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与胡一刀的交流,石仲棠也大体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说起来对方能败史婆婆为师,还有他的一份功绩,或者是说有他前身石中玉的功绩。
胡一刀与胡夫人本就是在雪山脚下过着平凡的男耕女织的生活,可是就在几年前的一天凌晨时分,胡一刀去看前一天布好的陷阱的时候,在雪地里发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子,而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雪山派掌门白自在的孙女阿秀。
原来阿秀虽然被原来的石中玉强奸未遂,但她仍然不堪耻辱,所以跳下山崖自尽,谁知道当天恰好是大雪纷飞,地上布满了积雪,她从雪山跳下之后,居然没有立时死去,反倒是被出来捕猎的胡一刀及时救了回去,保住了性命。
而正因为阿秀跳崖,导致史婆婆与白自在的矛盾爆发,二人发生口角,史小翠被白自在打了一记耳光,愤怒离去,在雪山脚下遇到了被胡一刀救下的阿秀。
史婆婆感念胡一刀救了阿秀的性命,而且看他铁骨铮铮、资质又好,所以就将他收为金乌派的开山大弟子,传下金乌刀法之后,带着阿秀一同来了中原,谁料又遇到了丁不四的纠缠,幸好得石破天相救。
而胡一刀在得到史婆婆传授的金乌刀法之后,又与祖传的胡家刀法互相印证,自觉武功突飞猛进,所以就起了闯荡江湖的想法,恰巧这时胡夫人也有了身孕,所以胡一刀就带着妻子南下。
一方面可以让妻子有个好的环境养胎,另一方面也可以看看自己的武功,在江湖中处于什么水准,谁知道刚离开雪山不久,就遇到了石仲棠这样的高手,喜不自胜,所以主动过来结交。
听胡一刀说完之后,石仲棠突然想到,他刚见到叮叮当当之时,那丫头就说上次见“他”是在碧螺岛,如此说来,史婆婆与阿秀在中原已经流浪了好几年了。
石仲棠与胡一刀边喝边聊,不一会儿便将一坛子酒喝了下去,当然大部分都是胡一刀喝得,但即使这样,在没有用内功化酒的情况下,他也有些迷糊了起来。
他们正说着,突然听得船上警报骤鸣,“呜呜”之声不绝于耳,显然是遇到了麻烦。
听到这个声音,江湖中人还能沉得住气,那些富商巨贾却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胆大的到船头去看热闹去了,胆小的则赶紧跑回了船舱,一时之间舱厅乱作一团。
石仲棠也是大感诧异,虽然现今各国混战不止,但这毕竟是在内河之上,怎么会遇到事故。
其实,不仅是他,就连见多识广,已经在这条水路上来回了成千上万次的船老大,也是大感诧异,只听得外面不断传来他吩咐手下防守的声音。
石仲棠现在也是艺高人胆大,虽然是在大江之上,但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反倒是颇觉刺激,向着木婉清四女吩咐了一声,就掠上了甲板,只见远远的江面上,突然多了十多艘大船,船头连着船尾,居然将整条江面都堵住了。
旌旗猎猎,船帆直插云霄,而那船上更是有不少手持兵器严阵以待,怎么看都不像是拦路打劫的强盗。
看到这一幕,他眉头不由的就皱了起来,他本以为这是一伙趁火打劫的强盗,可是强盗如果有这么大的能量与财力,那他们也不用做强盗了,这明显不是一般的强盗能搞得出来的阵仗。
突然,只见在那数十艘大船前方,有两艘战船从一个岔道支流使出,虽然是逆流而上,但速度却是极快,气势汹汹的向着他们的货船使来,而在那两艘大船的船头上,各有一枝“公孙”字大旗正迎风招展。
看到这样的阵仗之后,船老大早让货船停了下来,免得冲撞了来人。
“这是长江盟的船,他们一直控制着长江的航运,虽然有对过往船只收保护费,但也确实让这一带的商船畅通无阻,怎么今日突然会封江拦路呢?”旁边一人吃惊的说道。
“长江盟?”石仲棠心中默念了一句,他倒是知道黄河帮,对这长江盟却从未听说过,不过看这阵仗,长江盟显然比沙通天、侯通海的黄河帮强了不止一筹。
毕竟黄河帮说到底只是一伙强盗,但这长江盟却已经由黑转白,完成了从抢劫到护航的转变,不仅减少风险,而且财富也急速的积累了起来,单是这拦江封路的十多艘大船,恐怕不比大宋水师差多少。
“那不知旗上的‘公孙’,指的是什么人?”另有一个人好奇的问道,居然是胡一刀。
他看石仲棠追出去察看,他也坐不住了,向着胡夫人说了一声,也立马跟了上来。
先前那人怪异的看了胡一刀,好像是没想到居然有人连长江盟都不知道,但还是开口答道:“‘公孙’大名公孙大娘,是长江水道七十二个大小帮会的总瓢把子,长江盟就是她一手创立的。”
“公孙大娘?难道这位总瓢把子居然是个女人吗?”石仲棠也禁不住好奇的问道。
那人点了点头,也是有些不可置信的道:“不错,这位公孙大娘的真实来历,外人也不知道,只知道她武功极高,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将这长江水道上所有的水盗、门派收服,组成了这横亘南北、遍及东西的长江盟。”
随着那人的说话,那两艘船已经靠了过来,只见甲板上站着数百劲装武士,居然都不比丐帮的四袋弟子差多少,气势汹汹,明显是来者不善。
“敢问公孙大娘可在船上?”船老大见那两艘船上打着“公孙”的名号,想到自己早就交过了保护费,相信以长江盟的实力,也不会贪他那点小钱,看那两艘船靠近,扬声向对面船上叫道。
只听对面船上传来了一声银铃般的叫声,道:“放下过板!”
这一声喊来,音波滚滚,显然这个喊话之人,也是一个少有的高手,也不知是不是那位公孙大娘。
船老大不敢犹豫,忙让手下取出过板,搭在了两船之间,这时货船上已经有许多人跑到甲板上来凑热闹,见堂堂的长江盟盟主,居然要借助过板才能上船来,都不禁有些轻视。
在过板放下之后,只见对面船上出现了六七人,为首之人身穿一件七彩倪裳,看了一眼过板,皱了皱眉,在甲板上轻轻一踏,便已腾空而起,身上的彩带无风自动。
众人只看到彩带飞舞,甚至连她的身型都没看到,她便已稳稳当当的落到了货船的船头。
虽然两艘船的距离现在只有一丈左右,但她露了这一手之后,一些不懂武功的人,也不禁爆发出了一阵喝彩之声,也不知是因为她曼妙的身姿,还是真的是因为她的武功。
石仲棠虽然没有开口,但也微微点了点头,单从对方刚才显露的这手轻功来看,这位公孙大娘的武功,居然不比梅超风这五绝之下最强者弱,甚至单从轻功来说,还在梅超风之上。
在公孙大娘过来之后,随着她出来的几人,也立马跟了上来,居然也是一群妙龄少女,抬着一个缀满鲜花的椅子到了船上,霎时之间,整艘货船都布满了花香,便是石仲棠站的比较远的,也觉得香的醉人。
公孙大娘慵懒的躺在那个花椅上,她纤细的腰肢上,饱满的胸腹像是要挣脱牢笼一般,看着她那千娇百媚的模样,众人只觉得连气都透不过来了,过了许久之后,大家才发觉自己没有瞧清她的脸。
只因她的风神,已夺去了每个人的魂魄。
“把你打到水中的是哪个?你把他指出来给我看看!”只听一个黄鹂鸣叫的声音响起,虽然她的声音不大,但却掩盖住了那滔滔的、好似雷鸣般的江水声,清晰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就是他,就是他,干娘你快为孩儿报仇啊!”只听一个男子哭喊的声音响起。
所有沉浸在公孙大娘绝世风采中的人,听到这个声音,都不禁皱了皱眉头,愤怒的看了过去,但立时就被震惊与嫉妒所代替。
只见一个年轻公子正自抱着公孙大娘的双脚,跪在他的面前,而后者居然没有丝毫不适,反而像是慈母对待儿子一般,轻轻的在他头上轻抚着。
石仲棠听到那人的叫声,悚然惊醒了过来,暗道好厉害的媚术,即使以他的武功,都差点着了道,不禁对这原著中压根没有听过的公孙大娘更加好奇。
就在他心中好奇之时,突然发现众人居然默默的向着两旁让了开来,将他和胡一刀露了出来,不禁微微一愣,顺着露出来的空隙看去,也是差点惊讶的叫了出来。
原来那个跪在地上的年轻公子,居然就是不久前被他打入汉水的那个二世祖,怪不得这个二世祖那么嚣张,还问自己知不道他是谁,原来是这长江盟盟主的的干儿子。
石仲棠皱了皱眉头,没想到随便打了一个欺男霸女的二世祖,居然会牵扯出这么大一个势力,他作为丐帮帮主,虽然不怕他们,但也不想无缘无故为丐帮惹上这么个大敌。
毕竟对方控制着长江水运,他要拿下襄阳、荆州等地,日后必然会有合作的机会,所以他自然不想和他们闹得太僵。
公孙大娘顺着年轻公子手指的方向看了过来,明媚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诧异,也不知是没想到打伤她干儿子的人居然这么年轻,也不知是没想到石仲棠长得居然如此“好看”。
虽然诧异,但眼波流转之间,也变得一片森冷,但却依然是笑着问道:“就是你将我干儿子打到水中的?”
她不笑还则罢了,这一笑之下,当真是人在笑,眉在笑,眼也在笑,就连身上的彩带似乎也是在笑。
察觉到她的敌意,石仲棠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点了点头道:“不错,公孙帮主有何见教?”
公孙大娘眸子更加寒冷,但眼睛却越来越亮,看了一眼依然抱着她脚哭着的年轻公子,突然一脚将其踢开,起身姗姗走了过来,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现在向我干儿子道个歉,我就饶了你,否则……”
她站的远远的,别人已觉得香气醉人,此刻就站在石仲棠身边,一阵阵香气随着她语声吐出来,似兰非兰,似麝非麝,世上所有的花香,好像也比不上她樱唇一吐。
石仲棠强压下心中的旖旎,微微一笑,好奇的问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将他打下水吗?”
在他想来,这位公孙大娘既然能做到长江七十二家帮会的总瓢把子,必然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所以并没有立时动怒。
公孙大娘回身看了那二世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道:“就算是他有错,但打狗也得看主人,即使要教训他,也该由我来,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他打到水中去呢?”
虽然语气还是柔柔的,但话语中的霸气却是让人无法相信,这是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发出的,但同样也只有她这样身居高位的长江霸主,才能有这样的霸气。
石仲棠嗤笑一声,道:“他到底是你儿子,还是条狗啊?”
“好小子,到了这个时候还敢逞口舌之快!”公孙大娘眼中寒光更盛,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杀气丝毫不加掩饰。
“公孙帮主来时难道没向手下好好了解一下情况吗?”胡一刀突然在旁边说道,他本就是个铁骨铮铮的硬汉,既然与石仲棠相交,自然不会在危难之际选择袖手旁观。
更何况他已经知道石仲棠的身份,而且也亲眼看到石仲棠使出“擒龙功”这样的神功,所以对于这拦江阻路的长江盟也不怎么害怕。
公孙大娘眼波流转,看到胡一刀之后,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妩媚之色,嫣然笑道:“这个我倒是没有问过,不知这位好汉愿不愿意告诉奴家呢?”
即使以胡一刀的铁汉柔情,也被公孙大娘这突然媚态弄得面红耳赤,喃喃道:“那……那是自然。”
公孙大娘伸出纤纤玉手,轻轻的抚向胡一刀的铁一般的手臂,半个身子都欠到了他的怀中,柔柔的道:“那就请好汉说说吧!”
众人虽然早就看出这位公孙大娘风骚入骨,但也没想到她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就敢勾搭别,俱是心中一热,恨不得让自己变成胡一刀,来好好的蹂躏一下这个骚妇人。
被公孙大娘柔软的手掌如此抚摸,胡一刀一时之间只觉得脑中发胀,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身处何方,本来炯炯有神的眼睛,也开始变得浑浊了起来。
突然听得一声振聋发聩,好似是佛门金刚的喝声响起:“胡大哥小心……”
正是石仲棠的吼喝,他早就看出这个公孙大娘一身的狐媚功夫,正经的功夫虽然不知道怎么样,但这惑人心智的媚术,却是让人防不胜防,即使是他也立时中了招。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她的手已经摸向了胡一刀的手臂,而后者却好像是个木头人一般,只知道呆呆的傻笑,急忙运起“童子功”吼了出来。
胡一刀听到石仲棠的吼声,悚然一惊,顿觉公孙大娘的纤手已化作精钢,居然牢牢的抓住了他的手臂,他虽然极力挣扎,但却一点力气都使不出,反倒是半边身子都觉得麻痹了起来。
众人只听得公孙大娘银铃般的笑声响起,随即就见胡一刀铁塔般魁梧的身子,居然好似是一只小鸟一般,被她一双纤纤玉手抓在手中,缓缓的举了起来。
谁能想到,这看起来弱不禁风、慵懒无力的风骚妇人,居然有如此力气,也不知是该喝彩,还是该发笑。
胡一刀虽然极力挣扎,但公孙大娘早已将他的穴道封住,只见他黑脸都快憋红了,但却依然无法挣脱出去。
因为胡一刀就在她的手中,石仲棠一时也不敢动手,单从她能这么轻易举起胡一刀这样的大汉,就可以知道,她的内力绝对不比现今的四绝差多少。
再配合上那令人防不胜防的媚术,恐怕就算是欧阳锋这样的高手来了,也会饮恨当场。
“公孙帮主,打你干儿子下水的又不是他,你抓着他干什么?有本事向着我来!”因为胡一刀就在她手中,所以石仲棠也是投鼠忌器,只能选择暂时忍让,故作无奈的说道。
公孙大娘娇声一笑,道:“等会再找你算账,奴家见猎心喜,就喜欢这种能令女人颤抖的男人,尤其是像他这样毛发旺盛的,所以想把他带回去,做个压寨的丈夫。”
“不要脸,你快放下胡大哥!”胡夫人久久不见胡一刀回去,就出来看了一眼,谁知道就看到夫君被人举在半空中,对方还说出这么无耻的话,下意识就想奔过去,幸好石仲棠及时出手拉住了她。
“你是何人?”公孙大娘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胡夫人,好奇的问道。
“她就是他的妻子,如果真要让胡大哥当压寨的丈夫,怎么说也要过来拜见大妇才对,看人家让不让你入门。”石仲棠先是指了一下胡夫人,而后又指向胡一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