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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卜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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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河龙王依奏,遂弃宝剑,也不兴云雨,出岸上,摇身一变,变作一个白衣秀士,真个丰姿英伟,耸壑昂霄。

步履端祥,循规蹈矩。语言似孔孟,礼貌体周文。

身穿玉色罗襕服,头戴逍遥一字巾。上路来拽开云步,径到长安城西门大街上。

只见一簇人,挤挤杂杂,闹闹哄哄,内有高谈阔论的道:“属龙的本命,属虎的相冲。寅辰巳亥,虽称合局,但只怕的是日犯岁君。”

泾河龙王闻言,情知是那卖卜之处,走上前,分开众人,望里观看,只见。

四壁珠玑,满堂绮绣。宝鸭香无断,磁瓶水恁清。

两边罗列王维画,座上高悬鬼谷形。端溪砚,金烟墨,相衬着霜毫大笔;火珠林,郭璞数,谨对了台政新经。

六爻熟谙,八卦精通。能知天地理,善晓鬼神情。一槃子午安排定,满腹星辰布列清。

真个那未来事,过去事,观如月镜;几家兴,几家败,鉴若神明。知凶定吉,断死言生。开谈风雨迅,下笔鬼神惊。

招牌有字书名姓,神课先生袁守诚。

袁守城是当朝钦天监台正先生袁天罡的叔父。

那先生果然相貌稀奇,仪容秀丽,名扬大国,术冠长安,不是与金蝉子在一起的道人,还是何人?

那道人先金蝉子一步入长安城,化身袁守诚,在城西摆下挂摊,弹指间在众人脑海中虚构出身份,说是袁天罡的叔父,倒也并非空穴来风,袁天罡本就是天上星辰下凡,细细算下来,的确要称呼这道人一声“叔父”。

刚刚摆下摊子没多久,金蝉子来到身边,化作他身前童子:“少时,泾河龙王必往此处来。”

话音刚落,龙王入门来,与先生相见,验收成。

礼毕,请龙上坐,金蝉子献茶。

道人见泾河龙王大大咧咧座下,眉头不自主的跳了一下。

“公来问何事?”

泾河龙王笑道:“请卜天上阴晴事如何。”

道人本是天上神算,万事了然以胸,即袖传一课,断曰:“云迷山顶,雾罩林梢。若占雨泽,准在明朝。”

泾河龙王问道:“明日甚时下雨?雨有多少尺寸?”

“明日辰时布云,已时发雷,午时下雨,未时雨足,共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点。”

泾河龙王乃司雨龙神,下雨多少,自认为清楚不过,笑道:“此言不可作戏。如是明日有雨,依你断的时辰数目,我送课金五十两奉谢。若无雨,或不按时辰数目,我与你实说,定要打坏你的门面,扯碎你的招牌,即时赶出长安,不许在此惑众!”

道人欣然而答:“这个一定任你。请了,请了,明朝雨后,老道在此等你。”

龙王自认成竹在胸,当下辞别,出长安城,回泾河水府。

道人等龙王离开,问道:“你就不好奇,我如何断定下雨之数?”

金蝉子笑道:“以你之尊,这等区区小事,不过信手拈来,小僧又何必好奇?”

“你着实无趣,明知我所问并非此事。你不好奇,我倒有一事好奇,你怎知那泾河龙王会入瓮?”

金蝉子在小几上倒了两杯茶:“泾河龙王优柔寡断,无甚主意,手下军师又无大能,知晓下雨之数与你所言无差,必然会想法克扣雨数,好来为难你,拆你的摊子。只要他犯了天条,必然入瓮。”喝了一口茶:“纵然他按令下雨,小僧也有法子让他违反天条。”

道人见金蝉子说得这般轻描淡写,微微有些发冷:“你倒是心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谋算无辜之人,也风轻云淡。”

金蝉子微微一笑,也不解释。

道人讨了个没趣,也懒得再多言,摊开纸,在白纸上写下下雨之数,辰时布云,已时发雷,午时下雨,未时雨足,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点,与方才所说半分无差,写毕也不多看一眼,霜毫大笔在纸上一点,白纸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乎与此同时,白纸出现在玉皇大帝手中,玉帝阅毕,随手一挥,白纸消失无踪,稍微思索,发下敕旨,命金衣力士前往泾河水府而去。

话说回泾河龙王,那龙王回到水府,大小水神接着,问曰:“大王访那卖卦的如何?”

泾河龙王道:“有,有,有!但是一个掉嘴口讨春的先生。我问他几时下雨,他就说明日下雨;问他甚么时辰,甚么雨数,他就说辰时布云,已时发雷,午时下雨,未时雨足,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点,我与他打了个赌赛;若果如他言,送他谢金五十两;如略差些,就打破他门面,赶他起身,不许在长安惑众。”

众水族笑曰:“大王是八河都总管,司雨大龙神,有雨无雨,惟大王知之,他怎敢这等胡言?那卖卦的定是输了!定是输了!”

此时龙子龙孙与那鱼鲫蟹士正欢笑谈此事未毕,只听得半空中叫:“泾河龙王接旨。”

众抬头上看,是一个金衣力士,手擎玉帝敕旨,径投水府而来。慌得泾河龙王整衣端肃,焚香接了旨。

金衣力士见泾河龙王整理停当,回空而去。龙王谢恩,拆封看时,上写着:“敕命八河总,驱雷掣电行;明朝施雨泽,普济长安城。”旨意上时辰数目,与那道人判断者毫发不差,唬得那龙王魂飞魄散,骇得大小水神慌慌张张。

少顷苏醒,对众水族曰:“尘世上有此灵人!真个是能通天彻地,却不输与他呵!”丝毫未考虑过那道人并非凡人,而是天上了不得的人物。

鲥军师奏云:“大王放心。要赢他有何难处?臣有小计,管教灭那厮的口嘴。”

龙王问计,军师道:“行雨差了时辰,少些点数,就是那厮断卦不准,怕不赢他?那时捽碎招牌,赶他跑路,果何难也?”

龙王思忖了一会,并无更好的办法,再想差了时辰,少了些点数也不是什么大罪,就依他所奏,果不担忧。

至次日,点札风伯、雷公、云童、电母,直至长安城九霄空上。

龙王挨到那巳时方布云,午时发雷,未时落雨,申时雨止,却只得三尺零四十点,改了他一个时辰,克了他三寸八点,雨后发放众将班师。

长安城大雨,其他商贾都收了铺子去避雨,整个长安城西街,只有道人与金蝉子撑了把伞,看着闪点交错,大雨磅礴。

辰时之时,金蝉子抬头看了看天,不见乌云,已知道那龙王误了布云的时辰,却不料这龙王这般胆大,不但误了布云的时辰,发雷、下雨、雨足的时辰皆是错的,便是那得水的点数也是不对。

道人说道:“泾河龙王这计策,实在蠢笨之极。”

金蝉子摇摇头道:“此罪尚不至死,少不得你往天庭走一遭。”

“佛门中人,都似你这般无情恶毒不成?”

金蝉子看着雨幕:“道门又何曾心存慈悲?”

泾河龙王下雨完成,按落云头,还变作白衣秀士,到那西门里大街上,撞入道人卦铺,不容分说,就把他招牌、笔、砚等一齐捽碎。

那道人坐在椅上,公然不动,金蝉子变作的童子,更是不管不顾,细细品茶。

这龙王见此,心中一慌,暗道莫不是这道人知道我丛中作弊?没由得更怒,又轮起门板便打、骂道:“这妄言祸福的妖人,擅惑众心的泼汉!你卦又不灵,言又狂谬!说今日下雨的时辰点数俱不相对,你还危然高坐,趁早去,饶你死罪!”

道人犹自公然不惧分毫,仰面朝天冷笑道:“我不怕!我不怕!我无死罪,只怕你倒有个死罪哩!别人好瞒,只是难瞒我也,也难瞒上天。我认得你,你不是秀士,乃是泾河龙王。你违了玉帝敕旨,改了时辰,克了点数,犯了天条。你在那剐龙台上,恐难免一刀,你还在此骂我?”

泾河龙王本不觉克扣点数多大罪,此时闻言,不知为何,心惊胆战,毛骨悚然,他也不笨,急丢了门板,整衣伏礼,向道人跪下道:“先生休怪。前言戏之耳,岂知弄假成真,果然违犯天条,奈何?望先生救我一救!不然,我死也不放你。”

金蝉子在一侧闻得泾河龙王之言,直摇头,竟然敢威胁眼前的道人,当真是胆大。

那道人本还觉得泾河龙王有几分可怜,无辜被牵涉此事之中,得了杀身的劫难,此时听到他所说,心中怫然不悦,本道人何曾被威胁过,怒道:“我救你不得。”

泾河龙王闻言,心中怒气冲上头顶,暗想,要不是你,本王如何会有此灾?

当时恶向胆边生,起了杀死道人的心思。

一股杀气冲天而起。

金蝉子见道人脾气上来了,不愿依照计策行事,那龙王也要发怒,眼见要动兵戈,叹息一声:“师傅,我瞧这龙王也是可怜,不如给他指条活路。”

龙王闻言,按下心中杀意,只待道人拒绝,一击必杀。

道人心不甘情不愿,自己何必好奇,接下这个苦差事,见金蝉子这么一说,按下怒气:“我要救你却是不能,只是指条生路与你投生便了。”

泾河龙王闻得有活路,忙道:“愿求指教。”

“你明日午时三刻,该赴人曹官魏征处听斩。你果要性命,须当急急去告当今唐太宗皇帝方好。那魏征是唐王驾下的丞相,若是讨他个人情,方保无事。”

泾河龙王闻言,拜辞含泪而去。

道人等龙王离开,颇为不悦:“此等阴损之计,全出自你的主意,恶人却是我来做。”

金蝉子微微一笑:“你怎就断定此计阴损?而不是成全了泾河龙王?”

道人不解,问道“此话怎讲?”

“我们却等下去,自然会见分晓。”

道人更加不悦:“岂有此理,不说便不说,何苦说出一般掉我胃口。”金蝉子微微一笑,也不答话。

道人遂又问道:“你的计策实在麻烦之极,以本尊法力,亦能达到你所愿,何必这般折腾。”

“我本是渔翁,别人送的鱼,总不如自己学得捕鱼之术,亲自去布来的鱼稳妥。还请祖师依计行事。”

道人闻言,再懒得多言,拂袖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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