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斯年刚把鸡窝打扫干净, 钱母端着簸箕过来了, 打算喂鸡。
由于上头政策的关系,他们家就养了六只鸡。
因为规定一口人只能养两只,说是两只鸡够支撑一个人的营养了, 也不知道管这事儿的人到底是怎么得出这种结果的。
六只鸡平时下的蛋除了留下自家偶尔吃的外, 其余均是攒着等到赶集日拿去卖了补贴家用, 可以说每只都是宝贝, 属于家里的重要资产之一。
钱宝丽:“…………”槽多无口。
“今年家里添了人, 咱家还能再养两只, 等过段时间赶集了我就买鸡苗去。”钱母乐呵呵地补充道, 看向勤快地干着活的女婿更加和颜悦色起来
钱宝丽同样瞄了瞄卫斯年利索的背影,心道家里多了他还真多了不少好处呢。
回头瞧见钱母朝簸箕里抓着什么洒向鸡筐喂鸡, 她好奇地走过去瞧着说,“妈,你喂的啥?给我的小兔子也喂点呗。”
为了将来的兔肉, 钱宝丽果断厚着脸皮给自家兔子蹭食。
“那估计不行嘞。”钱母摇着头抓了把让闺女看。
原来是一些类似木屑渣滓一样的东西, 是包谷皮、包谷芯以及包谷秸秆混在一起切碎打碎做成的代饲料,专门在没有天然杂食的冬春之际喂家禽家畜, 比较省粮食。
钱母拿来的这些是冬天喂剩下的, 准备逮住初春这段时间喂完。
然后就可以接着喂点野草虫子蚯蚓甚至粗粮之类的, 不然鸡吃了一冬的代饲料,都快不下蛋了。
家里的鸡吃惯了代饲料没事,从外面抱回来的兔子可不一定肯吃。
再说现在春来一片绿,野草遍地都是, 稍微勤快点就不会把兔子饿着,何必喂什么代饲料。
“好叭。”钱宝丽点头表示受教,立马打消了给自家小兔子蹭食的想法。
稍后做晚饭的时候,钱母将摘下来不用的野菜叶子给闺女,让她喂兔子去。
既然要养,那以后兔子的吃食喂养都交给闺女来了,他们可不会帮忙,当然卫斯年要是想帮的话,钱父钱母也不会阻拦就是了。
钱宝丽欣然应允,从此她也是拖家带口需要养家的人了,责任倍增呀。
晚饭上的凉拌野菜味道不错,当晚床上的某人也很好吃,令忙了一天的男人分外满意。
第二天,晾在窗户上的野鸡毛干了。
心情愉悦的男人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枚外圆内方的古钱,巧手将其几下做成一个错落有致又鲜艳好看的鸡毛键子,送给劳累了一晚的小媳妇。
钱宝丽收到礼物十分惊喜,没想到他还会做这个。
“你怎么想到送这个给我玩的?”也太有情调了叭,让人好感动有没有。
卫斯年看了她一眼,低声回道,“今天起晚了,没去跑步。”
“然后?”钱宝丽把玩着鸡毛键子顺口问。
“然后,用这个也能起到锻炼的效果,你身体还不行,需要继续坚持锻炼。”卫斯年一本正经道。
钱宝丽:……总感觉他开了车,但是她没发现证据。
污污污的隐形小车跑过去后,钱宝丽尴尬地扯扯嘴角没接话,接了就是真承认她弱!
某个狗男人也不想想,到底是她太弱,还是他太过分啊啊啊。
卫斯年察觉不到小媳妇的怨念,只以为她害羞了,然后督促她站起来踢几个毽子让他看看,如果做的不够好,他可以现场再改上一改。
钱父钱母这时候也看到情况了,同样催着闺女踢几个让他们瞧瞧。
钱宝丽无法,偷偷朝卫斯年翻个白眼,而后认命般起身踢毽子。
说起来前世小时候她是玩过这个的,花样不多但重在熟练啊,不过因为太久没碰过了,起初还有点生疏,慢慢地才重新上手,哦不,是重新上脚。
不得不说,踢毽子也是一项体力活,蹦蹦跳跳的没一会儿就浑身发热出汗了。
锻炼力度杠杠的。
卫斯年站在一旁看着,最后满意地点点头。
钱父钱母难得看到闺女这般活泼,同样在一边点着头笑,深觉女婿这招做的对。
就在三双眼睛的监督之下,钱宝丽跟只花蝴蝶似的蹦来跳去,直到气喘吁吁累的像死狗似的,终于被某个狗男人叫停过关。
钱父钱母见没热闹看了,嘴里说着让闺女歇歇,人却很快就离开各忙各的去了。
钱宝丽歇了口气,憋着不服坏心思把手里的鸡毛键子递给身旁的狗男人,“喏,要不你也来锻炼锻炼?感觉还不错哦。”
卫斯年当然没接,那是特地为小媳妇量身打造的。
他接了也不会踢,会踢也不会说。
“明儿个去镇上,你有什么想买的吗?”男人慢条斯理地瞥过递到眼前的鸡毛键子,轻飘飘就换了话题。
钱宝丽的注意力果然立马被转移了,眼睛亮了亮转悠着试探问,“去镇上?”
来这里这么几天也没见大家要去什么镇上,难道明天是赶集的日子吗。
她没猜错,接下来通过卫斯年的话证实,明天镇上确实有集市,十里八村的人大都会在这一天过去赶集买东西,外加办事儿。
他们钱家村也不例外,到时村里会派出车子送想要赶集的大家伙过去。
“我想要什么东西到时去了看看再说,现在不着急。”钱宝丽听过装作自己本就知道的样子混过卫斯年的目光,然后跑去缠着钱母打探的更多一些,回来神情兴奋,打算提前做些准备。
之前就说过要找机会将空间的东西拿出些来用,现在不正是个适合的时候吗。
她抽空把小空间觉得合适的东西归置到一处,到时候瞅到时机就装作是自己买的带回来。
如果过后钱父钱母发现了问起,她就说花的卫斯年给的钱票。
若是卫斯年问起来,她就归到钱父钱母身上,说是他们私下贴补她的。
两边先这样互相打着掩护,如果哪天被拆穿了,钱宝丽也有说法,就讲是她去赶集捡了个古旧物件儿,偷偷卖掉得了不少钱,担心他们不同意就先斩后奏,把钱都花在买东西补贴家里了。
打定这般的主意,钱宝丽的顾忌顿时少了很多,开始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同样做着准备不止她一个,卫斯年显然也有要做的事情,在吃过晚饭回屋后,没像前几日那样急着拉灯睡媳妇,而是找出稿纸和钢笔开始伏案写着什么,坐在昏黄的灯光下一副进步知识青年的文艺模样。
钱宝丽整理好明天准备带出来的东西后,翻身无意间一瞧,立马发现了男人不同以往的风姿秀色,然后就被美色诱惑地悄悄下了床。
男人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神情上很是认真,连她蹑手蹑脚地靠近都没发现。
钱宝丽慢慢走到他身后,倾身瞄过一眼,看见稿纸上有写到爸、妈二字,大约明白这是在写家信。
家信的话,她无意偷窥之。
然后尊重性地打算再悄悄回床上去,结果还没转身就被对方发现了。
“呵呵。”偷窥被逮住,钱宝丽挠挠脸尴尬一笑,连忙摆手示意他继续,不用管她,“看你这么认真,我过来瞅瞅,你接着写吧,不用管我。”说着还往后退了一步,表示尊重对方隐私。
卫斯年却没什么隐瞒的意思,顺势将小媳妇拉进怀里。
这样一来,钱宝丽非但没避嫌地退开,反而被按在某人的大腿上,将他正在写的家信内容看了个正着。
得亏原主以前上过学,不然这会儿她还得装作睁眼瞎。
不管她心里的小庆幸,卫斯年搂着新婚娇妻继续写信,一边下笔一边还跟她解释,信上除了问候家人交待近况之外,还特地说明他在这边成家一事,重点描述了妻子与他很般配,岳父一家又是怎样怎样好,满篇下来全是报喜不报忧。
钱宝丽静静瞧着,有时还给点意见,满意于狗男人的‘识相’,同时还有点点心疼。
待到卫斯年把信写完,两人洗漱了下就要睡了。
临睡前,钱宝丽想了想,悄悄地又在小空间里挑拣一番,翻出几样比较适合现下农家送礼的东西打成包裹,准备明天到镇上后找借口拿出来当做现买的,好叫卫斯年同家信一道寄回去,作为她送给婆家人那边的孝敬。
既然卫斯年都彰显诚意地告知家中结婚的事了,那她也不能不有所表示不是。
因为明天要去赶集,这一晚倒是平平静静的过去,小夜曲没再唱起来。
赶集日到来,钱家人天刚亮就醒了,全都起了个大早。
毕竟要出去见人,钱宝丽打算将自己好歹收拾一下,于是起床后洗了把脸就坐在梳妆台前捯饬起来,争取弄的齐齐整整不愧于原主村里一枝花的名头。
也好叫那明珠暗珠的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天生丽质自然美。
在她打扮的时候,卫斯年难得看到这样一幕,不由得站在一旁看了又看,还给烧了火柴棍亲手帮她画眉。
结果他在这一块上实在没天赋,画的手残且丑,被钱宝丽强势拒绝撵出了门。
卫斯年对着拍上的房门笑着摇摇头,转身去找正在灶房做饭的钱父钱母。
钱父一般喜欢早上起来给自家婆娘烧火,但是这次却不在,卫斯年过去没看到人,问了丈母娘才知道老丈人是到叔叔家找侄子办事去了。
卫斯年准备帮忙烧锅,然后也好提一提他想说的那件事。
钱母瞧着他身上洗白了却十分齐整的穿着,赶忙摆手拒绝,坚持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不用麻烦女婿,灶头都是土坷垃柴火之类的东西,别弄脏了他一身干净衣裳。
“你有啥事跟妈说也成的。”钱母看出点情况,索性搅着锅里快要好的糊糊干脆道。
卫斯年干咳一声,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罕见地别扭起来。
钱母感到纳罕不已,然后紧跟着就听女婿说:
“妈,你看我和宝丽都摆酒住一屋了。”
“能把家里的户口簿给我一下吗?”
“趁着今儿个赶集,我带她领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