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蔚英部于夜间赶到了马当,可是马当以及周边阵地早已失守,加上日军频繁使用毒气攻击,根本无法夺回。鲍长义只得率领部下在马当外围待命。
远在武汉的蒋介石大发雷霆,令各部无论如何也要夺回马当要塞。
武汉卫戍总司令陈诚更发布了一道死命令:“香山、马当为皖、赣门户,其得失影响于今后作战之胜败甚巨。……务速恢复香山、马当要塞阵地而确保之。攻克香山及马当要塞区者,各赏洋5万元。如有作战不力者、畏缩不前者,即以军法从事。”
除此之外,蒋介石还接到了鲍长义的一封密报,原第八集团军165团参谋秦延斌不知何故加入了新四军,与新四军皖北支队独立营关系甚密。请求上级该如何行事。
蒋介石正在起头上,不顾夫人宋美龄还在身边,就拍着桌子大骂起来:“娘希匹,这个秦延斌简直不知好歹,电令各部,务必在此次九江会战结束后,扣押秦延斌,调查他通共之罪,再送最高军事法庭审判。”
宋美龄端来一杯白开水,悠然地说道:“达令,我听说这次秦延斌刺杀亲王任务圆满完成,还阻止了日本人企图夺取宝藏的阴谋。我看这样的人才,不一定要杀了他。要是能说服他带着队伍加入国军,岂不完美?”
陈诚在一旁平静地说道:“校长,这个独立营其实就是秦延斌在165团殉国之后自己组织起来的抗日游击队,后来在日军围剿下,被新四军王成部救了下来,这才改编成了独立营。”
蒋介石喝了一口水,心情稍微平复了些,说:“令军部早日联系秦延斌,令他率众归队,以前的事就既往不咎。”
此刻的秦延斌,正和高鸿岳以及独立营在太白湖边上休整。高鸿岳清点人数才发现,经过这几日的苦战,独立营已经伤亡过半了。陈小莲和护卫队在马不停蹄地救治伤员。虽然战士们嘴上没有埋怨什么,可高鸿岳还是很心疼。
“延斌,你说得对!”高鸿岳看着身边的秦延斌,说,“我们就该打打游击,我们的装备太差,委员长根本不会给我们配备多么精良的武器,再这样和鬼子硬抗,我们早晚会被全部消灭。”
“是的,这次我们配合国军作战,已经违背了新四军的作战原则了。和日军硬碰硬,我们根本不是对手。”秦延斌说,“况且,我看国军里面不少人对新四军还是有成见的。鲍长义、章名轩哪个都不怀好意。鸿岳哥,以后我们要多加小心!”
秦延斌的提醒是很必要的。几年之后的皖南事变,直接撕破了国共两军合作的外衣。
“我看,我们接下来就配合国军,打击敌后吧。”高鸿岳说道。
“目前,我们可以沿着长江,绕到后方。”秦延斌分析道,“我们新四军成立到现在也才7、8个月,日军对我们的重视程度不足,不熟悉我们的打法。他们肯定会以为,九江战事打响,我们就会投入到正面战场,这次我们要反其道而行之。”
高鸿岳让警卫员摊开一张地图,结合情报员的消息,拟定攻击目标。
一封国军战报情报传来。
鲍长义和章名轩、薛蔚英几支人马汇合,没有夺回马当,只好率部退守湖口流泗桥附近,发现有汉奸利用火把、探照灯指引日机轰炸我军仓库,随即将3名汉奸抓获,击毙。因为之前在孔有仁那里获取到了情报,鲍长义、章名轩这才及时发现汉奸阴谋。而孔有仁在交代问题之后就不知所踪。
高鸿岳还没有商量好选择哪个据点攻击,前方哨兵就前来报告:一支日军车队正沿着大路,朝太白湖方向驶来。兵力配置大概在两个小队,携带有重武器,押送大约20几辆车,赶赴马当前线,离我军还有30多里。
秦延斌迅速在地图上找到了相应位置,思索了一番,说:“鸿岳哥,我看我们可以干他一场。现在天色已晚,日军那个中队人数估计在100人左右。我们以一个营的兵力应该可以吃掉这伙日军。”
“我就担心山本一夫和井上正雄前来支援。”高鸿岳说。
“不用担心,我们的情报员早已监视到了马当镇,山本一夫的行动应该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我们要速战速决,如果在一个小时之内不能结束战斗,就立即撤离,保存实力。”秦延斌肯定地说。
高鸿岳点了点地图,说:“好,命令各连,组织好战斗人员,十五分钟后出发。”
一条简易的公路,两边就是茂密的森林。高鸿岳正指挥工兵快速布雷,秦延斌、二厨、铁拳随着大部队埋伏在两边。来之前,秦延斌告诉了高鸿岳,让每位战士每人都携带一大包沙子。树林下,高鸿岳命令大家将沙袋放在树和灌木丛下,人趴在沙袋后,不要探出头。
一切准备就绪,不一会儿,只见几条光柱射了过来,紧接着汽车的轰鸣声也随之传来。大伙一个个埋伏好了,任凭蚊子叮咬,也不敢乱移动。一个个心里暗自想道:鬼子来了!
一支有20多辆车的运输队缓缓驶来,在树林的外围,车却停住了。
铁拳忍不住问秦延斌:“是不是鬼子发现了我们?”
秦延斌摇摇头,说:“鬼子在探路呢!”
一阵叽里呱啦的声音过后,5个伪军模样的士兵,端着枪,警觉地走来。两个日军士兵端着机枪走着,似乎起到了监督的作用。
高鸿岳悄悄地对负责拉雷的战士说:“不要炸这些伪军,留着炸汽车。”
只看见,后面的两个日军士兵,端起了机枪,对着树林一阵扫射。秦延斌、高鸿岳和全体战士赶紧将头低下,正好沙袋挡住了头部。
子弹唰唰唰地打了过来,树上、沙袋上不断有子弹唰唰地击中。伪军走进了地雷阵中,蹑手蹑脚地,生怕一下子被炸上天。
两个日军士兵东张西望。其中一个士兵大喊了几句,后面的车子又发动了。
只有秦延斌知道,那士兵说的是:前方未发现敌情,可以通过。
车子走进了埋伏圈。几个汉奸仿佛捡回一条命一样,慌忙爬上了运输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