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那两个老家伙怎么处理了?”
“没怎么处理啊,丢到杭州某个角楼里面当叫花子去了,你砍掉他们一只手,又毁了他们的眼睛。这种惨状应该会有很多人给他们剩菜剩饭吧。”
木灵望着他:“这你就说错了,我只砍了他们一根手,也只挖他们其中一个人的眼睛。”
“呵,那下次,你打算怎么与那些和尚斗?”
“下次?下次就把他们的耳朵割下来吧。”她笑盈盈的将手里的茶水喝干净。
“你们说这件事江湖上会怎么流传,流传到最后会是什么样子?”
木灵笑道:“这件事,其实无可厚非,我们要关心的是魔教之后会不会成为九华的眼中钉。”
“放心,魔教早就离开老巢,如今在别处做了家,他们就算真的想找魔教的麻烦也要找的到魔教才行。”思嫣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味道不错,
段思绣一脸不敢相信的望着面前的人:“我看你们几个简直就是人精,这么恐怖的事情,你们居然这么冷静的说出来……”
“佩服吧。”徐帆单手托腮:“咱们要是站在他们几个的角度肯定没有他们的做得好。”
“嗯。”段思先肯定绣又摇摇头:“你肯定能做的好的。”
望着段思绣真挚的目光,木灵望着远方:“再听下去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
“我也是。”
“我也是。”
“我也是。”
“我也是。”
“你们几个!!”
麓扬起身走到马厮旁,弄了些粮草喂给马儿:“前面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地方是能让我们休息的。这舟车劳顿这么久,我看马儿都累的很。”
木灵望着前方某座空山:“我记得这里是紫霞山庄的地盘,我们赶了这久的路,路上也没有什么像样的住所,这紫霞山庄可是天下第一山庄,富得流油哦。”
“你去过?”酒狂问。
“江湖上大部分有名有姓却争世事的门派我都去过,紫霞山庄的庄主叫影辉,挺有意思的一个人,经常办成江湖郎中在各个地方流转,不过近几年生意不好做,他就只能留在他的巢穴慢慢啃自己的生意了。”
“按你这么说,这影辉算是好客了?”徐帆追问。
木灵摇头:“好客是谈不上的,不过这个人吧,有点自己的门道,上门的人只要能打赢他随便你住多久了。不过你们去肯定不要打架。”
“为什么?”段思绣问,麓扬喂完马匹走了回来,在一旁的清水里面洗了洗手:“看在你的面子上?”
酒狂摇头:“据我所知这位紫霞山庄的庄主也是个怪人,不可能看在某人的面子上就这么简单的放过我们。”
“别卖关子了,说吧。”浣花塞给木灵一个菜包子。
“因为他和九华有仇啊,你们正好给了九华沉痛的教训,他自然对你们会客客气气。这共同的敌人自然就是盟友。咱们就放心在他那多住几天,然后,快马加鞭的赶去苗疆,如何?”
“好啊。”
众人吃好喝好,结了银子准备上路,这边路还没上,思嫣便道:“我不去了,你们前去吧。”
几人回头看去,唯有木灵笑的开朗如夏花:“你们几个先走我有些事情要和思嫣姑娘聊聊。”
那些人自然对木灵的话深信不疑,上了马,麓扬道:“你可要快点回来。”
“知道。”说罢,木灵拍了一下麓扬身下马的屁股,惊得那马往前跑了好几步。
前路已经没有人了。
她转身对思嫣道:“生意难做,再难做也轮不到他一个庄主来烦神,方才那讨说法,我说的时候你便一副不关心的样子,木灵留下想问你一件事,思嫣姑娘你是否就是当年洛阳湖心亭中的相思?”
“相思?”思嫣看过来,望着木灵:“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木灵见她不承认也不恼:“我们四年前在紫霞山庄做客时,影辉醉酒之际将心中烦闷之事全数说出,他说他每年都会放出一只白鸽,那只白鸽上绑着一个纸条,他说那只鸽子明年都会回来,那张纸条也会不见。你说……你既然看了那纸条,也放回了那只鸽子,你是不是……应该和他当面谈谈?”
“你真的拿我当相思了。”
“你若不是相思,便去一趟紫霞山庄如何?”
“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如今尘缘终了,各走一边,我从未想过回头。”
木灵望着她,像是透过她在看虚空中的某一点,她开口说话,那话像是在对她说,又不像是在对她说。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回头这种好事。”
“那不知道,你留下来要劝我什么呢?既然不是劝我回头,便是劝我与他当面说清楚,只是真的有这个必要吗?我和他早已恩怨两清,再也没有牵挂,再也没有恩怨。何顾牵扯那么多藕断丝连的模样。该断的便要断了。”
木灵敲着手中的玉萧:“我只是想告诉你,曾还来得及,就去找他吧。你可曾想过若是有一日他死了,你要如何?”
“我必然追随他而去。”
“你们这些人我当真是弄不懂,既然活着不好好相守,为何要一定要死了相随。”
思嫣指着自己的心口:“我是黑道圣姑,他是紫霞山庄庄主,庄中容不下我。”
“你未曾去过,你怎么知道容不下?”
“他本该名满天下,富贵一生。”
木灵望着她笑道:“你和他本就该,儿女成双,幸福美满。”
“这些太难……”她转身要走。
“他说过……”木灵抬起玉萧划出一道冰霜,拦住她的去路:“他从未在乎过黑,从未在乎过白,善恶只在心中,不在世人的眼中。”
“他这么说?”思嫣微颤着声音问。
“当真。”木灵道:“我的爱人就死在我面前,也不能说死去吧,反正我知道这辈子他都不可能再睁开眼睛看我一眼,不可能在搂着我看竹林的松风水月。所以,我知道失去是一件多痛苦的事情。竹门亦正亦邪不在乎江湖人的看法,我们容得了天下侠士,也纳的了黑道魔教,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所以我问你,江湖人对竹门的评价是什么?今日你与他在一起,不过是第二个竹门。”
“若是也如竹门一般灭门了呢?”
“那便是命。你与其担心这些,不如孤注一掷……最差的结局不过就是死,你既然已经做好随他而去的准备,又何必担心呢?你不愿拖累他?他又何尝不是思念你?相思之苦远胜命运好几层。”
“相思……”思嫣低语喃喃。
木灵收了真气:“一切皆在你的心中。想想徐帆,想想段思绣,想想我。你又何必如此呢?无人要你回头,只是有一日你回头连那个人都看不到的时候,你就会后悔了。”
她欲走,思嫣扬声问道:“你悔过吗?”
木灵一怔……
悔过?
什么叫悔过?
是自幼长大的爱意,是教授一切的情谊,还是记忆那人青衣飞扬的清俊少年?
什么叫做悔?
是当年那场突如其来将一切毁于一旦的大火?还是众人临死前的千叮万嘱?
明明知道一切已经逝去,却不得不守住一片冰心,千山万水的寻人?
日复一日难以入睡,一入黑暗便是那人的音容笑貌?
无论多么痛苦,都要铭记那些千叮万嘱,陵儿,活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她一定要活下去……
她有无数的疑问,有无数的悲凉,沧桑。
却从未想过后悔。
她转身,思嫣与她对视,只见那红衣少女笑如夏花,眸色潋滟,思嫣几乎分不出少女眼中的光色是光泽还是朦胧的泪。
少女说:“值得。”
只有两个字,她不说后悔,因为她从未想过这两个字,这两字注定和她那份感情没有丝毫的牵扯。
从未后悔,因为值得。
“值得吗?”思嫣笑了。
“知道吗?”木灵道:“当年他喝醉之后,一直都在叫你的名字。”
“相思吗?”
“不……是思嫣。”说完,她便如鬼魅一般飘然而去。
思嫣牵着自己的那匹马,犹豫几响,驾马而上,追上了大部队。
汇合后,行了不到两个时辰便到了山庄下。
木灵下车对着山庄的小童道:“告诉你们庄主,陵儿带着他媳妇来住宿,叫他快些打扮出来见人。”
小童认识木灵,立刻喜笑颜开的道:“陵儿姐姐,老远的就闻到你身上合水露的酒香,我这就去,你别拿萧,我这就去。”
这二人相见,却是无语凝噎。木灵叫了小童,众人先入了紫霞山庄休息,这二人多年未见必然有说不尽的话。
识相的便离开了。
麓扬望着木灵:“你早就知道思嫣是庄主的老情人了?”
“比你们早个几年,当年如果不是他自己说漏了我们也不可能知道啊,所以说……万事都是缘分,你们舟车劳顿这么久,快去休息吧。”
“你呢?”
“我还有些地方要去。”
“什么地方?”
“那年我和淇奧在这种了一棵茶树,我前去看看,不知道它是否还活着?”
麓扬道:“睹物思人最是伤心。”
“这有总比没有要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