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突然的,林嫣笑开了花,惹得苏郡格一脸迷惑,“林小姐笑什么啊?”
“就是觉得你这身打扮实在是……哈哈……”林嫣终于是没有忍下来,放声大笑了起来。
“是啊,从未见过你这样打扮。……在北平时也没有见过。”安楚辰也笑了起来,只是比林嫣的婉约了许多。
苏郡格倒是不足为奇,“是吗?很奇怪啊?就是一件皮袄而已。去年的时候北平冷极了,就做了一件,比起皮草和毛呢的还是这个暖和很多。而且来这边穿这件也方便些。”
“我回国的时候路过天津卫去那里逛过,那边说书唱曲的都是穿这样的长袄,哈哈……”而后,林嫣终于忍住笑,“不过,你穿起来不像说书的,倒像是我看过清朝那个时候的公主们,听说那个时候紫禁城里的格格们都是穿着这样的袄子过冬。你这件这么精细的手工,是不是也是前朝师傅的手艺?”轻轻叹了一口气,“人家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可是今天看着你穿着这么一件前朝的袄子,我觉得这句话真要改改了,人长得标志,就算是穿上麻袋也出挑。真是黄沙盖不住真金啊!”
“林小姐真会说笑,你还不是一样,上海滩除了你还能数着谁更好看啊?”苏郡格也开起了玩笑。
“你呀,自从你来了,我呀,早就举手投降了,如今人家都说少帅夫人一举手一投足,那是颠倒众生啊。”林嫣一双桃花眼笑得妩媚无比。
苏郡格被她这样夸张的比喻也逗笑了,抿了嘴有些不好意思,头一回有人说话这样的直接,“好了,林小姐就饶了我吧。我说不过你,甘拜下风。”
“我们去那边看看东西都放置的怎么样了吧。”安楚辰提议。
“好啊。”苏郡格回应。毕竟在林嫣的面前不好这样的难堪,再说了越是拒人千里之外,越是心里有鬼,很多事情躲不了就应该坦然面对,只要把握好分寸就好。
“肖警长呢?”苏郡格觉得还是自己找个话题比较合适。
“他?哼!人家是堂堂的警察局长啊,我一个平头百姓可不认识!”林嫣简单的一句话给说的酸溜溜的。
“吵架了?”
“没有!”
女人之间的话题,自己一个大男人不好掺合进去,于是安楚辰把步子放大了一些,与她们错开了距离。
“我想问你一件事,是不是安董事对你有意思?”
“哪有的事!”
“哎呀,你和少帅的事情我多少也了解一些,知道他对你不怎么好,是不是?”林嫣没有等苏郡格回答,自己就开了话匣子。“我也不是八卦的人,不过我说实话,我真的很想和你做个朋友,你一个人在上海应该也很想有个伴儿吧?虽然我知道我是高攀不上,可……”
“林小姐,你太见外了,什么叫做高攀不上,做朋友就是做朋友,别扯得太远。以后我们是好姐妹,相互有个照应,约到一起喝喝茶,逛逛街,说说知心话,都是好的。你也说我了,我是一个人在上海,真的就缺个伴儿呢。”苏郡格的话说的很是中肯。
“那就好,以后叫我名字吧,别林小姐林小姐的,听着别扭。我也不叫你少夫人,私下里我们都相互称名字吧。或者我比你小些,叫你一声姐姐吧。”
苏郡格点点头,“都好。”
林嫣看得出苏郡格不想提关于齐昱的事情,但是,她的那份古道热肠,就总想为苏郡格做点什么。她最近与肖存钦闹脾气也多是因为齐昱和苏郡格的事情,说来也奇怪了,林嫣与苏郡格见面不过几次而已,到总是怪在嘴边。惹得肖存钦实在是不满意,林嫣说肖存钦与齐昱的关系好,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能以后也会找个小的呢,堂堂的北洋府苏大小姐要和一个丫头为一个男人争风吃醋,而那个男人呢?却还能堂而皇之。真是岂有此理!肖存钦就不明白这女人的脑子里面都装了什么,怎么就能把他和齐昱放到一起比呢?他齐昱是他,与他肖存钦何干?再说了,她林嫣和苏郡格很熟吗?这是打得哪门子抱不平?
可林嫣说了,自古英雄相惜,女子之间也是一样。于是这架就朝的顺理成章。再说了,苏郡格哪点比别人差啊?许他齐少帅在有女人,就不许苏郡格也有……有,崇——拜——者……
恰巧的是,这个崇拜者出现的正是时候——安楚辰。那张摆放在大新百货公司旗袍柜台前的照片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可是见到苏郡格有些抗拒这个话题,林嫣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自己现在夹在安楚辰与苏郡格中间真是多余了些,便寻了一个理由离开,说是要清点物品。
苏郡格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于是面子上还是磨不开的,但话还是说明白了的好。
“很久没有给北平那边去电话了吧。”反而是安楚辰先张了口。
“上次本来是要打的,有事情就给忙忘了。今天晚上看看时间合适就给打过去。”苏郡格的回话还是很平静的。
“这边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随时找我,今年过年我也留在上海。”
“谢谢,我没有什么需要的。”
“我知道你不缺什么,可是他对你不好,你们才结婚他就娶了姨太太……”
“无所谓,他娶他的,我过我的,现在的日子远比在北平的时候强。都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苏郡格说着弯下身来帮一个小孩子擦了擦挂的好长的鼻涕。这样就预示着她与他的话题就此打住。
安楚辰知道,他们之间没有情爱,不管齐昱做什么都入不到苏郡格的眼里,两个人各忙各的,谁也不牵扯,她嫁到上海来图的就是一个清静。
“你放心,以后我不会打扰你太多,在大新店摆放照片的事情是我不对,早就已经撤了。”安楚辰还是不想放弃,“如果,我,我只是说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或者是要我给往北平捎带的东西,都随时给我电话,好吗?”
“不要在我身上花任何心思,不值得,怎么说我也已经嫁为人妇,你无论做什么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苏郡格仍旧逗弄着那个孩子,连头都没有抬。
“就当是补偿好不好?……”
“够了!”苏郡格的声音立刻严肃,她害怕又提起那件事。
“难道你还在挂念着你的那个老师?”
起身,回头,冷冷的一眼,安楚辰突然地心慌,害怕。她不会接受自己的,但是自己能做的还是要去做,这是自由,他对她的心变不了……
苏郡格什么都没有说,她的目光望向远处,为何非要这样纠缠不清?越是想置身事外,越是要深陷其中,自己何时堕入了蛛网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