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汤脸色沉重,不用说,他又想起了紫灵。毕竟是初恋,而且紫灵又长得像天仙一样,怎么能让他一下子便全部忘记呢?
只是为了不让伊母担心,他说:“母亲且放心,孩儿明白,会处理好的。”
这时,厢君已做好菜端上来,伊母尝了一口,果然味道极好,连连称赞道:“厢君,你可真是心灵手巧哪!”
厢君笑道:“儿媳纵是再心灵手巧,也不及母亲半点。”
“这张嘴也甜得很哪!”伊母笑个不停。
于是,三人便很开心地边吃边聊。
伊母对伊汤说:“儿哪,你可真要珍惜你的这个好妻子呀!”
伊汤会意,说:“是,母亲。”可是心里却并不真的有谱,他毕竟还是忘不了紫灵。
在厢君的诚意打动下,伊母当晚便跟着他们回去住了……
收拾完毕,农夫高人换上蓑衣,戴上青色的斗笠,随手拿了把铁锄,要去“躬耕于南阳”了。
绣儿则换了件农家姑娘穿的下田的衣裳,衣身很窄,紧紧地缚住绣儿娇美的身体,裙尾只过膝一点,弯出一个简朴的弧度来。她穿上这件衣裳显得很是精神和利索。
若风见他们这样一身打扮,自己也要了一件蓑衣,穿在了身上。
绣儿则给末香也拿了件粗布麻衣,说:“红剑公子都下田了,香儿也同我们一起去吧!”
末香于是换上了衣服。四个人一起下田去了。
田里的庄稼长得绿油油的,苍翠欲滴。末香与绣儿俯身摘着成熟的果实,若风和诸葛亮则弯腰锄地。田野里散发着果实诱人的香味与泥土的自然气息。
末香毕竟很少干这种体力活,没几下就累得瘫坐在地。若风爱怜地看了看她,说:“大小姐,支持不住就不要硬扛着,要不让黄小姐先送你回去歇息?”
末香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说:“不碍事。我能行的。”
若风于是自去锄地去了。
“红剑公子,你一定很少干过这体力活吧!”农夫高人问道。
“不然。叶某学过武艺,这点体力活还是吃得消的。”若风边说边用力挥着锄头。
“其实有时候,做一个农夫,倒是最幸福的选择。”若风感慨道。
农夫高人笑道:“闲来下厨弹琴,忙时下田做活,如若是在太平盛世,这自然是极好,可惜生逢乱世,常会身不由己。”
末香坐了一会儿,恢复了体力,又下田去了,这次干活的时间比前一次久了很多。
“香儿体弱,却顽强坚持,争强好胜却不强出头,令人佩服。”农夫高人望着绿叶丛中的末香,对若风说道。
“嗯,她就是一股牛脾气,性子倔得很。”若风笑笑说,“只是有时候,又柔弱得让人很想疼惜。”
“香儿是好女孩。她往往不轻易流露出她的伤痛,她喜欢把快乐的一面展示给她爱的人。红剑公子,你要好好珍惜她啊!”农夫高人说。
若风听了,心中一触,也许自己过去一直过少关心她,忘记了她笑容的背后,有多少故事。
绿叶中,末香玉白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显得金溢透明。她娇弱的手臂有力地晃动着,身体也随之晃动,汗水一滴滴地落下来。
可是,她却没有叫过苦!不管遇到什么挫折,她从未叫过苦!只知道笑着去克服!
想到这里,若风越来越怜惜这个女孩了。
下田回来,末香累得站不住,坐在石头上喘气。若风忙拉起末香,说:“香儿,这石头坐不得,被太阳晒了一整天,很烫,会把热毒逼进体内的。”
末香此时已累得站不住了,被若风这样一拉,身体就软软地靠在若风身上。若风搂住她的肩膀,扶着她进了屋。
“我们这样倒真的很像夫妻呢!”末香累得站不住了,却仍不忘笑着对若风开玩笑。
若风望着末香,她长长的睫毛沾着汗珠,遮住了一双带笑的眼睛,那如水晶一般透明的眼睛,是那样令人无法捉摸,无法看透。
若风给她端水、洗脸,忙上忙下。末香慢慢坐定,气也喘匀了。
末香纯白无暇的脸上还含着纤细的毫毛,浸出的点点汗珠粘湿了毫毛,长发也被汗水粘湿成条,松散地垂在肩膀上。看上去楚楚可怜又凛然*。
末香拿毛巾擦着湿发,发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这香味让若风心神不定,于是若风走了出去。
晚上,农夫高人在院子里烧起一堆篝火。前些天连下的雨洁净了空气,夜风很是清新浧澈。四个人坐在篝火边,看着扑扑的火星热烈地在夜色中闪耀着,远方的星辰被火光映得也不分明了。
绣儿抓了几只白头黑鸭,笑着对大家说:“绣儿做香辣鸭头给大家尝尝。”
只见她一手按住鸭头,捋开鸭脖子上的杂毛,另一只手操起一把小刀,朝鸭脖子上割去。末香蒙住眼睛不敢看。
农夫高人拿了只碗过去接鸭血。他们动作配合得如此默契,真是天生一对。
若风也过去凑热闹,帮着绣儿洗鸭脖子。绣儿刷着鸭头说:“鸭子上面就这鼻孔最难清洗了,每次都洗不干净。”
“还有鸭脖子也难洗。”农夫高人说道。
末香也帮忙洗碗,把碗一个个摆好,倒上美酒佳醇。
鸭头、鸭脖子洗好,浇上豆酱汁,绣儿用一根长长的竹签把它们串好,放在火上烤着。空气中溢满鸭子和豆酱的香味。
烤得黑红黑红的拿出来,绣儿又给它们浇上辣油,这样,香辣鸭头和香辣鸭脖子就做好了。
在现代,末香也吃过湖北的鸭头和鸭脖子,可见了绣儿做的鸭头,鲜嫩的肉透着辣酱的色泽,轻轻一咬,细脆可口的骨肉连筋极有韧劲,唇齿生香。现代的那些鸭头哪有这样好吃的味道!也难怪,现代那些商人用来做鸭头的鸭子都是打了激素的,哪有这野生、纯天然的鸭肉好吃。
若风递给末香一个烤好的鸭脖子。末香接过,瑟瑟地看着这个鸭脖子。说实话,鸭脖子是淋巴细胞聚集的地方,又不易清洗,要多脏就有多脏,可是看着它这油光滑脆的肉,就忍不住咬了一口。好香!这哪是现代的变种鸭头能比的!
吃饱喝足,农夫高人拉着绣儿跳起了丰收舞。
古人在丰收之后常会围着篝火手舞足蹈,舞步比较随意,就叫丰收舞。
若风也拉着末香,踏着随意的舞步,跳了起来。
火光映着末香低垂的脸红红的,若风揽着末香的肩,凝视着她的眼睛,幽幽地说:“香儿,你真美。”
末香头垂得更低了:“你是在说胡话吗?”
“真话。”若风的鼻尖靠近她的脸,他的眼睛是那样令人心醉,闪着琉璃的眼波。
四个人手拉手,击掌踏步地跳着。
月下的篝火跳跃着耀眼的火光,射穿了夜的一角漆黑。篝火映衬得远天的星辰朦朦胧胧的,梦幻般的银晖洒落大地,漆黑的树林随着山风呼呼地响起了风声如音乐,夹杂着那欢快的笑声,轻轻打破了夜的宁静……
“吱呀”、“吱呀”,院子里,绣儿熟练地摆弄着织布机,丝絮从织布机上轻轻飞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