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芒为如何终结井陉对峙局面殚精竭虑,周边诸侯,也无不关注于此。
只不过,和刘芒袁绍两个当局者不同,周边诸侯,各怀心腹事,看热闹的居多,真正操心的,也许有吧……
……
“唉……”
一声轻叹,轻柔如水,绵软似风。
倚水廊亭,束莲围栏,俏立美妙佳人。
水,不如她艳丽;风,不似她婀娜。
“小心着凉啊。”一个魁梧的将军,将自己的裘领大氅轻轻披在佳人身上。
佳人缓缓转身,双眸含情,微微颔首。“将军来了。”
这将军,身高八尺开外,肩宽背厚。头戴束发紫金冠,身穿红锦百花袍,腰系玲珑狮蛮带。脸上看,棱角分明,双目如电,剑眉斜插入鬓。
如此英武,当世无双,正是都亭侯中郎将吕布吕奉先!
而那美妙佳人,乃司徒王允养女貂蝉。
“蝉儿,为何叹息啊?”
“深秋叶落,妾由此感伤。”
吕布轻轻握住貂蝉的手,英雄虎目中,透着万千柔情。
美人倾国倾城,英雄盖世无双,天生绝配!
司徒王允,将养女貂蝉许给吕布,虽尚未迎娶,但两人早已情深意浓。
美人英雄,伫立亭上,执手相对,无声胜有声……
“将军,司徒回府了。”王允府上奴婢低声通禀。
貂蝉嫣然一笑,万千妩媚。“将军和父亲有正事要说,快些去吧。”
“我和司徒说完话,再来看你。”吕布恋恋不舍……
……
正堂里,吕布和王允对坐,问道:“太师执掌朝政,却不亲自出面,而让布传话,让司徒出面调停冀并之事,是何道理?”
王允沉思片刻,叹口气道:“让老夫出面调停,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而让亭侯传话于老夫,才是太师用意所在啊!”
“哦?”吕布剑眉一拧,“难道……”
王允立刻伸手制止吕布,谨慎地四下看看,确认奴仆无人在左右,才探身低声道:“太师若想传话于老夫,何必劳烦亭侯,随便遣一小吏即可。”
吕布也谨慎起来。“他难道察觉你我二人密议之事?”
“虽未必察觉,但亭侯与蝉儿交往密切,想必引起他的疑心。令亭侯传话,无非是想敲打你我二人。”
吕布脸上怒意更盛,手按腰间剑柄,恨恨吐出几个字:“这老家伙!”
“亭侯欲作何打算?”
吕布毫不犹豫地一抱拳。“布谨遵司徒意!”
王允很是激动,还礼道:“亭侯高义,大汉幸甚,老夫幸甚,我儿貂蝉幸甚矣!”
吕布意气风发。“司徒,您就吩咐吧!”
王允摆摆手。“时机尚不成熟,尚需等待。”
吕布脸上闪过不耐烦。“还要等啊……”
“人家掌握朝廷,兵强马壮,我们不能不谨慎从事。”说罢,王允呵呵笑了几声。“老夫现在还是要谨遵太师口谕,写信给袁本初和刘绛天,劝他们息兵止戈。”
“劝这两个家伙?他们怎么会听?!”吕布撇撇嘴,“这两个家伙在我并州耍得欢,那老家伙也再三想进军我的并州。哼!有我吕布在,谁都休想占了我的并州!”
王允嘴巴动了动,没有说话。
吕布不耐烦地站起身,王允无声叹息,轻轻摇了摇头。
这个吕布,空有一身武艺,全无政治头脑!
并州,已经被人家抢得所剩无几,可他还是一口一个“我的并州”。
只是,铲除董卓,少不了吕布的支持,王允也只能尽力维护他。
“司徒,我看你也不用给那两个家伙写信,让他们打吧,打得越乱越好!”
王允仍然只能报以无奈的笑……
……
兖州,东郡,濮阳。
曹操站在院子里,笑嘻嘻地搓着下巴上的胡子,看着一个多月前,刘芒送来的肥羊,还有袁绍刚刚送来的几坛美酒。
“本初还真有闲心啊!”曹操笑道,“那边打着仗,这边还没忘给我送酒。”
荀彧笑着应道:“袁本初凡事讲究,这九月九将至,便送来美酒。”
“是啊,本初最乐于应景。”曹操伸手摸着肥羊脑袋,略含羡慕地道,“看来,刘绛天这财发得不小啊!”
“未必。刘绛天在雁门大免赋税,现在又在太原用兵,坐吃山空,日子不会好过。”
曹操点点头。“我还真小瞧了这少年,井陉一战,本初一万大军,竟奈何他不得。听说,本初那里,有个擅长占卜的将领也被他宰了?”
“那人名叫崔巨业。所谓占卜星相,不过是自圆其说,欺人欺己而已。”
曹操呵呵笑道:“文若学贯古今,达天通地,何不用占卜星相之说,评评当下。”
“明公玩笑了。”荀彧笑道,“不过,占卜星相,却也简单。所谓岁次辛未,马居巳月。利在北方亥子丑,杀在西方申酉戌;进在东方申酉辰,退在南方巳午未。所谓利煞参杂各家,不过是选择无误,努力为之,是为利;选择失误,敷衍而为,是为煞。”
“说得好!”曹操赞了一声,“利煞参杂各家,天下大乱。有人努力,有人应景,成败非是天命,而在于人为。让他们闹吧!”
曹操招招手,奴仆上前,牵走肥羊,端走美酒。
荀彧提醒道:“明公,冀并之事,还是要有所态度。”
“呵,呵呵,呵呵呵……”曹操自嘲般笑了几声,“这两家伙,谁会听我的?”
“那也当以天下大义为重,去信劝解调停。”
曹操好像早有打算,点点头。“刘绛天呢,咱没必要得罪。本初呢,只不过需要个面子下台阶。我若去信太早,他不会领情,反倒会怪我多事。再等等,等他在台阶上站不稳了,伸只手过去,他才会念我老曹的好,才会说我老曹够朋友。”
“明公明鉴。”
曹操神秘兮兮地低声道:“文若方才占卜说,‘进在东方申酉辰’,他刘绛天东进得利,咱也该效仿一二啊。”
“明公的意思是,咱们趁机东进济阴郡?”
曹操狡黠地挤挤眼睛。“冬天快到了,盘踞在大野泽一带的流寇不消停,咱得替咱兖州刘公山(刘岱)州牧分分忧不是?”
“明公明断!何时动兵?”
曹操果断地一挥手:“立刻!不过……咱先宰羊,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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