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下心情步行到附近超市买些老年人吃的补品去看了爷爷奶奶,然后再去幼儿园接安明放学。
才不过一天一夜没见面,这小家伙越发的黏人。这不,硬要拉着我和江可欣陪着他睡觉,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小小的他躺在中间。
江可欣揉揉安明的小碎发,柔声问道:“宝贝干儿子,要是妈妈再嫁,你会反对吗?”
安明歪着脑袋看看我再看看江可欣,小脸全是疑惑,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
我拍下江可欣的手,“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个,有影响。”
说实话我从没想过要再嫁,除了温以漠我绝对不可能再爱上任何人。经历过和凌浩的一场“闹剧婚姻”,我不想再伤害别人,我无法每天对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笑脸相迎。哪怕到最后温以漠也许不属于我,没能和相守到老,我也不会再嫁,我会偷偷地小心翼翼地保留着那份深深埋藏在心底的爱。
“影响什么呀影响,这是好事你懂吗?你想想要是你再嫁,安安就不会缺少父爱,以后不会被别的小孩欺负,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他想想吧。”江可欣恨铁不成钢,狠狠瞪我一眼。
安明仰起小脸问:“干妈,再嫁是什么意思?”
江可欣捏下他婴儿肥的脸蛋,问他:“宝贝,你希望有新爸爸吗?”
安明立即坐起来,摇摇头,哇地大哭起来:“安安不要爸爸,不要爸爸,爸爸好凶,他会打人。”
他这反应真是把我给吓坏了,没想到我和凌浩在美国时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竟给小小的他留下了心里阴影。
我赶紧起身将安明抱在怀里,他一听到“爸爸”二字吓得浑身发抖,害怕的缩在我的怀里,流着泪。他眼底的泪光如同一把刀,一下一下,刺进我的心里,疼痛不已,我对不起他。
轻轻拍打他的背,哄他睡觉,“安安乖,不怕,妈妈在。”
等安明睡着了,江可欣才敢说话,声音极小,生怕吵醒他。“在美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害怕?”
我叹口气,回忆着那段很少提起的婚姻,深深的自责:“凌浩经常在外应酬,每次回来都会莫名其妙地发脾气。我跟他经常吵架,有一次他咬了我,被安明看到了。一切因我而起,都怪我。”
江可欣摸了摸我脖子右边的疤痕,两个小小的牙齿印,当时被凌浩咬得掉皮了,她心都酸了起来。“竟然在美国很痛苦,为什么不早点离婚回来?”
早点回来?回到国内只会更痛苦。
那时候我根本不愿回来,不愿看到温以漠和王媛,我选择当只鸵鸟,远远地躲避他们。公寓里的那一幕我至今无法释怀,就在我着急的满世界找他的时候,他们酒后乱性。
我忘不掉,真的忘不掉,忘不掉王媛对我说“如你所见,我们在一起了”,忘不掉临走前,温以漠对我说“谢谢你的祝福,我们一定会很幸福”。一幕幕,一字一句,是那样的让我心碎。
凌浩拿着报纸,拿着照片逼我看,甚至大声念给我听,我伤心难过得几乎疯掉,一颗心早已经千疮百孔。
我低下头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来,滴在被单上,一片泪渍。
江可欣心疼的抱住我的头,不再问下去,陪着我流泪。哭到两个人都哭累了才躺下来,我像个需要温暖的孩子蜷缩在江可欣的怀里,小声的啜泣,直到睡去。
果然和我所意料的一样,一走进公司大门,便受到了许多来自四面八方的冷嘲热讽。公司上上下下无一人不在议论我,说我是个狐狸精勾引温以漠,说我挖闺蜜墙角等等。
不知道迟非凡突然从哪冒出来,替我打抱不平:“哎!你们有完没完啊,私下说人坏话就算了,还要当着人家面说。这里是公司不是你们聊八卦的地方,我告诉你们,耳听不一定为实的,晨曦不是那样的人。”
很显然他说的话压根起不到作用,前台小陶轻蔑的看他一眼,“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是狐狸精?”
“我了解她!”
小陶捂嘴笑出声来,“我看你是被她给迷得团团转了吧。”
吴琪走到我身边,抬起头侧目,眼神里充满鄙夷之色,“有点手段啊你,到处都有人肯为你出头。”
小陶有意讨好吴琪,朝我呸了声,附和说:“狐狸精就是狐狸精,一身骚味。”
我不屑一顾地看她们一唱一和,都是些趋炎附势的墙头草,没必要计较,全当是几条疯狗在汪汪叫了。为了不惹是生非,我没有和她们“开战”对骂,直径走向电梯。
身后的迟非凡还在为我愤愤不平,“在我心里晨曦就好比阳光下盛开的鲜艳花朵,你们连绿叶都算不上,顶多算路边任人践踏的野草!说别人之前,请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副丑陋的嘴脸!”
电梯门缓缓关上了,那些嘈杂的声音才从耳边消失。我闭上眼揉揉太阳穴,狭小的电梯里只有我和迟非凡两个人,瞬间无比安静。他安慰道:“晨曦别跟她们一般见识,都是些长舌妇,爱嚼舌根子。”
我抬起头冲他一笑,“嗯,谢谢你,非凡。”
“叮”一声,23楼财务部到了,然而迟非凡并没有出去的意思,“我送你去30楼?”
“不用了,你去上班吧,我自己可以。”我摇头拒绝,他只好颇为失落的离开。
他对我的情意我不是没感觉到,只是我根本不可能爱他,没必要给他留有任何希望,所以还是保持着距离,做朋友吧。
令我意外的是,第二天上班前台的位置换人了,听说小陶被辞退了。关于我的流言蜚语似乎也都消失匿迹,没有再听到同事讨论,虽然他们看我的眼神不友善,但我视而不见就好了。
快乐是一天,不快乐也是一天,何必每天因为别人而闷闷不乐呢?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心情舒畅多了。
周五下午接到奶奶的电话,说要我去一个叫“舒米勒的”咖啡厅相亲,对方是上次他们跟我提起的那个法语老师叶玹霖。末了不忘对我说,许辰逸负责去接安明,让我放心约会,打扮漂亮点。
庆幸的是最近工作狂温以漠按时下班,没有剥削我的下班时间,我想他大概是忙着和王媛约会吧。
别人相亲都会精心打扮一番,而我不会。一件宽松圆领衬衫,一条牛仔短裤,一双平底鞋,头发高高扎起,不化妆,穿很随意、很休闲,目的就是让他看不上我。
咖啡厅装潢为欧式风格,以金色为主,以前我总觉得金色非常俗气,看到眼前这样的装潢彻底打消了这个想法,取而代之的是奢华高贵,不得不说店主是个有品位的人。咖啡厅里放着悠扬的钢琴声,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倘,漫长。
等候多时的叶玹霖很有绅士风度的和我握手,介绍自己的名字。“柳小姐你好,我叫Ma?l——马艾尔,在法国‘Ma?l’是‘王子’的意思。”
法语我不懂,只能讪讪的笑笑,“名字充满幻想,很梦幻。”
叶玹霖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法语老师,身上散发的气质和我身边人不太一样,他举止投足间带着国外人的味道,优雅、绅士,若不是他黄皮肤黑眼睛黑头发,让人很难相信他是中国人。
“谢谢。”叶玹霖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右手在耳边打个响指,服务员恭敬的走过来分别递给我们一份饮单,问我:“柳小姐想喝点什么?”
“一杯摩卡,谢谢。”我边说边礼貌的将饮单拿给服务员。
叶玹霖看我一眼,合上饮单,说道:“和这位小姐一样。”
“Ma……Ma?l?我可以叫你的中文名字吗?”我想鹦鹉学舌似的,艰难的说出他的法国名字。
叶玹霖点头,笑道:“当然可以。”
接下来无非就是各自说说自己的情况,起初他问一句我答一句,气氛尴尬到不行。后来他跟我讲了许多他在法国发生的趣事,两个人渐渐的聊起来,我的话也多了些。但依然感觉到不自在,仿佛在背后有一道冷冽的目光正在盯着我看,回过头除了一个半开着门的VIP包厢,没看到认识的人。
喝完咖啡,我和叶玹霖漫步在大街上,我充当导游为刚回国不久的他一一讲着A市几个好玩的地方和风景区。其实我不过是个“丈二的和尚”,自己也刚回国才一个多月,说起来我是回来后第一次逛街呢,A市两年来变化挺大的。
路过花店时,叶玹霖突然停下来,买了朵白荷花送给我,“你在我心里就像这多荷花一样的纯洁,‘出淤泥而不染’。”
突如其来的受到如此高的赞美,我实在是受宠若惊,“谢谢。”
叶玹霖微笑着看着我,说:“我在法国经常没事就喜欢画油画,今天突然有了灵感,不知道柳小姐能不能赏光到我家里坐坐,我想为你画幅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