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帆带着段思绣回来的那一天正好是杭州小雨连绵,万物清风的时候。
眼看着那二人郎情妾意,郎才女貌……麓扬都不太好意思看过去。
“回来了?”酒狂望着那二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这么甜蜜啊,怎么去了这么久?”
徐帆还是一副少年的羞涩只是牵住段思绣的手怎么都没有放开。
浣花见到段思绣便道:“还以为下一次见你们二人要等到你们的成亲的日子,没想到咱们小徐帆这么迫不及待的前去找了思绣啊。看来,距离你们成亲的日子不远了啊。”
“我看以后梅林双子就只剩下我一个了,徐帆如今做了鸳鸯,断不会和我做什么双子了。”
“听这语气,麓扬还醋上了?”浣花道:“这可不好了,小徐帆你看看这兄弟和美人不可兼得,你如今得了美人,便没有了兄弟。哎呀……可惜啊。”
徐帆本就在忍,如今忍无可忍:“你们几个有病是吧!!”
“我们没病,我们就看不得鸳鸯在眼前转。”
段思绣早就羞红了脸,想要挣脱徐帆牵住她的手,可徐帆也很变扭的将她的手握的更紧起来,一副天塌下来我为你当着的模样。
“灵儿呢?怎么就只有你们几个?灵儿去了什么地方?”
“她?她一直都在西湖三叔那里,你要找她要去西湖那里。”
“那就等她回来吧。”徐帆道。
“她这几日估计是不会回来的,据说她在弄什么药,以备过几日的武林大会。”酒狂解释。
浣花拉住酒狂的衣袖道:“她可曾说了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倒是没有说,这石门的石北玄又在她那边,估计要等个几日吧。”
“你们找她何事?”浣花问。
徐帆想了想还是摇头道:“这件事咱们还是私下说,这里行人来来往往多有不便。”
“那就去西湖吧,那里是空山门的地盘,多少都会隐蔽一些。”
说罢,段思绣上楼放了行李,大伙便启程去了西湖。
水光潋滟一方,可这画舫前却满是黑布,正在岸边指导石北玄功夫的萍儿见,远处众人前来,立刻推开正在和自己过招的石北玄,向着那些人飞奔过去。
“你们怎么来了?灵儿姐姐不在,她和三叔去山上采药了。要找她你们就要在船上等一阵子了。”
“那好,咱们就在这等上一等。”。麓扬率先进了三叔的画舫。
这萍儿见到段思绣的第一眼,便是惊如天人,又想到那日听到的传闻,看起来这美若天仙的女子就是徐帆的夫人,段思绣了。
石北玄见教自己功夫的丫头时不时就跑到一旁去,只能在原地生闷气,太没有道义,说去看热闹立刻就丢下了徒弟。
萍儿转过身才看到瞪着他的石北玄,只能赔笑道:“我这个人心比较散,也是没有办法,所以,你要体谅为师啊。”
坐在船舱中,段思绣和徐帆坐在一处,浣花酒狂一处,麓扬自己占了一处,这一进船中便闻到浓浓的药味。
“你说木灵到底在弄些什么?弄得这屋子里面好大的药味啊。”酒狂捏住自己的鼻子:“这药味还不是药香,倒是股冲鼻子的味道。”
浣花的目光倒是落在那边被黑布笼罩的湖面:“我倒是好奇那边那个是什么?”
萍儿遣了下人过来,将茶点放了一桌子,便慢慢退下来。
“你别说这小小门派做的有声有色,比我们魔教还要有规程呢。”酒狂拿起桌面的茶水细细的抿了一口:“这江南茶水就是比我们北方的要细嫩清甜,这可是碧螺春?”
段思绣也抿了一口,眉宇一挑:“这不是碧螺春……这种茶我没有喝过。”
听到他们这么说众人都拿起杯子,这茶香带着几分果味,品下去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的果味,倒是带着几分草木的香甜意。
众人看着杯中碧绿的茶叶,都不知道这看似寻常的茶叶为何这么甜苦爽口。
“你们觉得这茶叶背后是不是有什么玄机?”浣花道:“我觉得这茶里定然是有旁的东西,不然怎么会这么清甜爽口?”
徐帆不懂茶却也说:“这茶不错,但我怎么喝出一股芦荟的味道。”
这话刚落,门外传来虚无缥缈的的声音,仿佛山谷中的回音一般悠远:“这本就是浸在芦荟酱中的碧螺春。”
“回来了。”
只是众人等了许久都还未见人从门外走进,浣花道:“好深厚的内力,一招千里传音居然这般厉害。”
木灵手里提着箩筐,发髻上还留着山间晨露,衬的她格外清丽无双。
“徐帆,段思绣,你们这一路可还顺畅?”
徐帆立刻道:“顺畅,就是萧门那个门主和我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弄得我也昏头昏脑的。”
“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他们萧门有意将萧门托付于你。你此番前去必然是半个接任大典,我想想啊,那门主应该是和你打了一架吧。”
“嗯。门主确实是和徐帆比试了一场,这和徐帆接任萧门有什么关系吗?”
着眼于麓扬,木灵对他挑眉道:“你说说看,这两者有什么联系?”
“两点。”麓扬道:“第一,是服内,萧门众人不一定能够理解为什么将来萧门的大权会交到徐帆的手里,这样的一架至少是说服力,第二,是服外,江湖上只要知道萧门门主输给徐帆,将来就算是萧门交到徐帆手里,萧门门主也有说辞,说自己败于后辈。此人又是萧门段思绣的夫君,也是半个门派人。嗯,这么做确实容易大家都易接受一些。”
“这么说来,却也是有道理。”酒狂道:“只是,这萧门既然要交到徐帆手里,为什么不将徐帆留在山上,而让段思绣跟着徐帆下了山呢?”
浣花道:“这事也是能解释,毕竟现在天下还算是稳定,萧门门主需要的是乱世时期能护住他萧门的徐帆,而不是天平时期来抢萧门门主之位的徐帆。”
“听起来很不道义。”酒狂道:“徐帆你怎么想?”
徐帆依旧是那副二百五的模样:“反正他都把思绣给我了,我……也无所谓,能被利用不是说明我还有利用价值吗?反正乱世总归有乱世的活法,平安有平安的活法可对?”
摇摇头,木灵已经不想去想那些事情了,她侧目过去,段思绣对她恬然一笑,满目都是幸福温然,她一怔,那种目光她很久都没有见过了,上一次见还是大哥和嫂子成亲时,嫂子的目光。
反应过来,木灵也对段思绣笑起来:“这梅林徐帆,不做黑白子,不做龙,只愿意做鸳鸯啊。”
“还是只傻呆呆的公鸳鸯。”浣花道。
众人皆笑。
“灵儿啊,这外面黑布之下的东西是什么?大白日的还被笼罩着奇怪的很。”
她侧过头去看外面的黑布,对徐帆和麓扬道:“外面的是你们两个旧识,要不要猜猜看看,外面人是谁?”
那二人一怔,同事问道:“旧识?”
“嗯。”
“我二人的旧识多了去,这……怎么猜?”徐帆满目荒唐。
思索了半晌,麓扬道:“不会是隽风前辈?你将他冰封起来?”
“嗯,没办法,他过来挑事,我就直接给他冻起来了,今天早上想要挣脱,被蓝儿加重一层冰霜,今晚我若是不将他放出来,估计就冻死在里面了。”
“杀人不好。段思绣道。
“我知道,所以,一会我就将他放出来,我是放过了他,并不代表石北玄会放过他。”
“借刀杀人?”麓扬反问她。
她微微挑眉笑道:“我与他无冤无仇,他出言不逊给他点教训,他既然敢在石门残杀长辈,就要忍受被小辈残杀的后果,我只管挑事,不管杀人。所以,也就说不上是什么借刀。”
“何时放他出来?”
“午时,那时候阳光正好,冰霜四起,必然晶莹剔透,美丽无双。”她将笸箩中的人参一一拿出,又将睡在笸箩最底下的两个小家伙叫起来。
这一只小猫,一只小兔,落在船上抖了抖自己的毛发,然后又跳上木灵的肩头。
“真是弄不明白,这传说中的神兽居然这么黏人啊。”酒狂十分不解的看着木灵肩头的两个小动物。
“这麒麟本就威力巨大。即使变小了,也依旧有威慑力。周身的威压怎么样都忽视不掉,咱们正常人靠近这些小家伙都会心脉受损,灵儿,你为什么不会被这些神兽影响。”
“我为什么不会被影响?我自幼就和一只风麒麟长在一起,而且习得的毕方心法很好能化解麒麟周身的威压,若是我能达到天微境界,说不准还能将他们周身的威压化作自己的真气。”木灵转身望着那些人笑道:“你们几个来此处找我不会只是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吧。”
徐帆立刻道:“你不提醒我都快忘了,我有些是要告诉你。我们在城外的观音庙里面听到关于武林大会的事情,已经有两个渡字辈的和尚过来了,他们此番打算除掉你。”
“除掉我?”木灵望着船外渐渐高升起来的太阳,拿起刚刚采下来的人参,将其洗净,准备切片:“以他们的功力,不可能的只有两个而已。你无需担心,这两个还是容易对付的。”
“你不会自大到觉得他们八个都不是你的对手吧。”徐帆道。
“嗯,他们八个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他们八个之间疑心横生,互相猜忌……”
麓扬道:“你之前说你自己没有办法打赢我们门主……”
“不是打不过……”
“什么?”
木灵道:“你们门主的道行确实比我高上不少,可是……算了,等有机会再解释吧,这样光说也说不清楚。”
“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徐帆无奈而郁闷。
“你无须看懂,你也没有必要看懂,待到天下大乱,大家各归各位……总是相见不易,不知道也不错。”她摇摇头,不再理会那些人的困惑和疑问,自己开始低头制药,中午时分,石北玄进了船:“何时开始。”
“现在就可以了,你先出去吧。”
众人见此也都仍由好奇心飞涨跟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