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哒哒的声音回来了,许是谢羽寒将一切准备的妥当了,此时不去喊我,却是先回去了自己房间,也是该让屋子里面的那位得个机会走了。
“奥,此处倒是有一些上好的景色,剑仙初到,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我带上他们出了门,到了门口时候还不忘将莫然一并喊了出来,其实具体的事情是如何,我与剑仙的心里面都是各自有了思量的,此时方方走出客栈,青红只因为方才心思就不在我这出,这会子正好是自己师父在这里,便像个孩子似得,带上莫然一个捡了一根糖葫芦,往那戏班子那里走。
“恩,玄昊,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多了不得的事情,你既然看出来,提点提点他便也是了,如此纠结倒也不是你平日里的性子。”
脚下的这一条绕着河面的路上面铺着的是夯石,踩上去虽然甚是刺脚,只是睡上一晚上之后,便是不能比拟的轻松。
“我知道说开了也许会更好,但是你也知道,谢羽寒与我......我不知道他有什么难处,非要将我毒晕不可,但是他既然下定了决心做这件事情,我相信他下决定时候的纠结与伤心,是不比我现在少多少的。”
“那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事情才能让他不顾一切,不顾你们兄弟的情谊来做这件事情?”
“我想啊,但是想想就算了,这人心,我是琢磨不透的,也不想去琢磨。”
这条路来来回回我与剑仙也走上两遭,天色有些暗下去的意思,青红与莫然已经讷讷的走回来,说道是瞧着他们穿的衣服说的话儿倒是新鲜,不过故事实在是无趣。
客栈的黄灯笼亮了,一个偌大的驿字明晃晃的立在那里,小二焦急的在门口朝着这边张望着,望见我对上眼,赶忙笑盈盈的招手。
“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怕是再这么等下去,不光是菜要凉了,有些人的心也要凉了。”
扬州这个时辰,满城都是烧着柴火的味道,混在一处,闻见的倒也不是呛鼻子的意思,是一种过火日子家的感觉。
一进客栈,小二算是迫不及待的将我们迎上了二楼,二楼里面的房间甚是宽敞,是平日里特地给吃饭的官员们准备的房间,此时我倒也是用着武试第二的名次受用受用。
桌子上大抵都是我安排好的一些菜,点菜的时候客栈的老板还曾说我,人人都知道扬州本地菜是最有特色的,何况我身份尊贵,大可以将收来的特为稀少的青城的菜品给我添上一些。只是那剑仙本就是青城出来的,看见了岂不是大失胃口了?
随即点了一些京城小炒和一些本地极有特色的桂花藕米等一类,此时看着掌柜的确实是着意添了不少。
正中间的盘子里面摆着的,是一盘酱肘子,色泽焦黄,外酥里嫩一眼便知。
“昊玄兄弟回来了?这位贵客还未曾正式拜见过,贫道谢羽寒,见过剑仙。”
我将剑仙安排坐下,她在桌子上寻了一圈,大抵都是满意的表情。
“你既然知道的事情多了,也该叫我一声玄昊才是,老是昊玄昊玄的叫着,我也是需要反应。”
谢羽寒愣了一会,尴尬的笑了笑,只是这笑笑的未免是太过牵强了些。
“玄昊兄,你今日说,你想吃这酱肘子,我给你买回来之后一只让他们放在温锅里面暖着,这次应该不会太油腻,味道正好。”
说罢,他抿了抿嘴,自己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剑仙本是斟酒,见了此,便朝着我瞧。
是该瞧,这肘子里面下的,是绝魂散,我吃了大抵就是好好的昏睡上一段日子来,至于他,必死无语。
“这满桌子的菜,何必急于吃那肘子?我瞧着这桂花藕米就是不错,剑仙您尝一尝?”
我将旁边的公筷抄起来给剑仙布了一块,一片粉红的藕片闻得见的香甜,带上三两朵娇黄的桂花。
“好了,不用照顾我了,我虽然与你们来往不多,但是说到底也是自家人,你这样,反而生疏的厉害。你们也不要都看着了,快快动了筷子,我瞧着那烤鸭正是温热的好时候,青红赶紧,给莫然卷一只。”
青红从始至终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本说是应该与青红说一说的,她不知情,若是将那酱肘子夹来了吃下去,亦或者是给莫然夹了过去,岂不是不妙。
只是剑仙说是没有什么问题,此时那谢羽寒说这话就吃下去一片,剑仙也只是瞧瞧我,算是试探我的意思,不加阻止。
“今日一宴,本来事情有二,第一件喜事呢,就是恭贺谢羽寒兄弟金榜题名;第二件,便是剑仙仙驾至此,剑仙是青红的师父,便是我的亲人。这一杯酒,算是我敬你们二人的。”
我将杯子举得老高,剑仙与我平端碰过杯子,饮下。谢羽寒端着杯子一脸的疲倦样子,只是胡乱的应付应付,便也坐下。
“玄昊兄弟说道是恭喜,只是我这位置,我这句恭喜,本都是应该是你的,如今平白的受了你的恩惠,还要做出这般不体面的事情。是兄弟的错。”
“谢羽寒兄弟说这话就算是见外了,何况你我还并没有正式的拜过什么仪式,有什么人亲眼的见证,所以也算不得什么对得住对不住。只是心思若是还像以往一般,便也算过得去良心。”
这一杯酒,是新丰酒,刚刚收起来的早稻沉入老酒,用黄泥密封,放到火窑子里面烧,再在河底的淤泥里面沉上一个月。算不得什么陈年老酒,也不算什么名贵之物,但也是稻香满溢,怎得与他饮得这一杯,竟然能这般刮涩心肠。
“玄昊兄弟的意思,就是不愿意原谅我了。哼哼,倒也没什么所谓的,从接下这件事情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神仙,怎么会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手脚?不过这次结果如何,我都是打算自己先去了。若是我死了,也许你失去的一切就能回来了,也能宽慰几分。”
我手里的酒杯握的死死地,最后还是不忍一下砸在桌子上。
“谢羽寒,我当初说了我这个状元给你做,就是给你做,我并没想过什么想法,但是你此时的意思,倒是觉得是我小气了,因为一个位置与你计较?”
“玄昊,你是神仙,我不敢。”
事到如今,他竟然都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心思,我这一番一番的作为,都是为了最为周全,对他最为周全的思量,怎得如今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额,你们两兄弟有什么话说开了就是了,此时生气做什么?玄昊,你不是说要与我接风,你看看,此时我的兴致倒是被你全搅乱了,你还不赶紧与我添上一杯酒来赔礼道歉?”
剑仙算是说和,不过这话一点点的错处也没有,确实是我将她的兴致给搅乱了,这杯酒,应该罚。
“剑仙莫要见怪,是玄昊失礼了。”
我给她恭恭敬敬的添酒一杯,正好敬过去,她却是摇摇头。
“不过今日的意思差不多都是将话往开了说,我到也不客气了。玄昊,我记得魔族的意思是要你把赤炎珠带回去给女祭司,你一点点反抗都没做?”
“剑仙怕是太过抬举玄昊了,玄昊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神仙,哪里有什么力气去与她们抗衡,何况当时青红莫然......”
“你大可不必将他们两个当挡箭牌。我还记得青红偶然间与我提起过,说你曾经叫女祭司为,公玉?”
我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
“是玄昊认错了,只是眉眼间有些相似罢了。”
“红儿,你说。”
“额,确实是认错了,那女祭司一丝丝人性都没有,不是玄昊认识的人。”
“恩,这件事我本是不该说的,但是我身居深山,有些事情看的比你们清楚,我知道这次唯独只有玄昊可以将魔族的野心泯灭了,但是若是玄昊乱了心思,不忍心动手?”
我不忍心动手?倒也不是,每次都是女祭司逼着我动手自保,但是说到只是眉眼间相似而已,倒也不对,她的整张脸,都是公玉的脸。她到底是不是......
“曾经的一位故人,太过相似,有时候会乱了心智,但是,修道之人......”
“那这次你将我请出来,是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你与那女祭司动不了手,所以要我出面抗衡?我倒不是怪你利用我的意思,我一把老骨头,闲着也是闲着。但是玄昊,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了,究竟应该把她当做谁,应该如何对待。不然日后,有你纠结犯错的时候。”
我点点头,有些事情我不想想起,也不想别人提起,因为会心烦。只是如今捅破了说,我也是该想一想,日后若是有机会,我真的能够下得去手吗?
“好了,我不过就是与你说道两句,这一杯酒,我敬你,算是感谢你为了九州八荒做的一切,还有,未来会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