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狂和麓扬刚到望仙楼门外,便看到远处李家的马车急速赶来,他二人想了想还是进屋先去找浣花和思嫣。
不一会儿小二便上楼前来找他们,说是有两位李姓的公子前来找他们。
麓扬一蹙眉:“两位?”
“正是。”
“不是前几日前来的李航新吗?”
“不是二少爷,是大少爷和三少爷。”
“这李航新前来找你们到是说的明白,这大哥和三弟前来找你,倒真是让人想不明白了,麓扬,徐帆和灵儿都不在,你最好小心一些。”浣花这般说道。
“确实,这大哥和三弟前来到底是为什么?还是黑夜前来,李航新也不在……他们找你能有什么事情?”酒狂探出头望向门外的马车:“真让人想不通。”
“我倒是有个消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相信。”思嫣红袖添香,这屋中的檀香气更重了几分:“其实,这件事也不难猜,只是李航新今日与江湖豪杰结交甚多,这两位怕是看出什么端倪来,想来找麓扬兄弟探探口风。”
“只是探探口风?”
“那我就不知道了,这门阀之间的朝堂思路,我可不明白,你们两个若是担心便陪着麓扬一起下去,只是,你这魔教少主的身份怕是瞒不住了,最近正好是风口浪尖上,你还是避一避,浣花陪麓扬走一趟也不是不可。”
浣花上前道:“可以,好歹两个人也能有些照应。”
麓扬却摇头:“我看还是算了,毕竟在杭州李家认为我们只是三人行,此番多了浣花,定会让李家起疑心,正如思嫣姑姑所说的,最近正是风口浪尖,无论如何你们还是避一避。”
麓扬孤身一人下了大堂,李家两个兄弟明显已经等得不耐烦。
“不知二位找麓扬所谓何事?”
那大哥自然是从小耳濡目染各种官场上的事情,见到麓扬之后,一身火气荡然无存,立刻翩翩君子般行礼:“深夜前来叨扰,还望麓扬兄弟谅解。”
“不会,我们江湖人本就没有什么规矩,比不得门阀,二位前来所谓何事?”
李家大哥李成平一身华贵的长衫,浑身都洋溢着高高在上不可磨灭的傲气,这股子居高临下的气势,让麓扬很不喜,只听那李成平道:“麓扬兄弟可否将木灵姑娘请下来,我们有些事情要问她,还有徐帆兄弟也请下来。”
“他们二人都不在此处。”
“哦?不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了?”
“一个去追媳妇了,一个去当了江湖郎中,你们二位有什么事情,问我也是一般,不用客气,麓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成平上前道:“说来惭愧,其实是关于我二弟的,前几日我二弟来了此处回去之后便性情大变,将自己关在弟妹的屋子里面足不出户,我们觉得奇怪上前去探勘,却见他们夫妻和顺,弟妹的疯癫也治好了,所以,觉得奇怪特来此处询问,那天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二弟向来好为人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江湖上遇上了什么治疗疯癫的神医,我们心下好奇,前来探勘。”
“这般啊。”麓扬道:“这点二位无需担心,李航新必然是解开心结,这心病还需心药治,这李航新结了心结,你们这二弟妹的心结自然也就解了,要说我们这里会治病的人也不过木灵姑娘一个,而她就是个蒙古大夫,救不了人还要人命的。”
这李成平点点头,面上露出一种奇怪的放心感:“原来如此啊。看来我二弟这次仅仅是解开心结了。”
麓扬望着面前的李成平,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有点悲哀,这家里一点点的小事情对他们而言就是能够击溃对方的大事,他不知道该如何判断今夜李成平前来找他这件事,但是他知道,这件事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复杂,仅仅只是,两个人想要一个答案,可是李航新的答案和他们眼见的答案他们不相信,他们宁可相信他这样一个外人一个从未涉及他们李家内部的外人的话,也绝不相信自家人。
如此可悲,可叹。
这门阀之间的事情,真叫人难堪。
“二位既然没有别的事情,那便早些回去吧,更深露重路上小心。”说罢,麓扬转身上了望仙楼,那二人也背过身子离开。
浣花望着上楼而来的麓扬:“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觉得很可悲而已。”
浣花笑道:“你们长在梅林那种自由温和的地方,自然很少接触到江湖,门派,家族之间的猜心斗争,利欲熏心心渐黑,都是这样的。”
“可能还是我太浅薄了吧。”
思嫣也走出来:“梅林是个好地方,我以前也遇上过几个梅林出来的侠士,都是些有意思心胸开阔之人。这晓枫和天赐可是你们梅林中人?”
“正是。”
“果然梅林的人都很有意思。”
酒狂也走出来:“我们都听到了,你说这个李家到底在猜测些什么呢?”
“那估计就是他们李家自己的问题,我们不知道前因后果怎么也推断不出来了。”
站在楼上能听到马车轩轩而去的声音。
“少了小徐帆感觉乐趣都少了几分。”浣花望着远处月光:“也不知道那小子有没有把段思绣带回来,要是没带回来那就是个大笑话了。”
“徐帆的功力并不比我弱多少,所以他不会有问题的。”
思嫣却笑了:“你们几个真有意思,他是去提亲又不是去抢人,你们这么担心他的功夫做什么?杭州怎么说也是萧门的领地,你们与其担心那人有没有接到人,还是想想来日的武林大会你们要如何才能占得头筹吧,若是到时候真的只能打架,麓扬,你要当这武林盟主吗?”
思嫣望着酒狂:“之后咱们要怎么洗刷咱们身上的怨屈你可想过?魔教要怎么才能将这些莫须有的事情洗刷掉?这些事情我们都要好好计划一番。难不成你们所有的事情都要指望那位竹门的木姑娘吗?她身上的血海深仇可比咱们这些要中的多……莫不要再给她舔麻烦了。”
“添麻烦?”酒狂道:“不会的,木灵现在所做的一切的都是……哎,姑姑,这件事我三言两语也说不明白,总之您就放心。”
“我放心?你这孩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哼。”说罢思嫣便转身走了。
麓扬抱臂看着那素衣女子离开,拍拍酒狂的肩膀:“你惹到你的姑姑了。”
“姑姑从以前就阴晴不定的,自从和某人纠缠上之后,就更加说不清楚了,真是叫人头疼。”
浣花却道:“我倒是觉得你姑姑很好,至少不会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看看方才那两个李家兄弟将所有的一切都放在心里多惹人讨厌。”
三个人便如此笑开了。
麓扬望着远处萧山的方向,酒狂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担心,徐帆这个人一看就是狗屎运强,不用担心,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麓扬望着酒狂和浣花道:“这里没有外人,我便说了,上次木灵告诉我,门主想把梅林交付给我,萧门有段思绣就说明徐帆日后会主掌萧门。”说道此处麓扬沉默下来。
浣花道:“这……是合情理的,就算徐帆日后主掌萧门也不是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萧门人才衰败,能有徐帆,也是福气。”
“不是,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酒狂望着麓扬道:“你是想说,木灵这次帮石北玄这件事?”
“嗯,感觉很可疑,好像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让我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包裹这两个兄弟过来,可能是一切太顺利了,我心里……哎……真的不安的很。”
“不安什么?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不好吗?还是说麓扬你不喜欢被人当成棋子?”
“不知道为什么。”麓扬无奈的笑出声:“我总是觉得,木灵和先知阁之间没有那么简单,他们真的就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为什么我觉得越是看下去,我越是看不透木灵心里和先知阁的做法呢?”
“为何这么说?”
麓扬指了指心口:“一种感觉,我总觉得先知阁和木灵各有心思,到最后说不定木灵会和他们拼一个鱼死网破。”
“木灵与他们也没有恩怨,和他们拼什么?”
麓扬道:“可能你们不相信,我最近一直都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你说这先知阁搅动天下事,有没有可能,竹门的死也是他们策划的呢?如果是,木灵那么聪慧,她会不知道吗?”
“不会的。”浣花否定了麓扬:“以她的性子,绝不可能和仇人结盟,她不是那样的人,这一点我信。虽然她做事总是出乎意料可是总归还是在道之上的。”
麓扬点头:“可能是我多虑了吧。”
“你很不喜欢那位先知阁的老者对嘛?”酒狂问道。
“嗯,总觉得那个人身上有种很奇怪……”麓扬捏捏自己的晴明穴:“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浣花你这么和我说,我还是觉得先知阁和木灵,不对,是和竹门的关系很奇怪。”
“直觉?”
“嗯,直觉。”
“那就看到最后吧。”酒狂道:“咱们就看到最后,说真的其实我也很疑惑,为什么先知阁会找上木灵。看到最后也许就知道了。”
浣花也道:“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我也陪你们看到最后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