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康见林荣,瞒不了玉盘教的,三月四月就在林荣的身旁,御前侍卫总管担心大康安全,但是鹦鹉说了,不用担心,她了解这两个女人,三姨太在的时候,她们是真正地贴心贴肺地保护林荣。
林荣是谁?她们早就知道林荣是大康的私生女,而保护林荣,难道要杀大康不成?
何况,大康的功夫是她们能杀得了的?何况大康都是自己来去接送,三月四月,要是真的动手的话,鹦鹉有把握让她们瞬间失去武器,更何况,人家也没有这个心。
而三月四月的心里,大月二月的心里,是再清楚不过了,玲珑在生前,把玉盘教交给三姨太,其实就是为了保护她们的,她们毕竟在过去的那段时间,与大天朝作对,三姨太接手后,玲珑利用三姨太的特殊身份,成功地把姐妹们给洗白了。
三姨太带着玉盘教的姐妹投降了,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是大天朝最愿意看到的一种方式,哪个朝代的当权者,都不愿意去杀人,都希望不战而胜,玉盘教的投降,对于叛党的打击是可想而知的。
玉盘教投降,对于叛党内部的瓦解,比什么都厉害,这其中的智慧,不是一两盏茶的功夫就能说得清楚的。
而这些所有的设计者,来自于苏达,从苏达第一次与玲珑交锋,从玲珑把目光转到三姨太身上,从苏达带了贡酒去见三姨太,成功地把玉盘教不费一兵一卒地投降过来,大天朝是坐收渔利啊!
苏达与大康说起的时候,对于三姨太很是赞赏,说三姨太就适合在民间,三姨太意气,三姨太精明,三姨太又不拘小节,三姨太还吃不得亏,这些优点或者缺点,足以让林荣在三姨太如鱼得水,深得人心。
对于三姨太当年从官府那里骂骂撅撅把织布的作坊花了很少的银子转到自己的名下,大康听后是噗嗤笑喷了的,他后来被三姨太使心眼留在了客栈,大康是真正地认识了三姨太这个人。
林荣说三姨太不要脸,而三姨太心里想的是,大康既然是一国之君,想睡哪个就睡哪个,他能睡别人,难道自己就不能睡睡皇上?
三姨太是这样的心里,同时,三姨太当时还想到的是,睡了皇上,那么她跟皇上就有关系了,以后遇着麻烦,下面的官员的折子送到大康的桌上,起码他大康看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还会想起他们之间有着这么一段情,这对左右大康的思想是有一定的作用。
然而林荣却是一句话,就让三姨太没有脾气了,林荣说三姨太不要脸,三姨太好好想想,还确实是!
三姨太被林荣怼的无话可将,她又不能说我就把你爹睡了,你能咋的的话。那样林荣真的能跟她翻脸,所以三姨太说,别人睡得,我咋就睡不得的话!
三姨太是完全把睡了大康当成她炫耀的资本了。
三姨太是这么个人物,大康怎么可能还去担心玉盘教在三姨太的带领下会对自己动手?
据苏州内线报告,说三姨太把玉盘教的姐妹转化成了林荣的保镖了,这个事情她都能干得出来,玉盘教怎么又可能会出现第二个领导者呢?
闲话少叙,书归正传,话说大康在离开郑府的时候,跟林荣说过些天他来找林荣的话。就是因为林荣叫了大康一声爹,大康回去后是寝食难安啦!
自己的闺女叫自己爹,搁谁不激动?所以大康想见林荣的心是与日俱增。
这一夜,林荣还像往常一样的躺下,林荣自从叫了大康一声爹之后,林荣得到了大康作为父亲应有的反应后,林荣说不出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林荣只是觉得自己一下子轻松多了!
原来,皇上也是人吗,不像人家说的那样嘛,原来皇上也会哭,自己就叫了他一声爹,自己哭那是因为自己是个女人,哪个女人不好哭?不哭的女人那感情是一定僵化了,那她一定是经历了很多的苦难,就像三姨太那样,早就把自己武装到牙齿,三姨太她有着一副盔甲,永远处于一种随时都可以战斗的状态。
而大康哭了,大康不光是一个男人,他还是一国之君,据说伴君如伴虎,皇上杀人如麻,哪个皇上没杀过人?杀过人的大康居然会哭。
林荣就想,会哭的男人像大康这样,才配做爹。林荣想着的时候还是流眼泪了,林荣想到要是自己从小就受到大康的保护,那该有多好啊!自己可以被大康抱,也可以骑到大康的头上,那该是一种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林荣又想到张孝武,张孝武那时刚上床,就被林荣莫名其妙地踹了一脚。张孝武被林荣踹得莫名其妙。张孝武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问林荣,“荣儿,我怎么啦?你踹我干嘛?”
林荣是跟张孝武无话不谈,所以林荣就问,“我怎么就没见你哭过?”
张孝武被林荣说愣了,过了一会,张孝武才道:“荣儿,我好好的哭啥?”
“麻痹······”林荣把话噎在了喉咙口,没有说出来。
这是自从三姨太死后林荣第一次骂张孝武麻痹的话,张孝武听了不但不生气,反而心情大爽,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的荣儿又回来了。
张孝武就上了床,搂住林荣道:“荣儿,你看呀,自从咱两在一起,是不是都是你欺负的我?我可欺负你了没有?我被你欺负,我难不成哭么?”
“你还没欺负我?”林荣呼啦一下坐了起来,道:“你说要娶我做少奶奶的,特么的······”
林荣说特么的时候忽然就不说了,这不是林荣的口头禅,这是三姨太的口头禅,林荣有些愣住了,自己竟然不经意间说出了三姨太的口头禅。
张孝武先是听了林荣想所有女人一样,又抱着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不放,张孝武本想哄哄林荣,又见林荣不言语,又见林荣用三姨太的口头禅骂自己,就知道林荣想三姨太了,想自己的娘了。
张孝武什么话也不说,他就过去,把林荣搂在怀里,张孝武什么话也没有说,就那么搂着,让林荣处于一种很舒服的姿态躺着。
林荣忽然就觉得很安逸,骂了张孝武特么的,心里痛快多了,林荣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心理?
林荣就搂住张孝武的脖子,什么事也不做,什么话也不说,竟然美美地睡着了。
一直到后半夜,林荣忽然被一阵轻微的敲门声给吵醒了,先是张孝武下床,点亮等,问了声谁,外面的人说是我,张孝武就知道是鹦鹉。
那个时候林荣已经醒了,林荣坐起来,问道:“什么事?”
“有人要见你!”鹦鹉在外面道。
林荣和张孝武马上就明白,是大康。
林荣立马穿好衣服,开了门出来。张孝武也穿好跟出来。
鹦鹉就对张孝武道:“爷,您睡吧!”
张孝武点了点头,但是张孝武没有马上去睡,而是给林荣拿了件披风,给林荣披上。
张孝武看着林荣和鹦鹉消失在了院门外,张孝武没有跟上去,张孝武就站在那里,张孝武心里舒服多了,林荣又回来了,她骂自己麻痹的,就说明她回来了!
林荣跟了鹦鹉走到大门口,就见昏暗的灯光下,站着两个人影。
“你们怎么来了?”鹦鹉很奇怪。站着的那两个人,是三月和四月。
“我们要负责荣儿的安全!”三月道。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鹦鹉问道。
四月笑笑,说了句让鹦鹉震惊的话,“我们只要想知道,就没有我们打听不到的事情!”
“你们不能紧紧地跟着!”鹦鹉道。
“知道!”三月道:“我们只是负责荣儿的安全,别的我们也不管,也不是我们管的事!”
这话再明了不过。
鹦鹉把林荣带到外面,走到黑暗处,一辆马车停在那里,边上还有一匹马,上边上站着一个黑影。
“荣儿,上车!”说话的是大康的声音,林荣听得出来。
大康把林荣扶上车,自己骑上马,鹦鹉也钻进了车里。
林荣心里想,这才什么时候,半夜三更就走啦?之前怎么就没说一声呢?
这些问题,在路上的时候鹦鹉道:“为了安全!”
林荣明白了,大康的目标是太大了。
林荣打开车帘,路上并没有人,就大康一个人骑着马。林荣就想,三月呢?四月呢?
夜色朦胧,车马缓缓地前行。
“荣儿,您先睡一会!”大康骑着马,过来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一夹马肚子,马蹄哒哒哒哒地在前面溜达着。
林荣真的在车上睡了,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车帘打开,有农民已经开始下地干活,林荣又往前后左右看看,并没什么人,只是在车的后面,隐隐约约有个骑马的人。
车到了林家庄,马车停下,林荣从车上下来。
“走吧!”大康说了一句,就与林荣并排往林家滩去,鹦鹉没有跟上去,而是把马栓上,站在那里悠闲地四处看看。
林荣见大康面无表情,林荣也不说话,带着大康去了林青和三姨太的墓地。
墓地上没有人,但是那里的墓前有一个包裹,大康打开,林荣发现原来是火纸和一些果品,还有酒杯和一坛酒,还有小碟子。
两个什么话也没说,林荣就帮着大康一起把果品摆在了碟子里,然后由着大康去在林青的坟上摆了一份,又在三姨太的坟前摆了一份。
林荣坐在两座坟的地上,大康就把火纸点着,在两座坟上烧了,大康又把酒杯倒上,在两座坟前分别洒了酒。
林荣就坐在那里看着,心里想,三姨太也算是值了。大康都来祭奠她了。
三姨太其实跟林青不同,大康祭奠林青,是因为林青给大康生了林荣,另外,林青还是大康喜欢的女人,林青虽然长得跟陈皇后一模一样,但是,林青她还是林青,林青虽然有着跟陈皇后一样的贤惠,但是林青还是有自己的特点,比如林青会做面汤。
其实大康在烧纸的时候,林荣一直坐在离坟不远的地方,大康知道,据鹦鹉说,林荣总是这样,她一到这里,就坐在那儿,要么就躺下,这一躺就是一天,到傍晚的时候张孝武过来把她接走。
这一回依旧是这样,等到大康祭奠完的时候,林荣又躺下了,那个时候,太阳照在了林荣的身上,林荣感觉暖洋洋的,林荣这一回的感觉,就好像她躺在了两个娘的怀里,是那么的舒服。
大康走过来,也不顾地上的泥土,像林荣一样坐了下来,大康坐在那里,就打量着这个叫林家滩的地方。
黑狗没有了,鸭子没有了,黑狗没有是因为黑狗老死了,鸭子没有是因为小月的爹根本养不来。小月的爹也老了,娘也老了。
上回小月还跟林荣说,想把爹娘接城里住,林荣是同意的,不知道他们现在去了没有。
大康就坐在林荣的身边,先是打量着四周,不说话,接着把目光收回来,打量着林荣的脸。林荣能够感受到大康那慈祥的目光。
那目光不光有慈祥,似乎说慈祥不太准确,但是林荣就感受到了。
“爹!”林荣轻轻地叫了一声,还带有羞涩,脸儿也红了。
大康就微笑着,“哎”了一声。大康笑了,林荣也笑了,林荣是羞涩的笑,大康是欣慰的笑。
“荣儿?”大康道:“来起来,跟爹说说,你在这里的故事吧!”
林荣就坐了起来,跟大康很近地坐着,林荣就讲了她跟三姨太来的故事。说到三姨太是怎么认死爹的,三姨太是怎么撒谎的,三姨太又是怎么在半夜你磕磕碰碰地从林庄过来,钻哑巴的被窝的。
把大康说到眼泪都笑出来了,林荣也笑了,林荣说自己当时还骂三姨太不要脸。
林荣说的很自然,没有任何的顾虑,大康也是很放松地听着,还站了起来,把林荣拉了起来,去看看哑巴的窝棚,林荣带大康进去,告诉大康,三姨太是怎么把自己的吊床给做上的,林荣说,当年,自己为了去找娘,被三姨太追上,被三姨太打,现在说,林荣还笑,说三姨太当时气的脸都青了,还哭了。
大康眼里含了泪,但是大康笑着,林荣又带着大康,去到林家滩边上,说起自己当年在哪哪捡到了鸭蛋,又说三姨太很狡猾,当时自己不知道,后来三姨太才告诉林荣,说有些鸭蛋都是三姨太藏起来的,三姨太的目的就是要跟哑巴多多地呆在一起。
林荣又指了水的中间,说去年的时候,哑巴没有任何预兆地就把三姨太的尸体给背了来,把三姨太的尸体背到水中间,说哑巴就搂住三姨太,在那么寒冷的冬天,活活冻死在了冰上。
林荣说到这里的时候,哭了,哭出了声。大康就揽着林荣的肩膀,站在那里,看着水中间,大康就那么看着,什么话也没有说,也没有安慰林荣。
林荣这是被哑巴的爱情所感动,哑巴宁愿死,也不愿意离开三姨太,也不愿意东拟把三姨太的尸体带去京城掩埋。过了很久很久,大康才对林荣道。
“荣儿?”
“嗯?”
“带我去你在林庄住的地儿,我想去看看!”
于是在将近晌午的时候,林荣带着大康去了林庄,那个时候,小月的爹娘已经知道林荣来了,但是鹦鹉不让他们过去,说林荣有事。
林荣带着大康过来的时候,小月的爹娘也不知道面前这位高大清瘦的男人,就是当今的圣上,小月的爹娘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他们弯着腰,向林荣讨好地笑笑。
小月的爹道:“荣儿,我买了菜呢,有鱼,让老太婆给你们做小鱼锅贴,还有肉······”
林荣就有些为难,虽然大康是自己的爹,可是,他毕竟是皇上。
没想到大康爽气地答应了。
小月的爹见大康答应了,高兴的什么似的,忙地回去张罗小月的娘做饭。
林荣就带着大康到了哑巴的那所破草房里,推开门,地上还很干净,小月的娘过些日子,就过来打扫。厨房里塞满了草。
林荣就给大康一一介绍,说当初她们到林庄的第一年,三姨太在除夕,把哑巴灌醉,他们三个人睡在一张床上的事情。林荣就指着空空如也的房间里,说着自己睡里面,中间是三姨太,外面是哑巴。
大康听得很有趣,听得很仔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