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服务台的那名女服务员此刻已经知道这个沉着脸的年轻人就是名满华夏的李汉。她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一连串的场景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见留在李汉身后的五个人都亮出了手枪,知道可能是李汉要带着警察抓人,正战战惊惊的当口,却看见李汉怒目含煞地朝她走来,慌忙迎上一步,心中忐忑的道:“各位,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拿上钥匙和登记册,从一楼开始一直到九楼,凡是有人住的房间都给我打开。”李汉说着,就势站住了脚步,命令道。
“你,你们是警察吧?”听李汉要带人挨个房间搜查,女服务员惊诧地朝李汉身后的那五名警察怯声问道。
“是的,我们是朝阳公安局的。”一名警察边说边亮出了证件,道:“李老板说什么,你照做就是。”
“那好的。”总台的女服务员确认了李汉身后几人的确是警察,这才转到柜台里摸出了钥匙和一本小薄册子,引领着李汉等人来到了第一个房间的门口。
五名警察虽都认为指使栽赃的人不可能在宾馆里,但为了以防万一,都请求劝李汉跟在他们的后面,李汉却浑然不惧,坚持一马当先走在前头。
住在第一个房间里的几个老女人正在闲唠嗑,门呼的一下被推开,顿时吓得尖叫起来。李汉阴沉着脸,带着五名警察站在门口仔细的看了眼几人,扭头走出门朝下一个房间走去。
“对不起,公安局的同志搜捕罪犯。让你们受惊了。”服务员向几个老女人陪完不是,急忙跑出来赶到李汉前面,打开了第二个房间的门。
一楼地房间查完后,毫无斩获的李汉带领着众人来到了楼梯口,贺中义双手叉腰地守在楼梯上,看见李汉要上二楼,道:“李汉,上面的人一个都没下来。估计那老哥几个已经控制住了这的通道,你小心点,别让他们伤了你。”
李汉哧笑,说道:“贺叔叔,李汉是怕死的人么。”说着,正要领人向楼上走,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惊叫声。
“怎么了外面?出了什么事?”贺中华脸色一变,惊疑地道。话音未落。宾馆的大门被人咣的一声撞开了,两三个便衣警察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
“李老板,有人从九楼跳下来摔死了,可能是畏罪自杀,你快出去看看认不认识这个人。”几个警察脸无血色地向李汉喊道。
“人摔死了?”李汉心中一惊。感到这个跳楼自杀的人肯定和这场栽赃陷害有关系。急忙掉头走了出来,看见离门口不远处围了好大一帮人,正在那面色惶恐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围观的人群中有几个是他刚才留守在外面的警察,李汉刚走到近前。那些警察便不用他吩咐。主动的为他清出了一条道来。李汉快步来到了人群中间,一股难闻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刹时钻进了鼻端。
地上地这个人已经摔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他的后脑勺被摔碎了,花红的脑汁在地上爆了好大的一摊,整个身躯也从腰部摔脱了节,上身和腰部以下成了直角形,靠左侧的腰肌被摔得涨裂开来。裸露着令人心颤地红白相间的松垮脂肪。由于是后脑勺先着的地。脸上的五官虽然扭曲了些,但从七窍汩汩朝外流着血水的面孔上。依稀还能看得出生前地一丝模样。
李汉强忍着不断上返地胃水,皱着眉头仔细的看着这个人的面孔,觉得他有些眼熟。李汉心中顿时一震,暗付:我见过这个人,一定见过,但在哪见过呢?想了足足两三分钟,李汉的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二驴,这不是赖大江的那个铁杆手下吗?
妈的,原来是他干的。李汉愤懑地咬了下牙,但在怒火交织地同时,他马上又意识到了一个很值得怀疑的问题。既然这个二驴想冲我报收拾他主子地仇,他为什么等到现在才动手?而且这个家伙是个卤莽之徒,他不会有这么深的心机的。这么说来,他背后还是有人,一定是这样。想着,李汉忙朝那五名警察挥了下手,道:“走,跟我接着搜。”
五名警察见他此刻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忙跟在李汉的身后返回了宾馆。
“李汉,谁跳楼了,是不是算计你的那个人畏罪自杀了?”守在一楼楼口的贺中义急不可耐地问道。
“贺叔叔,我怀疑真正的凶手还在楼里,你还按我刚才说的做,不管楼上谁下来,都不能放他下去。”李汉不想跟贺中义浪费唇舌,带着五名警察与守在楼口的老兵们一一打了声招呼,直接上了九楼。
二驴是从九楼摔下去的,如果他真有指使的人,那也一定应该在九楼。李汉站了九楼的楼梯口,朝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警察们道:“留两个人守在这,剩下的跟我来。”
来到第一个房间的门口,九楼的服务员用钥匙捅咕了好半天也没将门锁打开。
“干什么呢,磨磨蹭蹭的。”李汉沉声喝道。
“对不起,我打不开呀,这个门好象在里面被人反锁上了。”服务员惶遽地回了一句道。
“你确定这个屋里住着人么。”李汉紧紧地盯着服务员追问。
“是的,这个房间住着一个人。”服务员肯定地回答。
“踹开它,妈的。”李汉浑身顿时杀气四射。
三名警察也感到了异常,没待李汉话落,喊声号子同时踹出了一脚,咣!门被踹开了,李汉随之一个箭步窜了进来。
房间里果然有人。这个人个子不大,相貌委琐。留着仁丹胡的脸上,一双阴骘的小眼睛里闪动着一丝惊惶。
“野藤村一郎,原来是你?”李汉见竟是野藤东一的弟弟,胸中怒火顿时直冲顶梁。妈地,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是他算计的我?这家伙的电视机厂被我抢了,他的哥哥也间接的死在了我的手里,还有那次博览会上的事,他费这么大的心思找我报复那不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地么。
“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李总啊,幸会,幸会!。”坐在床上的野藤村一郎不敢去碰李汉那愤怒的目光,干笑着站起身打起了招呼。
“野藤,你是想让我叫人把你带到公安局去说,还是现在就把事情跟我坦白了?”李汉找到了算计自己的人,心里落下了底。强压着怒火冷笑着问道。
“李总,你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明白?”野藤村一郎脸色微变,但还是在强做镇定地跟李汉装起糊涂来。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最清楚,小鬼子,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妈的。”李汉厉声喝道。
野藤村一郎浑身打了个冷战,可他很快就控制住了内心的恐惧,干笑道:“李总,你这是怎么了,虽然咱们在生意上有些摩擦。可总不至于这样对待我吧。”说着。野藤村一郎的脸上也现出了一丝不悦,道:“李总,我来这是想考察一个项目,不是来找你的,可你破门而入地大吼大叫,我想知道是为什么。”
听着野藤村一郎竟责怪起自己来,李汉真恨不得上前胖揍他一顿。但想着现在是严打时期。而且自己的身份也不同以前了,如果因为一时冲动造成不良的影响。那可有点犯不上。何况眼下已经抓住了他,就算他想赖帐,弄公安局里去审他个几天几夜,还怕他不招?
“野藤,你不说是吧,那咱们找个地方再研究。”李汉朝那三名警察挥了下手道:“警察同志,这个人跟我有仇,我怀疑这场栽赃陷害跟他有关系,你们看是不是该带到局里好好的问问。”
“好的,李老板。”三名警察见李汉真地找到了怀疑对象,二话不说,冲上前就将野藤村一郎按在了床上,其中一个从腰间还拽出了亮闪闪的手铐,正要往野藤村一郎的手腕上扣时,忽听野藤村一郎杀猪似的叫唤起来:“住手,你们给我住手,我是日本人,你们不能光凭着姓李的一句话就对我无理。”
三名警察听他是日本人,顿时停了下来,他们知道,为了让改革开放迅速展开,国家最近出台了不少对外国人地优惠政策,而且野藤村一郎说地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真的按李汉的指示抓错了人,那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野藤村一郎吓得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活动了下被抓得生疼的手腕,瞅了眼三名警察道:“算你们还识相,不然的话我非去告你们不可。”
“怎么了?怎么不动手?”李汉怒视着三名警察道。
“李老板,你只是怀疑他,可他是外国人,国家现在有政策的,对来咱们这投资地外国人,如果没有确凿地证据,是不可以轻易抓的。”三名警察面现难色地道。
“哼,真是莫名其妙。”野藤村一郎闻听顿时硬气了起来,瞅了眼李汉道:“李总,我坐下午的班机要去你们的首都,时间快到了,失陪。”说着,这家伙竟然提起早已经准备好的旅行包朝外走去。
“你们***猪脑子啊,谁干了坏事会那么容易承认,外国人咋了,这不是在咱们的地界上么?”李汉朝警察喝完,一个箭步挡在了野藤村一郎的面前。
“李老板,除非你能拿出怀疑他的证据,不然,我们是不能贸然抓人的。”一名警察说着,也连走几步拦住了野藤村一郎,正色道:“虽然我们不能抓你,但有人怀疑你有做案的动机,所以,你必须留下来配合我们的调查。”
“荒唐,要是这么说,我到大道上拽一个人过来,说他是杀人犯,难道你们也会去调查么?”其实野藤村一郎对这的法律非常的熟悉。他知道自己走不了,这么做只不过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试试,看见警察果然拦住了自己,就气急败坏地说道。
“你这是强词夺理,现在这出了两条人命,有人怀疑你,就算你是你们他妈那地皇上,也得留下来接受调查。”那名警察开始听见野藤是小鬼子。心里早就对着他窝着火气呢,又见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忍不住喝骂道。
“好,那你们就调查,不过咱们丑话说到头前,若是你们在法定的期限内查不到证据,耽误了我的事我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野藤村一郎怒冲冲的坐回了床上道。
三名警察闻听,脸色一紧。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挪向了李汉。在法律上,对嫌疑人的调查是有期限的,野藤村一郎说得这么有把握,让几名警察心里顿时慌了起来。
“下面不还抓到两个活口吗?马上去审问。”李汉冷笑道。
经李汉一提醒,警察才想到下面抓到的那一男一女。一名警察急忙朝外走去。
“下楼地时候告诉我的那几个人都到这屋来。”李汉喊了一句后,就把目光盯在了野藤村一郎的脸上。他认为自己当着野藤村一郎的面说要审问那两个活口,野藤一定会害怕,可出乎李汉意料的是野藤不但没有恐惧,反而瞪起了那双阴骘的小眼睛有持无恐的与他对视频了起来。
“李汉。你要是拿不到证据的话。我会叫你很难受地。”野藤村一郎阴阴地道。
“我李汉要干的事,没有拿不下的,你也不会例外。”李汉冷笑道。
“好,那咱们就走着瞧,姓李的,你们国家有诬陷罪这说吧,哼。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一定也知道。”野藤村一郎竟然在目光中涌动起了挑衅的神色。
妈地。李汉心中怒火焚烧。野藤村一郎的意思很明显,如果自己拿不到证据。他肯定会告自己。而且,从野藤村一郎的语气里,李汉听出他对严打的这个事也是相当的清楚。想到这,他不由恍然大悟,野藤村一郎费这么大地心机搞栽赃陷害,不正在利用严打地形势收拾自己呢吗?可有一点还是不对头,他既然想报仇,打个冷枪不比这个容易得多吗?他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周折?
“李汉,就是他啊!”正在李汉想事的时候,闫同等八个老兵气势汹汹的赶了进来,贺中华见到床上坐着的这个人一瞅就不是好东西,边说话边奔到野藤村一郎的面前,一把揪住野藤村一郎的衣领子,喝道:“你他妈吃了熊心吞了豹胆了咋地,啊!”说着,横眉立目地扬起拳头就要教训野藤村一郎,屋里地两名警察见状,连忙大喊了一声:“住手,现在是取证阶段,你们不能对他无理。”
“贺叔叔,先放开他,等会拿到了那对男女的供词再归拢他也不迟。”李汉知道贺中华不会听那两名警察地,便出言制止道。
哼!贺中华一口唾沫喷到了野藤村一郎的脸上,就手松开了他。
“野蛮,你们太野蛮了,我要告你们。”野藤村一郎抹了把脸上的唾液,暴跳着怒吼道。
“闭嘴,你她妈要再敢叫唤,我现在就揍瘪你。”李汉实在有些忍无可忍,愤怒地指着野藤村一郎吼道。
野藤村一郎见李汉目露凶光,立时就象中了定身法一样闭紧了嘴巴。
时间一分一妙的过去,两个多小时过后,到李汉办公室听候调遣的两名老刑警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老刑警手里拿着一沓询问笔录,他一进门就冲野藤村一郎喝斥道:“那两个人都已经招了,你还想抵赖么?”
“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野藤村一郎,是你说还是我们告诉你?”另一名老刑警也厉声附和道。
李汉听那男女招供了,心中顿时一喜,正要说话,却见野藤村一郎竟怒气冲天的从床上窜了起来:“你们说话可要负责任,我野藤来这是考察项目,根本就没有干一点犯法的事,你们这样血口喷人,我要到政府去告你们。”说着,他朝两名老刑警伸出了手,暴跳道:“拿来,你们不说我指使人犯罪了么,我看看是谁招的?”
看着近乎理直气壮的野藤村一郎,两名刚才还疾言厉色的老刑警不由怔了怔,道:“看来你是真想顽抗到底啊,好,你等着。”两名老刑警说着,同时向李汉使了个眼色,转身走出了屋子。
李汉心知有变,站起身来到了外面。
“李老板,事情要坏啊,那对男女招是招了,可他们说指使他的人是二驴,他们根本就不认识野藤村一郎。李老板,他是外国人,还曾经在咱们这投过资,这事要真让他捅出去,咱们可都不好过啊。”
“是啊,现在那个叫二驴的摔死了,线索也无法接着去查,而且这个小鬼子是铁了心的顽抗到底了,这可得怎么办?”另一名老刑警面带紧张地补充道。
“二驴的死肯定和他有关系,我怀疑是杀人灭口,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李汉皱起了眉头。
“刚才是最后一招,我们想进屋诈一下他,可你看看他那样,一点作用都没起啊。”两名老刑警焦躁的说道。
听了两人的话,李汉暗自一惊,他没想到抓住了凶手居然还会搞得如此复杂。这个野藤村一郎在我抢他的电视机厂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有头脑啊。按现在的局面来看,事情是再明白不过了,那一男一女是二驴找的,他们只和二驴联系,而野藤村一郎除了暗中指挥二驴外一直没有在那对男女的面前露面,如今二驴这一死,那就是死无对证了。
“妈的。现在看来也只能让他自己招供了”李汉愤懑地说道。
“他不可能招供的,李老板,咱们的调查可是有时间限制的,过了这个时间限制咱们要是拿不下他的话,那也只能是放人。”一名老刑警提醒道。
李汉想了想,道:“我有办法,你们把屋里的警察都调出来,我来对付他。”
“你想干什么,李老板,现在可正提倡保护外来的投资考察者呢,咱们不能对他动刑啊。”那名老刑警吃惊地道。
“放心吧,我也不想出事。”李汉不耐烦起来。
两名老刑警为难的互相看了一眼,但觉得李汉说的没错,按李汉现在的地位和身家,相信他不会以身试法的,便道:“李老板,你可冷静点啊,不然咱们都得遭殃。”
李汉冷笑了声,掉头走了回来,刚在床上坐定,屋里的两名警察便被门口的老刑警叫了出去。野藤村一郎见屋里剩的都是李汉的人,顿时没了刚才的嚣张,惶恐地道:“李汉,你想要怎样?”
“我想让你说实话。”李汉冷哧。
“你没权利这么做。”野藤村一郎感到了不妙,惊声喝罢,慌乱已极的指着李汉道:“姓李的,我是来这考察投资的,要是你敢碰一下我,咱们就没完。”
李汉没搭理他,朝闫同招了下手,待闫同走过来后,在他耳边小声的嘀咕了阵,闫同听了,脸上腾起了一团疑雾,但还是点了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你,你要干什么?”野藤村一郎万万没想到警察会退出去,心跳快得没了个数。
“你放心,野藤先生,我不打你也不骂你,但我会有办法叫你说实话的,等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明白,敢惹我李汉,你他妈就是觉得自己活得腻歪了。”李汉不屑的瞥了眼野藤村一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