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萧薇的新去向
中央电视台的广告排序肯定是很拥挤的，虽然在有内部人士关照着，广告也拍了出来，钱更是当时就结算了，真正要登上电视还需要一个多月。
具体日期倒是没有准信，这个时期，中央电视台在广告工作上也还在摸索阶段，乱总是要乱一点的。
算了一下，杨少宗估计是3月上旬能在电视上看到广告。
这不是一个值得大书大写的大事，至少在杨少宗的心中，广告从来都不是他需要去负责的事情。
从首都乘坐火车到宁州下站，两人又顺道在宁州厂区查看一下情况。
卫永勤接手宁州厂区的工作也快有一个月了，这段时间谈不上捷报频频，但也一直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大部分的职工都签署了新的聘用合同，有两百多位职工选择内退，还有四十多人被停岗，原来的那位庞厂长和多位车间主任则被勒令回去待岗，等待下一步的安排。
厂里的设备已经在宁州食品机械厂的帮助下经过了一轮调换和大修，重新开始了新的生产，第一个上来的项目是柠檬汽水，刚上市的第一个星期试卖有两万多瓶的成绩，销量还算是很不错。
在厂区的主任办公室里，杨少宗坐在沙发上看着近期的销售报告，卫永勤从长江市的旧部中带来了一个供销科科长，目前就负责抓宁州厂区冷饮和汽水产品的销售工作。
回旗山的路上，天色已经很晚，杨少宗开着一辆大发面包车，萧薇就坐在副驾驶座上出神的想着什么心事，她从首都回来就是这样，总是有些说不出的心思。
柔和的车厢灯光下，她恰是那样漂亮，幽长睫毛下的那双眼睛里浮动着许多的凝思。
杨少宗估计是在首都的来来往往勾起了她很多的回忆，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萧薇回过神的淡淡笑着，莞尔迷人，让人有些心疼。
杨少宗默默的笑着，继续问道：“想什么心事呢？”
萧薇不由得叹一声，道：“我在想……自己到底适合做什么，亦或者说我到底想做什么？”
“这样啊……？”
杨少宗一时沉默，过了片刻才道：“这个问题就要问你自己了，别人还真不知道！我倒觉得，适合做什么和想做什么通常不是一个问题，你想做的事情，很多时候还真就不是你擅长做的，适合做的。”
“是啊！”
萧薇颇有体会的感叹一声，道：“你知道吗，其实我以前也想过做演员呢，这一次见到刘晓庆，看她在演员的道路上那么成功，我总是有些特别多的想法。”
“哈！”
杨少宗不得不说道：“其实啊，演员梦是人人都有，或者说是人人都有自己的明星梦。你这么漂亮，那个时候不去首都电影学院学表演实在是太可惜了！”
萧薇嗔道：“别拿我开心，我倒是去试了，可评委说我没有这个才能，太呆板了，当时可把我给气坏了……再说了，我父母也不是很同意！”
杨少宗问道：“难道你现在又想去做演员？”
他笑呵呵的调侃着，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大的事情，萧薇一直都是很文艺型的女人，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萧薇则道：“那倒不至于。前几天，我和中央电视台的鲁主任开玩笑，问台里还没有能给我的空缺，鲁主任还真的说有，电视台那边有一个政策调研部，负责给台里出谋划策，另外也要负责和上级领导沟通、协调，研究广电那边的新政策。目前正好有一个正科级的空缺，鲁主任挺想让我过去的，我在省政策研究室工作了好几年，正在底下锻炼着，相对其他人选应该更合适的电视台那边的需要。”
杨少宗大吃一惊，他这才知道萧薇这一次恐怕是动真格的。
他吃惊的急忙停下车，有点说不出话的看着萧薇。
萧薇也看着他，笑道：“怎么，舍不得我走吗？”
“这个……？”
杨少宗一时不语，过了片刻才正经的问道：“你确定自己的选择吗？”
萧薇不置可否的感叹一声，道：“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好像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呢。你还记不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就吵了几句，那个时候，我虽然有点不服气，可还是蛮羡慕你的，觉得你至少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真的，就因为这种羡慕心里吧，我才会要求调到旗山来工作，看看旗山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这几个月工作下来，我应该也给旗山办了几件事，说起来也算是出了点成绩，可总是提不起兴致。我就觉得吧，原来你想要做的事情未必就是我也想做的。”
杨少宗默默无奈的感叹一声，其实萧薇在旗山并不是很高兴，甚至是有点失望，他一直是能看出来的。
萧薇不是一个政治人，她对政治和仕途甚至是没有特别的追求，所以，即便她呆在旗山这么一个容易出成绩的地方也感觉不到内心的热量。
萧薇也不是一个旗山人，她没有旗山人建设家乡的执着。
她只是在寻找着自己感兴趣的那些事，想要过的更有滋味点，现在有机会去中央电视台工作，即便她自己也不确定那就是她会喜欢的工作，可她还是会去尝试一下，因为她已经确定在基层工作也无法让她找到生命的意义。
杨少宗无语。
萧薇也无语。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坐在车里，谁也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杨少宗已经感觉到了离别的痛苦，他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萧薇，可他似乎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薇去追寻她的生活。
默默无声间，萧薇也有点难过，她知道自己对杨少宗有一些特殊的感情，特殊的羡慕和钦佩，她愿意竭尽所能的帮助杨少宗，但也想去追寻自己的理想。
在杨少宗身边的这段日子，她愈发觉得理想对一个人是如此的重要，正因为有了理想，杨少宗才是这样的灿烂和强大，以至于连她都要自惭形秽。
沉默良久，萧薇终于咬了咬润红色的薄唇，道：“宗子，我想像你这样勇敢的去追求那些属于我的世界，我想在文艺领域做出自己的成绩，不管以后是做个电视台的台长，还是电视剧制作中心的主任，电影厂的厂长……我都想去试一试，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
杨少宗默默的再次感叹一声，道：“我倒觉得你有这方面的才华，可以更勇敢的去追求呢！”
他了解萧薇，萧薇从小就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一度想考中央美术学院，一度想考首都电影学院，她似乎就是想做这样的事，鬼使神差的却读了法律专业。
萧薇浅浅的笑着，道：“我原先还以为你会不高兴呢，按鲁主任的说法，我要是想去的话，月底就得过去报道，这几天就得让省里打调令过去。淮西的情况这么复杂，我这么一走，你在这里恐怕就要被逼着站队了，就算你能撑住县委的压力，旗山这边肯定也会受到影响！”
杨少宗点上一根牡丹烟，抽了几口才道：“那是我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要是连这些压力都顶不住，那我还是杨少宗吗？难道没有你萧大小姐给我撑腰，我就要被欺负了吗？”
“喂……？”
萧薇好像是很生气的嗔视着杨少宗，哼了哼。
杨少宗哈哈一笑，安慰道：“我这是和你开玩笑呢，男人呗，有啥顶不住的？你就放心吧，我杨少宗说一不二胆子大，没有人能吓着我，县委给我颜色，我就继续绕道宁州发展，地委要来找我麻烦，我就和地委告县委的状。”
萧薇咯咯笑道：“好啦，你放心吧。就算我真的要走，也会提前和王厅说一声，省委那边领导让他单独盯着你们的事，一是怕你们搞出政治上的大问题，二也是希望你们能搞出一些成绩，在省里树立一个典型。他会想办法重做安排的，我呢，争取在走之前也给你们旗山人办一件大事！”
杨少宗问道：“什么大事？”
萧薇狡诘的笑道：“不告诉你，你就等着喜出望外吧！”
杨少宗嘿的笑一声，不管怎么说，他确实是得感激萧薇这几个月里的帮助，除了能够拿出来的那些成绩，萧薇最大的贡献就是让旗山暂时远离了县委内部的大争斗，没有被左良喜和郭右宾当成武器。
这甚至可以说是改变旗山未来命运的一个关键贡献。
如今的旗山已经上道了，即便没有萧薇在幕后联络省委领导帮忙，旗山也具备了进一步大发展的所有条件。
杨少宗默默的笑着，继续启动车，带着他和萧薇在这无尽的夜色中返回旗山。
杨少宗和萧薇在首都忙着请刘晓庆拍广告的时候，在淮西县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旗河乡升级成旗河镇，按照国家有关规定，未满两万人的乡，只要工商业非农人口达到两千人即可报镇，旗河乡前些年就具备了这个条件，只是他们心思太黑，或者说是郭右宾的心思太黑，想要将旗河、旗山、黄集三个乡合并成一个大镇，所以才被耽搁到今天。
县委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剧烈争斗，常务副县长曹大川被外调到广陵市某县挂职担任一个副主任，实际上已经是被冷用了，仅仅是保留了副处级的待遇。
省委直接空降了一个姓季的常务副县长，背景比左郭二人要强劲，因为他是省委韩书记的人，从省委机关下来挂职锻炼，任务就是要盯着两帮人，不让他们继续采用那种让韩书记不齿的手段进行权力斗争。
狠。
好狠。
王中泉的时代省委副书记、副省长都集中在这个叫淮西县的小地方，不要小看这个姓季的副县长，人家目前是比郭右宾低半级，后来可升的更快。
同样是领导秘书出身，这个季副县长却一直是以政绩出色而闻名，魄力极大，敢作敢当，他曾经在广陵市担任了八年的市委书记，他临走的时候写了一篇文章叫《我在广陵的八年》。
在这篇文章里，他说我做了八年的广陵市委书记，没有整过一个人，没有贪污一分钱，没有搞过一次斗争，只讲政绩，讲成绩，讲精神，我给广陵带来的是十大工程，八大项目，现在我要走了，我觉得自己问心无愧。
他这番话说的未免有点狂，但他有狂的资格，他后来一直被广陵人视作建国六十年来最好的市委书记，正是他一手将广陵拉进了淞州经济圈。
当然，大家也都知道他是韩书记的女婿。
狂一点，魄力大一点很正常。
他在淮西县一站岗，谁还敢继续用双规、清查之类的方法清除异己，他就会要谁好看！
保持党内团结，团结一致发展经济，搞两个文明的建设……这历来不都是党内的主旋律吗？
局势变化的如此之快，以至于郭右宾不得不暂时中断了自己的大旗河镇计划，果断让旗河乡先行升级成旗河镇，现在升上去是他的成绩，再晚一晚就很难说是他的成绩了。
郭右宾将这个事情搞的很气派，大肆宣传了一番，还邀请了几家省里的媒体过来采访，更将周边各个乡的领导都召集过去参加升镇庆祝仪式。
杨少宗和宋长明被点了名，必须得去参加。
杨少宗刚回到旗山就得面临这种破事，加上萧薇要走的事，心里难免有些不爽。他比谁看得都清楚，郭右宾在这个时候要他去参加旗河镇的升镇庆祝大会，里面肯定没按好心。
这天上午，抢在去旗河镇参加庆祝大会之前，杨少宗将杨建林、郑树桐、孙长青、潘时敏等人都喊道办公室商量旗山肉联厂后面的事情。
等大家都到齐了，杨少宗先看了一下时间。
杨建林先开口和大家感叹道：“你说旗河镇这个事情闹的，咱们好不容易请了刘晓庆拍广告，正准备在公社里大张旗鼓的庆祝一下，结果就遇上他们这遭子的事。你们不知道旗河那边人说的多寒碜，说他们自己单独建镇最好了，带上旗山和黄集两个破穷地方根本发展不了。”
杨少宗倒是无所谓的点上烟，道：“随他们怎么说去，咱们做自己的事，我已经和宋书记谈过了，请刘晓庆拍广告的事情暂时不说出去，免得下面的社员乱想。现在这个事情已经定了，广告三月份就能上电视台，到时候的销量肯定会大增，真正最受限制的说不定就是咱们的产能问题！”
杨建林嗯了声，道：“咱们现在是六条生产线，单线的额定产能是一千吨，如果是二十四小时三班倒，单线年产能可以达到三千吨，可对机器的磨损比较大，职工数量跟不上，劳动强度也太大。我们考虑最高就是两班倒，按照咱们现有产品规格来计算，每年的最高产能就是2500万根80克的火腿肠。”
杨少宗道：“这个产能是肯定不够的，正好从省工行批了一笔款子，咱们兼并了宁州冷库厂后也有了新的冷库和厂房空间。我昨天已经和卫永勤谈过了，宁州厂区的冷饮项目不急着做大，让他先将多余的车间整理一下，做好火腿肠项目的转移。杨厂长，你最近和大谷会社那边联系一下，尽快增购三十条生产线，我们这边扩大到十六条，宁州厂区那边扩大到二十条。我和卫永勤算过，宁州冷库厂目前的车间厂房和冷库设备基本可以支撑三十条的生产线，以后还可以从宁州肉联厂租赁厂房和冷库。”
杨建林道：“那这三十条生产线什么时候上，先在哪一边上？”
杨少宗道：“我的意思是这个月底先在宁州厂区增上五条生产线，优先在宁州厂区上，我回来的时候顺道和宁州轻工业局的谷局长谈过，他说会全力支持咱们，宁州地委的袁书记也已经发话了，只要咱们将从日本引进的生产线转移到宁州，他们可以给咱们一切所需的支持。物资原料优先给咱们供应，宁州铁路局负责铁路运输，要多少车皮都没有问题。”
全国铁路系统有六大铁路局，宁州铁路局就是其中之一，在铁路系统中拥有很大的权力，只要有宁州地委去做铁路局的工作，旗山肉联厂的产品想要运送到全国根本无需别人上门拉货。
宁州铁路局的手能伸到哪里，旗山肉联厂宁州厂区的货就能送到哪里，比起公路运输的成本更要低很多。
听杨少宗这么一说，大家就都明白了。
杨建林道：“那咱们就先抓紧在宁州厂区上满计划中的二十条线，然后再在旗山二厂区上十条线。按照这个计划，宁州厂区恐怕是要招一批新职工。”
杨少宗点着头。
郑树桐则细致的汇报道：“宁州厂区那边的思想工作做的很不错，签署职工聘用合同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职工上岗培训的前期工作也抓的差不多了，连厂领导和技术人员在内，目前厂里还有627个职工，277个职工内退，其余一百多人办理了停岗手续，剩下的只有七十多个人还在扯皮。另外，那个庞厂长现在还在扯皮，已经将状都告到了宁州轻工业局那边。”
杨少宗道：“我和谷局长谈过这个问题，他支持咱们的决定，但也希望我们酌情照顾一下。这样，你们先安抚一下，以后我有时间再和他详细谈一谈。”
郑树桐点着头道：“行，我明天正好要去宁州厂区，到时候就通知他一声。”
孙长青则算了一笔账，和杨少宗问道：“杨主任，旗山肉联厂现在手里的资金怕是没有那么多啊，三十条线的进口价差不多要216万美金，就算咱们手里有三百万美金的外汇留存指标，那怎么也得要860万块钱啊？”
杨少宗道：“这个问题不是这样算的，孙老师，咱们当初和日本大谷会社在合同里约定，只要总订购量达到30条生产线，单线的价格就可以降低到7.2万美金，如果达到50条生产线，单线价格继续降低到7万美金，他们会将前面多收的部分打成折扣返还给我们。我们前面还预付了2.5万美金的订购款，额外增订了六条生产线，这一批生产线，只要我们补足货款就随时可以出港。即便算上配套设施，按单线7.2万美金计算，咱们增购三十条生产线的总进口价也就是805万圆。我们是分批吃进，每一批都是分期付账，只要销量持续增加，我们在生产管理上做足工作，平均每个月只要支付一百多万圆，咱们在账面上绝对是转的过来的。”
孙长青道：“那就好！”
郑树桐则笑道：“孙老师，你就放心吧，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领导比咱们杨主任更擅长控制资金流的问题，咱们这七百万的贷款加上三百万的外汇留存在杨主任手里，那简直比两千万还有用。我们就算按照这个扩张速度发展起来，物资供应、原材料增购、厂房改建、生产线引入……所有的支出款项都算下来，资金进出基本是平线发展，只要收账及时就不会出问题，当然，我们这边在生产工作上也要加强！”
杨少宗正好就着这一点和杨建林、潘时敏道：“对，就是这个问题，咱们的旗牌火腿肠如果在出货速度上没有问题，特别要是出现抢购的现象，记住，一定要先付款后提货。”
潘时敏是这个工作的主要负责人，他谨慎的点着头道：“我会注意的。”
杨少宗则又问他：“主要销售地的省级供销站经理都招齐了吗？”
潘时敏道：“差不多了，华东和华北市场的主要经理都招募到位了。另外有一个事情，前些天，宁州食品机械厂的一个副厂长找到徐小莉，说他们想看看咱们从日本进口的生产线，看看他们能否仿造。”
杨少宗道：“这个事情倒是可以安排一下，你让徐小莉继续去谈一谈，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以后可以提供一套生产线给他们拆解仿制。其实难度并不大，主要问题是在单片机和单片机程序上，国内在单片机领域和日本的差别不算是特别大，应该是可以满足的。”
潘时敏嗯道：“行，那我就让徐小莉继续负责这个事。如果咱们可以用宁州食品机械厂的设备取代日本的设备，光是引进设备费用一项上就可以缩减很多开支。我估算了一下，如果能够国产化的话，这一套设备按道理顶多十几万，甚至七八万就能拿下来。”
杨少宗道：“差不多是这样的。”
乘着时间还有一些，杨少宗就和其他的同志将肉联厂的事情谈的深入些。
旗山肉联厂目前从日本引入的生产线和想象中的大机械化流动生产线还是有些差别，单线额定产能是1000吨，也就是1250万根80克的火腿肠。
这条生产线因为使用了单片机控制，生产线上所需要的劳动力相对有所缩减，正常的操作工只需要20人，关键是肉联厂配套生产线没有自动化，特别是没有自动化的屠宰线，斩拌、屠宰各个生产项目加起来，平均每增加一条生产线就需要50名职工。
如果加上运输、供销、行政、仓储、冷库等等职工，超过30条生产线后，平均每条生产线所需要增加的职工就能达到60人。
按照他们目前预定的1圆/80克每根的售价计算，想要达到一个亿的年产值就需要8条生产线，就算是加班加点的生产，那也需要45条生产线。
旗山肉联厂今年想要打出来的产值是3个亿，如果全部将任务积压在火腿肠项目上，那就需要15条生产线，可是，杨少宗目标不只这些。
如果销售情况比较好，他希望是在年底扩大到40条生产线，基本能够保证5个亿的产值，加班加点则向着68个亿的产值冲击，按照这个计划，考虑冷饮项目、海鲜牛肉丸项目的职工，全厂职工会超过3500人。职工肯定要增招，而且要分批招，主要以宁州地区为主，特别是基层管理人员要从宁州地区招齐。
当然，这一切还是看市场上的销售成绩。
光靠中央电视台的广告还不够，各省的总供销站都要加强平面媒体和主要市场的广告宣传工作，加强原材料收购和回款工作。
大家针对这些问题一直讨论了一个多小时，杨少宗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才和程治中吩咐道：“治中，旗山中学那边的工作还是要由你来跟着，但你只需要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跟着旗山肉联厂的工作，利用你在宁州那边较为熟悉的特点加强和宁州厂区，以及和宁州有关领导的协调工作！”
程治中默默点头，道：“杨主任，你放心吧，我一定竭尽全力跟好这个项目！”
杨少宗嗯了声，又和其他人吩咐道：“咱们经济办这边大项目多，人手紧张，每个人都要有主抓的方向。孙老师要主抓农业经济方面的协调生产工作，特别是要抓好养猪场、养牛场、小杨岭林场和杨庄鸡禽场的工作，旗山的养殖经济和林场经济集中在旗山北部发展已经是个大布局的问题，以小杨岭林场为中心，充分发挥杨庄和宋庄的闲置土地荒坡优势。瑛子，你在肉联厂工作了一段时间，对搞经济工作应该也有了更为切实的认识，现在就可以尝试着从旗山煤矿厂和饲料厂抓起，你要加强自己的学习，多去和汪老、马老请教学习，充分了解国内煤矿工业和饲料工业的情况，做好两个厂在经济上的出入账问题。”
孙长青默默点头答应下来，赵瑛煞是有趣的吐了吐舌头，又笑道：“我一定听领导的安排！”
杨少宗会心的笑着，续道：“赵琪同志有家庭要照顾，不适合承担较重的任务，但也要在经济办发挥财会工作经验丰富的优势，做好文件档案的接收工作，做好经济数据统计工作，同时要做好其他方面的联系工作。只要大家分工合作，每个人都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出来，我们经济办的事情虽然重，人也不多，可还是能忙得过来的。”
大家都点头称是。
杨少宗在旗山肉联厂的工作安排上有条不紊，在经济办内部的工作安排上也能考虑的很周到，大家自然没有什么异议。
他搞经济工作的能力是有目共睹，这短短的几个月，旗山已经有一批同志紧紧的围绕着他工作，成了杨团队中的一员，眼前的这些人就都属于杨团。
杨少宗和宋长明约定好的时间差不多就要到了，宋长明这时就已经从管委会二楼走下去，正向着经济办而来，杨少宗透过窗户能够看见，这就让大家散会，他则也从办公室里走出去。
见到杨少宗，宋长明就有些感触的唏嘘道：“小杨，咱们这一次是又要去旗河镇被人调侃了。”
杨少宗默默的冷笑着，道：“书记，放心吧，不会再被调侃多久了。要不了多久，旗山人穷的事情就要成为过去，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该是时候轮到咱们旗山人风光咯！”
“嗨！”
宋长明苦笑着，又和杨少宗道：“反正你开车技术比机耕队刚调上来的赵司机还好很多，我就没有让他过来，没有意见吧？可别说我这个书记瞎使唤人，居然让咱们经济办的杨主任当司机？”
杨少宗笑道：“哪能啊，我这还就喜欢开车呢？开哪一辆车，是萧社长的车，还是您那辆吉普车？”
宋长明咬咬牙，将车钥匙拿给杨少宗看，道：“咱们也来个叫花子装地主，开一回阔车给他们旗河镇的那些人看看，别总是瞧不起咱们西山口的！”
旗山、旗河在几十年前都还属于整个旗山乡，那时候也属于长治县，旗山位于旗河西侧，要过一个山口子，所以叫“西山口那边的人”。
杨少宗拿了钥匙晃了晃，抬头看了看前面那辆蓝黑色的切诺基，心里不免有种空荡荡的失落感。
他这才意识到，如果萧薇调往首都工作，这辆车就会是她留下来的一笔特殊的可以天天见到的遗产，证明她在旗山存在过。
“谢谢你，萧薇！”
他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声，这才和宋长明一起走进车里，开着这两蓝黑色的切诺基驶出管委会的大院。
从徐家集到旗河镇集的路并不长，还是那几百年里都未曾变过十里远，切诺基在这个时期可比尼桑铁公爵更加少见，车在镇中心的旗河镇机关大院前一停下来就引起了许多人的特别关注。
大家都以为是市里的领导过来了，结果从车里走出来的第一个人居然是宋长明，第二个人是青年司机，大家差点没有跌破眼镜。
***。
不少一同前来庆贺乡干部领导们都在心里直犯嘀咕，各自暗道：就他妈穷要命的旗山公社也敢高配，居然还高配到这个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