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香一只手托着脸蛋,歪着脑袋看着绣儿织布。绣儿边织布边哼着小曲,很是自在。
屋内,若风正与农夫高人在谈笑风生。
“隆中的日子真像世外桃源一般哪!我都不想离开这里了。”末香感慨道。
绣儿说:“香儿妹妹,既然你这么喜欢隆中,不如你就留在这里好了。我也有个伴。”
末香苦笑道:“我也想留在这里,可是,他一定不愿意。”
绣儿睨了眼若风,压低声音说:“香儿,我知道你们此行,是要请农夫高人出山的。”
“哦?你知道?”末香瞪大眼睛望着她。
“但是,农夫高人是不会出山的。我们习惯了隆中清静的生活,不喜欢离开。”绣儿郑重地说道。
“但是,农夫高人在隆中设下八阵图,不就是为了吸引明主的注意,让明主来请他出山的吗?”末香想起了进隆中时遇到的八阵图石头阵。
绣儿嘴角一歪,轻轻一笑:“香儿很聪明,农夫高人确有此意。只是,这次你们来引荐的是不是农夫高人要等的主人,还要看农夫高人的意思了。”
这时,若风和农夫高人已谈完,二人从房内出来,农夫高人说:“今日天气极好,亮且带各位去隆中游览一番。”
四人骑着马,农夫高人和绣儿做起了导游,带着若风和末香把隆中各处都好好游览了一番。
四人走入林内,眼前出现一烟波浩淼的湖泊。
绣儿拉着末香来到湖边,捡起一粒小石子朝湖面掷去。石子打破了湖面的平静,湖水微微起皱,漾开一圈圈水纹。
绣儿看到农夫高人和若风在不远处捡了块草地坐下,又开始笑谈,不时传来“知己”之类的字眼,并夹杂着笑声,就对末香说:“看来农夫高人和红剑公子相见恨晚,谈得很是投机,我们不必顾他们。好妹妹,我们下水玩水去。”
末香连连摆手:“好姐姐,我可不会游水。我是个旱鸭子。”
“江南人,怎么可以做旱鸭子呢?你不去我可下去了。”绣儿说着就卷起裙子,下到水里,水漫到了她腰的地方。
“水里很凉快,你不下来玩吗?”绣儿招呼着末香。
末香坐在水边,见绣儿在水里不时掏出很多好看的石头,有时还摸出一些小鱼来,心里也按捺不住,也要下水试试。
绣儿趟到另一处玩水去了。
末香卷起裙子,前脚伸入水中探探水的深浅,找了个比较浅的位置踏了进去。
水中好多小鱼正在她的脚上绕来绕去,弄得她的脚痒痒的。她伸手抓鱼,却扑了个空。
“好狡猾的鱼儿!”末香向前跨了几步,要追去捉小鱼。
水越来越深,不知不觉已到末香的腰的位置。
忽然,末香踩滑了一块石子,身体跟着一歪,头沉入了水中,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大口大口的水往嘴里灌,末香手脚并用,想抓住一个支撑点,可是水把她推向更深的湖泊,她在水中,失去了平衡。
我要死了吗?一个念头在她微弱的意识中闪现,窒息感吞噬了她的意识。眼前一阵黑暗……
仿佛做了一个梦,她回到了老爸的茶叶店里。她依然还是在二十一世纪生活着,孙权、若风,这一切有关孙尚香的事,都只是一个梦。
她奔到老爸的怀中,发现老爸的鬓角已染了些许霜华。
尔后,漆黑的一角忽然闪现了几丝灯光,茶叶店变成了青布帐床,老爸的脸变成了若风焦急的脸。
“你醒了。”若风轻轻翕动着精美线条的唇,吐出低低的声线。
“我不是死了吗?”末香支撑着要坐起来,若风扶着她,在她背后垫了个枕头,让她舒服地靠在枕头上。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若风说,眼睛里满是关切。
“是红剑公子救了你,香儿。当红剑公子看到你落水了,他飞奔而来,不顾一切跳入水中,把你救了起来。”边上的绣儿说道。
“原来我还是在这里。”末香恍如梦中,原来刚才重见老爸只是南柯一梦。
“香儿,你说什么?”若风不解地问。
末香仔细回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在沉沉的意识中,有个人从冰冷的水中把她抱了起来,紧紧地抱着她,给她取暖。
这个一路上紧紧抱着她的人,原来是若风。
这时,绣儿对屋内的农夫高人说:“农夫高人,我们两个人在这里不合适,我们到外面去吧。”说着和农夫高人走出了门外,合上了门。
“周郎,”末香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刚才真的好冷,好可怕。”
若风握着她的手说:“香儿,没事了,都过去了。来,先喝碗药。”
若风把药汤端来,让末香喝进去。末香边喝边说:“好苦!”
“良药苦口嘛!喝了就不感觉冷了。”若风看她喝完,拿衣袖给她擦了擦唇。
“还是好冷,好冷。”末香体质本就属寒,这次受了冷水的刺激,外加惊吓,身体冰冷彻骨。她紧紧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若风见了,说:“香儿,我去隔壁再去拿条被子给你。”
见若风起身要走,末香冰冷的手急忙伸过去抓住了他的手。
“周郎!”她轻声呼唤,眼中含着期盼。
烛火闪烁,光线一阵颤动中,若风缓缓转身,温柔地望着她。
他温热的手反手握住了末香的手,把她小小的手放在自己宽大的手掌中。
他靠近末香坐下来,柔和的目光射向她的眼睛。
一片温暖的唇,冷不防地贴上了她冻得发白的唇。他宽阔的胸怀紧紧包围了她的身体。
这一刻,时间似乎凝固了。
窗外,落花纷飞,空中一片樱红,软软的花瓣在空中飘散成诗。
他吻了她。
他纵情抚摸着她,吻着她,温热的鼻息轻轻扑在她的脸上。
他们深深地吻着,烛光中扑闪着折翅的流萤,落在床帐上,床帐上映出了两个重叠着的身影。
“你是喜欢我的,对吗?”于激烈的缠绵中,末香傻傻地问道。
若风没有回答,只是更热烈地吻着她。他的手,如火一般拂过她和玉颈,她软软地靠在他怀中,沦陷在他的温存里。
烛油干涸在烛台里,烛火飘忽着眨了一下,熄灭了。
房间里一片漆黑。
黑暗中,若风的唇从末香香软的唇上缓缓移开,吐出兰花般的气息说道:“香儿,我去给烛台放点烛油去。”
门“吱呀”开了,夜风轻轻吹进,掀起床帐吱吱响。
若风拿来一些烛油,放入烛台内,烛火跳跃着亮起来。
九曲回廊转了又转,好似愁肠千转,秋风吹得院子里的池水微微起皱,晕开层层水纹,池水上飘浮着片片枯萎的白荷散落的花瓣。
末香趴在池塘的横栏上,失神地望着池水。她的手无聊地绞着自己长长垂落的头发,一圈又一圈。
绣儿踏着柔弱的小步走来,端来一碗乌鸡红枣汤。
“绣儿,你坐吧,和我说说话。”末香接了这碗汤,对绣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