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于塔斯岛的蓝礼自然不清楚君临发生的一切,因为湖中剑与鸟头骨一事,他在此地多耽搁了一天,好方便查阅塔斯岛内的相关书籍资料。
可惜的是,除了那些传说逸闻之外,他没有再了解到其他什么有用的信息。
这似乎是很正常的,不论那鸟头骨是不是风暴神,它活跃的年代显然也是需要按照千年计数,这么多年头,留下书面记载的可能性本就很低,或者就算有,估计也早就已经烂成碎末了。
于是抱着遗憾的心情,蓝礼带着两样战利品以及俘虏告别了依依不舍的塔斯家族一行,朝着隔一片海湾的风暴地赶去。
事实上塔斯岛距离风暴地海岸之间并不远,顺风赶路的情况下,蓝礼甚至只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就抵达了临海的风息堡中,并且见到了阔别许多年的克礼森学士。
他因此心头有些沉重。
穿着一袭灰羊毛长袍的老学士快要八十岁了,虽说精神还不错,但走路已经晃晃悠悠不怎么稳当,手背上的皮肤充满了老年斑,拉着蓝礼的手不断唠叨的模样也与曾经的精明智慧完全不同。
“我活不了多久了,也不知道还能见到你们兄弟三个几面,过阵子我打算去君临,你们都在那边,我就想去看看。”
……
“叫劳勃回来?那可不成,他现在是国王,哪有国王跑回来看一个老头的。我坐马车去,又不用多久。”
……
“你这孩子可别瞎说,哪个国王会很闲,劳勃得坐在王座上盯着他的王国,可不能随意走动,你得知道,咱们这个王位得来的不是很正统……”
……
克礼森学士老的不成样子了,吃饭时的手都在颤抖,而且还有些糊涂,精力也大不如从前。
蓝礼并没有在风息堡内呆多久就继续上路了,并非他有急事返回君临,或者说君临目前的局势的确很重要,但还不至于让蓝礼如此急切。
他急着离开的原因很简单——
去取力量种子,然后再回来。
尚处于襁褓当中时,这个世界的父母就在风息堡外那片海域当中遇船难死掉了,而从小到大照顾他的正是这位已经有些糊涂了的老人,讲故事、做玩具、教导学问以及做人道理……
长久接触之下,就算是一个穿越者也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事实上这个世界的人蓝礼在乎的不多,克礼森学士是其中之一。
只是可能太过熟悉的缘故,他忙起来时总是会将这位老人忽略掉,这些年虽然时长保持通信,但真正考虑老人的时候却不多,就像是习惯性忽视家人的存在那样。
然而忙前忙后了这么多年,那些事情真的比家人更重要吗?
蓝礼没多想这个,因为想这些没用,他是准备回到君临后送种子去风息堡的。如果君临局面实在不能让他随便离开,那么就让托布送来。
……
君临情况依旧,入城之后能见到一张张喜笑颜开的面孔。策马前行于道路当中,蓝礼左瞧右看,发现城内氛围还算不错,平民们此时正议论着龙石岛方面。
他们当然不是议论龙石岛本身,而是议论着那里刚刚打了场胜仗这件事情。
“单是俘虏就有好几千人啊,你能想象好几千人能干什么吗?”
“不可能那么多吧,要说死了好几千人还差不多。”
“怎么不可能,铁锤与铁砧,听说过吧?就像这场仗一样,咱们是有外援的!”
“我听说那是一帮海盗?”
“好像是铁群岛的人,不算海盗吧?”
……
信息并不多,但还是能猜出发生了什么的。
蓝礼对此很惊讶,他当初并没有透露自己的真正身份,同样也没要求海盗们为君临而战,却不想那些海盗如此的“识趣”?
难道是猜到他身份了?
还是说只是单纯的想要站在“注定胜利”的一方?
他对此有些好奇,不过接下来他就没空理会海盗方面的事情了。
因为事先没通知,所以直到蓝礼抵达红堡外时,红堡内的人们才了解到法务大臣返回,御林铁卫队长巴利斯坦亲自跑出来带队迎接,进入其中后,蓝礼更是没有丝毫停顿的被劳勃召唤到了王座厅内。
他们如此急切的原因很简单,自然是因为蓝礼手中的俘虏,以及那些海盗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不用在乎海盗们说什么,他们重利益,而今站在我们这边,那么我们就给他们利益。”
蓝礼轻描淡写地“解释”着自己与海盗之间的关联,名义上信奉七神的他也并不承认自己是什么淹神之子。随后他不等有人询问,就将手中用绳子牵着的惊恐俘虏一拖甩在了身前地面上。
“很荣幸为大家介绍,这位是韦赛里斯.坦格利安,据我了解,他还是所谓的韦赛里斯·坦格利安三世,敌人亲封的维斯特洛之王。”
于是话题就这么被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俘虏之上。
被俘的韦赛里斯王子此刻形象不怎么样,蓬头污面,一脸惊恐而不见丝毫淡定,衣衫虽然裸露,但银发紫眸的特征并不会因此改变,且外表轮廓也让许多见过前朝王室的廷臣们非常熟悉,于是王座厅内人们表情各异。
虽说在那些海盗出现之后,他们就隐隐相信了蓝礼那封信,但真当这人被带到眼前时,却仍旧感到震撼,以及敬畏。
不声不响,眼前这位看起来十七八岁年纪的年轻人就将敌人的“国王”给抓了过来,如此轻描淡写,又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到他?
或者说,就连国王都能抓来,又有谁是他抓不到的?
“庆幸蓝礼公爵是我们这边的。”王座厅内人们议论俘虏之余,有人与身旁人小声说道:“不然我连睡觉都不会安稳。”
……
人们很好奇蓝礼是如何抓到的韦赛里斯,却又并不相信蓝礼口中的运气解释,只是对此蓝礼并没有多说的想法,在俘虏交接完毕后,他就声称旅途劳累,下去歇息去了。
将俘虏带回来后,他不认为还需要自己做什么,或者说,这个俘虏能用来做什么已经不用他多理会了,自然有人处置。
蓝礼此刻仍旧惦记着风息堡内的克礼森学士,于是告退之后,他直接返回了自己位于红堡当中的住所,并且招来心腹托布。
结果没等他说什么,托布就主动道出了一些让蓝礼皱眉不已的消息。
“首相被人下毒?”
“是的。”
年轻骑士回答:“是首相夫人做的,她还有一个叫培提尔.贝里席的同伙。不过在事发之前就逃掉了。”
蓝礼眯了眯眼。
培提尔.贝里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仔细一想他就记起来这位是外号小指头那个,事实上他曾经还想过这人来着,后来了解到不过只是个小小的税务官,而不是像记忆中那样身居高位,所以就没多理会。
却不想而今造成如此乱子……
单纯的首相被下毒自然不算是乱子,或者说如果他被毒死了才算是乱子,因为首相死掉后,谷地政务必然会被那位恶毒的首相夫人把持,这样显然会让局面更糟。但蓝礼了解那位琼恩.艾林并没有被毒死,此时反而清醒的很,甚至亲自调查出了“患病”的真相。
这也是托布主动与蓝礼说这事的原因——
托布是知道老首相与国王被蓝礼种下力量种子这件事的,因为蓝礼需要他盯着这两人身体方面的变化。
而老首相如此突然的康复旁人不了解,对力量种子多少有认知的托布自然不会不晓得是为什么。
只是托布关注的只有首相身体变化以及种子效果,但蓝礼却更在意其他方面。
首相夫人下毒给首相,不论成不成,这事都不是什么好事。
成了谷地会出现动荡,不成?
首相夫人叫莱莎.徒利,河间地徒利公爵的二女儿,而河间地目前正是战争的至关重要点!
蓝礼沉思着这件事是否会带来变数,但眼前的托布明显还没交代完事情,将御前首相身上的变化说完之后,他又递过来一封信。
“这封信是派席尔大学士交给我的,大人。”
他道:“大学士说这信来自布拉佛斯。”
“布拉佛斯?”蓝礼闻言一怔,“写信的是谁?”
“我不清楚。”
托布摇头,“大学士也没和我说。”
蓝礼皱了皱眉,拆开手中信件凝神看去,不由错愕。
信上既无署名也无重要事情,有的只有一行话,一行由精美通用语写下的话——
「把它裹在脑袋上,你看起来就和多恩女人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