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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些就说远了,只说因兄嫂给自己的添妆更丰厚,翩翩并不羡慕嫂嫂给萱萱的东西。她知道,嫂嫂给萱萱的确实有些多了,但要明白,之前嫂嫂出嫁,可是带走了林家的半数家产。

虽然当时林家也很窘迫,银子统共也没多少,但林父和沉姨母能给的都给了。若不是家中青儿要读书,且要参加科考,一年比一年花销多,萱萱眼瞅着也大了,不然陪嫁怕是会更多。

如今嫂嫂和哥哥的日子起来了,家底也攒的厚厚的,那回过头来帮扶娘家也是应有之义。

毕竟林父虽然成了进士,开着私塾培育了不少学生。但他教书育人都是本着良心做活,贫苦人家的孩子来求学,不仅不收束脩,还赠与笔墨纸砚,就连吃食,都宁肯自己少吃两口,也要让孩子吃饱。

就这样的品性,这手头也松,你说林父能攒几个银钱?

再有,青儿如今在翰林院,那是个好衙门。很清贵,但换句话说就是挣不来钱。总不能拿柯柯的嫁妆来给妹妹置办嫁妆,事情不是这么办的。

林父和青儿那边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那嫂嫂多出些,这没问题。

翩翩又说了她给萱萱准备的东西。她倒是没准备宅子、铺子之类,这些大件也不是她能拿出手的,不过金银珠宝之类的首饰翩翩准备了五套,还准备了一套上好的珍珠头面。别小瞧这些东西,加起来最起码值五、六千两银子。

瑾娘觉得翩翩给的多了,翩翩看嫂嫂要张口,当即就说,“这是我和萱萱的情分,嫂嫂别替萱萱拒绝。”送这么多东西,有很大一部分原因确实如她所说,是和萱萱闺蜜一场,她要成亲了她高兴;可还有一部分,却是因为她很感激嫂嫂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嫂嫂进门时她早已经记事,当时家里什么情况,她一清二楚。可以说,若没有嫂嫂进门后细心打理,她和三郎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长安三人更别提,他们那时候才三岁左右,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可因为嫂嫂嫁过来了,对他们尽心尽力,爹娘没有为她做过的事儿,哥哥和嫂嫂都做了。她高热不退,嫂嫂整夜守着她,她意识昏沉的时候听到丫鬟和嫂嫂说话,让嫂嫂去休息一会儿,嫂嫂却说她还没退烧,她不放心。她就一直这样守着她,直到她退了热,才回去休息。

翩翩一直记着这些事儿,记得很深。也因此,她对嫂嫂特别感激,能帮到嫂嫂的,或是能给嫂嫂撑面子的事,她都乐意去做。在青儿成亲时,多次帮忙是如此,如今给萱萱大笔添妆也是如此。

姑嫂两人正说着话,徐二郎和李和辉就进来了,她们身后还跟了条小尾巴,可不正是长绮。见她们两个说的热闹,李和辉率先笑着问,“和嫂嫂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翩翩就说,“萱萱要成亲了,届时我和嫂嫂想一道回京给萱萱送嫁,还可以探望下爹娘和公婆。”

探望公婆也就一说,毕竟李和辉和亲爹娘都不亲近,两人更是刚成亲就和那边府里分了家,说探望公婆,就是一句面子上的话。不过探望爹娘却是真的,毕竟只有长平看着两老,也不知道爹有没有又胡闹。

不行,不能想爹,一想起他老人家办的湖涂事儿,翩翩就头疼。

李和辉讶异的挑挑眉,问,“婚期已经定下来了么?”

瑾娘就摇头,“还没定下来,要是定下来,青儿会来信的。届时父母指定要去京城,我也想过去送嫁顺便见见他们。”这里的他们就是指林父和沉姨母了,徐二郎很轻易就理解了瑾娘的意思。

不过,放他和翩翩两人上京?

徐二郎沉吟片刻说,“此事不着急,先看看他们的婚期定在何时,之后的事情才好安排。”

瑾娘觉得徐二郎在敷衍她,翩翩却忽然“咦”了一声,问徐二郎,“二哥要进京述职么?”

述什么职?你二哥来江南也才一年多,一般官员也就三年述职一次而已,就这还得看皇帝愿不愿意见你,愿意见你了,你就从任地滚回京城,不愿意见你,那你还老实在任地呆着。

徐二郎果然回了个“否”。

之后几人不再说这件事,却是安排起之后的行程。徐二郎午后依旧要去江州,这次却想将女儿留下,奈何长绮不愿意。与其被困在内宅这块四四方方的小天地里,她更愿意跟在爹爹身边,去经历风雨和磨难。她也并不觉得苦,反而觉得有趣。

瑾娘看着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闺女,气休休的说了一句,“你看看你现在黑的,都快和煤炭一个颜色了。”

长绮才不听这些,娘都是骗人的。她虽然确实晒黑了两度,但如今也就正常人的麦色皮肤而已,哪有娘说的那么夸张,跟煤炭一个色。若真如此,不等娘开口说她,长洲就拿她开玩笑了。

长绮死不改口,“我不跟娘在家里,没意思,爹我要跟着你。”

徐二郎:“……也行吧。”

瑾娘瞪了徐二郎一眼,之前说好的,若是遇上风霜雨雪或是烈日暴晒的天气,要让姑娘歇在家里,你说的都是玩笑话不是?

徐二郎自觉没理,可姑娘正依恋的抓着他的衣服,他不想让长绮失望,强词夺理说了一句,“这不是还留了小鱼儿在家陪你?”

那是陪我不陪我的问题么,那是养闺女的问题。难道真等你闺女晒成黑炭了,再去后悔?

徐二郎看瑾娘还想说话,赶紧对长绮说,“你不是饿了么,快问你娘今天中午准备吃什么?”

长绮很上道,抱着她娘的腰就问,“娘,今天中午有铁板烧鹅么,有红烧狮子头么,我想吃这两道菜,馋的流口水。”

瑾娘瞪一眼闺女,再瞪一眼徐二郎。他和翩翩果然不愧是兄妹,想让她闭嘴想出的办法都一模一样。

吃过午饭,送走了徐二郎和长绮,瑾娘歇了午觉,起来继续给小鱼儿当模特去。

还是长洲几人回来那天被打断的那幅画,当时小鱼儿才画了一半,可别几人打断了,之后也没提起精神画,今天为了转移娘的注意力,小鱼儿又把这幅画拿出来了。

小鱼儿跟着瑾娘学了将近两年的素描,如今画的人物图已经非常完美。用一句惟妙惟肖来形容绝不为过,反正瑾娘抱着成品图看的时候笑的眉开眼笑的,毕竟换做谁在闺女眼中美成这个模样,想来也得乐的三天找不着北。

瑾娘就说,“这画就归我了,回头我给你爹写信,把这画给他看看。”

小鱼儿捂脸,不是对自己手艺不自信,而是又被亲娘塞狗粮,她又害羞又欢喜。

欢喜可以理解,毕竟爹娘感情好,做儿女的只有高兴地份儿。可害羞是因为什么?是因为目睹了爹娘的恩爱感觉不好意思么?那她为什么要不好意思呢?

这个问题小鱼儿没有想出答桉,她也没时间去穷追答桉。因为大哥这次过来又给他带来了几幅字画。那是青阳书院老山长,也即是宋玉安祖父的收藏。当然,送到小鱼儿手里的肯定不是真品,只是玉安哥哥的彷作。但即便是彷作也彷的惟妙惟肖,小鱼儿捧在手里爱得什么似的,这几天就忙着调色、润笔、描摹,准备也下功夫描两幅画出来。

画的不好没什么,总之也不给外人看。只是画技这东西一半看天分,一半还要看努力,只是天分而不努力,那什么时候都不会长进。

小鱼儿用功努力去了,瑾娘继续摊平。这样的日子过了约有一个多月,眼瞅着要八月十五了,徐二郎还迟迟不见归来。

瑾娘早早让人将今年的节礼给亲朋们送去,她也陆陆续续收到一些亲朋寄过来的节礼。忙着归置了两天,等空闲下来还不见徐二郎归来,瑾娘就坐不住了。问青穗说,“大人没让人送信来么?”

青穗摇头,不敢说这个问题夫人今天就问了三遍了,她只能说好话给夫人宽心,“想来是快了,也有可能不是书信,是大人和姑娘亲自归家,毕竟要中秋节了,总不能让夫人自己过。”

瑾娘很以为然,“你说的有道理。”

青穗又道,“青阳书院应该也快要放假了,几位少爷岂不是很快也要到家了?”

别提那几个逆子,怎么感觉哪儿哪儿都有他们?明明才送走他们没几天,怎么又要回来了?

青穗:“上次几位少爷都说夫人烤的小蛋糕好吃,厨娘们也学着做了,可总没夫人做的滋味儿好。夫人不如抽空再做些,等少爷们回来也好饱一饱口福。”

那不行,她不想动。

不过青穗提起烤炉,到让瑾娘想起可以烤月饼。

模具很好弄,馅料更是手到擒来,其余东西更是齐全。中秋佳节,不烤月饼烤什么。

瑾娘立刻原地复活,“走,青穗,我们烤月饼去。”

青穗一边快步跟上,一边疑惑的问,“夫人,月饼是什么?夫人说的是圆饼么?”

“不是圆饼,圆饼不好吃。”圆饼也是中秋节才吃的特色点心,也是用面粉制作的,上边撒上各种坚果仁,再抹上一层桂花蜜或是荷花蜜什么的,也挺好吃,但肯定没有流传四百年的月饼好吃。

而且月饼馅种类繁多,甜的有各种水果馅、红豆馅、枣泥馅,咸的有鲜肉、火腿、蛋黄,更有大中华的五仁月饼,打遍天下无敌手,瑾娘自小备受五仁月饼的荼毒,也决定让古人见识见识这东西的杀伤力。另外还有什么酥皮月饼、冰皮月饼,简直数不胜数,想想就让人流口水。

说干就干,瑾娘可算是找到感兴趣的事儿了,一整天都忙得不亦乐乎。

富贵之家,东西都是现成的,只要你想要,就没有他们没有的。瑾娘需要的所有东西很快被找齐,然后就是加工制作月饼了。

院子里的大小丫鬟齐上阵,月饼烤出了一炉又一炉。烤月饼延续了瑾娘烤蛋糕的作风,月饼都只有小小一个,也就一个硬币大小,皮很薄,馅儿很多,月饼好吃,每人也可以多吃几个尝鲜。不至于像现代月饼那样,那么大一个,吃一个月饼饭都不用吃了。

月饼出炉先给老庄郡王妃送去,其实还不等送去,老庄郡王妃就带着翩翩和两个孩子不紧不慢的过来了。看着捧着盘子正要出去的丫鬟,翩翩说,“这是做什么去?”

青穗就笑着回说,“可巧了,夫人烤了月饼刚出炉,让我赶紧给老夫人送几个尝鲜呢。”

老庄郡王妃笑的眯起眼睛,“瑾娘有心了。”

翩翩也笑道,“那现在不用去送了,我们就在嫂嫂院子吃吧。”

瑾娘听到声音跑出来,看见他们自然惊讶,翩翩却说,“还不是嫂嫂你烤的月饼太香了,我们本来准备和祖母散散步就回房的,结果被香味儿直接勾过来了。”

祁哥儿也说,“舅母,月饼是什么?”

瑾娘拉过祁哥儿,又扶了老庄郡王妃一把,几人一道往里走,瑾娘这才把月饼是何物给说了。等坐在铺着垫子的石凳上,瑾娘就将那盘本来准备送给老庄郡王妃的月饼揭开来,露出里边颜色不同,却焦香扑鼻的月饼来。

月饼小小一个,拿在手心精致好看,匠人做的模具更是万里挑一,几样搭配,让这月饼看起来更有食欲。

老庄郡王妃对月饼的期望很高,但她人老了,牙齿不怎么中用,这月饼也不知道能不能嚼动。

瑾娘看出老人家的迟疑,就笑着说,“您试试,我用鸡蛋活的面,还加了蔬菜汁在里边,烤的时候也注意火候,月饼不硬的,里边馅料更是绵软,您老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老庄郡王妃吃了一口,然后,又吃了两个。

祁哥儿也跟着吃了三个,这还是翩翩怕他积食给把着了,要不然,小家伙吃更多。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祁哥儿尤其喜欢吃咸蛋黄和火腿月饼,觉的味道鲜美,能让人把舌头吞掉。

瑾娘就逗他,“祁哥儿不喜欢吃甜月饼么?可我记得,我之前烤的甜甜的小蛋糕祁哥儿可是很喜欢的,难道我记错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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