都在抖。他的耳朵基本恢复了,听到房间里似乎有闷响。
打完这一下或许真的得考虑怎么跑了。
“都把铠甲脱下来!”克里森喊道。
他瞄准了肉山藏身的城墙,踩下了踏板。
然后他爬到上层,从马兹手里抢过了望远镜。
肉山倒下了,连挂在城墙上的半截都不动了。城墙破了一个大窟窿,并不能看清后面发生了什么。
但是感觉应该打败了肉山吧。
“那些深潜者突然逃走了!”在后方瞭望孔观察船尾的士兵突然说,他的声音极大,像每个第一次近距离听见开炮的人那样。
话音未落,黑船高耸的船头突然重重的下沉了。苟在船头最高处的众人摔得七荤八素。
克里森仗着吨位大的优势,死死抓住了控制台,竟然还能腾出眼睛来,冒着被戳瞎的风险把潜望镜拧到船尾的方向查看。
船裂开了。
不知跟刚才两炮的后坐力是不是又关系,黑船一侧出现了巨大的裂缝,整条船在清晨的涨潮中,就像一块被三个指头从中间掰断的饼干一样。
很久以后,当克里森再次来到君临观看海滩上的黑船残骸时,他才知道这次海难是笃尔造成的。
他在船舷上挖出的那条梯子最终导致了船在巨大的冲击力中的撕裂。
在水面立起来的半条船先是向一侧倒下,而后开始下沉。
马兹是最先跳上炮塔顶端的。这里有个铁门,他打开舱门,海水涌进了炮塔。
根本没想到炮塔已经大头朝下了?海水竟然是最先从这里灌进来的。
多斯拉克水手们入了水就像鱼一样灵活,金袍子们则不一定,他们有的铁甲没脱下来,根本游不动,直挺挺的向水下沉了。
克里森并不是个游泳好手,虽然现在臂力见长,可是游起来还是慢。
同时,水里有深潜者。
笃尔竟然能在水里自如的挥刀拼杀,他浮到水面换了口气,一个猛子扎回水里,挥刀砍杀了围攻克里森的两个深潜者,拎起他就往岸边游。
突然水里又有巨大的暗涌传来,直接冲散了克里森和笃尔两人,克里森直接就朝海底沉下去了。
海水真咸……
他感觉有一只手抓住了他,把他往岸边拉,这手冰凉冰凉的,不是笃尔。
冲击搅起了海底的砂砾,一片浑浊中克里森看不清这人是谁。
可他滑腻的手上竟然生着爪子。
克里森一激灵,这竟然是个深潜者!深潜者为什么要救自己!
克里森被拉到了浅水区,深潜者放开了他,克里森已经快憋死了,但是还坚持回头看了一眼那深潜者。它没走,在李克里森不远的地方同样看着他。
克里森因缺氧而浑浊的大脑已经不支持他的思考了,他凭本能付出水面,大口换气之后才想起来刚才看到了什么。
老爹。
那个深潜者是老爹。
它不像其他深潜者那样全身光滑无毛……或许是还没变异到那一步。他还残留着稀疏的白胡子,末端用他多斯拉克风格的铁箍箍起来,上面都是红锈。
还有他拉着克里森的手,那胳膊虽然已经变成了鱼皮的质感,但是手臂上依然有一条粗壮的疤痕。那个疤痕他们六个多斯拉克人都有。
他们过去在帆船上,升帆收帆需要手动去拉,揽绳在右边胳膊上磨出了一道厚厚的茧子。是那个疤痕。
克里森再次扎回水里,老爹所在的那个位置已经没人了。
有两个深潜者朝克里森游过来,克里森不能祈祷这次的深潜者又是熟人变得了吧。
他赶紧往上浮,两个深潜者却突然被一根鱼叉穿了糖葫芦。
然后他又看见了一个蛋。
那是一个很长的铁制的东西,椭圆形,尖头上有鱼叉发射孔,侧面有莫特家族字样和一把剑的标记。
“你愣着干嘛,过来啊。”有嗡嗡的声音传来,看来里面有扩音桶。
克里森游过去,潜艇浮到海面,他打开舱门钻进去后,又迅速沉下去了。
潜艇里空间极其狭小,其实克里森刚才差点连舱门都没挤进来。
“该减肥啦,小伙子。”托尼·莫特说道。
克里森抬眼一瞧,托尼·莫特,柠檬,布莱恩和笃尔竟然都在,其他人不知去向了。
托尼·莫特那老狐狸换交通工具的同时竟然又换了一身衣服。
每次听到有人喊他减肥,克里森嘴上从来都不饶人,“哎你这么臭美啊又换了一身,哎呦还是奴隶湾风格。我都快忘了丝绸穿在身上是什么感觉了,快先给我也换一身。”
托尼·莫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要丝绸?柠檬,把我床上的丝绸床单给他。”
柠檬算是走了狗屎运,本来只是托尼·莫特的航运公司的几十条船里的一个最普通的水手,经此一役,能被托尼·莫特记住,对他来说就算飞黄腾达了。
克里森还真就拖了个精光把床单围上出来了,有托尼·莫特在场,布莱恩和柠檬都坐着,只有笃尔大大咧咧的在一边大口吃着点心和红酒。
克里森看到他胳膊上同样的疤痕,忽觉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