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音顿时火冒三丈:“他的哥哥被人活埋,他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观礼!”
红樱也急了:“你瞧清楚了,他是被绑着的,身旁还有人看着,这像是闲情逸致的样子么?”
花音仔细一瞧,果然如红樱所讲,禁不住有些讪讪的。
红樱继续道:“以我的法力,只能勉强避开这漫地的毒液,救人,恐怕不行。我知道你要来,所以,特意在这等你。我有办法逼二夫人就范,你信不信我?”
花音望着窗外,颦眉道:“今儿你的废话也不少,快讲!”
“我引开那些看守,你劫持桑安继!”
花音猛地看向红樱,断然否决:“不,我引开看守,你劫持桑安继。”
“花音,你还有安然要救!”
“少废话!若你在这里损伤分毫,我端了二夫人的蛇窝你信不信?”
红樱不敢再坚持,跟着花音蹑手蹑脚地向安继的方向行去。
许是二夫人并未想到会有人打安继的主意,为了防止他捣乱,只是锁了他的仙力,对安继的看守并不是很严密。守卫连门口的两人共有六人,花音用法术悄悄探了一下,发现这些人都是低阶的蛇妖,根本不足为惧。为了防止闹出太大的动静,惊了二夫人,花音灵机一动,与红樱附耳几句,红樱会意,与花音摇身一变,变成了二夫人的贴身婢女。两个婢女托着两个红木的漆盘,向守卫娇笑道:“夫人即位,大喜的日子,各位大哥辛苦了,夫人吩咐,要好好招待你们。”
守卫都记得二夫人贴身婢女的样貌,不疑有他,忙不迭声地应着,请两位婢女进了屋。
待所有的看守全都围过来讨酒喝,花音与红樱对视一眼,立刻使出昏睡决,几个低阶妖族立刻倒了下去。
“真不中用!”花音耻笑道,又不放心,将他们全部变回了原形。
安继闻声回望,花音和红樱已现了真身,他禁不住大喜所望,喊着:“花音,红樱,救我!”
红樱一个箭步冲上去捂住了他的嘴,瞪着一双凤眼,威胁他:“再喊信不信我让那些蛇吃了你!”
安继赶忙听话地点点头,那模样乖巧得花音都有些看不下去。
花音冷言道:“一会,借你一用。”
安继茫然道:“什么?”
花音手指向安然一指,他的嘴巴立刻黏了起来。安继本就是被二夫人派人绑了起来,这下倒省了二人的麻烦,直接拎起来走了出去。
祭品已准备完毕,仙婢焚上香,递到了二夫人的手中,准备行祭拜大礼。
花音紧紧地握着手中百花棍,出现在祭台的下方,脆生生地喊道:“二夫人也忒心急了些,这儿子儿媳还未到,怎就着急行起礼来了。”
众人闻声回望,以为来了救星,没想到,看到花音后的表情似乎又痛苦了几分。花音心下纳罕,原以为自己的出现虽不至于掌声雷动,来点感激涕零的眼神还是要的吧,可如今他们看到她,却还不如没有看到的好。正奇怪,突然想到自己的如今在仙界的名声搞不好还比不上这位心狠手辣的二夫人,禁不住无奈摇头,自己怎么就喜欢做些出力不讨好的活计。
二夫人对花音的出现很是震惊,短暂的慌乱过后,她朗声道:“吆,我还以为我们的少夫人待在魔宫不愿回来了呢。今儿是大喜的日子,这老远的特意赶来为我祝贺,难得你有这份心。”
花音皮笑肉不笑地回道:“那是,我还为您专门备了一份厚礼呢。”
二夫人扶了扶复杂的发髻,似乎在强压着心头的不安。
“二夫人好生无趣,怎不问问儿媳,准备了什么大礼。”说完却又不顾她的反应,向身侧望了过去。
花音姣笑一声道:“蛇窝不适合扶桑家的二公子,他哭着闹着求我救他呢。”
被五花大绑的安继非常不满意花音的这句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倒是歪打正着坐实了他被绑架的事实。
花音很满意他的表现,拍拍他的脸,非常做作地狞笑一声:“江湖传言,我的名声可不太好。落到我的手里,娇生惯养的二公子可要受苦了呢。”
“花音!”二夫人白了脸,“你想做什么?”
花音却避重就轻,指着主母的位置道:“那个位置是我的。”
“何以见得?”
花音从袖中取出当日太阳神女送给她的神花,道:“就凭太阳神女将凝桑髓赐予我,而不是你,二夫人!”
二夫人大惊失色,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正想着对策,却见花音和红樱一人一手拎起安继,向她飞来。二夫人赶忙示意身旁的护卫,退到了一旁。
花音救下仍被吊着的长老,确认他暂时并无大碍之后,起身顺手接过仙婢手中的香,旁若无人地向扶桑家的列祖列宗跪了下去,三跪九叩之后,她将手中的神花插在了发髻之中,转身,坐在了主母的位置上,自然得仿佛这主母即位的仪式原本就是为她准备的一样。
二夫人细糯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却偏又说不出什么。
“主母即位大礼已结束,各位还是回吧。”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祭台的四周,却没有一个人敢动。
二夫人面上露出了得意之色:“我看谁敢走!”
花音连连摇头,面色一凛,看向二夫人:“夫人在这深宫大院待得久了,是否礼节都不懂了?”
说完也不顾她的反应,突然从主母的位置上起身,取下发中的神花,运气,将花蕊向人群中吹去。花蕊似乎变成了活物,纷纷落到祭台下的每个人身上,顿时,那黑色的蛇毒,片刻尽解。
“扶桑神树,可解百毒。各位身上的妖毒已被解除,余下的蛇毒,不用加以理会,两日之内,尽可自行消散。我们还有些家世要处理,各位在此有诸多不便,还是回吧。”说完,不等他们反应,一挥手,那些族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主母的位置你根本不稀罕,你的目的,是为了桑安然!”二夫人总算回过神来,将细长的手指搭在了精神委顿的族长身上。
花音轻笑:“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若是,那我们便有的谈了。”二夫人看着雕塑一般的族长,妩媚地笑着,“我的手中有两个人质,而你,只有安继一个,如今你又夺了我主母的位置,这买卖无论怎么看,对我来说,都不合算。”
花音回道:“对于你来说,亲生儿子难道比不上这些吗?”
“亲生儿子也是为了助我登上主母的位置。”
安继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红樱瞧着有些不忍,将他向后拉了一把,似乎有意要他远离是非中心。
花音细细地瞧着她的神色,一丝狡黠的笑容漫上眼梢,懒得再与她废话,直接亮出了棍子,挑衅道:“要不交出族长和安然,要不打一架,拼个你死我活。”
二夫人却并不打算与她动手,这几日的大动作已耗费了他太多的法力,在这种时刻,她根本就不是花音的对手。她道:“我死了,你便永远都救不出安然。”
“是么?”
“不是么?”
“二夫人,别忘了,我是艾择的徒弟。而你,只不过是她的一个婢女。就凭你偷来的那点本事,你觉得,能难得住他?”花音注视着二夫人骤然变色的面容,从袖中取出魔影狮鹫,突然向后退去。
雪儿伸展开遮天蔽日的翅膀,一双蓝色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二夫人。
花音解开安继的禁制,语气中带上一丝不忍:“去劝劝吧,现在还有回旋的余地。若被雪儿吸走魂魄,那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安继向花音伸手一揖,算是谢过。喊道:“娘!你又为何执着于主母的位置?”
“因为金尘能拥有的一切,我也要拥有!”
“她已经死了,因你而死!”
“你是我的儿子,为何要替她说话!”
“因为你错了!”
“我没有错!”
“那你告诉我,我父亲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若不是你日日为他下毒,他何至于到这种地步?”
二夫人猛地看向安继:“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安继忧伤不已:“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你与那个贱种一起,四处打探当年的隐情,想置我于死地?”二夫人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道,“难道,是你向玉帝告密?”
“是!自从我查出事情真相的那一刻,我便明白,若哥哥知道,你必然不会放过他。所以,我将此事报告给玉帝,希望玉帝能为哥哥和大娘做主。我求他对你网开一面,他答应将你交给我来解决,可我还未来得及劝你,你又做出这样的事!”
“逆子!”二夫人狂怒,面目开始扭曲,“亏我多年来,为你筹谋,你就是这样孝敬我的?”
“娘,你要知道你已经错了!”
“闭嘴!”二夫人再也不想听安继说出一句,转身向花音吼道,“就这样的逆子,杀了他我都不解恨,由你处置,你也甭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有本事,自己拿!我有千万中最为残酷的方法可以折磨你,但是,我不会用,我只用一种便可以,那就是杀掉桑安然。所以,你考虑清楚,如今还要与我继续作对吗?”
“为何不?不用你,我也一样能解开你的妖术!看在安继的面子上,我已经给你机会,看来二夫人也不稀罕。”花音觉得她已无可救药,更不想将时间在浪费在她的身上,“雪儿,这里交给你!”说完,再也不理会二夫人向祭台外飞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