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修远的身上一下落下无数的拳脚,身上传来一阵阵巨痛。受痛之下,他依然咬紧牙关,不管不顾地和身扑向陶南平,双手死死掐住那家伙的脖子,脑袋躲在他的怀里,嘴里大喊道:“退开,不退开我掐死他!”
但是,张修远这找擒贼先擒王的招算并没有见效,因为这些混混已经围上来打了,他们完全有把握在张修远掐晕陶南平之前将张修远打晕、打残,张修远的要挟时间太晚了。
一个家伙举起右肘朝张修远猛地一击,张修远只感到自己背部传来一阵剧痛,呼吸都差点停滞,一股鲜血从嘴里喷出来。情急之下,他的右腿朝后猛地一撩,只听后面那个偷袭他的发出一声惨叫,身体一下弓成了虾米重重地倒在地上,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呻呤声,脸色变得惨白,额头冷汗直冒:刚才张修远那慌乱中向后踢去的一脚正好踢中了那个家伙的裆部,还没来得及高兴偷袭成功就倒了下去。
但是,倒下一个并没有对张修远的危险带来改善,反而激起了其他混混的凶性。一个家伙从街道旁边拾起一块水泥砖头,高高举起朝张修远脑袋狠狠砸下!
看热闹的行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时惊呼,很多胆小的人吓得闭上了双眼,不忍看接下来的惨景。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后面大声响起:“住手!我是警察!”
这声音让巨痛的张修远精神一阵,匆忙中他的身体往旁边一缩。那个举砖头的混混听好喊声,也是一愣,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砖头擦着张修远的脑袋劈下,却砸在陶南平的胳膊上,随着一声咔嚓,陶南平发出一声渗人的惨叫:“啊——”
但张修远也没有讨到好处,他被另一个混混的拳头砸在脑袋上,人一下晕了过去。
陶南平被张修远掐得呼吸困难,意识也不是很清醒,都不知道胳膊是被谁砸的,剧痛让他更只剩下了凶残,他平日就不怎么把警察放在眼里,此时那句喊声不但没有让他收敛,反而大喊道:“给我打!都给我打死他们!你们太妈的一群窝囊废,搞不定他们我要你们死!”
说完,他痛得倒在地上翻滚着。
举砖头的混混一见自己的砖头砸在老板胳膊上,吓得脸都白了,知道如果现在表现不好,不让老板满意,将来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不但自己会不会被处理掉不说,自己的家人也一定会受牵连。想到陶南平等人的凶残,后悔不迭的他狂叫一声重新举起了砖头,不管不顾地朝躺在多少缩成一团的张修远狠狠砸去:“王八蛋,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在他想来,自己就是砸伤了人去坐牢也好过暂时的平平安安。
其他混混想不到几个人围攻一个小子竟然阴沟地翻船,他们的老大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想到今后老大的愤怒和平时惩治手下的手段,几个人大喊一声不顾一切地再次扑向张修远。至于跑过来的那个男子是不是警察,他们都没有考虑。
来的便衣警察急了,想不到这些混混如此不凶恶,人家都已经倒地了还要置人于死地,他急忙掏出腰间的手枪,大声喝道:“住手!否则我开枪了!”
说时迟那时快,当他手枪拔出的时候,那个混混的砖头已经快要砸到张修远的脑袋上了,只要这一砖头砸实,张修远不是死也会成为残疾。
情急之下,他扣动了扳机:“啪——!”
子弹击中那块砖头,砖屑四溅,一个混混大叫着倒在地上,嘴里惨喊道:“我的腿!我的腿!……”
枪声让混战的场面几乎定格,除了惨叫的陶南平和被子弹击中的混混,其他人都僵硬了,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路上的行人和看热闹的观众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只有那对白人夫妇很庆幸地说道:“好,好,警察来了。这些人太凶恶了。”
当然,他们说的是英语,除了good有人能听懂,其他单词没人理解,但大家从他们的脸上能看出他们的态度,不约而同地喊道:“好啊,警察好。”有人甚至大喊:“警察万岁!”有人则说道:“把这群流氓抓起来,他们是杀人饭。”有人似乎很有深度地感叹道:“总算第一次看见警察做好事,又果断枪法又准。”旁边的人说道:“我看未必,也许那个小伙子也是流氓,他们是狗咬狗。”
便衣警察冲进人群,将混混们一个个踢开,急切地将倒地的张修远扶起来,将手探到他的鼻子低下,见呼吸还在不由松了一口气。他对一辆停下来看热闹的小车司机命令道:“下来!请你帮忙把他送到市人民医院去!”说是请,但态度却是异常地严厉。
那个司机犹豫了一下,但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后,很不情愿地说道:“警官,如果要医药费怎么办?我可没有现金……”
便衣警察怒道:“没有现金将车押在那里。少不了你的,快点!出了事我饶不了你。”
司机几步冲过来,和警察以及旁边的几个路人一起帮忙把张修远抬进了小汽车。就在大家忙于送张修远的时候,其中的两个混混包括那个为首的胖子趁人不备溜掉了,虽然有路人看见了问题,但他们只是吆喝了几声,并没有阻拦他们逃跑的意思:现在的人都精明,如果自己跑上去阻拦,被对方打一顿后找谁申冤?说不定将来有无穷的后患。
等张修远被送走后,便衣警察这才去查看陶南平和另一个混混的伤势:陶南平的胳膊砸断,但流血量不大。那个混混的问题也不严重,子弹穿过砖头后在他大腿旁划过去,只是拉开了一道伤口而已,看起来吓人实际上只是皮肉之伤,没有波及大动脉。
就在他准备打电话叫当地警察和医院急救人员时,一阵阵警笛声传来。很快两台警察飞快驶到混混旁边。看到便衣警察的手枪,警察们一愣,都不约而同地朝腰间摸去,只不过他们大部分都没有枪。其中一个掏出手枪的警察大声问道:“你是谁?”
便衣警察迅速地掏出一本蓝色的证件,对那个持枪的警察说道:“我叫柴小虎,省刑警总队的侦查员。”说着,他将手枪插入怀里,将证件递给了那个明显是为首的人。
为首的警察看了一眼柴小虎,由看了一眼地上的混混们,正准备接过柴小虎的证件查看。他后面一个警察连忙说道:“队长,他确实是柴警官。他家里就是这附近的。”
不但有其他警察陆续认出,就是那个为首的警官也认出了柴小虎。他惊讶地问道:“柴警官,你怎么在这里,这里又是怎么一回事?”脸上露出了一丝讨好的神色。
柴小虎小声地将他所知道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然后说道:“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得去看我的保护人。这次我可被这些混混害死了,回去还不被唐总队骂的狗血淋头?妈的,老子恨不得踩死这几个家伙。”
为首的警察惊讶地问道:“被围攻的小伙子是这次抓捕逃犯、解救人质的功臣?他怎么到了这里?妈的,真是倒霉。你被批评是小事,毕竟是突发事件,你是省城来的,再怪也怪不到你的头上。我们这些家伙可不一样啊,肯定会背处分。混混们当街闹事,欺负的又是我们警方的大功臣,这不是说明我们这些人的工作没抓好,不说明遵恒市的治安差吗?柴警官,你可要为我们解释一二。哎,老子也恨不得甩他们几个耳光才好。”
黎屏县里发生的案子虽然是昨天发生了的,但消息已经传了出来,虽然只知道多年的逃犯已经落网,但他们都知道在这件事中肯定有功臣,肯定又被领导重点宣传的对象、树立的典型。谁知道这个典型来了,却被混混们打晕了头,差点丧了命。为首的警察再次哀叹道:“我怎么这么倒霉呢?”
柴小虎明显看出警察们现在在拖时间,在延长地上这些家伙的痛苦:为首的警察吩咐一部分警察抓捕没有逃跑的混混,一部分警察维持秩序,将看热闹的人驱离现场。而没有人去救治哀嚎的陶南平和另一个混混。
这也算是一种假公济私、公报私仇的一种方式吧。警察们在办案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带有自己的情感,对于他们认为是被冤枉的当事人,虽然依然按照上级命令抓捕,但抓捕时态度往往很好。对于那些让他们恨之入骨的当事人,他们可就不客气了,大多数时候手铐卡得紧紧的。这不,那两个被带上手铐的混混正不断地惨叫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