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青晖,你凭什么把我牵扯进来!”裴雪灵的手也在麻麻地疼,一只手撑着桌子,眼里还盈着泪,眼底深处分明有伤,但她却倔强地昂了头,那样凌厉地看着凌青晖,“你为什么要利用我?让他误会我帮着你?”
凌青晖沉默,他该怎么解释?那不是利用?这话说的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可笑。
裴雪灵的力道不算大,但打在脸上也是麻麻的疼,其实他自己觉得没什么痛感。大概真如她之前的戏言:凌青晖,我发现有时候你脸皮挺厚的。
他深吸了口气,压下因为她打了脸而瞬间涌起的惊怒,沉声道,“我并不后悔,雪灵。我只后悔没有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查清楚再开始,否则现在也不会这么被动。我不想骗你,没错,我就是想整垮他。”
“你!!”裴雪灵惊讶地瞪着他,顿时愈加地生气,“凌青晖,你太过分了!”
凌青晖拦了她再度甩过来的手,压着嗓子道,“雪灵,第二次了。”
他的目光很有侵略性,让她隐隐地不安,因喝多了酒,她现在头也有些晕晕的。凌青晖伸手轻抚她的脸,目光隐隐地透着志在必得,“雪灵,我还想要你……”
裴雪灵脑袋嗡嗡地响着,她记忆中那个温文尔雅的凌青晖难道只是她的一个错觉,还是那个人从来不曾存在过?
他的唇压过来的时候她还在痛苦地伤心着,那个总是绅士如英国贵族的凌晖,难道一直只是假象?只是她臆想出来的人物?
他的手扣在她的后脑上,另一只手紧紧地扣在她腰处,让此时的她无法动弹。他的唇贴过来的瞬间,她猛地扭了一下头,“放开我!”
凌青晖没有生气,而是将她拉到怀里来,紧紧地拥抱住,“雪灵……我爱你!”他不想再藏了,不想先把陆晨枫整垮了再表白了。现在脆弱的她,正是他的好时机。
“我没有另一个许安晴,我没有对任何一个人的愧疚。我会对你好,只对你一个人好,不会有另一个女人来让你生气,不会为别的女人和你分开,不会抛下你去陪着别的女人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雪灵,我不会让你伤心……”他贴在她的左耳边,轻声柔语,那温柔,那一字一句如刀子一般戳在她的心间,裴雪灵忍不住靠在他怀里大哭起来。
后来的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她已经不太有具体的记忆了。只记得那时她的脑海里闪过许多的画面,都是关于她,陆晨枫,许安晴的。凌青晖吻过来的时候,那报复陆晨枫的念头便燃了起来,很快如燎原的大火烧遍了整个原野。
她搂住凌青晖的脖颈,跨坐在他身上,激烈地回应着凌青晖的吻和撩拨,一切发生地急切而不可思议。她甚至记不起该做安全措施,他刻意地也没有。
他融合进她的身体的时候,她一瞬间有些清明了,挣扎起来,“不行,凌青晖,你放开我……”
他狠狠地一动,击中了她最敏感的地方,吻住她的唇,她的脑袋一下子就沉了,软在了他怀里。那一夜身体是快乐的,但那快乐,却到达不了心里,甚至是痛苦挣扎的。
***
这病房再高级,也比不上自己家的床好。
陆晨枫睡了一夜,身体酸痛难忍,醒来的时候付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病房里了,歪在不远处的软沙发里玩游戏。
听到动静,付妍抬了一下头,便见正要起身下床的陆晨枫被许安晴抓住了手。她分明还没醒,但感觉安全没了,下意识地便去抓。付妍笑了笑,收回目光继续厮杀。
陆晨枫无奈地坐下来,轻撩过她的流海,“安晴,我去洗漱,就洗手间而已,不走。”
她朦胧地睁开眼,目光落在自己抓在他腕间的手上,瞪了一下眼,猛地收回来翻个身继续睡。
陆晨枫轻叹口气,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洗漱完走出来,便见许安晴猛地闭上了眼。他脚步顿了一下,心隐隐地泛起疼来。
“妍姐!”他的嗓子也有些哑,说话的时候还咳了两声。身体再好,他也是血肉之躯。这几个月因为许安晴的事和他自己的危机,他有些焦头烂额,这时候真正彻底地放松了,反而垮了,有些生病。
许安晴强撑着睁开眼去瞄付妍,迷糊地叫了声妍姐,到底还是撑不过身体的虚弱又昏睡过去。付妍放下游戏机走过来,伸手探了下许安晴的额头,“还好,烧的不厉害,要真发起高烧,那就危险了。”
“现在还是不能随便吃东西么?”付妍收回手,摸摸许安晴的头。
陆晨枫点点头,“还在输营养液,目前只能给她熬些粥或是温和的汤喝。不过目前,她也就这两样能吃的多点。”
“这段时间可能会有很多人来询问她,你要注意着她点,我这里也会帮着周旋一二。媒体这边你也要挡一挡,我看她很不情愿把这件事放大。外头传闻很多,想采访你和她的人也很多。她并不想再回忆这件事,所以,你懂吧?”付妍看着陆晨枫,见陆晨枫点头,“还有,你欠她良多,以后……多疼着她点。”
那昏睡中迷糊听到两人对话的许安晴挣扎着想醒过来,但身体太过沉重,醒不来,不安地扭了扭。
两人都发现了,但都不理她。
付妍凑到陆晨枫耳边继续嘱咐,“她性子拗的很,属于不撞南墙心不死的那种。”
陆晨枫眼里出现了几分温柔的笑意,“嗯,我知道。”
“我最后要说的是,你若只是出于愧疚想要弥补她,并不爱她,最好还是放了她吧。也放过你自己。”付妍冷了声,目光锐利地打量着陆晨枫。
许安晴和陆晨枫都是奔三的人了,但陆晨枫现在成熟沉稳,做事周全顾大局。而许安晴还是个孩子气的大龄女人,虽然挣扎着总要成长,全总被一件一件意外的事情把她打回原形。
在陆晨枫看来,许安晴还是和十年前一样的性子,熟悉地深入骨髓。
“我不会放开她。”对于付妍的警告和试探,陆晨枫也只能说这么一句。他不确定他对许安晴还是不是爱,还是纯粹只是愧疚,但他清楚,他不想放开许安晴。或许他只是想要个救赎,或许他只是无法放开过去,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他清楚,他想要许安晴,就够了。
在她面前,他不需要懂的缘由和起因,只要知道他最终渴望的是什么就够了。
来询问的人很快就来了,彼时许安晴正在和陆晨枫抢勺子。
“我自己吃!你总不让我吃饱!”许安晴又急又气,努着嘴万分委曲的模样。
门响了三声,然后被推开来。
两人停止了幼稚的争执,同时看过去。
都是陆晨枫的熟人,“陆先生!”众人有些尴尬地打招呼。毕竟陆晨枫出事后大家伙都是避着的,也有落井下石的人。但目前看来陆晨枫不会被排除出这队伍,这让众人都有些尴尬。
但陆晨枫心里明白,在这场子里,这种事是极平常的,倒也没什么值得生气的,一些无关的人罢了。他笑笑,“来了?麻烦等一会儿,我给她喂食先。”
喂食?倒像是宠物……
陆晨枫一扭头,发现许安晴已经拿了杯子里的勺子趁着他和别人说话嘶溜嘶溜吃地飞快。他的脸一黑,猛地收了食盒扔到垃圾桶里。她瞪着他,义正言辞地道,“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你经常可耻!”陆晨枫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她愤怒地捶他,惨白的小脸起了一丁点的血色,“你才经常可耻!不带你这么拐着弯骂人的!”
他握住她并没有啥力气的拳头,无奈地道,“没力气还爱打人,行了,别闹了!”将她圈住,她嘴里哼唧哼唧地挣扎,像小猪一样乱拱。
众人看地目瞪口呆,有人推了一下为首的一人,那是老何的儿子。他颇尴尬地挠挠头,“陆先生,我们……”
“嗯,我知道了。”他轻松地圈着忙地急喘气的许安晴,道,“别闹了,他们需要问你在凌青晖那里发生的事。”她僵了一下,陆晨枫声音顿哑,带了隐忍,“安晴,没事的,说出来,才能让他得到惩罚。”
许安晴点点头,从他怀里挣扎出来,靠着枕头绷着小脸,双手紧紧地揪着被子。
“陆先生,麻烦您出去好么?”老何儿子再度忐忑开口。
许安晴强忍着才没有去拉陆晨枫,陆晨枫看了她一眼,无声地出了门。一出病房,他便掏出烟来,点燃了,紧着眉头在大口大口地抽起来。
其实询问很简单,也就是将自己经历过的一切事无巨细地说出来。旁人听的或愤慨或同情,但对于受害人来说,却是二度伤害。
“他曾用斗犬恐吓你,还有意用斗犬对你实施人身伤害是么?”陆晨枫一走,大家也放松了,公事公办的态度。
许安晴浑身都在抖,紧紧地拽着被子,“嗯。”
有人为了试探来之前医生所说和许安晴所说是否是真实的,猛地将窗帘拉上,大白天也亮着的灯关上。病房里骤然暗了些,许安晴目光空了一下,猛地抱着头尖叫起来,“啊啊啊……开灯开灯……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