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说:“我的姑奶奶,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晴雯说:“哎呀,这熏香我是拿来了,你怎么总唠叨我啊,我头疼。”
一说头疼,袭人马上就开始提高警惕起来,说:
“哎呀,算了算了,都是我较真,太过认真,你放下熏香,回屋睡觉去吧,多亏咱们怡红院现如今被隔离了,要不,我还真怕咱们这些丫头们相互串门、喜欢联络的,给不小心染上呢。”
晴雯说:“可是你让我休息的啊,不是我不干活啊。”
晴雯这是了解袭人的脾气,知道袭人成天价地就爱患得患失的,如果自己和其它的丫头参与意见太多,袭人就会担忧,是不是在夺她的权啊,要说不干活呢,就又落得个不积极上进,没有主人翁的精神,是左右都不是人的感觉。
晴雯觉着啊,要想规避这一点,就是少和袭人打交道,可是怡红院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尤其是都是伺候宝玉的人,哪里可能规避得开呢?!
见袭人终于同意自己去休息,晴雯赶紧躲回了自己的小屋。
太阳还很足,白天还很漫长。
宝玉很无聊,袭人就是一个正经的大人,根本就不能和自己疯玩。自己喜欢的丫头,都被袭人给指使着忙前忙后的,在打扫除尘,根本就没有人陪自己玩。
平日里,宝玉总跟在晴雯的屁股后面,可是最近,似乎晴雯也不大爱搭理自己啦,这让宝玉觉着随着年龄的增长,大家伙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已经开始变得授受不亲啦。这一点,让宝玉尤其感觉到失落。
今儿个,宝玉又是自己一个人在草坪上鼓弄东西,但是,很快,就被袭人给发现了,在袭人的软磨硬泡之下,宝玉洗了手,换了衣服,还喝了补汤。按理说,这个时辰,宝玉是应该睡个中午觉的,但是,宝玉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而且,宝玉开始生起闷气来。
索性,宝玉除了门,去找晴雯。
发现在晴雯和麝月的小屋子里没有人,只有一个被服堆。
宝玉仔细一看,是一个人躲在被子里。
宝玉很生气,这晴雯也真是的,知道自己很寂寞很空虚很无聊还不理睬自己,自己一个人躲在这里图清净。
宝玉一把揭开了晴雯的被子,发现晴雯正在看书。
宝玉问:“你躲在这里,也不去帮衬袭人,你看袭人姐姐都累得直不起腰来了,你倒是好,在这里躲清静。”
晴雯一看这家伙都把自己给追到被窝里来了,知道自己是躲不开干系了。
只好手一摊,表示认罚。
宝玉就喜欢晴雯这一点,根本就是很干脆,说什么都认,一丁点儿都不给自己找借口。
宝玉知道晴雯躲在这里并不是因为不喜欢陪自己,但是,却推断她很有可能是在偷懒,想躲过唠叨的袭人,也躲开丫头多女子多是非多的地方。
宝玉虽然很理解晴雯,但是,不等于说,宝玉愿意晴雯这么地一味地将自己特殊化。
宝玉准备揭露晴雯,让晴雯有一点不好意思,然后,宝玉就等于有了资本让晴雯给自己干事。
宝玉说:“你在看什么书?”
晴雯说:“中医。”
宝玉笑了,说:“这不是临时抱佛脚吗?”
晴雯反驳说:“临时抱佛脚,不快也光啊。”
宝玉说:“我看是来不及啦,我听说街上疫情传染很严重,都开始死人啦。”
晴雯说:“什么时候亡羊补牢都不晚。”
宝玉撇了撇嘴,懒得和晴雯争论。
宝玉说:“中医从头儿学,啥时候能够明白里面的道道儿啊?”
晴雯说:“你这就不懂啦,老祖宗很厉害的。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啊。”
宝玉觉着晴雯今天的态度比平日里耐心,自然就很开心,于是就由着晴雯按照自己的意愿和自己聊天。
晴雯接着说:“我们人类啊,得了天花,你知道什么是天花儿吗?”
宝玉摇了摇头。
晴雯心想也是难怪,自己了解天花是因为自己是一个穿越的人,曾经在二十一世纪呆过,自己这么问宝玉实在是没有走心啊。
晴雯接着说:“天花啊,就是特别容易染上的一种传染病,人发热啊什么的。”
宝玉说:“你要说讲,就好好地按照书上的讲,根本我看就是你在瞎编。”
晴雯说:“那还不容易,你不就是看我看书的原因认为我是照本宣科对不对,那么好,我现在给你讲起来。”
“天花啊,就是由天花病毒感染人引起的一种烈性传染病。症状就是人开始打寒战,之后就开始持续高热,继而出现乏力啊头痛啊、四肢及腰背部酸痛等症状,再后来,随着体温急剧升高,病人开始出现惊厥、昏迷。”
宝玉听到这里已然很害怕,他摇了摇说:
“晴雯姐姐,咱们明天再讲。”
晴雯哪里肯刹闸,继续说:
“人啊,起先呢,看着他的皮肤成批依次出现斑疹、丘疹、疱疹、脓疱,这个时候从奇痒,到架势结痂、到最后脱痂,遗留痘疤。”
宝玉吁了一口气,说:“不死人就好,不死人就好。”
晴雯说:“哪里哪里,天花来势凶猛,发展迅速,对未免疫人群感染后15~20天内致死,有十个人患病其中就有三个人死亡呢。”
宝玉想要抱头鼠窜,但是,晴雯哪里肯啊,她拉着宝玉说:
“我给你讲啊,发病三到五天后啊,病人的额部、面颊、腕、臂、躯干和下肢出现皮疹。”
宝玉听到这里,直觉着自己也开始全身瘙痒,好像自己中了巫术一半。
随着晴雯的叙述,宝玉也开始感知到这种病情。
宝玉说:“晴雯姐姐,你这是要把我给说病了啊。”
晴雯说:“你不是病了,你是容易感同身受,我一说这些病情的症状,你就有感觉,似乎自己也得病了似的,这是你的同理心在作怪。
宝玉当然听不懂晴雯这说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不过,他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从来都是如此,凡是晴雯想要说的话、做的事,宝玉有八匹马也拉她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