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一个农家乐呀,琉璃顶、涴花窗,雕梁画栋,古色古香,光看门前100多个车位的停车场,就可以想象当初的规模和热闹。
可惜,此时除了一个值班大爷,再也看不到半个人影,桌椅板凳七零八落的丢弃在庭院和走廊里,满眼的凋敝和破败。
陈鼎丰倒是镇定自若,脸上看不出任何惊奇或惋惜的表情,只是淡淡地对阿林说:“先安排杨哥他们住下。”
说话间,大厅里跑出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西装革履、皮鞋铮亮,大背头,只是发际线有些靠后了。
来人还未等车辆停稳已跑到旁边,满脸堆笑,开门抬手迎下陈鼎丰,轻声道:“陈总,房间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先休息会还是?”
陈鼎丰一摆手,道:“等我问一下杨哥的意见!”
杨叔忙说:“不休息了,东西放好后马上就到现场去看!”
中年男子并未移动,看看杨叔又看看他的老板。
陈鼎丰看在眼里,感觉在杨叔面前太显得一副老板像不太好,有些不好意思,浅笑道:“杨哥,这是农家乐的经理小赖,有事直接吩咐他就好了!”随后又转过来对赖经理说道:“杨叔是我们陈家的恩人,丁哥是我的好友,这次大老远的专门来帮我们调查。他们如果有什么要求,必须无条件满足,不必每次都来问我,听到没?”
“明白!”赖经理走到杨叔面前一一打过招呼,接过行李,引着众人到农家乐的高级客房安顿好。
随后,他把阿林拉到边上,悄悄问道:“阿林,快中午了,先吃了饭再去吧!”
阿林吐吐舌头,答道:“算了,陈叔心急如焚,怕是先带去现场看看再说吧,反正也不远!”
赖经理喊来那天发现尸体的大爷,穿过KTV后的小门,一行六人来到事发地点。
调查现场,那可是丁源的老本行。所以,他也不管杨叔怎么捣鼓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自己蹲在田里,细细观察起来。一会抓起土来闻闻,一会扯根草来看看,搞得就像当初勘察现场一样!
阿林奇怪地问道:“丁哥,你这几手看起来还挺专业的啊?怎么不像杨叔的套路啊?”
“我又不是他徒弟,干嘛要和他一个套路啊?再说了,他也没教过我呀。”
杨叔听着不乐意了,放下手中的罗盘,道:“他原来可是省公安厅的刑侦高手,用的都是现代科技。哪里会看得上我老头子的封建迷信土办法?所以啊,我们俩是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
阿林嘿嘿笑着,扬眉说道:“那岂不可惜了。杨叔你一身的绝世本领,丁哥在身旁却不学,不如收我为徒吧……”
杨叔瞄一眼陈鼎丰,看他并没有参加大家开玩笑的意思,赶紧道:“好了,别闹了,先把情况了解清楚再说吧!”
还好是阴天,没有太阳的直射,否则,高原的正午太阳非把人晒得发黑脱皮不可。
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杨叔收起家伙,对陈鼎丰道:“老陈,先回去吃饭吧。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下午还得四处看看,我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陈鼎丰一招手,道:“行吧。走,先填饱肚子再说!”
吃早饭,杨叔让陈鼎丰就在农家乐休息,自己带上丁源就要去到周边继续勘察。
陈鼎丰不放心,吩咐阿林一定随时陪着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免得发生什么意外。
阿林很快就骑来一辆三轮摩托车,跳下车就炫耀道:“火三轮,跑一跑农村小路和田埂最适合不过了!上来吧,今天也让你们见识一下我出神入化的三轮驾驶技术!”
江川县这块城郊坝子确实大,按照杨叔的指引,三轮摩托车颠颠簸簸走了一个小时才接近山脚。
找家村民的院子把车停好后,三人开始上山。丁源疑惑地问道:“阿林,你把三轮摩托车随便就停在别人院子里,挡着进出都不方便,人家怎么也不拒绝啊?”
“你有所不知,陈叔家自从在此投资后,不仅统一规划、打造乡村旅游,附近很多村民的荒田被利用了起来,每月都可以按面积领到补贴。此外,很多不愿意外出的人,不论老老少少,陈叔都尽量给安排工作,工资基本上和县城里打工差不多。”
丁源微微点点头,道:“所以,周围村民都很感激。怪不得你只说了句是农家乐的车,人家一个字都不多说就同意了!”
“是啊,要不是这两年碰到了莫名其妙的事,唉……”阿林说着,眼里充满了惋惜和无奈!
到达山顶,杨叔放眼望去,坝子位于左右两山的交缠之中,青山环抱,集天地之灵气,青龙高举、白虎低伏,有条小河蜿蜒曲折流过,该坝子内可谓大概具备了藏风得水的基本要素。而陈鼎丰的农家乐,就正好修建在坝子的点睛之处,可谓占尽了天时地利!
加上爬山的沿途,诸多大坟富墓都遍布山腰,可见前人也觉得此处是块难得的风水宝地。
那么,既然是风水宝地,从外形上看也没有遭受破坏,形神兼具,怎么可能发生绝收、疯癫和暴毙的怪事呢。
当然,在风水之中,也没有万无一失或永恒不变的情况,一些意外和变故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局。那么,会不会存在隐藏在外形之内的插曲呢?
接下来的几天,为了确认自己的推测,他带着两名年轻人走遍了坝子周围的每一个山头,每一个风口水门。
晚饭时,陈鼎丰端起一大碗酒,对着杨叔大声说道:“杨哥,多年过去了你身上的豪义之气丝毫没有消减。只为了我的一句话,就撑着七十多的身板两肋插刀,从不多问一个字。我陈鼎丰不知道说什么好,唯有一碗酒,敬哥哥!”
“老陈怎么这样小题大作啊,小事一桩,哪有你说得这么严重?”
“你就别谦虚了,我这辈子都认你这位哥哥。”转而又举起酒碗,向丁源说道:“小丁,本想你们到了云南,能好好放松一下,谁知道把你也给拖累了。啥都不说了,陈某在此谢过!”
“陈叔,反正我现在就是闲人一个,在哪不都是一样吗?”
陈鼎丰放下酒碗,换了个表情,严肃地问道:“小丁,我一直有个疑问,又不知当不当问!”
“你是长辈,我一个大老粗,有啥不能问的!”
陈鼎丰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口问道:“你为什么不跟着杨哥学学东西,他一身本领,至今没有传人。我观察了你几天,你是一个外粗内细、睿智明理之人,难道看不明白杨哥的想法?”
杨叔连忙示意不要再说了,嘴角微动,道:“老陈,世间一切,讲究的的是缘份。凡事切莫强求,否则,得不偿失。再说了,小丁现在和我各有所好,闲来无事,对弈品茶,已是人生幸事了……”
丁源咽下口中白酒,慢慢坐下,沉默无语。
窗外急促的狗叫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阿林调侃道:“难道是门外的狗都嫌我们喝闷酒了,提醒大家转换话题吧!”随即端起酒碗,提议道:“来,我建议为我们能在空气清新的大自然里乐享清静和美酒,再干一碗!”
在座的纷纷赞同,齐声叫好。
狗叫声还是没有停歇,反而越来越大声了。
杨叔眉头紧锁,暗道:“怪事,狗叫声中怎么会惊恐中透着戾气?”待掐指一算,他大吼一声:“阿林,赖总,在这保护好老陈。丁源,抄家伙,跟我来。”
众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唯有丁源如条件反射一般随杨叔跑到房间带上装备,打开手电向屋后冲去。
几个服务员见两人急匆匆上楼又出去,纷纷跟着出去看热闹。
屋后的栏杆上栓着一只狼犬和土狗杂交的短毛大黄狗,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正在对着空旷的田里发疯地吼叫,拼命想挣脱绳子的约束。
丁源用电筒超狗叫的方向射去,田里空空荡荡,偶尔听到几声风吹草响,并未看到任何东西啊。
杨叔却站在屋檐下没挪动地方,在袋子里一阵乱摸,瞬间往脖子上挂了条链子,几张黄符在手,似乎要找谁拼命的架势。
丁源有些茫然,凑过去问道:“杨叔,你这是要干什么?田里五六十米范围内啥都没有啊!”
杨叔冷笑一声,道:“你小子懂个屁!让你学点道术就像要了你命一样,每次碰到事还得我老头子来救你。”
“嘿嘿,打鬼你上,打人我来,正好分工协作、取长补短,多好!”
“别给我耍嘴皮子。想知道田里有些啥不?”
丁源顿时激动起来,抖动着身子答道:“想啊想啊,可我什么也看不到呢!”
杨叔从口袋里掏出几片柳叶,在舌头上蘸了点唾液,食指和中指夹住叶子放到嘴边嘀咕了一阵后,把柳叶递给丁源,道:“放眼睛上捂一会,再睁开,暂时开你几分钟的阴阳眼!”
丁源将信将疑,把柳叶贴在眼上一会后睁开双眼,“我的妈呀!”呈现在眼前的一幕吓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