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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见风使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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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急而短促的声音中不完全是拒绝,也包含了一丝诧异,当雷兰德说到要带走玛蒂尔达,一直没有出声的马里奥忍不住插了一句。

“艾特斯科伯爵之位虽然归属已定,但贝尼托伯爵毕竟年幼,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玛蒂尔达小姐可是唯一的继承人,无论是罗莎夫人还是艾特斯科的封臣,都不会同意你的要求的。”马里奥在表示反对的同时,将他的观点一一道来。

“这……”不仅雷兰德愣住了,就连理查德和安迪也傻眼了,在阿尔芒多伯爵死后,罗莎为了维护儿子贝尼托的权力,一直都将玛蒂尔达排挤在角落,若不是马里奥提起,大概所有人都忽略了这一点。

阿尔芒多只有这两个孩子,作为贝尼托的姐姐,在贝尼托没有子嗣前,玛蒂尔达都将是他的继承人。而艾特斯科领上下又怎么可能容许伯爵继承人离开艾特斯科,要知道就连历代国王以皇家骑士团的名头相召,艾特斯科家族也从未回应过。

“你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玛蒂尔达。”理查德态度郑重的向雷兰德担保,出于亲情他选择站在了罗莎这边,但他也没有忽视与挚友的交情,雷兰德的外甥女自然也就是他的外甥女。

“噗,可你要是断气儿了呢?哈哈哈哈”马里奥的反应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没能憋住笑一样,可他的反问却点到了关键,他看似是开了个不经意的玩笑,实则是有意为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马里奥在阿尔芒多伯爵死后才投入罗莎麾下,此前同罗莎、玛蒂尔达、路德维希这三方都没太多交情,只是为了自身利益而下注的他,反倒没有受这些复杂关系的影响。贝尼托现在还年幼,玛蒂尔达的安全尚能保证,可要是到他成年有了子嗣,那时玛蒂尔达的处境便艰难了。理查德这一年四十多岁,奔五十的路已过小半,到贝尼托成年时他已是花甲老者,而以这个时代的人的寿命,他能否活到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呢,所以在马里奥看来,他对雷兰德的这个保证实在是轻飘的很。

“我要是死了,还有安迪,还有瑞克……”马里奥说的话虽然带着玩笑的意味,但理查德却看到雷兰德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显然老友是听进去了,于是他试图做出辩解,可语调却越说越无力。

没人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理查德又拿什么来保证玛蒂尔达的安全?罗莎母子在艾特斯科缺乏根基,他连女儿和外孙的安全都只能说是尽人事听天命,又何况是处在两人对立面的玛蒂尔达?

“对不起,我……”理查德为刚才的保证感到惭愧,他没有马里奥所想的那么远。

“这不怪你,我能理解你的处境,那话本该由我来说。”雷兰德回想起在艾特斯科堡陪伴安娜的那两年,因为他当时选择了离开,所以他对安娜的死感到有所亏欠,虽然他没有路易的心理那般脆弱,但他仍会不时的想:如果我留下会怎么样?如今,因为外甥女玛蒂尔达,他再一次面临这样的选择。

“你留下来也好,有你在,艾特斯科的这些人多少会顾忌艾博戴尔家族的反应,不会做的太过分。”理查德内心很明白,他在艾特斯科堡的权力完全是依靠罗莎父亲的身份,可这几年父女两人几乎没有交流,罗莎已经变了很多,他也不能保证他所说的话罗莎都会听取。

“希望如此。”雷兰德对老友的话不置可否,若真如理查德所说的那般,安娜母女也不会被欺凌至如今的这个境地了。

因为各自的立场,老朋友间的谈话算不上愉快,即便有着马里奥的调节,气氛仍稍显沉重,互相之间曾经的那份信任是否还能够继续,则还有待时间的证明。

谈话结束后,理查德、安迪和马里奥先行离去,罗莎还在等着他们回复,以及商议接下里的动作。而在三人同雷兰德交谈时,杜喀拉斯并不在场,他按照雷兰德的吩咐,在比武结束时便随人群一道离开,暗中盯梢打探玛蒂尔达在内堡里的住处。雷兰德想要与玛蒂尔达私下取得联系,他并没因为理查德等人的一席话就放弃带玛蒂尔达离开的打算。

理查德三人离开后没多久,寻到玛蒂尔达房间所在位置的杜喀拉斯也回到比武场与雷兰德会和,在他观察到的情形中,玛蒂尔达身边跟着的仆从数量甚至比罗莎母子还多,而且未免也跟的太紧了一些。这让雷兰德猜测到,玛蒂尔达很可能是受到了软禁,对此他感到愤怒,那还是一个孩子啊。

下午四点左右,为了缓和早间比武的影响,同时也打着庆祝新任军事总管和接待艾博戴尔家族使者的名义,艾特斯科堡的领主大厅中举行了盛大的宴会。雷兰德收束了心中对玛蒂尔达被软禁的不满,在席间与一众艾特斯科贵族谈笑风生,觥筹交错中他嘴里可以说是鬼话连篇,关于他的来意,贵族们是一丝口风都没能探听到。罗莎一介妇人并未在席上多做停留,酒宴开始不一会,便借故离去,而玛蒂尔达则是连面都没露,这再次证实了她在城堡中并无人身自由。

关于雷兰德的打算,理查德在同安迪、马里奥沟通后,决定暂时隐瞒下来。无论雷兰德是去是留,罗莎都不会放松对玛蒂尔达的监控,在维护儿子贝尼托的地位这一点上,她的反应难免有些过激。马里奥向理查德建议,还是先不告诉罗莎为好,稳住她便能使玛蒂尔达的处境不再恶化,如此也能稳住雷兰德,艾特斯科现在正是权力洗牌的关键时刻,能不节外生枝最好。

正餐从下午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左右,就这样还没完全结束,一些逮到机会胡吃海塞的小贵族仍兴致勃勃的哄闹着,整个领主大厅是一片狼藉。到处散落着杯盏和食物垃圾,呕吐物随处可见,甚至不乏来不及去或懒得去厕所的人留下的屎尿,在烛火昏暗的角落里还有着偷欢男女落下的衣裙,就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一些醉倒的贵族却鼾声震天。

宴会上雷兰德刻意做出一副狂放姿态,对周围贵族的灌酒来者不拒,在傍晚时分便和杜喀拉斯醉倒在桌上,由城堡里的仆从搀扶去客房安歇。两人虽然喝了不少,但大部分却都漏了出去,没有真的饮下去,看似一身酒气,实则还不到三分醉。雷兰德之所以如此,是为了掩人耳目,为夜间私下联系玛蒂尔达所做的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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