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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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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宠妃路第210章

永琪与永瑢自幼跟在萧燕身边, 走南闯北, 行医天下,不仅眼界开阔,而且曾经见过各行各业、形形色色的人, 其见识早已远非自幼长于皇宫之中的阿哥们可以与之相比, 亦练就了一副善于识人的好眼力。

永琪与永瑢仔细听完四阿哥永珹的证词以后,已经肯定永珹所说的的确是实情。

然而, 为了以防万一,永琪与永瑢决定权去一趟钟粹宫, 见一见嘉妃金佳氏,以做最后的确认。

永琪与永瑢走进钟粹宫,发现这里果然与温馨祥和、生机勃勃的储秀宫有着很大的区别。

钟粹宫里不仅远远比不上储秀宫陈设奢华, 有着许多匠心独运的精巧设计,就连钟粹宫里当差的宫人们也神色木然, 看起来呆愣愣的, 脸上连个笑容都没有,让人见了便觉心思烦闷。倒尽了胃口。

永瑢撇了撇嘴, 压低声音对永琪说道:“幸好咱们和额娘住的储秀宫里不是这个模样, 否则,我只怕要被这些整日里苦着脸的宫人们给膈应得吃不下饭了!”

永琪笑了笑, 侧头对永瑢小声说道:“这里如何能与储秀宫相比?一个是备受皇上宠爱的皇贵妃娘娘居住的地方,一个是失宠多年的嫔妃所住的地方,自然不可能一样。”

永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跟着永琪一起向嘉妃居住的正殿走去。

嘉妃金佳婉华近些日子以来被乾隆禁足于寝殿之中, 整日伏案抄写《女戒》,或许是由于其日夜伏案书写劳累过度,亦或是因为其近来夜夜难以成眠,因此,嘉妃的容貌竟比当日在慈宁宫参加为太后娘娘举行的跳神仪式的时候,要憔悴许多,不仅脸色很不好,就连双眼之中亦布满了血丝,即使已经涂抹了厚厚的水粉,亦难以遮掩眼角明显的皱纹。

嘉妃见五阿哥永琪和六阿哥永瑢竟然走了进来,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显出嘲讽之色,瞪着永琪和永瑢兄弟二人,阴阳怪气的说道:“今天这是刮了什么风了,竟然将五阿哥和六阿哥吹到了钟粹宫里来了!两位阿哥可是看清楚了,这里是门庭冷落、无人问津的钟粹宫,可不是你们皇额娘的那个尊贵华美的储秀宫!两位阿哥莫不是在宫里迷了路,认错了宫门,所以才走错了吧?“

永琪与永瑢先按照宫中的规矩,向嘉妃行了半礼请了安。

嘉妃虽然说话的时候有些阴阳怪气的,但却并不敢为难备受乾隆宠爱的五阿哥和六阿哥,因此便免了兄弟二人礼,将二人带到了正厅,请他们入了座,又命宫女给他们每人上了一杯茶。

嘉妃先自己喝了一口宫女刚刚端来的茶,随后冷笑道:“本宫这里可没有什么好茶,若有好茶也到不了本宫这里。这些茶也就是刚能入口罢了,自是无法与你们皇额娘储秀宫里珍贵的茗茶相比。你们若是喝不惯,便别喝了,本宫也不会责怪你们失礼的。”

永琪与永瑢自幼跟在萧燕萧燕身边,陪着萧燕天南海北的行医多年,耳濡目染之下,多少对医学也产生了一些兴趣,再加上萧燕的亲自点播与教导,兄弟二人皆通晓医术药理。

永琪与永瑢一打眼,便已经知晓嘉妃命宫女端给他们的这两杯茶,并无任何对身体有害的有毒之物。

永琪端起茶杯喝了两小口茶,浅笑道:“嘉妃娘娘过谦了。此茶清香扑鼻,应是上好的云雾茶。它虽不是极为名贵的茶,却也清洌甘醇,别有一番风味。”

永瑢也喝了两三口茶,眨着大眼睛看着嘉妃,也跟着夸赞道:“五哥说的对,这云雾茶的确不错。尤其是这泡茶的水倒是比这云雾茶还要讲究一些呢,应该是嘉妃娘娘今年特意收集的梅花花瓣儿上的雪水吧?”

嘉妃惊讶的望着永琪与永瑢兄弟二人,忽然意识到皇上之所以如此宠爱他们,的确是有着充份的理由的。

尤其是五阿哥永琪的容貌与乾隆十分相像,嘉妃看着永琪这张脸孔,心里滋味复杂难辩,不知不觉间已经无法对永琪疾言厉色了。

平心而论,纵然她十分讨厌皇贵妃娘娘,如今与这两个聪慧俊美的小阿哥相处,也觉得他们聪明伶俐,温和有礼,实在让她对他们讨厌不起来,竟然将心底对五阿哥和六阿哥从前的不满与偏见减了许多。

嘉妃在心中不断的提醒自己,如今皇贵妃娘娘正是深受皇上宠爱的时候,就连五阿哥和六阿哥也跟着水涨船高,深受圣宠。前不久她才刚刚由于在慈宁宫中得罪了皇贵妃娘娘而被皇上禁足于钟粹宫中自省己过,倘若她在此时再将五阿哥和六阿哥给得罪了,那么她和她的儿子四阿哥永珹日后在皇宫里的日子可就更难过了。

嘉妃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浅笑,夸赞道:“两位阿哥果然见多识广,竟对茶道也如此有研究,才喝了几口便喝出这是云雾茶,而且还能喝出这泡茶的水是梅花花瓣儿上的雪水。”

许是想起了什么陈年旧事,嘉妃脸上显出怀念之色,随后又叹了一口气,悠悠的说道:“这泡茶的水是本宫今年在除夕夜收集的。多年前皇上倒是曾经夸赞过一次本宫用梅花花瓣儿上的雪水冲泡的茶很有心思呢,只是如今……本宫也知道,这些用梅花花瓣儿上的雪水精心冲泡的茶,也是没有这个福气等到皇上来喝的。”

嘉妃说到此处,猛然回过神来,心道自己还真是没用,竟然越活越回去了,在两个小阿哥面前说起这些酸气熏天的醋话做什么?

他们才多大呀,又听不懂她的心思。倘若他们能听懂,则更加麻烦了,心里还指不定如何嘲笑她这个莫名其妙的妃嫔呢。

嘉妃尴尬的笑了笑,也不再为刚才自己说的话再多做解释,赶忙转移话题道:“如今天色已经有些晚了,眼看就快要黑天了。两位阿哥为何在此时来到钟粹宫呢?莫非两位阿哥找本宫有什么要紧的事么?”

既然嘉妃问到此事,永琪也不再转弯抹角,直接将乾隆的手谕取了出来,向嘉妃解释了他们兄弟二人此行的来意。

永琪简要的说明自己的来意以后,便浅笑着对嘉妃道:“原本我们兄弟二人奉皇阿玛的旨意详查澄瑞亭护栏断裂一事,只需询问近些日子曾经去过澄瑞亭的人即可。”

“嘉妃娘娘奉皇阿玛的旨意,在钟粹宫中抄写《女戒》,期间并未出过钟粹宫。原本我们兄弟二人也不需要来钟粹宫找嘉妃娘娘问话,只因刚刚四哥已经向我们承认,他由于嫉妒六阿哥永瑢由于容貌肖似皇额娘而深受皇阿玛的宠爱,便认为永瑢受宠的原因是子以母贵,因此才会一时冲动故意毁坏了澄瑞亭中的护栏,导致皇额娘在澄瑞亭中看书观景的时候,澄瑞亭中的护栏忽然断裂,险些伤了皇额娘。”

嘉妃猛的站起身来,震惊的望着永琪,连手中的平日里她最为喜爱的白玉茶杯跌在地上碎成几片都未曾注意到。

在嘉妃惊恐的目光之中,永琪继续不疾不徐的说道:“因此,我们兄弟二人这才冒昧前来打扰嘉妃娘娘,想问一问嘉妃娘娘以及娘娘身边的宫人,嘉妃娘娘是否知晓四哥犯下的错事,或者说嘉妃娘娘以前给四哥传过什么话么?有没有指使四哥去做这些事?”

嘉妃大惊失色,额头上青筋凸起,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当即便对永琪与永瑢大声说道:“永珹在说谎!他才多大呀?如何懂得什么'子以母贵'还是'母以子贵'的,还不都是听本宫对他说起的吗?”

嘉妃说着说着,便流下了眼泪,哽咽道:“都是本宫的错!是本宫时常在永珹面前提起自己对皇贵妃娘娘和你们兄弟二人的不满,还经常对永珹说你们的坏话,因此才会给永珹留下不好的印象,引起永珹对你们的误会!这些都是本宫的错!”

“就连这次的事,都是因为本宫曾经在永珹来钟粹宫看望本宫的时候,对永珹提起,倘若可以在澄瑞亭中的护栏上做些手脚,令皇贵妃娘娘受伤失宠,那么,皇上也便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喜欢你们这两个儿子了。这样永珹才能有出头之日,才能被他的皇阿玛重视!毁坏澄瑞亭护栏都是本宫给永珹出的主意,本宫才是幕后的主谋,才是应该受罚的始作俑者!”

说到此处,嘉妃悲从心来,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嘉妃哭了半晌,仿佛终于想通了什么,她用手中的锦帕擦干了脸上的眼泪,对永琪和永瑢平静的说道:“本宫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绝无半句谎言。倘若本宫刚才所言有半句假话,便叫本宫不得好死!死后还要下大焦热地狱受苦!”

“你们去向皇上禀告吧,本宫已经认罪了,要打要罚,皆由皇上处置,本宫绝无半句怨言。只是,永珹是受了本宫的指使才做下错事的,还望皇上看在他年纪还小,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就算将他交由后宫之中其他无子的妃嫔们养育也好,只要别让永珹被本宫连累就好。”

嘉妃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模样比起刚才仿佛还要老了几岁。

永琪与永瑢彼此对视一眼,心中便同时有了结果。

首先,刚才嘉妃吃惊惶恐的模样不似作伪。其次,当永琪故意将护栏断裂的浮碧亭说成澄瑞亭的时候,嘉妃脸上毫无异色,显然她的消息并不灵通,亦不曾关心过此事。第三,嘉妃并未替自己辩白一句,不仅认了罪,还将主要的罪过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第四,嘉妃不惜发毒誓以证明自己才是真正的主谋之人。

由此可见,嘉妃其实之前对于浮碧亭护栏断裂一事毫不知情。她之所以迫不及待的认了罪,不过是想要救她的儿子四阿哥,打算替四阿哥顶罪罢了。

永琪忽然想起乾隆将手谕交给他,命他详查浮碧亭护栏断裂一事的时候刻意提点他的那几句话,让他既不要冤枉了无辜之人,也不可放过始作俑者。

永琪微微眯起双眼,心中暗忖:或许乾隆在听过吴书来的禀告以及看完那些证词以后,便已经推测出了事情的真相。乾隆之所以让他带着永瑢一起将此事查清楚,一是为了锻炼他们办差的能力,二是通过此事试探他们的人品与德行。

倘若他与永瑢借由查案身份之便,趁机铲除异己,残害手足,冤枉无辜之人,只怕便会被乾隆打上感情用事、德行有亏、不堪重用的标签。纵然乾隆看在他们额娘的情面上不会将他们责罚得太狠,可是以后他们想再赢得乾隆的信任也便难如登天了。

永琪忽然发现乾隆已经将这帝王心术运用得炉火纯青,仅仅是浮碧亭护栏断裂一事竟然可以被他利用至此,既为额娘铲除了宫里潜藏的危险,又提点教训了嘉妃与四阿哥,同时就连他和永瑢这两个备受乾隆宠爱的儿子也未能逃脱乾隆的试探。

永琪琢磨过后,不得不承认,尽管他少年老成、心思深沉,但是与老奸巨猾的乾隆相比,他还真是差得远呢!

永瑢并未想得像永琪那么多。

永瑢只是觉得今日之事让他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即使嘉妃平日里再张扬跋扈、惹人讨厌,她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四阿哥也有着一份至真至诚的母子之情;纵然四阿哥平日里再胆小怕事、懦弱无能,他在关键时刻亦敢挺身认罪,唯恐连累他的额娘嘉妃。

永瑢忽然眨了眨精致明亮的大眼睛,红着脸向嘉妃解释道:“嘉妃娘娘为了四哥,竟然甘愿说谎话认罪,甚至不惜发毒誓,嘉妃娘娘对四哥可真好!”

嘉妃惊慌失措的望着永瑢,立即尖声反驳道:“六阿哥这是什么意思?六阿哥休要拿这样的话来炸本宫?本宫都已经认罪了,你和五阿哥也可以向皇上交代了不就行了吗?你何苦又故意说些这样的话来愚弄本宫呢?”

永琪浅笑着对嘉妃解释道:“方才永琪故意将护栏断裂的浮碧亭说成了澄瑞亭的时候,嘉妃娘娘的脸上毫无异色。由此可见,嘉妃娘娘连究竟是哪个亭子里的护栏断裂都未曾弄清楚,又怎么可能是此事的主谋之人呢?”

嘉妃眼中顿时显出慌乱之色,随即却有嘴硬道:“方才本宫听错了,不是澄瑞亭,是浮碧亭才是!本宫指使永珹弄断的是浮碧亭的护栏,不是澄瑞亭的!本宫刚才只是一时情急,说错了而已!”

永琪却浅笑道:“实际上浮碧亭与澄瑞亭中的两处护栏皆被四哥动过手脚,只不过,护栏断裂险些伤到皇额娘的是浮碧亭。嘉妃娘娘三番四次的说错话,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嘉妃娘娘原本对此事一无所知,如今着急认罪,所为者不过是替四哥顶罪罢了。”

嘉妃愣愣的看着永琪和永瑢,心知自己的谎言已经被二人识破,再也不可能欺骗下去了。然而嘉妃又如何忍心让自己唯一的儿子永珹一个人去承担谋害皇贵妃娘娘的罪名呢?

嘉妃深知乾隆对皇贵妃娘娘极为宠爱,因此她更加不敢让永珹一个人承担谋害皇贵妃娘娘的罪名。永珹本就不受乾隆的宠爱,如今再犯下这样的大错,日后还有什么前途可言呢?

嘉妃越想越是难过,心里第一次十分后悔,终于意识到正是从前她在永珹面前三番四次说过的那些关于皇贵妃娘娘以及五阿哥和六阿哥的坏话,才会在永珹幼小的心灵里种下一颗怨恨的种子,这颗种子不仅一天天蚕食着永珹的快乐,让他变成一个满心怨恨的人,更在今天酿成了天大的祸事!

嘉妃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永珹落到今天如此悲惨的境地,都是因为她这个未尽到责任的额娘!是她的嫉妒之心才将她的永珹害成今天这个模样的!

为了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男人,不仅自苦多年,还害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试问天下间还有像她这样既糊涂又没用的女人吗?她如何对得起永珹?如何配做永珹的亲生额娘?

嘉妃再次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哭着向永琪哀求道:“皇上既然命你们兄弟二人彻查此事,足见皇上对你们的信任。本宫求求你们,可怜可怜本宫这个做额娘的心,求你们在皇上面前便说此事的主谋之人是本宫吧!”

“本宫已经老了,不中用了,是生是死又有什么关系呢?可是,本宫的永珹年纪还小,他还有大好的前程,他这一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本宫不可以让永珹被皇上厌弃,甚至成为一颗弃子……本宫一定要救永珹!求求你们可怜可怜本宫,帮帮本宫,成全本宫这个做额娘的对儿子的一片心意吧!”

“嘉妃娘娘如此说,当真是为难我们兄弟了。”

永琪轻叹一声,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这些就连我和六弟都能看出来的事情,难道皇阿玛会看不明白吗?皇阿玛命我们兄弟二人彻查此事的时候,特意叮嘱我们不要冤枉了无辜之人。我与六弟虽然不才,却也懂得父命不可违,君命更加不可违的道理。我们兄弟二人即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君罔上,欺骗皇阿玛!”

嘉妃心里也明白永琪所说的话都是无可争辩的事实,只是心中依然愈加悲伤,不由得泪如雨下。

永瑢见嘉妃哭得伤心欲绝,想起这对母子互相维护的样子,心中亦有所触动。

永瑢默然片刻,忽然开口劝解嘉妃道:“此事目前看来仿佛是嘉妃娘娘与四哥天大的祸事,然而,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世间万事万物皆有正反两面。”

“倘若经过此事之后,嘉妃娘娘与四哥皆能从中吸取教训,及时悔改,总好过浑浑噩噩日后铸成大错。倘若经过此事之后,可以让嘉妃娘娘与四哥解开母子之间的心结,了解彼此对对方的真挚的感情,日后做当做之事,护当护之人,不也是美事一桩么?”

嘉妃低垂着头仔细的琢磨了半天,认真的擦干了脸上的眼泪,理了理微乱的鬓角,站起身来正式的向永琪与永瑢二人行了半礼,由衷的感谢道:“五阿哥与六阿哥的一席话,对本宫而言仿若当头棒喝一般。本宫糊里糊涂、浑浑噩噩的过了这么多年,竟从来未曾有过一刻像现在这般清醒。”

“六阿哥所言极是!本宫日后自会做当做之事,护当护之人!两位阿哥虽然年纪轻轻,却才德出众!能够有你们两个如此优秀的儿子,皇上与皇贵妃娘娘果然是好福气呢!”

嘉妃原本还想招待永琪和永瑢吃些糕点,却又想起自己宫里的糕点如何比得上储秀宫里的精致细点,脸上不禁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永琪和永瑢却道如今天色已晚,他们兄弟二人还要回储秀宫去向皇阿玛复命,于是,兄弟二人便向嘉妃告了辞,离开了钟粹宫,脚步匆匆的向储秀宫行去。

待永琪和永瑢兄弟二人离开钟粹宫以后,嘉妃思前想后,又忍不住痛哭了一场。

当天晚上,嘉妃执起笔抄写《女戒》的时候,字迹中不见了从前的心烦气躁,却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淡然宁馨。

永琪与永瑢终于办好了差事,兴致勃勃的回到储秀宫,方才发现自家亲爱的额娘已经被他们那个狐狸一样奸滑的皇阿玛给拐到圆明园行宫去了。

就算他们俩明天将关于浮碧亭一案的奏折整理好,命侍卫送往圆明交给乾隆,顺便申请前往圆明园与自家额娘同住,折子一来一回,路上耽搁的时间再加上乾隆考虑是否同意他们与额娘同住的时间加在一起,少说他们也要有三天的时间看不到自家额娘了!

原本兄弟二人还想凭借着今天办的差事在自家额娘面前炫耀一番,如今愿望落了空,期待被额娘夸奖的兄弟二人当即便沉下脸色,心里皆万分郁闷。

永琪与永瑢随便用了一些晚膳,由于兄弟俩皆没有什么胃口,因此晚膳吃得都不算多。

用过晚膳以后,兄弟俩便将身边伺候的宫人们都打发到殿外,一起在寝殿中生着闷气。

永瑢皱着眉头琢磨半天,冷笑着对永琪说道:“我说今日下午皇阿玛为什么这样急吼吼的将咱们兄弟俩打发出去办差呢?原来竟是嫌弃咱们兄弟碍眼,耽误他与额娘亲亲我我了!哼!瞧他故意趁着咱们在宫中奉命办差的时候迫不及待的将额娘带去圆明园行宫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兄弟二人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是外面捡来的呢!”

永琪瞥了弟弟一眼,心里也同样不是滋味,却依然不忘叮嘱弟弟道:“你方才这些话在储秀宫内说说也就算了,日后万不可在宫中再这样胡说八道!万一你这个话被有心人给听了去,再拿你的身世做些文章去伤害额娘,我可饶不得你!”

“知道啦!知道啦!我像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吗?”永瑢瞪了永琪一眼,“这种话我也就是在你面前开开玩笑而已,怎么可能在宫里面乱说呢?”

永瑢撇了撇嘴,摇头感慨道:“这里的人一个个的都古板得很,开不得玩笑!额娘说她的父母还曾经不止一次和她开玩笑,说她是他们充电话费赠送的呢!这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根本没有人会傻兮兮的将这种玩笑话当真的!”

永琪此时心情也很不爽快,于是淡淡的瞥了永瑢一眼,故意刺激永瑢道:“就凭你这谁也不像的古怪性格,还真说不定是额娘在家里充话费的时候赠送的!”

永瑢瞪了永琪一眼,冷笑着回嘴道:“简直胡说八道!小系在家里给额娘和咱们配备的通讯设备极为先进,并且开通了最高权限,什么时候需要额娘充话费了?刚一开口就暴露了你不学无术的本来面目!”

永琪微微眯了眯双眼,脸上露出一抹不阴不阳的浅笑,“我再不学无术都好,怎么也都比你这个被四阿哥认为不学无术、只靠一张脸向皇阿玛邀宠并且连累额娘受到惊吓的家伙好多了。”

这一下可是正好戳中了永瑢今日最郁闷的那个点了,刺激得永瑢当场便炸了毛:

“这事本就是四阿哥那个奇葩闯出来的祸,与我又有什么相干?永琪你这个混蛋!如今皇阿玛把额娘给拐到圆明园去了,连你也帮着外人气我了是吧?你这个没良心的!你三岁的时候弄湿了额娘的医书,是谁帮你顶的罪?”

永琪轻蔑一笑,慢条斯理的反问道:“你四岁的时候晚上水果吃的太多了不小心尿了床,是谁给你洗的床单?”

永瑢险些被气得七窍生烟,指着永琪恼怒道:“永琪!你这个&*#~……”

被永琪与永瑢兄弟二人打发到殿外的宫人们见夜已深沉,两位阿哥依然在寝殿之中秉烛夜谈,不由得纷纷感慨:五阿哥与六阿哥不愧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感情可真是好得非同一般!

就在永琪与永瑢兄弟二人在储秀宫寝殿之中互相揭短几乎大打出手的时候,乾隆却与萧燕一同乘着尊贵华美的龙船,正在夜游福海。

训练有素宫人们撑着浆,使龙船平稳的行驶在静谧的湖面上,远处福海灯火通明,映着波光粼粼的湖水,美得仿佛人间仙境。

乾隆身着一袭明黄色帝王常服,望着前面身着一身藕荷色皇贵妃常服正凭栏远眺美景的萧燕,恍然想起萧燕刚刚回宫那天,他也是这样带着萧燕一起乘着龙船,游览福海。

乾隆从若萱手中接过一件藕粉色的由上好的丝绸制成的披风,亲手为萧燕披在了身上。

这件披风的款式十分清雅,只在披风下摆处绣上了迎风摇曳的水仙花以及寓意吉祥的仙鹤与云纹,倒是与萧燕身上所穿的这件藕荷色水仙云纹旗装相得益彰。

萧燕抬头望着乾隆,笑着说道:“皇上也太小心了些,我此时并未觉得冷,其实并不用披这件披风的。”

“夜里风凉,披着吧!”

乾隆柔声道:“你如今怀有身孕,需比平日里更加注意保暖。倘若等你觉得冷的时候再加衣裳,怕是早就晚了。”

“你不是和朕说过嘛,怀有身孕的妇人最忌伤风着凉,还说由疾病本身给腹中胎儿带来的危害,甚至要远远高于为了医治疾病所用的药物带给胎儿的危害。朕听得心惊胆颤,生怕未能照顾好你,令你生病,害得你和腹中的孩子们都要吃苦。”

萧燕莞尔道:“皇上这个皇阿玛的比我这个额娘还细心。皇上如此疼爱两个尚未出世的孩子,他们当真是有福了!我先替他们多谢皇上的体恤和照顾,等他们长大了,一定让他们好好的孝敬如此疼爱他们的皇阿玛!”

“你如此说,朕可是不爱听的!”

乾隆展臂将萧燕搂入怀中,却是皱了皱剑眉,佯装不悦道:“朕身为你的夫君,你腹中孩子们的阿玛,疼爱妻儿乃是份内之事,并不需要你如此郑重其事的感谢朕,倒显得与朕生疏外道,朕不喜欢。”

萧燕抬手用手指轻轻按揉着乾隆拧紧的眉头,笑着解释道:“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又哪里算得上郑重其事了?”

乾隆见萧燕为他按揉眉心,不自觉地眉间稍展,却依旧叹息道:“你将道歉之言在朕面前说出口,于朕而言便已经是郑重其事的向朕表示感谢了。朕与你之间,不必如此。”

乾隆越发搂紧了怀中的佳人,低头在她耳边用低沉悦耳的声音柔声道:“朕为你和孩子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朕心甘情愿、满怀喜悦去做的,但所为者却绝不是得到你们的感谢和报答。”

萧燕脸上的笑意更浓,转身抱住了乾隆,依偎在乾隆的怀中,将小脸儿紧紧的贴在乾隆的胸口,轻声询问道:“那么,皇上所为者又是什么呢?”

萧燕极少会在宫人们的面前与乾隆如此亲近,当即便令乾隆喜出望外。

乾隆轻轻抚摸着萧燕的后背,低头在她白皙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柔声道:“朕为的是想要得到燕儿那颗玲珑剔透的心。终有一天,朕要燕儿心甘情愿的将它交给朕。日后岁月悠长,朕自会陪在你的身边,因此,朕还有许多时间和耐心慢慢的等。只是,希望燕儿不要让朕等得太久。”

萧燕仰起头,伸手轻轻抚了抚乾隆俊朗的面容,语笑嫣然的问道:“皇上的心亦玲珑可爱,我甚是喜欢!皇上可愿将它给我么?”

乾隆愕然片刻,随即朗声笑道:“你这个傻丫头,朕的心早就已经牢牢的系在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的身上了,你这个小迷糊竟然此时还不知道么?”

萧燕万万没有想到乾隆竟然会对她说出这样一番话。

乾隆究竟是当真对她动了真心,感情日渐深厚,才会由感而发自然而然的说出这番发自内心的由衷之言?还是乾隆身为大清皇帝,自幼长于皇宫内院,早已经习惯于谋算人心,竟是对她使出了戏假情真这一套收拢女人真心的手段?

系统暗自神伤,弱弱的提醒自家主人,乾隆撩妹的手段日渐提高,眼看就要突破天际了!主人即使不愿提高撩汉技巧,进行反击,也应该提高警惕,千万不要被乾隆这厮轻易的将心给诓骗了去。

乾隆见萧燕愣愣的望着自己出神,美丽的眼眸之中显出迷惘之色,乾隆轻叹一口气,忽然用手蒙住了萧燕的眼睛,低头在萧燕的耳边轻声说道:“今日虽然来得匆忙,朕却依然为你准备了一个礼物。也不知道是不是合你的心意?”

乾隆一边说,一边将萧燕的身子转向了福海的方向,在砰砰数声闷响响起之时,缓缓的移开了蒙住萧燕眼睛的双手。

萧燕睁开双眼,正好看见静谧的夜空之中,无数盛大的烟花在夜空之下纷纷绽放。五彩缤纷的烟花璀璨夺目,竟是比那布满夜空的满天星辰还要耀眼,衬着福海恍若仙境的殿阁楼台,美得愈加如梦如幻。

萧燕本就已经看得非常感动,更为令萧燕震惊的是在众多形态各异璀璨夺目的烟花之中,竟然还用烟花在夜空之中闪现出了历、燕二字,四周环绕着龙凤呈祥的吉祥图案。虽然这幅画面只在夜空之中停留了几秒钟的时间,然而那一刻的画面却深深的烙印在了萧燕的心中。

乾隆温柔的将心心念念的佳人拥入怀中,低沉悦耳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情谊:“燕儿从来不曾唤过朕的名字。在朕亲手写下立后诏书之时,在朕心里你便已经是朕的皇后了。因此,朕希望你在私下里与朕相处的时候,可以唤朕的名字。”

“朕知道你如今对朕尚有心结未解,朕只希望你能明白,虽然朕从前的确做过一些伤害你的事,令你灰心失望,不愿再对朕交付真心。可是,朕从今而后,的确是打算好好待你的。”

“正所谓日久见人心。朕相信,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朕对你的心意,会相信朕对你的真心。等到那个时候,朕希望你能够亲口唤朕的名字。”

“古往今来,皇上有许多位,可天下再大,弘历却只有一个。而当今世上,可以唤朕为弘历者,唯卿一人而已。”

萧燕望着眼前情真意切的乾隆,心里不知怎么便浮现出一行巨大的字:mmp,好会撩!

系统也跟着感慨:“照这个趋势下去,如果再让乾隆磨练几年撩人的技能,恐怕在撩妹才能排行榜上,乾隆如果认第二,就没有人敢认第一了!”

萧燕一向争强好胜,不愿轻易认输,然而她刚想再接再厉、反撩回去的时候,确又忽然意识到现在可不是她应该与乾隆比拼撩人技巧的时候!

倘若她与乾隆你聊我我撩你的这么互相比下去,或许真就中了乾隆的圈套了。未免以后麻烦,她还是先认真观察乾隆一段时间,等确定了这家伙对自己的真正意图之后,再决定是否要付出自己的真心也不迟。

系统也在一旁提醒道:“现在乾隆渣渣还没过考察期呢!等他通过主人的考核以后,主人再出手反击也不迟!现在就让乾隆暂时得瑟一段时间吧,以后总有一天主人一定要把撩神的桂冠从乾隆的手中夺回来!”

那是什么?能当饭吃么?

萧燕实在懒得理这个神经兮兮且对各种比赛竞技皆十分感兴趣的系统了。

萧燕暗想:倘若有一天她真心爱上了一个人,她一定会对这个人以真心相待,就算想要得到这个人的真心,也会以真情换真情,绝不会对这个人使用各种手段去谋取他的心。

萧燕正想到此处,忽听系统又在一旁感叹道:“撩人的初级方法是用器物,诸如金银珠宝、古玩地产;撩人的高级方法是用谋略,比如三十六计、孙子兵法,皆可融会贯通,为撩所用;然而,撩人的最高境界是:不撩。”

萧燕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萧燕心道这个系统近来一定又看电影去了!竟然总是模仿电影里的各种台词风格说话,真是让人十分无奈。

乾隆见自己明明说了这样一番情真意切、感人肺腑的话,亲自指导工匠们做出的烟花似乎也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可是眼前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不仅没有感激涕零,甚至连一句表达感动的话都没有对他说上一句,不由得心里暗自搓火。

乾隆瞪着眼前仿佛已经魂游天外的萧燕,十分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时常被她排斥在她的世界之外,使他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眼前的女子虽然明明就在她的眼前,却总是仿佛与他之间隔着万水千山。

他明明看得到这个女人的身上有他渴望得到的玲珑剔透、纯洁无瑕的真心,可他却偏偏无法撞破她为他而竖起的厚厚的高墙,去触摸到这颗他渴望已久的心。

乾隆薄唇紧抿,忽然一把将萧燕打横抱起,大步向船仓内宽大的龙床走去。

萧燕被乾隆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搂住乾隆的脖子,生怕乾隆抱不稳跌了自己和腹中的两个小宝贝。

“皇上慢一点儿,小心孩子啊!”

乾隆听着萧燕在他耳边以娇嗔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不知心中想到了什么,忽然露出一抹暧昧的浅笑,低头柔声对萧燕说道:“爱妃的这句话有些说早了,等一会儿朕还会给爱妃很多次机会说这句话呢!”

萧燕愣了愣,开始并未想明白乾隆话中的含义,直到她被乾隆轻柔的放在了华美柔软的龙床上的时候,方才猛然明白了乾隆刚才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顿时羞红了一张俏脸,伸手便要去拧乾隆腰上的肉肉。

乾隆平日里也任由萧燕由着自己的喜好随时随意的折腾他的龙腰,无论是捏、拧、掐、打皆由着萧燕胡闹,然而,此时乾隆见萧燕白皙纤细的手指向他的龙腰袭来,却忽然将身子一闪,灵巧的躲开了她的袭击。

乾隆笑得越发暧昧,乌黑明亮的凤眸之中溢满了浓浓的深情与强烈的占有欲。

“爱妃别心急,现在还不是时候。� ��

乾隆轻笑着摇了摇头,俯身在萧燕耳边喃喃低语道:“朕的腰一会儿可还要辛苦的伺候爱妃呢!倘若爱妃不小心拧疼了它,等会儿未能尽兴的时候,爱妃可是要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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