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六月的风,吹在脸上让人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作为中部地区的的交通枢纽,文江火车站自早到晚都是忙忙碌碌,送走一群,又接来一帮,微妙的维持着这城市的人口平衡,让这城市保持着热闹的喧嚣。
“火车上,要小心!饿了就吃点东西!”
“去当大学生村官啊,做事稳重些!”
此刻,刘大柱的父母和白琪正送着将要登上火车的刘大柱。
刘大柱除了几次和家人或同学旅游以外,是没单独出过远门的,上大学也是上的自己所在城市的大学,所以此刻自己一个人奔赴西部,一家人自是千叮咛万嘱咐。而一旁的白琪,更是在前一天便给他准备好了火车上要用的东西,直装了满满一包。
“放心吧,我这么大人了,还能丢了不成!再说我这也不是第一次坐火车,没事的!”
此时的刘大柱安慰了下父母,又和白琪对了一下眼神之后,便拖着一个巨大的拉杆箱子,背个包,手里还拎着吃食,在亲人的注视下缓缓的走进候车室。
“上车的旅客请注意,由文江站始发,终到珉城站的K2020次列车,即将发车,祝您旅途愉快!”
此时乘务员已然来换过卧铺的票,看着手中的车票被换成卡片,刘大柱左看右看,似乎就像是回到自己高中毕业的时候,几个好友一起相约坐火车去旅行的时候一般。
目标:珉城市,三朴县,长望镇,桂云村!
作为文江大学的高材生,刘大柱通过大学生村官的考试是不难的。而因为他优秀的成绩,在分配的时候也是征求了下刘大柱的意见的。
当时,摆在刘大柱眼前的有几个选择,一是进社区,二是进农村。当然,刘大柱是绝不会选择安逸的,毅然选择的农村,而且选了个贫困县,贫困镇,贫困村!
看车窗外匆匆而过的景色,刘大柱的思绪却是飞到了千里之外的桂云村中了,在介绍中,这个村子是个典型的四无三多村。
四无,即无村集体经济,无县乡项目落地,无大户带动,无回乡人员创业。
三多,即贫困户多,老人孩子多,扶贫任务难点多。
可以说,有许多棘手的问题摆在刘大柱的眼前,虽然刘大柱初出茅庐,暂时并没有解决的办法,但他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到时候看看情况,给村子谋个出路!
时光一点点的溜走,在刘大柱的胡思乱想中,车子很快的来到下一站。只听得卧铺的走廊内,已然有人拖着行李箱来回的走动了。
“您好,换下车票!”
乘务员不出意外的前来换车票,只听得每次换完车票都会提醒一声下车的时间。
“先生,到岷城市是明天中午一点十三分。”
一旁愣愣的望着窗外的刘大柱,忽然听得‘珉城市’三个字,顿时回过神来,转过头来便看到刚换完车票,正奋力将行李往中铺上扔的一个青年。
只见这年轻人,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一米七五的身高,十分的瘦弱,看那架势,体重到不到120斤都还很难说。
但刘大柱仔细观瞧之下,只见这青年的脸上似乎有一种沉稳,这是应届毕业生所不具备的,想来也是工作了一番时间了。
“我来帮你吧!”
刘大柱见这青年的东西多,怎还能看得下去,主动坐起身来便去帮着这位青年拿起行李。刘大柱长的人高马大,但是一提起这行李袋子却是手中一坠,又加些力气后才将这袋子拿起,奋力的扔到了中铺之上。
“谢谢,谢谢!”
这青年见刘大柱将自己最沉的包扔上了卧铺,自然是感激的不得了,连忙笑着称谢,又从包里拿出一包子干果来,招呼着刘大柱和他一起吃着。
刘大柱自然也不是客气的人,知道二人是同乘一列火车又有着相同的目的地之后,又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些吃食,就这么和这青年在这卧铺车厢中攀谈了起来。
“你好,我叫方子铭,小兄弟怎么称呼啊!”
“哦,我叫刘大柱,从文江来,去珉城市的。”
“这么巧,我也是去珉城市的!”
相同的目的地,自然是拉近了二人的距离,再加之旅途无聊,手机信号时有时无,二人索性便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刘大柱便发现,自己和这方子铭的共同话题那时越来越多。首先,刘大柱是去当大学生村官的,而这方子铭,却是一位在岷城支教的乡村教师,而且已然支教了两年了。
但虽然二人同在岷城市,却是不在一个县的。不同于刘大柱所在的三朴县,方子铭所在的临云县虽然同属岷江市,但是由于临近更发达的天连市,地缘优势自然要比三朴县好上不少。经过努力,去年摘掉了贫困县的帽子,但是因为刘大柱要去的三朴县扶贫难度更大,所以至今却没有摘掉贫困县的帽子。
“你要去三朴县呐!我去过,那民风淳朴,就是地理位置不太好,也没有像样的企业,所以贫困县的帽子一直摘不下来。”
“你们那呢,你们那怎么样”
此刻,刘大柱忙不迭的闻起来方子铭所在地方的情况来。
只见方子铭拿出两个干果放进嘴里,嚼了嚼之后缓缓说道:“我们那也是近两年刚摘得帽子,这不是现在精准扶贫么,所以大家脱贫也就快了些!”
“精准扶贫!”
刘大柱不止一次听说过这个词汇,但是到如今,他对这个词汇的理解也是仅仅局限在书本和资料中,却是没有亲眼见证过的。
“他们都怎么做的啊?”
“做的多了,别的地方我不知道,就是在我支教的地方,比如说我们这地方光照充足,土壤肥沃,就比较适合种草莓,我那个村子就有十几家就是种草莓脱了贫的。再比如我们这留守妇女多,县里就给政策,引进服装厂鞋厂,反正因地制宜,总之办法挺多,还是要自己去摸索。”
“你跟我细讲讲,方老师!”
一句方老师让方子铭瞬间正了正身子,轻咳一声后,才缓缓的说出这几年他所看到的一幕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