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两个月的试点,全市已经开始执行新税制了,计算机厂自然成为第一批一般纳税人企业,竟发现根本就不用上税!因为总有办法把账作成进项税大于销项税,这下税务局不干了,本来计算机厂作为高新企业是免所得税的,而营业税按月定额上缴,大约每月二十来万,而现在竟然一分税也不用上了。国税局看报表根本无法找出其中的奥妙,便决定对计算机厂进行查账核对。刘会计首先得到这个消息,马上带悦悦到杨祖办公室汇报,商量如何应对。
“杨厂长,你说我们账做错了吗?”
刘会计很疑惑的望着杨祖,只见他笑着摇摇头,知道并没有做错账。
“那就奇了怪了,进行税制改革,国家本来是为了增加税收的,这下可到好,我们不用上税了。”
“不会的,只是暂时不上,问题出在存货上,我们是提前多摊了进项税,也就是说,当我们把存货销售完毕,并且把发票开出的时候,就会发现进项税远远不够了。目前,只是新税制刚实行,不太明确,有空子钻而已。”
“但这样一来,为我们以后逃税提供了条件,杨厂长你说是不是?”
“是的,关键是如何获取进项税以增加成本。”
“与我们合作的贸易公司都是进出口公司,不知道他们怎么搞得,都说大量剩余进项税,到时候我们可以随便去开。”
“呵呵,国家会很快发现这个问题的,税务局什么时候来,到时候我也见见他们。”
“就是想请你出面,我们还是有些害怕,好象是偷了人家的钱似的。”
“这本来就是,只不过现在合理合法了,不用担心,我们并没有错。来的人本来你们就认识吗?”
“倒都是好朋友,他们都想认识你呢!”
“好,认识认识他们有好处,设法做到一劳永逸。”
税务局的一行四人,由四十来岁的蔡副局长带队,新税制刚开始执行,国税局地税局尚未分离,更没有什么稽查大队,他们对新税制也只停留在摸索阶段,只是原来的纳税大户竟然不需要交税了,不得不迫使他们深入查账,以纠正偏差。由于经常打交道,两家间的关系本来就不错,以前老陈从来就不管这些事,礼尚往来都由刘会计给办了,这次由杨祖亲自出马,外面都已盛传杨祖是老陈选定的接班人,税务局的人自然很高兴能直接见到他。
“杨厂长,打扰您了,我们也知道你们不会有问题,但这突然的税额减少,让我们莫名所以,不得不来看看。”
“没问题,”杨祖回答说,“你们也不用看了,别浪费这个时间了,这是新税制的一个漏洞,只要严格规定摊销方法后,增值税自然就出来了。实际上,如果不做手脚,最终也是逃不掉的,只是你们每月的税额任务不能按时完成而已,但这很直接的让人知道如何逃税了。”
蔡局长很佩服杨祖的见地及坦率,不住的点点头,要知道,他代表局里到北京去,整整学了半年的新税制,而现在全体国税人员也学习了大半年了,对新税制的认识还莫衷一是,更谈不上如何堵住逃税的方法。而作为企业经营者的杨祖刚刚接触就能指出其漏洞,并坦率地说出来,蔡副局长不能不叹服眼前这位年轻人。
“认识你很高兴,杨厂长,的确是这样,可是目前国家收不到税,我们压力很大。”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没有错,不然我们也可以先上点税。”杨祖微笑地看着他们,显得很轻松。他有意要结识这位税务官员,为以后打基础。
“杨厂长你是哪里人,太豪爽了!”
“谢谢!不客气,我们是一家人嘛!我老家是铜城。你们说我们每月先交多少?十万如何?”
“可以,就这么定了。”
蔡副局长本想说按税制改制前所交的税额二十来万为标准,没想到杨祖已直接封口了。出于对他的好感,没说什么。
中午,杨祖到厂附近的豪华酒店设宴款待他们,气氛十分融洽。
送走了客人,杨祖把财务部三位女将请到了他办公室,本想把他自作主张的理由向她们解释一番,刘会计却先开口了:
“杨助理你这招真高,少交了十万税还给足了他们面子。”
“这是明摆的事情,不交是不行的,其实原来每月的二十来万也是避税后的吧!”
杨祖微笑地看着刘会计(她点了点头)。
“最后进项税不够了,怎么办?”
他期待刘会计的回答。
“我们的合作伙伴都是进出口公司的,不知为何,他们剩余大额进项税,到时可以开给我们。”
“所以我们一定要和他们搞好关系,不细查什么问题都发现不了,虽然有陈总在,他们不会太为难我们,但我们也没必要做的太过分,我们的生产规模马上就要扩大了,不要因小失大。”杨祖顿了顿,“不过这次的事情来不及和陈总商量,就自作主张,请您向陈总汇报,我也会跟他说明。”
“不会有问题的。”
刘会计很干脆地回答。杨祖看了看她们三人,最后把目光停留在陈悦的身上,笑着问:
“陈小姐,你认为呢?我今天的决定对吗?”
“我不知道。你说对就对吧!”
陈悦突然被问,想都没想就这么脱口而出,又觉得自己的话说得不妥,有点扭捏,实际上,从来就没有人向她征求过厂里任何事的意见,她根本就不关心计算机厂的生产经营状况,甚至生存与否,在她眼里,这个厂只不过是让她爸爸开心的一个玩具。而这一问,恰好提醒她还有管理这个工厂的责任和权力,第一次参与讨论工厂经营活动,她听懂了,觉得挺好玩的,从此也开始关心工厂的发展策略了。
老陈已彻底把厂子交给杨祖管理了,并嘱托所有相关人员,杨祖代表他,可行使一切权力。这个年轻人如鱼得水,可不象老陈,只想维持厂子本来的规模,不图发展,甚至想关闭。杨祖有足够的野心及充分的精力,很快就调动起来各方的积极性。一年后,产值及利润均翻了两翻,并且管理上高效有序,现在按部就班就可以创出巨大的财富。
杨祖还是没学开车,老陈有意要把陈悦放到他身边,美其名曰要悦悦学习管理,让杨祖带带她。于是,悦悦作为司机,经常跟杨祖出去办事。由于都认识爸爸关系网中的朋友,悦悦就象一张特别通行证,让他们通行无阻,无往不利。杨祖本来就把陈悦当作小妹妹看待,而且也把她当成与老陈交流的桥梁,所以他的所有想法和计划都与悦悦交流,就象兄长一样耐心教悦悦如何管理企业、业务谈判技巧等等。说来也奇怪,从来不愿思考和学习的陈悦,在杨祖的引导下,竟对企业的管理产生浓厚的兴趣。杨祖的睿智,在谈判过程中发挥的淋漓尽致,而每次都知道底牌的她,更容易观赏到他的洒脱、大气。他还时常对悦悦说,人只要坦诚,不需要欺骗,在经营过程中毋须藏奸卖滑,因此能够得到合作伙伴的信任,就没有不成功的理由了。这些智慧和品质已经深深打动纯洁的陈悦,直到她发现,如有一天见不到杨祖,就怅然若失,度日如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