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火枪队人数有限,军官军衔只设置到上校一级,李默自封为上校,胡志庸为中校,参谋长、军务长为少校,护军、掌书记和几个大队长都是上尉,中队长为中尉,小队长为少尉。
为了便于区分军衔军阶,还制作了特定的标识。
李默规定上校为三颗银莲花,中校为两颗,少校为一颗,银花缀在红底绶带上,斜挂于胸前,十分醒目,使人一眼望见便可知晓。
上尉为三朵铜花,中尉两颗,少尉一颗,铜花缀在绿底绶带上,也斜挂于胸前。
士官的标识是金属“v”形饰物,一等士官三个“v”叠加在一起,二等两个“v”,三等士官一个“v”。
v形饰物缀于右臂。
士兵的等级以铜横杠区分,一等兵三根横杠,二等兵两根,列兵一根,缀于右臂。
天宁军的军规法纪和内务条令内容繁杂,并不适合新军需要,李默重新删定了《内务》、《军纪》、《行伍》、《驻营》四大条令,删繁就简,使之容易被将士记忆接受。
除了军官,李默还设置了六名训导官,用于训导士卒,灌输忠、勇、仁、义等思想。
训导官在战时自动转为监军官,和护军队一起执行战场纪律。
又集训了三个月,深秋季节,李默的火枪队再次出动,这一次是配合塞北驻军驱逐一支犯入河南的生女直部落。
宁州人将大宁山以北、大河以南的狭长地带称之为河南地,这里是宁州的屏障,是塞北的后方,但这里并不安宁,除了盘踞在大宁山北麓的土匪山寨,更有散布于草原上的一些突厥部落。这些部落内附多年,大多数时间内都很温和,不过今年因为受白衣喇嘛教的蛊惑也日渐暴虐起来。
两个月前,四部突厥人袭击了一个兵站,杀死驻军,抢掠物资,还焚烧仓房嫁祸山匪,引得驻军与北麓山匪发生大规模冲突。
左寺坊及时查明事实,团练处调兵遣将准备围剿这四部突厥人。
突厥人为了自保,竟勾结大青山下的白熊部生女直,暗助白熊部渡河南下进入河南地,两下联手抗拒官军清剿。
团练处经过审慎考虑,决定调集精兵强将,一举歼灭入侵的白熊部。但此时已是深秋,草原上万物凋败,彪悍的游牧族闲来无事,开始剽掠边境,为过冬准备点年货。
塞外驻军进入一级战备状态,能够调用的力量十分有限,所以李默这支实力强悍,但并不起眼的火枪队也被派上了战场。
燧发枪发射的丸形弹丸可以在五十丈内击穿突厥人的皮甲,干脆利索地消灭其**,但对付生女直涂满松脂的坚固皮衣就有些吃力了,距离稍远一点,一枪下去,只能在他们的身上打出一个冒烟的弹孔,弹丸嵌则在皮衣里,多数时候都无法造成致命伤害。
不过火枪发出的巨大响声却让生女直心生恐惧,李默可以轻松地击溃他们,但实际效果却很一般,人是打跑了,但毫发无损,转过天他们又成了敌人。
所以火枪队作为一支独立的力量,在河南地是无法立足的,他们不得不跟天宁军紧密配合,这当然不丢人,实情是天宁军也很希望跟他们配合,火枪队乱枪齐发,生女直转身就跑,他们的队形一乱,天宁军的机会就来了,下一步就是原始的白刃战,在整个冬季作战中,一半以上的生女直都是惨死在白刃之下,死在枪弹下的屈指可数,完全可以忽略。
李默的火枪队因此获得了“鞭炮军”的美誉,意思是他的火枪队只会放鞭炮吓唬人,而没什么实际本事。
整整一个冬季,火枪队劳而无功,蒙受各种羞辱。
转眼到了年关,团练处鉴于战事胶着,难分胜负,下令休战一个月。
各军纷纷后撤,火枪队南撤至大宁山北麓的磨刀岭,这里有天宁军的一个兵站,但规模甚小,不可能驻下李默那支庞大的鞭炮军。
李默只得发动士卒自己盖了几百间窝棚,砍柴、买炭,在缺衣少食中熬了一个冬天。
火枪队在河南地的凄惨遭遇,让大后方感到十分羞愧,铁工社经过连夜赶制,造出了三门野战火炮,使用了徐枫研制的新式火药,弹丸也做了划时代的改进。
只可惜这种被誉为开花炮弹的新型炮弹,因为工艺复杂,造价高昂,加上时间太紧,仅仅只生产了五颗。
塞北的春天来的格外的晚,但该来的终归要来。
春天是美好而短暂的,经历寒冬的火枪队刚刚苏醒过来,春天就过去了,河南地进入炎热的夏季。
和春季一样,这里的夏季也是短暂的,满打满算也不过两个月。
宁州这地方,冬天冷的刺骨,夏天能把人直接晒爆。
各军都在开始酝酿避暑计划,免得在炎热的夏季把自己晒成肉干。
火枪队的军务长孙大牙,副手李道远拟定了一个计划,请示李默是否把军队开进翠竹沟。大宁山高耸险峻,一山有四季,四季不同天。
山体多事裸露的岩石,极少有森林,不过翠竹沟是个例外,那里不仅林木茂盛,且正处于四季中的春季,正是鲜花盛开,将热未热的美好时节。
李默听了他们的汇报,淡淡一笑,道:“近万人劳师远征,就这么算了吗?”
小七李道远忍不住问道:“那你是啥意思,单兵独进,去做大英雄,其他各军都找地方避暑去了,宁州的夏天可不是一般的热。”
孙大牙道:“都走了,没有友军的配合,咱也弄不过那帮茹毛饮血的怪物啊。”
李默道:“弄不过他是冬天,他仗着身上皮毛厚,现如今是夏季,他们还会穿那么厚的袍子吗?”
小七道:“说来我都不信,他们在夏天还真是穿着袍子呢。”
孙大牙却想到了什么,说道:“不过袍子没冬天的厚,他们不会织布,只能穿兽皮,但这大夏天的……,怎么,你打算打他们个冷不防?”
李默点点头,满意地嗯了一声:“我看你可以出任参谋长,做军务长真是浪费人才。”
火枪队的参谋长一直空缺,只因李默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孙大牙把手直摆:“你饶了我吧,我哪是那块料。不过这么干是不是有些冒险,毕竟我们是孤军作战啊。”
李默道:“兵行险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能建大功。”
他命令李道远放出消息,部队隔日去翠竹沟避暑,并适当做些假动作,迷惑敌人。一面命令孙大牙立即做好远征生女直的准备。
李默的冒险行动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毒辣的太阳迫令女直人脱下厚重的皮袍。
炎热的天气让生女直人心生焦躁,眼见来的是那支只会放鞭炮的鞭炮军,骄横的生女直不再躲避,而是迎着排枪发动了正面冲锋。
勇敢和激情没有给他们带来胜利和辉煌,在枪林弹雨中,他们收获的只有死伤和屈辱。
过去的那个冬天里,火枪队几乎寸功未立,但打过的仗却不少,许多人在为没有功绩得不到奖赏而懊恼时,浑然不知他们已经在血与火的实战中茁壮成长了起来。
面对凶猛的对手的誓死冲锋,他们的心不再狂跳,手也不再颤抖。
军官们也意外地发现过了一个冬天,自己的指挥艺术有了极大的提升,指挥打仗不再是一种煎熬,而成了一种享受。
失去庇护的生女直首战失利,他们未来得及总结经验就迎来了第二场、第三场、第四场惨败,败的太多了他们也就失去了自省的能力,在绝望和混乱中他们开始溃败。
李默勇敢地下达了追击的命令。
在过去的历次战斗中,经验老道的天宁军将领一再叮嘱他,与生女直作战,得万分留神,这些人是天生的猎手,惯会下套、使诈,见好就收,穷寇莫追。
所以面对一群溃败的生女直,追击也需要勇气。
生女直的确是下套、使诈的好手,追击的过程中艰险重重,不过再狡猾的兔子,面对虎狼的追逐也只能败亡。
他们单薄的衣衫完全无法抗拒枪弹的穿透,他们赖以为傲的步军军阵,在惊天动地的开花炮弹的空袭下,被碾碎成齑粉。
实践证明,步战之王在与火枪队的对抗中完全落入下风,几乎是不堪一击了。
火枪队现在已经不需要其他兵种的配合了,他们在河南地广袤的草原和森林地带独立追逐生女直,取得了一连串辉煌耀眼的战绩。
火枪队的成绩鼓舞了其他各军,他们生怕功劳都被李默一个人抢走了,纷纷请求出兵。
团练处对军队的控制是行之有效的,任何大的行动都需要宁州的批准。各部天宁军不可能像火枪队那样行动自如,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没办法,因为没有名分,李默的火枪队在上面的眼里就是一个特战队,他担当的是游击的任务,所谓的游击,就是独立作战,见缝插针,机动灵活地打击敌人,无须事事禀报。
在各军与团练处扯皮的过程中,李默已经击毙了白熊部的大小首领,生擒了该部五大长老,俘虏了一千七百人,击毙三千余众。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在犯境的生女直被全歼后,李默对散居在大宁山北麓、大河以南广阔地带的各种山寨、盗匪和游牧部落(重点是四部突厥部落)进行了一次自东向西的大扫除,两个月间共拔除各类堡寨三十七处,击毙盗匪三千余人,俘虏一万七千人。
四部突厥人纷纷请降,遭到李默拒绝后渡河向北窜逃,却被塞北守军全歼于大河两岸。
到这年中秋季节,火枪队的前锋西进至兴县境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