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晚晴笔直的立在大殿之中。
她远远地看着呼延哲瑞,目光中没有一丝的波澜。
殿上众人看到这幅场景,心里透亮,几乎立刻就猜到了所发生的事情。但是他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只等着继续看下去,看看到底是哪一方的势力更强一些,他们好站在哪一边。
呼延哲瑞万没有想到,明明将呼延晚晴关押在废弃无人的寿喜宫,还安排了重兵把守,竟然都给公孙赫找到了。
他感觉事情正朝着未知的方向发展,强行将不祥的念头压了下去,悄悄地给呼延哲封使了一个眼色。
呼延哲封隐藏在宗室人员之中,比较容易做些小动作。他看到了呼延哲瑞的眼神,立刻吩咐身边的亲信,让他去查看一下宫中的守卫。只要皇宫固若金汤,这些人不过是瓮中之鳖,还不是由得他们揉扁搓圆!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呼延哲封的这个亲信,刚刚迈出勤业殿一步,便被一脚踹了回来,倒地不起!
“谁干的!这这……”呼延哲封看着地上的亲信,忍不住喊了出来。
公孙赫笑着说:“呦,原来这是二皇子的人呢?想必我的人以为是什么图谋不轨的家伙才动了手,真是对不住。我向二皇子道歉。”
呼延哲封的脸色煞白,同样脸色的还有呼延哲瑞。
勤业殿看来已经是公孙赫的了。即便皇宫还听他呼延哲瑞手下的管制,又有什么用?整个勤业殿的人,都是公孙赫的人质,什么都做不了!
呼延哲封咬着牙:“公孙赫!父皇驾崩,尸骨未寒,你竟然要在这勤业殿,造反!”
“究竟是谁意欲造反,还未可知。”
呼延晚晴幽幽地时候。
众人便又将目光集中到这个传奇貌美的女子身上。
呼延晚晴看向公孙赫,伸出自己的食指,指了指大殿中央石柱之上。
公孙赫点了点头,足下用力,飞身而起。
他一跃便跳上了大殿之顶,那石柱顶部果然有一个隐秘的窟窿,公孙赫伸手摸索了一番,掏出一个绒面的长条状木盒。
他纵身飞下,将那木盒托在手中。
人群有了些松动。
“那是什么东西?”
“勤业殿的这个地方竟然藏着东西?”
“那个……该不会是……”
公孙赫将那木盒打开,从中取出了一卷明黄色的诏书。
众人一见,纷纷跪拜。
公孙赫清了清嗓子:“静宜公主呼延晚晴,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并能克成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钦此。”
众人跪拜的身形都是一晃,继而在一个部落统领的带领下,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孙赫伸手指了指刚刚替呼延哲瑞假传圣旨的那个太监,让他拿着诏书,走到每一个权贵面前,让他们看看清楚。
而他,看着仍呆立在高处的呼延哲瑞:“大皇子,千算万算,你最不该,瞧不起我公孙赫。你说呢?”
呼延哲瑞浑身的血都凉了,一种巨大的落差让他头脑一片空白。
“公孙赫!你出尔反尔,卑鄙无耻!”
“卑鄙无耻?虐待先皇,假传圣旨的是谁?大皇子可知道,这该当何罪”公孙赫恶狠狠的说。
“我、我没有!”呼延哲瑞脸色煞白。
“好了。”呼延晚晴低声说。
她的声音很轻,很静。似乎想冰封之下的河水,但是整个大殿却全部都立刻安静了下来。
“呼延哲瑞,交出禁军令牌,遣退你驻扎在王城十里的八万部队。立刻。”
呼延哲瑞眼底的肉颤抖着:“呼延晚晴!我凭什么听你的!你不是爱出风头吗?你不是厉害吗?有种,你自己来拿!”
呼延晚晴摇了摇头:“哲瑞,你是我的弟弟,我不忍心看着你死。但是如果你非要逼我,我也并不是不能狠下心来。
皇位是我的,你夺不走。如果到现在都接受不了这个现实,那么我想,你也不必活到我的登基大典。”
呼延哲瑞的身子抖了抖。呼延哲封见事不好,赶紧上前搀扶住他,他代替自己的哥哥对自己的姐姐说:“长姐所言极是。长姐的要求,我们全部答应,求长姐手下留情。”
“好,那就这样吧。”
一场处心积虑的宫廷政变,如此风淡云轻地就解决了。呼延晚晴远远地看了一眼负手而立洋洋得意的公孙赫,默默地垂下了眼帘。
顾轻尘一直在殿外徘徊着,直等到守卫换岗,勤业殿里的人陆续往外走,通过他们小声的议论,知道了事情的结果。
他松了一口气,从心里替呼延晚晴感到高兴。同时,又难免的有一些怅惘。
他悄悄地出宫,重新回到了太傅府,准备好好补补觉。接下来要举行国丧,新皇登基大典,这些自有那些礼官和老臣主持,没有他什么事。
他只想登基大典的时候,给心上的女人,磕个头。
想到这里,顾轻尘苦笑了一下。
他心中有呼延晚晴,呼延晚晴也心悦于他,但是他清楚,他们两个之间,隔着千秋万壑,这辈子都很难走在一起。
他的晴儿成为西夷王之后,注定是自己难以触及的。
有了这份觉悟,顾轻尘觉得心里没有那么难过,没有什么难以接受。
但是真正到了登基大典的那天,他还是险些崩溃。
当他在皇宫外等候的时候,早已经听到了些议论,但是他并不放在心上,因为他根本就不信。
可是等到新皇呼延晚晴挽着公孙赫的手,一步步走向龙椅的时候,一个晴天霹雳在顾轻尘的头顶炸开。
这……
这难道就是他们的交易!
公孙赫帮助呼延晚晴的条件,就是呼延晚晴要嫁给他!
顾轻尘石化一般站在那里,根本忘记了要给新皇行礼。
大小官员跪拜一地,只有他,失魂一般地站在那里,看向呼延晚晴。
呼延晚晴坐上了那把龙椅,往下看时,恰巧迎上了他的目光。
呼延晚晴看到了他眼中的不解,哀伤,背叛……
她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平静地说:“众爱卿,平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