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柳逸开始有些意乱情迷的眼睛,钱掌柜的还有什么不明白,哟,原来这位柱国大人是好这一口的呀,笑笑道:“怎么样,柱国大人, 要不要我帮你把人送到府上去?”
柳逸连忙把那即将流出来的口水擦了一下,道:“不用,我府上已经有不少丫头了,用不着,再说了,这茶呀,整天整天地喝,是很容易腻味的。大不了,想喝茶的时候,我来你府不就成了?”说着,白了一眼在钱掌柜,问道,“你不会到时候装作不认识我吧?”
“哟,瞧柱国大人这话说的,你就是我们的爷,哪能不给呢,只要大人吩咐,要什么我们都给,这诚意够足的吧?”钱掌柜果然是很舍得去本钱呀,这话都说成什么样了 。
柳逸对钱掌柜如此坦承,如此没有原则,简直服得不能再服了,连忙阻止道:“得得得,我是一个挺知足的人,说不用就真不用。我也很忙,现在茶也喝了,话也说了,有什么条件你赶紧说,我这还得赶紧回去收拾人呢。”
“呵呵……”钱掌柜从怀里拿出一张跟给柳逸那张一模一样的纸,交到柳逸手里,笑道,“这是咱们东家的意思,还请柱国大人代为转呈,王爷对于汇通商行在大兴城的开展提供了很大的帮助,我们也不能不表示一番。”
柳逸低头看了看, 发现上面的内容大致一致,只不过在这张给晋王杨广的条陈中,里面提到了一句,这些钱,是汇通商行无偿捐献给大隋的,可以充作军费,也可以用来当赈灾款,反正怎么样,都是晋王自己决定,占两股。
柳逸没有推辞,这又不是给他的,他有什么可以推辞的,只是有些感慨道,“这样一下就送去三成股,钱东家果然下得去血本呀。”
“嘿嘿。”钱掌柜陪笑道,“咱们生意人讲究的就是一个和气生财,只有大家都过得舒服了,才有我们生意人的利,柱国大人你说是不是?”
“不跟你废话了,你们有这份心就最好了。”柳逸摆了摆手,“我会替你们向晋王多说几句的,还有,最近是关键时刻,可不能去晋王的门。”
“这个自然知晓。”钱掌柜还没有笨到那个程度,当然,如果真的笨到那个程度,他也无法把汇通商行开得整个大隋朝都是,可别以为有了官府出面,你就可以一直顺风顺水。毕竟,在这大隋朝,有关系有人脉的商人,何止一家两家,那是一堆人呀。
比钱家有实力的,比钱有人脉的商人多了去了,到最后还不是得靠自己真才实料,走关系只是为了让朝廷不给自己使绊子,至于如此前行,如何把生意做大,靠的还是自己个经商能力以及自己的战略眼光,这一点非常重要。
“那账房什么时候要?”
柳逸自然没有生气,笑笑道:“当然是越快越好,你是不知道我现在的难处,哎……一言难尽。”
“既然如此,那我就让这些人一起跟大人一起回京兆府如何?
”钱掌柜建议道。
对于这个建议,柳逸自然高兴,毕竟他现在确实挺急的。这钱掌柜果然没有空言,立刻吩咐把账房里的那七位账房先生,全都跟着柳逸一同前往京兆府。
柳逸刚一进司法司,这丁福信就跑了过来,一脸笑眯眯的对柳逸说道,“大人,你果然高明了,那布告才贴出去,现在就有不少人前来观看了,虽然你让我们不得围观,不得询问,但是他们那捕快的衣裳,咱们还是认识的。这么看来,明天他们指定服软。”
“明天?”柳逸笑笑,“没那么快,可别把这些人想简单了,他们自然是相着罚不责众,其实他们想错了。为什么大多数情况下会罚不责众,最主要的是没有替代的人员,咱们现在不是没有人,而是没有位置,既然他们不想当这个捕快了,那就让位出去。记得,把我这话传出去。”
“知道,知道。”丁福信笑笑,确实很少见到像柳逸这么不按规则出牌的人,竟然还真的一点儿不担心,把这些捕快全都免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毕竟这些捕快都是老手,虽然有时候违法乱纪,但毕竟还是保住了京城的安宁不是?
这人或许可以找到,但是现在找的毕竟是新手,也许那些暗藏在地下的黑暗势力,到时就会趁机冒出地面,梆出什么事情,那不是柳逸所能左右的。只怕到了那时,皇帝一怒,柳逸就彻底玩完。
然而柳逸却并不担心这个,此计不成,还有一计,怕什么,越是畏道畏尾,结果只会让你越控制不了,从而一输再输,直到你输不起为止。
丁福信之前便已经提醒了柳逸,但看到柳逸那无所谓的态度,这嘴也就闭了起来,自家的这位大人也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角色,现在应该怕的是对手,而不是柳逸。毕竟,哪一次柳逸出手输了的?
“少爷,你回来了。”听到消息的吴大夫也迎了出来。
柳逸答了一声,便对着司法司管理账本的人,道:“把所有账本拿出来,本参军要核查一下。”
“大人,没有这个必要吧?”说话的是一个矮胖老头,看那肚子,就知道吃的不少。他是司法司的户头,其实他这个职位跟司户参军那是完全没得比的。他是管理整个京兆府的钱粮,而这个司法司户头,只不过是管理着司法司的钱罢了,不过因为人口众多,钱也不再少数。
柳逸闻言,死死地盯着户头的眼睛,“我吩咐,你只管去做。”
看柳逸脸色不善,这户头知道碰到了一个狠角色,心想着,账本确实有问题,可那又怎样?自己把账做的这么平,他能如何?再说了,外面不是还有齐班头吗?要账本是吧,那就全部给你呗。
“是,大人。”这户头连忙答了一声,然后带着几名司法司的人,一起去搬账本了。
柳逸之所以一定要从账本上查东西,其实他知道,其实管理一群人,拥有两样权力就可以完全控制他们。
一则那就是金钱,另一个就是人事。人事权,目前并没有哪个人有这个权力,所以人事全掌握在自己手上,但这个人事权却没有到随意处置的地步,所以他得找一些证据。
金钱呢,柳逸确实没有这个权力,虽说自己是司法司的长官司法参军,但是钱这一块是给户头管理的,柳逸若想对金钱有控制权,现在尽要的就是如何把这个江户头拿下,这名户头姓江。
柳逸猜想这齐班头既然能够控制着那么多捕快,除了是一个狠角色外,这江户头自然也是立下了不少功劳。没有钱,哪个人愿意跟着你混?
不大一会儿的工夫,这江户头便带着一众人出现在柳逸面前,问道,“参军,账本已经拿来了,是放到你值房呢,还是哪里?”
说到值房,有了吴大夫和丁福信两人的管理,这值房很快就给清理出来了,现在已经不再是之前那样脏乱差了。当然,若想在那里面办公,却也不太可能,毕竟里头霉气过重,还是等以后多通通风,兴许就好了。
值房不能去,只能去这司法司的一个议事房,那里其实挺大的,虽然这司法司的参军一直空缺,这里却也没有荒废,里头无论桌椅还是什么其他东西,那都是干干净净的。
是以,柳逸说道,“把东西都搬到议事房去。”然后,对着这七位年龄都过半百的老账房先生行了行礼,“麻烦各位了。”
“大人客气了。”这些账房先生也是读书之人,但因为出身贫寒,这当官已经无望,只能是利用自己所长,到各衙门或是商行、当铺、客栈等处当当账房先生,生存地位其实很低的。不要说官员不给他们好脸色,就连地位比他们高的的吏员也是如此。
所以,当柳逸向他们行礼时,他们真的好感动,心里比吃了蜜还甜,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差点没把自己感动哭了,“敢不负使命。”
“别太勉强, 去吧。”柳逸心里虽很急,嘴上却依然一幅淡定的模样。“来人,把江户头押入值房,看押起来。”
被人拉着的江户头有些莫名其妙,完全搞不懂,柳逸这是出的什么牌,怎么就把自己抓起来了。“大人,你想干什么?你凭什么抓我,我怎么说也是司法司的户头,你没权利动我。”
“哦,是吗?”柳逸玩笑式地看着江户头笑道,“你还是司法司的户头,且不说我是你的上级, 想动你就动你了,单单我以柱国的身分来动你,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你……你借势压人。”江户头怒了,哪有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呀,简直无法无天。
“正是,我就是仗势欺人了,你能拿我怎么着?”柳逸笑笑,“你还是进房间好好想想,应该如何交待你的同伙吧,否则……就别怪我对你无情了。”
“我无罪,何来的同伙?莫非你想屈打成招?我不服,我不服!”看来,江户头还是没有认清楚现在的形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