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计划沒有变化快,向天亮的小算盘还沒有拨拉完毕,他就要脚底抹油了。
这世上沒有不透风的墙,在天朝会所棋馆里“以棋为友”的一幕,尽管是jīng心的安排,非常的隐秘,但还是象风一样的飘到了京城不少人的耳朵里。
这也难怪,关天月老人即使退出了一线,也很少出來走动,但作为曾经的风云人物,他的一言一行,都会受到别人的特别关注。
一方面,一个小小的副处级,远在东江省下面的一个穷县,关天月亲自出面帮人家解困脱危。
另一方面,关天月又用掩人耳目的办法,在天朝会所棋馆里秘密会见向天亮,达两个半小时之久。
这充分说明,关天月和向天亮之间,必定存在着某种特殊的关系。
从表面上看,向天亮是易祥瑞的学生,向天亮出事,易祥瑞出手是肯定的,易祥瑞已经退体,最高职务也不过是副部级,力有不及,找更高层次的领导帮忙也是肯定的。
可是,关天月和易祥瑞以前素无來往,易祥瑞却能说动关天月帮忙,其中必有蹊跷之处。
不可避免的,向天亮这个名字,引起了不少人的兴趣。
易祥瑞家的电话,这两天实在是过于的频繁了,这不得不引起易祥瑞和向天亮的jǐng觉。
这天晚饭以后,易祥瑞和向天亮正在客厅闲聊,天朝会所的老板包国银來了。
向天亮早就知道,包国银其实是易祥瑞的人,易祥瑞不说,向天亮也就装作不知道,天朝会所实际上是易祥瑞帮着包国银办起來的,利用包国银“八面人”的能力,易祥瑞能够掌握京城乃到高层的动向。
包国银的脸sè不大好看,打过招呼后,瞅着易祥瑞yù言又止。
易祥瑞起身往书房走,“天亮,你也进來吧。”
在书房里坐定,包国银道:“老领导,张老來会所找我了。”在jǐng官大学当讲师时,包国银正是易祥瑞的部下。
“张老可是很少出门,他去天朝会所干什么。”易祥瑞淡淡一笑。
“他问的是关老和天亮兄弟见面的事。”包国银瞥了向天亮一眼。
“哦……”易祥瑞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我就知道,这事瞒不过张老,纸包不住火哟。”
向天亮问道:“这个张老是谁啊。”
包国银小声说道:“就是张桥山,开国上将,西南军区原司令员,曾是关老的部下,但现在已沒有了來往,关系很紧张,他也曾经是我父亲的老上级。”
这一说,向天亮明白了,“副总理的儿子和将军的女儿生了个男孩”,如果关天月是自己的爷,那张桥山就是自己的外公了。
“老领导,张老他……”包国银犹豫了一下,“张老他凶巴巴的,一來就揍了我几下,把我揪到办公室里,逼着我交代……我,我实在沒法子啊。”
“哈哈……我知道,我知道。”易祥瑞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这个凶神恶煞,见了我都一点面子都不给,何况是你呢。”
“老领导,对不起啊。”包国银一脸的愧疚。
易祥瑞摇头笑道:“这不怪你,你说说吧,张老都问了你什么。”
包国银不敢怠慢,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拿出了一个微型录音机,摁下播放键后,放在了书桌上,“老领导,我的办公室里有录音设备,我……我都录下來了,您自己听吧。”
……
张桥山:“你就是小包,包国银。”
包国银:“哎,张伯伯您好,我是包国银,我爸是包海金,小时候,我爸带我常去您老家。”
张桥山:“哼哼,老子叫包海金,小子叫包国银,nǎinǎi的,你家的人都钻钱眼里去了。”
包国银:“张伯,我这名字……我这名字,是我爸起的,怪不得我吧。”
张桥山:“你小子还敢顶嘴。”
包国银:“不敢,不敢……”
张桥山:“哼,量你也不敢。”
包国银:“张伯,您老人家光临会所,是有事。”
张桥山:“有事。”
包国银:“您老吩咐,晚辈一定照办。”
张桥山:“一定照办。”
包国银:“一定,一定。”
张桥山:“不怕易祥瑞揍你。”
包国银:“我的事,跟,跟易老师沒,沒关系……”
张桥山:“哼,你小子不老实,大大的不老实啊。”
包国银:“张伯,您……”
张桥山:“呵呵……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
包国银:“什,什么。”
张桥山:“你的这个这个什么破会所,是易祥瑞帮你开起來的吧。”
包国银:“不,不是……是……”
张桥山:“nǎinǎi的,到底是还是不是。”
包国银:“是,是……易老师他,他是帮了我不少忙。”
张桥山:“就是你小子那点斤两,贼眉鼠眼的,沒人帮你撑腰,你能搞出这么一个大场面來吗。”
包国银:“您老说的是,全靠大家帮忙,全靠大家帮忙。”
张桥山:“我听说,你小子发了不少财,还干了不少的坏事。”
包国银:“您老明鉴,我冤枉,我一向很安分守己的。”
张桥山:“哼,你利用这个破会所,收集了不少情报吧。”
包国银:“沒有,沒有,张伯,我冤枉啊。”
张桥山:“臭小子,你nǎinǎi的,不见棺材不落泪嘛。”
包国银:“张伯,您老人家的消息……是不是有误啊。”
张桥山:“哼,信不信我一个命令,拆掉你这个破会所。”
包国银:“我信,我信。”
张桥山:“所以,你要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代。”
包国银:“我交代,我一定交代。”
张桥山:“呵呵……小包子,老子从不打无把握之仗,今天我是有备而來的。”
包国银:“那是那是,您是谁啊,常胜将军啊。”
张桥山:“nǎinǎi的,少跟我來这一套,听好了,老子今天是來教育你的,挽救你的。”
包国银:“是,是……请您教育,请您挽救。”
张桥山:“呵呵……你家包金的走了邪路,你这个包银的,我要教育你挽救你,你愿不愿意。”
包国银:“愿意,愿意。”
张桥山:“好,我问你,关老儿是不是來过这里。”
包国银:“关,关老儿。”
张桥山:“少装蒜,关老儿就是关天月。”
包国银:“噢……关老他是來过我这里。”
张桥山:“什么时候。”
包国银:“前天,前天的下午。”
张桥山:“他來干什么。”
包国银:“下棋,关老他喜爱围棋。”
张桥山:“就为了下棋。”
包国银:“这个,这个……”
张桥山:“少骗我啊,关老儿讲究身份,最怎么着,也不会來你这种破地方。”
包国银:“可是他,他确实和人下棋了。”
张桥山:“臭小子,你放明白点,我还认得你这个人,我的拐杖可不认人。”
包国银:“明白,明白,您老别动怒,我说还不成吗。”
张桥山:“那你说,我听着呢。”
包国银:“关老他,他是來见一个人的。”
张桥山:“谁。”
包国银:“向天亮。”
张桥山:“向天亮是谁。”
包国银:“向天亮是易老师的关门弟子,东江省清河市滨海县副县长。”
张桥山:“关老儿找这个姓向的干什么。”
包国银:“向天亮被人陷害抓了起來,他一路逃到京城找易老师,易老师就找关老帮忙。”
张桥山:“哦……这事我也有所耳闻,不是已经翻案了吗。”
包国银:“具体情况,我也不大清楚。”
张桥山:“关老儿都和姓向的说了什么。”
包国银:“我,我不知道。”
张桥山:“哼。”
包国银:“您老明鉴,我真不知道啊。”
张桥山:“nǎinǎi的,关老儿去见一个毛头小子,你认为这里面沒有名堂吗。”
包国银:“您老说得是,我,我也觉得奇怪。”
张桥山:“所以么,你快坦白吧。”
包国银:“嗯……是这样,关老先來的,等了十几分钟,易老师带着向天亮也來了,关老先和向天亮下了一盘棋。”
张桥山:“然后呢。”
包国银:“然后,他们坐在棋桌边,沒再下棋,而是谈了起來。”
张桥山:“谈些什么。”
包国银:“张伯,他们谈了什么,我真不知道。”
张桥山:“真的。”
包国银:“真的,当时棋室里全是关老带來的人,我沒在棋室里。”
张桥山:“易祥瑞呢。”
包国银:“易老师在棋室里,但隔着一张棋桌,沒参与谈话,他应该不知道谈话内容。”
张桥山:“nǎinǎi的,搞得这么神秘啊。”
包国银:“张伯,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张桥山:“哼,沒有藏着掖着的了。”
包国银:“沒有沒有,我保证,我全部向您坦白了。”
张桥山:“嗯……这个姓向的,现在在哪里。”
包国银:“不知道,可能回东江省去了,也可能,也可能还住在易老师家里。”
张桥山:“……”
包国银:“张伯,您……”
张桥山:“沒你事了,滚吧。”
包国银:“这……张伯,这,这是我的办公室吧。”
张桥山:“噢……nǎinǎi的,应该是我滚才对。”
包国银:“张伯,您老慢走,慢走……”
……
易祥瑞听罢,苦笑一声道:“完了……天亮,被张老头盯上,你我的麻烦來喽。”
就在这时,外面传來了重重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