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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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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上了回家的车,踏上了归途。

真的很疯快,想想看一觉醒来,自己就从河北回到了江苏,我回来了,以一名高中生的身份回来了。

我把手里的这部手机当成了宝贝,跟手腕上的回忆一样重要。

再一次步入深邃的夜晚,车内的电视里放着周润发的电影,我漫不经心的看着电影里的情节,打发着这无聊的夜。

电影结束后,困意迟迟没有降临到我身上。

看着车窗外的夜景,我的思绪沉淀着,高速路上的来往灯光扑在窗户上,我在那光晕里看到了自己的轮廓,轻描淡写的那种。

夜色笼罩着我的周围,窗外的景色是陌生的,月亮不知道到了哪里,透过我这面的窗户怎么都看不到它的模样。

我听到的是单调的,身下这个大家伙的卖力工作我能听到,也能感受到。

不知道东西,不清楚南北,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下面的这条高速公路叫什么。回家,别停下来,我只要知道它在向前就行,在我到站之前别停下来就好。

我以为它不会停下来的,直到我被老妈轻轻推醒。

“到了?”我看着外面被星光点缀着的天空,好想收回自己刚出口的这个问题。

“服务区,要下来上个厕所嘛?”

我有点失望,心里满是抱怨,这明明就是在浪费时间嘛!

车外是暖和的,这是我下车后的第一感受,在车内吹够空调的我没能一下子适应这股温暖。

睡着了我,什么时候的事?我是疑惑不解的,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呢,我还记得自己看着窗外,寻找月亮,月亮!我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我猛地抬起头仰望星空,看到了,我看到了,那轮皎洁明亮的银盘,好美,美进了我的心里。

服务区是有免费wifl的,这是最让我满意的一点。

qq一直都挂在手机上,只要有网,我的头像就不会继续灰色。

我接收着她给发的每一条消息,怀着欣喜跟激动看着,认真的看着。

她最后发的那句是“晚安!”,我给她的第一句是“睡了嘛?”。

我想跟她说话,随便说什么都好,只因此刻我想她了。

她的晚安是真的,没有骗我。

她明天也要去学校军训了,或许现在已经在学校了,同一天开始军训,同一天开始分别后的学习生活,8月21日开始的第一秒,是我们三年之约的起点,一个新的起点,真正开始约定的起点。

我回到了车上,前不久的困意也被车内外的冷暖交加折磨的不见踪影。

大巴再一次跑了起来,缓缓地起步,越来越快、越来越稳地前行。

回家的路继续着,手机一直握在手上不愿放下,舍不得放,不情愿放。我借着服务区的wifl给她发了不少消息,想她的、担心她的、提醒她的……

“我想你了怎么办?”

“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的,别让我担心。”

“不要挑食、不要着凉、不要跟同学闹矛盾、要听爸妈的话。”

“衣服多穿点,不要太暴露了,小心遭色狼!”

……

“晚安,我爱你!”

我的视线在窗外跟手机上徘徊着,耳机里循环播放着刘玖菊版本的《想把我唱给你听》,我失眠了,睡不着了,坠入了思潮中不能自己。

翻阅着跟她的聊天记录,思念泛滥着,这个暑假我到底干了些什么,没有完成《学忍》、没有好好写作业……后悔是有的,但更多的是留念跟怀念,怀念跟她聊天的每一个晚上,留念她唱的那些歌曲,那些兴奋跟感动值得用一辈子记住,值得用手笔去记下,值得,值得我一辈子。

想着她,想念就像北戴河上一层一层的浪花,涌着、接着,无穷无尽着。我憧憬着有一天,我能够牵着她的手,站在那片沙滩上,看着海枯,看着石烂。

我想赶紧睡去,可怎么都躲不进梦里,眼泪装满了我的眼眶,一不小心就会溜出来,我不敢去碰,想着它能不能回流。它还是跑出来了,滴在了我的手臂,腐蚀着我的皮肤,好痛,心里好痛。

想跟她在一起,这三年也想,我不愿跟她分开,想着能牵着她的手一起去见证彼此间的约定;想着能拥住她的身一起去守护彼此间的约定;想着能吻住她的唇一起去落实彼此间的约定。我想跟她一起,陪着她上课,陪着她放学,陪着她微笑,陪着她难过;我还想跟从前一样,去学校的路上、回家的路上都能够看到她,我不会慢步在她的身后、不会去躲着别人的眼光、不会将自己的背影丢给她,我想跟她并肩走下去,说着想说的话,大胆的露出自己的笑容。

我离不开她了,这一刻的我真是这样认为的。

这辈子只有她了,这一刻的我真是这样下定决心的。

我们是无能为力,现实要我们暂时分开,现实要我们接受考验,现实要看看我们的约定究竟能发光发热到多久。

我恨这个无法改变的现实,无能为力的恨着。

到此刻我才发现,原来我连自己都没能安慰,我对她说的那些“没事”、那些“别担心”、那些“乖乖听话”、那些……到最后竟然自己都没能走出来,我笑着自己,自己跟她是一样的,我说的那些话救得了她,却怎么都救不了自己。原来我的完好无损下藏着遍体鳞伤,原来我的真知灼见下藏着蕉鹿自欺。

不知道要花多久才能好,也许一觉过后,也许一两三天,也许整整三年。

手机的屏幕暗了,黑了,待机了;耳旁的声音断了,灭了,无踪了。

这是一个祥和的夜晚,静谧着、美丽着。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阳光正好,和风刚好,我再一次来到了那栋熟悉的公寓。我不是在车上的嘛,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想去知道为什么,可我的脚步却在移动着,不由自主地移动着。它朝着公寓地入口走去,我想停下来,想静一静,可它就是不听。

手臂抬起,手指按下了电梯上的按钮。我的身体被占据了,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不再受我的控制,我的思维就像空气一样,阻止不了它们的前进。

身体被带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一直都是我想来的地方。我站在1101的门口,看着那熟悉的门牌号码,淡淡的喜悦如若花香。

手臂再一次抬起时,我终于掌握了自己身体的使用权,因为我知道身体想做的切合了我心上的轨道,我也想伸出手去做番打扰,想知道里面的故事,想看看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我敲了敲门,耐心的等待着。

“谁呀?”急促的脚步声冲我过来,我激动坏了,是她的声音,是她。

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我已经兴奋的说不话来了。

她穿着围裙,右手上还拿着油迹斑斑的锅铲。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啊?我还没……”

没等她把话说话,我就忍不住拥抱上去,将她搂在了怀里。

“干嘛呢,我在做饭呢,别把你衣服弄脏了。”

我哭了,高兴的哭着,幸福的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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