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家街边店熟悉的店主依然诚惶诚恐虽然这群混混很少赊欠什么钱对他所收的所谓保护费也很少但一看到他们一涌而上就心里恐惧加无奈因为这样一来几乎就留不住店里的其他客人了。不过今天做为元旦前夜像这样的店陷入“合理性”生意冷淡也没什么大不的。
二十多个青年跑了过来不等老板招呼就自己拼起了几张大桌喧闹声中大喊着“最好的啤酒”、“最好的菜”。
“林老大……今天想吃什么……这元旦期间店并不是很好诸位的饭菜就我请了吧……”
中年的老板带着僵硬的微笑走到林熙明面前以为对方是来提前要保护费的想想反正都是出血还不是用一桌酒菜来打了。他也知道对付这样的混混所谓的报警是完全没用的等警察一来他们早跑了个精光不定半夜还会来砸了自己的招牌——虽然这几年来尤其是林熙明做了这群人的老大后这样的事情在这条街上从没有生过但他还是习惯性地对这类人害怕。
“不了今天过节我请兄弟们吃给多余的当费。”林熙明摸出了三张百元大钞回了个淡淡的微笑。
一个娇俏的身影隐藏在店的角落眼睛静静地看着大堂里这群平均年纪不过二十二岁的青年目光的集中就在那位身穿牛仔套装的青年身上。
“可快去厨房里切卤肉给林老大他们!要多再拿几瓶好酒算我的!”老板激动地摸着三百元钱有不相信这些因为他的店里就算把所有的菜都一样也不过三百块钱。
“哎!”
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女飞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传来了轻巧而快的切剁声。
“呵呵老大兄弟们现你最喜欢来照顾邹老板了!”一个嘴上还带着毛的混混一脸的邪笑一边还用眼睛瞥了眼厨房的方向“可也很喜欢你过来吃东西每次都在旁边看着你吃……”
邹老板的脸色一下就白了惊恐而无助地用身体挡住了厨房到这群人的视线有后悔刚才一激动就喊出了女儿的名字。
林熙明若无其事地头嘴里咀嚼着花生豆并对这句奉承话进行任何表态。
邹可仪是邹老板的独生女。自从老婆死后邹老板一家就农转非进入了c市开了这家饭馆女儿并不是那种学习的料所以初中毕业后就一直在店里帮忙而林熙明在“接管”了这条街后不久就渐渐喜欢上了来这里吃饭只要是他在从没有赊欠店里的食钱甚至有时候吃完东西后还会帮着收拣盘子。
好几次附近几条街上不知深浅的所谓老大来这里吃东西调戏邹可仪被林熙明看见后都带人追上一顿痛殴所以渐渐的连林熙明的兄弟都知道这位表面文静秀气的老大是喜欢上了可儿。
不过这都是这一年多的事情而在以前林熙明也有过一个女朋友一个辍学的女孩但后来这个女孩以林熙明不是他理想中的男人为理由抛弃了林熙明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林熙明来这里吃东西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了。
可儿呢?不知道只是人们现这个同样文静腼腆的少女总是带着朦胧的目光在角落里观看着林熙明细嚼慢咽的摸样也只有在这里林熙明的吃饭度才是最慢的。
“老板!”林熙明招了下手邹老板赶紧走了过去一脸的紧张。
林熙明看了眼四周的兄弟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叠钞票当着大家惊讶的面送到了邹老板的手上“邹老板让可儿妹子去上个技校总要有手艺才行她也不可能永远呆在这店里等着嫁人女人照样应该为生活努力……”
“林老大……您一直很照顾我们家可儿不过我已经给她了门乡下的亲事这上学的事情就轮不上时间最多开春她就回乡下了……”邹老板慢慢推过了钱朝厨房走去。
“嘿!这邹老板也太不识趣了!”一个年纪最多才十七岁的毛头混混似乎觉得他的老大没了面子站起来就要朝邹老板追过去。
“坐下!谁让你过去的!”林熙明脸色一沉突然手里一扬一把匕就飞了出去不偏不斜地就钉在对面墙上一个代表座位编号的黄色的纸条中央。
这一直是林熙明的绝活虽然他的身体体格和力气在平民会几乎是最差的但他这一手从十四岁就练起的技术在这几条街算得上奇技通常身上都带着几把匕一般的街头打架几乎没人敢靠近他十米范围。
可儿走过来了红着脸端上了酒和肉眼睛不敢看这些人一眼而刚才还吵闹的混混们更是没人敢一句话倒不是因为刚才那一把匕的威吓而是大部分是都在看着自己的老大。
“可儿……”林熙明走了过去将三千块钱塞进对方油腻长褂的口袋里。
可儿回头看了眼一直在厨房门口看着自己的父亲慢慢转身走到了一边坐下依然像以往那样看着林熙明吃菜喝酒。
邹老板叹了口气从厨房门口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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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了!了!”
深冬的大街上三个青年长长的影子在街灯下左右摇摆中间的一条影子明显瘦长不少。
林熙明已经喝得迷迷糊糊了虽然他只喝了两瓶啤酒但这已经是他的最大酒量了他现在只觉得全身轻飘飘接受某笔莫名其妙的巨额买卖的那份不安也随之消散因为兜里确确实实是有近十万块钱。
下雪了吗?不知道……只是觉得脸上湿漉漉、冰凉凉的他不认为这是眼泪因为他不需要哭泣……
就在刚才在他无意中侧头的时候他现了从饭馆外走过了一对青年男女那女的他熟悉非常熟悉就是他曾经的女朋友一位他从来都没有“沾”过的女孩不过为此他得到了“不是男人”的评价从而失去了这份投入。那种目光依然是鄙视那个女孩如果知道她现在鄙视的人身上有着这条街上无数人惊讶的钞票肯定会有所想法。
对可儿他只是当成妹妹来看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一直认为自己并不是很孤独因为有那么多的兄弟在他的左右。
本来打算一起回大海的家的不过他突然决定要在大街上走一走去最宽的那种大街因为那是白天他这种人所不敢去的地方那是种天生的畏惧因为他总会感到有无数的鄙视眼睛在看着自己。
新年了已经是2oo6年了寒冬驱赶了绝大多数喜欢在大街上招摇的高傲人们也留给了属于他的一份自由和宽心去体会霓虹灯下的那份都市的浪漫和繁华因为他在阴暗中生活得太久了。
除了石头和大海其他人都先回大海家了而他将在彻底的放松后去宣布一件事情他打算把大部分钱都给兄弟然后隐瞒所有一切自己去完成对葛大老板的承诺因为他预感到了危险虽然到底是什么程度他不知道但他只知道不能连累兄弟这一连陪着他一起进**的石头和大海都隐瞒了。
真正的雪终于下了这是旧年的最后一场雪如同企图覆盖洗刷一切陈旧般飘然而下。
突然他似乎感觉到体内有种不出的快感似乎要脱胎换骨一样迸出无穷的力量他张开了双手冲上了空旷的大街。
前方出现了一辆高前来的高级越野车白炽的灯光撕开了朦胧的雪幕印出了一个瘦瘦的青年身影。
“老大!”石头和大海同时惊呼了起来。本来他们也打算配合着老大进行这样的情感抒但那略微歪斜奔驰的汽车告诉他们这里面的司机一定和他们现在一样沉醉在酒精的快感中。
头一冷终于从眼前亮得快睁不开眼的白炽中感应到了一种呼啸的来临。
正要扭身闪过腹传来了一阵熟悉的绞疼那如同拉扯的木偶线一样把脚步的度迅控制了下来。
身体只是微微侧闪了一就感觉高越野车紧贴着身体就开过了。
保险杠那微微横出的一擦中了林熙明的身体那个瘦弱的身体如同碰到了一个高弹性的橡胶团般朝一边滚去。
只能感觉腰下的某个部位被微微擦了那么一下然后似乎所有的神经传导都中断了麻木以光开始从下往下蔓延只达头。
意识在模糊皮肤不再感觉到任何温度。
雪还在下吗……为什么会没有感觉了……
父亲……醉酒后被车撞死……那个没出息的男人……我呢?是否命运在向我演示同样的过程……我也是个没出息的男人吗……
“老大!”
汽车戛然而止一男一女两个哆嗦的人站在了雪白的车灯前而从大街的另一边两个青年飞地朝某个已经昏迷的人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