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不是想要!”清源看穿了绿豆的心思,提前给他吃定心丸,“只是想看看对咱们有没有帮助!”
绿豆貌似对清源的承诺不放心,扭扭捏捏,从心眼里不愿意往出掏。
“你藏起来了?”清源追问。
“啊!咋了?是我捡的!”绿豆抬起头,理直气壮的回复。
“草!”绿豆磨磨叽叽的样子,燕赵看着就有气!有麻烦的时候,绿豆总是接二连三的把屎盆子往燕赵脑袋上扣;一担有了好处,绿豆也总是当仁不让,明明是燕赵发现的铜镜,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绿豆的功劳。燕赵忍不住了,正打算说几句公道话,借机修理一下绿豆。
“不用了!”清源摆了摆手,突然主动放弃,燕赵觉得很奇怪,还没来及得询问,就发现清源对着自己不住招手,示意他快点过去。
清源的话中带着兴奋,连说带比划,燕赵恍然大悟:自己最初发现的微光,来自于铜镜的反射,这毫无疑问。此时,铜镜已经被绿豆据为已有,藏得严严实实。但是,反光点虽然消失,燕赵仍然可以隐约辩认出清源的相貌,地道里的光线依然存在。
燕赵游目四望,发现通道貌似是从中间对折了一下,自己所站的位置,处在对折的结点,是前后两段通道的尽头,他冥思静想,回忆通道的形状,陡然惊觉,通道一直就是回环曲折的,直行不久就是一
个接近三百六十度的回环大弯。如此看来,虽然已经在地道中前进了许久,但是燕赵估计,距离野狼舞厅,直线距离不会超过三百米。
燕赵高中时期学过一门功课,叫做《生理卫生》,主要教授学生了解人体结构,学习两性知识,称得上是燕赵在性方面的启蒙读物,当时百看不厌,理论基础十分牢靠,是他所有学科当中,成绩最好的一门。可惜高二选学文科之后,这门功课在高考时并没有派上用场,白白浪费了燕赵许多精力、脑细胞和父母的电费。
人体的骨骼及器官位置、结构,燕赵都不陌生,眼前的通道,和人体内小肠的形状极其相似。通道内的气味经年不散,气流不畅,和地道弯弯曲曲的建筑结构有直接关系。
光线一直就存在,只是无法穿透层层阻碍,到达通道的最黑暗处。想到这里,燕赵在心中暗骂:草!小鬼子这群狗娘养的!人长得歪瓜劣枣,看起来像是近亲结婚的产物不说,民族虽然叫做“大”和,设计出来的地道却全然没有那种大气劲儿,弄出这么多弯弯绕儿,一肚子的鬼心眼儿、花花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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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光线照亮,路况清晰,又没有让人毛骨悚然的死尸群拦路,几个人的行进速度明显加快,每条通道直线距离在一百米左右,中间的隔墙厚度约有一米,人在里面绕来绕去,仿佛身在迷宫中一般,单调乏味,虽然转得燕赵头昏脑胀,但是他越走越兴奋,希望就在眼前。
转过十几个大弯,普照万物的阳光,终于在燕赵心底的千呼万唤声中,陡然出现在他面前,在地面投射下片片光斑。这个位置的通道顶部,同样用滚木和木板架实,防止上面的土层塌陷。几块木板之间,出现了明显的裂缝,上面的土层仿佛癞蛤蟆张开了大嘴,光线通过这几条缝隙,顽强的射进地道中,幸亏此时还是白天,如果进入夜晚,三个人如果不想回去喂耗子,就得在黑暗里一直摸索下去。
不过,光芒虽在,却令燕赵大失所望,容许光线穿过的缝隙实在太狭小,以目测分析,恐怕连只手都伸不出去。他回头询问清源,有没有办法把裂缝扩大?
清源不敢大包大揽,吹大气、扯牛皮,谨慎回答,要弄清楚木板上面土层的厚度才能做出判断。
每隔十米左右,便有一根径粗近尺的立木,紧贴墙壁埋进土中,横向的两根立木之间,以圆木连接。对向的两根立木之间,或高或矮,依地势架着一套套三角形的木梁,一个挨着一个,用木板连接,与农村盖房子用的房梁十分相似。
燕赵、清源收拾利索,燕赵还没忘记吩咐绿豆跟紧自己,千万不要掉队。然后,两个人耍起了孩儿提时代窜梁上房的把戏:燕赵紧紧抱住立木,清源半蹲在地上,燕赵踩住清源双肩,清源扶着立木,慢慢直起身,托高燕赵。燕赵伸手抓住木梁,翻身攀了上去。
绿豆一直跟在燕赵身后,他随手把柳条仍在地上,扶着立木,迫不及待就要往清源肩上蹦。
这一次,清源随身携带的驱鬼武器,最要紧的三件,是道符、桃木剑和柳条,绿豆嫌柳条儿累赘,主动弃械,形同未开战便被缴了枪,这还得了!清源猛然站直了身体,神色剧变,情急之下,不顾尸气侵体的危险,吐出口中的大蒜,大发雷霆,平日温文尔雅、稳如泰山的名家风范,被绿豆的举动搞得荡然无存,斥责绿豆亵渎神物,有辱道宗,喝令他立刻把柳条儿拣回来,不然就叫他好看。
清源怒火连天,咆哮如雷,绿豆看得瞠目结舌,没料到小道士文静的外表之下,竟然还有如此霹雳火爆的一面!他自知理亏,又不敢开罪清源,屁也没敢放一个,乖乖的拣回柳条,又恭恭敬敬的插进腰带之中,站在一边,一动不动,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燕赵同样没料到清源对道家法器如此看重,见他怒气不息,燕赵自知此时绝不是斗气的时候,随口申斥了绿豆几句,又劝清源不要和绿豆一般见识,一定要以大局为重,不能因小失大;又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以回头再和绿豆算帐。
清源深知燕赵所言有理,忍着气再次蹲下。
绿豆先是献媚一般,掰下几瓣蒜,毕恭毕敬的递给清源,后者赌气接过,塞进口中。绿豆犹自不放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心翼翼的踩住清源双肩,一边借力向上爬,一边惶恐不安的向下望,担心清源余怒未息,趁自己不注意,把自己摔下去,摔个狗吃屎都是轻的,万一摔出个半身不遂来,后半辈子就不用再指望娶媳妇了。
绿豆平安无恙爬上木梁,才安心落意。清源简单休息了片刻,燕赵也准备就绪,互相打好招呼,清源先把身边的半截木头扔了上去。火把熄灭后,剩余的半根木头,清源始终没丢,一直随身带着。
燕赵接住木头,在身边放好,向下招了招手。清源身体微蹲,运足力气,猛力向上一跃,右臂伸直。燕赵看准方位,急伸右手,抓住清源的右手,把清源吊在半空。
前文提过:燕赵大学时期修习过健美,上肢力量远超常人,他左手死死抠住身边的一根斜梁,全身力气都集中到右臂,慢慢把清源向上提,提到横梁位置,清源伸出左手,搭在横梁上,缓解燕赵的压力。绿豆伸出右手,抓住清源左肩,与燕赵合力,把清源拉上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