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看她,去她的学校。但我心里清楚的很,只要有老妈在身旁,自己就不可能支开身,这不是车库到1101的距离,而是罗塘到美校的距离。
三年的时间,总会有机会的,我坚信着。
“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明天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这是我跟吕行最后的倔强了。
“明天下午一点走。”
“真的嘛?”
“我有骗过你们嘛?”老妈的语气刚硬,“还不赶紧睡觉!”
关了灯的房间安静着,我睡不着,一点睡意都没有。
“睡了吗,吕也?”
我看着乌漆麻黑的天花板回答道:“没呢,这能睡的着嘛?”
“也是啊。”吕行说着,“已经不知道被她骗了多少次了。”
“唉,难受!”
“要是明天回不去怎么办?”
吕行的担心我是知道的,我也担心着,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凉拌!”
“凉了呀!”
“不然呢?走回去嘛?”
“那还是安心的等着吧!说不定明天真就……”
他没有说下去,“真就”后面就没了下文,我知道吕行不敢说,我知道他怕失望。
“但愿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早上却是老妈喊我们起床的。
“不回去了?”
我迷迷糊糊地听着,“上哪去啊?”
“姜堰啊!”母亲提了提嗓子。
“什么,今天真回去啊?”我跟吕行都是,都像满血复活了一样。
“你们还想待着我没意见啊。”
“不是不是不是,赶紧走赶紧走,快快快!”
我俩是从床上跳下来的,手里穿着衣服,嘴里还喊着号子。
午饭我们是在食堂吃的,就是想在走的时候再看看张爷,当然,我跟吕行还想再摸摸大老黑跟无名。
“好想把你们带回去啊!”我摸着狗头,嘴里不舍的念叨着。
老爸没有送我们去来时的那个加油站,毕竟这时候的太阳真的很毒辣,而且老妈也不想麻烦他,这一来一回实在是太麻烦了,打车费就要好些钱呢。
出租车是老爸打电话叫来的,很快,我们便到了分别的时候。
没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带回去,所以我们回去的路上是比较轻便的,身后一点都没有来时的那般沉重,不过我的心却像沉入了大海,一直沉一直沉,不着底的沉下去。我舍不得,舍不得老爸、舍不得张爷、舍不得大老黑跟无名,我想多待会儿了,想好好看看这里的景色、想好好感受这里的人们、想好好领略这里的事物。
离别的时候总是会这样的吧,上一次也是,这一次还是,我才待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一个多月。
“张爷,我们走了!”
“好的好的好的,明年记得再过来玩啊!”张爷笑呵呵的,露着牙。
“您有空一定要去江苏,去泰州,去姜堰,去我家做客!”吕行笑着向张爷发出了最诚挚的邀请。
“好的好的好的,一定的一定的!”
……
我们没跟老爸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要是说点舍不得的话语,那会不会让我掉鸡皮疙瘩?不行不行,拍电视剧呢这是,用老爸的话来讲就是,“扯这么多没用的干嘛?还不快滚!”
离开了,带着不舍跟遗憾离开了,我跟吕行透着车后窗看着,一直看着,看着老爸跟张爷的身影从清晰变成模糊,从明亮变成隐约,从存在变成消失。
天空是滚烫的,就连吹过来的风都带着烧人的温度,沙尘追着车辆的屁股飞舞着,今天也许真的不适合出门,真的很热。
我们等待着,从出租车上下来后就一直在加油站旁边的一处小亭子里等待着,我们不是孤独的,就在此刻,跟我们一样奔着相同目的地的人还有好多,1、2、3、4、5、6、7加上我们仨一共十位,他们都是去姜堰的,我虽然看不出来,但却能听出来,因为他们说着一口地地道道的泰州话。
老妈很快就跟他们打成一片,他们就这样聊起了家常,呵,女人,真是一种善于交际的生物。
真的搞不懂他们这些七零后八零后的共同语言,家长里短有什么好谈的,那不如学着八卦呢。
我跟吕行就像被抛弃了一样,但我们却没有觉得无聊,吕行找出了一个喝光了空瓶子,没错,我们准备逮几只唐山的蚂蚁带回去,当作送给孙策他们的礼物。
“这边这边,这个大!”吕行拿着树枝在地上笔画着,“快点过来吕也,不然它就跑了?”
“我靠,这么大一只,不会是蚁后吧?”我兴奋地问着。
“怎么可能,那种地位的蚂蚁怎么可能会出来风吹日晒!”吕行解释着。
“也是啊!”
“别磨蹭了,快点动手!”
我手上也开始忙活起来,不久前的不舍情绪也渐渐被抓蚂蚁的欢乐所征服。
“这边这边!”
“来了来了!”我脚上的步伐根本停不下来。
“你别太用力了,看看,被你戳残废了吧!”吕行埋怨着,“我来吧!”
看着那只被我搞成残疾的蚂蚁,我的心里居然生出了懊悔。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跟吕行抓了很多,密密麻麻的能够装满半个农夫山泉的瓶子,说实在的,仔细看看还真是蛮恶心的,看多了竟会有种想吐的冲动,我不知道吕行是怎么看手里的那个瓶子的,要是换我拿着的话,我一定会把它扔的远远的,应该吧,毕竟这是给孙策他们的礼物,当地的土特产!
那辆熟悉的客车来了,它是特别的,远远的就能看到。
吕行把那个装有蚂蚁的瓶子里灌了些沙子,然后偷偷摸摸的将它塞进了书包里,就是那个新买的包,为高中生活准备的。母亲没有发现瓶子的事情,要是被她知道了,估计这些蚂蚁这辈子就只能在这瓶子里待着了。
我依旧睡在靠窗的那张床上,谁找我都不换。
我再也不需要大黄了,真的不需要了,因为老爸把他淘汰掉的中兴给了我,我有了自己的手机,一部触屏手机。它算的上是第一部属于我自己的手机吧,尽管它的运行内存是以mb为单位的,尽管它的自带内存是以mb为单位的,但我却很满足,更没有那么多的要求,对我来讲,只要有qq就行,只要能跟她联系就行,我只要这些,其它的功能在我眼里都是多余的。
就算有了手机,我跟吕行也并不是随时随地都可以上网,我们俩的手机里没有卡,这是最尴尬的一件事,没有卡就代表没有流量,没有流量就不能上网。微头疼,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家里装了wifl,高中租的那间车库里也装着,所以从这一刻起,我的生活就再也离不开无线网的存在,因为在我眼里,有wifl的地方才能看到她的消息,才能知道她的存在。
我走了,眼睛注视着窗外,比起来时的更加认真。
我走了,下次造访别问我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