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逸一脸白痴地看着江户头,“这种问题,你也问,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带进去,我亲自审问。”
“你……”江户头嘴里像是吃了屎似的,根本无法说话,看那模样,要有多痛苦就有多痛苦。
“你想说什么?有时候并不是你做错了什么就会得到惩罚,反而是你没做错什么才会得到惩罚。不知道东街的李三才,你听说了没有,哎,他死的好惨呀!”柳逸很是同情李三才似的,硬是要挤出一点眼泪。
“你怎么知道……”江户头这话一出口,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连忙改口道,“哼,不知道你说什么。”
当初柳逸一到京兆府的时候,也翻看了不少案子,而李三才这案,记得就是这江户头为首告,办了个秋后问斩的刑罚。
这李三才祖上曾也发达过,但到现在却也末落了。即便如此,也比普通人家有钱,有一间四进的宅子,还有一间铺子,日子倒也过得去。
但这案子却说其杀人越货,越的还只是连屋子都没有的人,共抢劫十文钱。这就是一大破绽,柳逸都能看出来,江户头和齐班头为何看不出来?而且案卷中并没有提其他细节,这就可疑了。
所以柳逸才会用此事来诈一诈江户头,江户头那一声喊,很明显就证实了柳逸的猜测。
进入值房,柳逸立刻让人把江户头绑了起来,笑眯眯地说道,“你作为咱司法司的户头,跟齐班头又是那般熟识,想来应该见识过许多刑罚吧?”
“知道我是齐班头的人,你竟然还敢这样,胆子不小呀!”既然已经撕破了脸,江户头说话也就没有顾忌。
这时,站在旁边的丁福信提醒道,“大人,打一顿就老实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柳逸笑笑,“只是我怕江户头抗不住。”
“你……你不能对我用刑。”只是这话,江户头明显说的很不硬气,确实柳逸是司法司的参军怎么会没有这种权力呢。
柳逸却不回答他,对着吴大夫便问道,“吴叔,纸准备好了没?”
“都准备好了,少爷你想要干什么?”吴大夫问道。
“待会,你就知道了。”柳逸笑笑,“这里有纸,这里有一盆水,江户头,你知道我想干什么?”
“你到底想干什么?”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对于这种刑罚,江户头如何不知?衙门里头常常会想一些人的黑钱,把一些不太适合上公堂审判的人给处死在牢里,而这种方法就最是适合。
施刑时,犯人或坐或躺,把纸浸湿,平整地贴在犯人的脸上,贴上一张后再贴一张,一张接着一张贴上。
纸因为浸湿,一开始倒没有完全贴合脸部,但随着人的呼吸,一点点挨近,再加上纸的加多,犯人便会发现呼吸困难,再然后就是根本无法吸气,连呼气也变得困难无比,最后死于呼吸衰竭。
死状虽痛苦,却并不会留下任何伤痕,至于手脚的绑缚,完全可以用粗布条,如此一来,连身上也不会留下痕迹。
再说,即便有伤痕,也没关系,进衙门本身就要打一顿。最后,来一个暴毙而亡,也就罢了,即便大家心知肚明,也不会深究的。
“莫非,你想处死我吗?我怎么说也是倘倘司法司的户头,杜少尹会没有意见?何少尹也会没有意见?”江户头还在挣扎,见柳逸不为所动,又道,“别得意,齐班头会给我报仇的。”
“他自身都难保,还想着救你?太天真了!”柳逸笑笑,“这里有张纸,你什么时候想交待了,就写在上面,记住一定有实据,否则有些人可能会因你而死!”
“你知道怎么做吧?”柳逸拍了拍丁福信的肩膀,他相信,像他这样的江湖人自然是知道这种刑罚的,见丁福信点头,柳逸很满意,“手脚要干净些,记住,别留下伤痕,倒不是怕追究,只是那样太便宜他了。”
走出门外,吴大夫连忙走到柳逸身边道,“少爷,以后
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下面的人做,不然有损少爷的誉名。”
“吴叔多虑了。”柳逸知道吴大夫的好心,确实如此,人这一辈子总是为声名而累,说是无奈确实也对。
柳逸见吴大夫一脸诚恳,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说道,“好了,下次我一定注意。哦,对了,这京兆府现在有什么议论吗?特别是那位何少尹,可有说什么?”
“没有。”讲到正事,吴大夫也变得严肃起来,“我也觉得很奇怪,按理说,咱们采取了这些动作,他们应该会有所反应,可偏偏没任何反应,少爷你说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柳逸闻言,也觉得不太正常,“看来,我得入宫一趟,很显然他们是在看朝廷百官的动静,这群人,个个是人精。这里就麻烦吴叔了,对他们别客气,侍卫已经守在外面了。”
“是,少爷。”吴大夫连忙答道,“少爷,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
“在这京城,谁还敢动我?”确实,等柳逸出门入宫,那可是带着几十号人进宫的,这些侍卫都是从军中挑出来的好手,虽然是已经被筛了好几次剩下的,但比常人,那可是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柳逸进宫并没有去隋文帝,这和事情根本就不好向隋文帝询问。他是去找长公主,虽说女人不可干政,但他身边的太监还是知道不少消息的。
柳逸进宫时,长公主正和宇文娥英坐在一起呢,远远地便听到宇文娥英有些不高兴道,“娘,都说了柳逸不喜欢这么鲜艳,他喜欢素净一些的。”
“你知道什么,那可是我女儿的大婚,自然得风光一些,否则倒让那些人觉得我宇文家彻底没落了。”
长公主一脸喜色,看那模样,倒像自己嫁一般。“再说了,你是我的女儿,大隋国的外孙女,难寒酸吗?”
“娘,都说了,柳逸不太喜欢那么奢华。”说完,宇文娥英便又小声说了句, “再说,我都很快是柳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