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来听去,这个柱子也没有其他有价值的消息,柳逸便让柱子去账户领钱离开了。
“吴大夫,福伯呢?”见柱子离去,柳逸喝了一口茶汤问道。
吴大夫年纪大了,听着柱子那杂乱无章的叙述,头早就晕了,坐在椅子上神游去了。现在听到柳逸问话,连忙答道,“福伯,好像有什么事出去了,少寨主找他有事?”
“是有点儿事。”柳逸回头对雨落道,“雨落,你出去找一下,告诉福伯一声,回来以后直接去议事厅,就说我在那边等他,让他要快。”
“好的,少爷。”雨落答一声便退了出去。
“少寨主,你这伤都还没有好利索,要不就不要去议事厅了,料想他们也不敢攻到我们墨云寨来,我们的城墙的厚度他们是知道,即便人数少,支撑到六爷他们回来也没有问题。”吴大夫担心道。
柳逸知道吴大夫的心思,却依然拒绝道,“这一次我不去行吗?且不说那些人会不会伙同朝廷攻进来,六叔能不能在那时归来。单单隋军压境,我们墨云寨离江这么近,你说到时候我们支撑得住?再说了,我们有必要为了陈家而丢了墨云寨?”
九寨十八洞,这一点倒跟土司政权极像,从来不会为了某一个王朝而断送自己的利益,也因为这一点才传承至今。他们所处的地理位置是一方面,但是他们每一次的迎驾之功也确实是有的。
“这倒是的。”吴大夫深表以为然,若是这陈家没有几天蹦跶了,墨云寨还真是完全没有必要替它戴孝。“那行,我现在就找各位执事,让他们都去议事厅,大家讨论一下。”
“去吧。”柳逸有些吃力道,“我也得去我父亲书房走一趟,有些东西得带过那边去。”
正要往外走的吴大夫,突然发现柳逸额头冒出许多汗来,关切道:“少爷,你这是怎么了,来,我给你号号脉,要不,你还是不要去了,反正这些情况,我们也了解。”
“不行。”柳逸断然拒绝,“这些执事会听你的吗?很多事情,没有我的话,都定不下来。吴
叔也不用担心,不过就是缺乏运动,待会就没事了,最多到时候我少发言就是。”
吴大夫想想还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便没有再执意下去了,倒是从怀里掏出一枚药丸来,“少寨主,先把这药丸吃了,兴许能缓解一点。”
柳逸接过药丸,直接吞了下去,再抓起水杯喝上一口水,“吴叔,这下放心了吧。”
“好吧。”吴大夫嘴上虽这么说,但仍不忘关切道,“万事以少寨主的身体要紧,若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跟我说。”
“吴叔,话有点儿多了哈,快去吧。”柳逸道。
吴大夫一想自己确实是有些啰嗦了,果然关心则乱,吴大夫摇了摇头,便退了出去。
议事厅位于墨云寨东北角,在整个墨云寨中建筑面积算是小的了,但却是整个寨中最为别致的一栋建筑。
整栋建筑由36根腰身精细的金丝楠木围成,每根楠木倒是用木料连接起来,每块木料均用熏香烘烤达一年之久,是以,人若是坐于厅中,即便不染任何香料,那也是扑鼻的香味。
整个建筑没有一间房间,或者说就只有一间房,36根金丝楠木围成的就是一间房。更为奇特的是,若是正门处那一扇六开的门关上后,整个大厅便立刻暗了下,因为这大厅里没有一扇窗户,想来应该是保证寨中议事时,没人听见才如此设计的吧。
这倒也确实可以理解,一般而言,寨中有什么事情都是去寨主办公的地方,而不会去这议事厅里议。所以,三年也难得有一次去议事厅里议事。
柳逸从书房出来,身后跟着一个下人,下人手里抱着一摞书籍账本。书房离议事厅倒也不远,不大一会儿的工夫,两人便一起到了议事厅。
站在门口的下人连忙躬身行礼后把门打开,里头早到执事们便立刻站了起来,齐声向柳逸道,“少寨主。”
“都坐下吧。”柳逸也不跟他们客气,既然已经拿去了隋代柳逸的身体,再接受他的身份,自然也就不难了。
无论是寨子还是洞府,在寨主或洞主
过世后,都是由寨主或洞主的儿子继承,若是没有儿子,最亲的侄子继承也没有问题。若是儿子多,便由前寨主或前洞主指认。
只要前寨主、前洞主一过世,这寨主和洞主的位置便立刻传了下去,也无须举行什么仪式。或许是因为寨主并没有多少特权,整个九寨十八洞几百年来,并没有发现争权夺位的现象。
想想作为墨云寨主寨的柳逸的父亲,还得亲自押粮去朝廷,结果死在路上。墨云寨12名执事却无一人出事,从这一点来看,这寨主确实没有执事来的舒服。
整个墨云寨一共12名执事,柳逸进来时却发现将近一百人坐在大厅之中。这倒也是正常的,因为来这里议的都是大事,每位执事自然得把自己机构里一些重要人士一并叫来,若是寨主有事询问,自己不太清楚,他们便可以作答。
当然,这些陪同来的人,居中央的议事座自然没有他们的位置。他们呈扇形坐于议事座后面,大概距离有三米之远,不至于影响执事议事,又可在执事出言相问时能够听的见。
“想必各位已经听说这张家洞的事情了吧?”柳逸也不跟他们多绕口舌,也不跟他们客套,直接把今天要说的事情说了出来。
众位执事你看我,我看你,然后纷纷点头。
柳逸看着这些执事,“那就说说看吧,你们觉得接下来,我们墨云寨应该如何做?”
“我觉得让全寨之人立刻动身,离开寨子。要知道,他们已经聚集将近万人了,凭我们这些人根本无法守住墨云寨。”一位头发花白的头子柱着一根虎头拐杖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说道。
“那诸位是什么意思?”柳逸看了一眼众人,眼神中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态度。
坐在离柳逸最远的一位年青人,看模样应该才二十出头,身上穿的衣物也更鲜艳一些,同其他七位执事那深的不能再深的颜色比,确实更吸引人眼球。
“我倒觉得可以与他们一战,战都不战,便轻易离开,莫非我们墨云寨的儿郎是泥捏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