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炎负手站在湖面上,俊美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平静的抬着头,看着飘在半空中的人。
席慕烟和宇文祈一前一后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几个青年神色萎靡的趴在地上,向来是刚才被那惊雷吓得不轻。
“哥!”席慕烟站在岸边,看着踩水而立的席炎,脸上是担心的神色。
宇文祈远远的停在了一边,这时候,他过去也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他也没有立场插手。
席炎对妹妹的回来早有感应,听到这一声喊,就明白席慕烟是真的担心他的安危,心里顿时一阵安慰,扭头对着席慕烟笑了一笑。
刹那间如同春花盛开。
虽然他平时也经常会挂着笑容,但是谁都知道,那不过是一层面具罢了,真正的心情,却是藏在那层面具之下,不是什么人能够随意看到。
席慕烟宽慰的点了点头,看到席炎安然无恙就放心很多。
席炎摆了摆手。
这个是非之地,无关之人留下也没有必要,先前没有离开的几个人看到他的手势,便悄悄的起身离开,看的出来,他们对此也是十分乐意。
席慕烟也后退了些许。
虽然她不愿意离开,但是不代表她一定要凑到跟前去给席炎碍事。站远一些,不但自己会安全许多,同时也会让席炎放心一些吧。
宇文祈神色有些复杂,他认得那几个年轻人,难道说,这天上天竟然跟席炎有什么关系?这样的话,岂不是表面席炎在很久以前就将手伸进了花都?
可笑自己师叔还想淌这场浑水,看来程自彦比自己要聪明多了。
雷云慢慢的消散,本来灰暗无比的天空渐渐的露出了亮堂的颜色,大约是因为之前下雨的缘故,现在看到这四周的景色,颜色竟然格外的鲜亮,仿佛连树叶,都要比之前更绿了一些。
挡下第一拨惊雷的那名白发老者,此刻也心有余悸的远离了战场,席慕烟看到他和几位在花都大会开场时见过的几个修士在一起,个个神色凝重。
大约是在为难吧?因为他们同时跟帝国和花家有利益牵扯,而现在作出这么不明智举动的竟然是花家人,恐怕,席慕烟暗暗的想到,若非上面那个是元婴期的老怪物,这帮人早就一拥而上了吧。
不去管其他人究竟是什么想法,席炎抬起手以袖掩口轻微咳了一声,然后慢慢开口道:“我以为花老是来兴师问罪,却没想到,花老一言不发就是大招出手,难道这花都,在花老眼里就是可有可无?更何况,城内还有许多的年轻修士。”
花文泽哼了一声,声音略有沙哑,却是十分洪亮:“既然兴师问罪又何须多言?老夫大招出手,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哦?若是我被这道雷劈死了又如何?想来花老也是很想劈死我的吧?”
席炎慢慢的升空,不再抬头仰望着花文泽,就连语气也开始带着一点质问。
“老夫行事不需像你解释!”花文泽有些恼怒,他方才接了席炎一剑,便明白这个年轻人并不是他原先想的那样不堪一击,一时心急拼着承担严重后果来引下惊雷,只求能够速战速决,却是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有如此出乎意料的实力。
看着席炎衣袂飘飘负手而立的样子,在恼怒之余,也不禁有些感叹。
只是连惊雷都轰不死这小子,恐怕这次事情就要麻烦了。
他握住了陪伴他征战半生的长剑。
席炎眼皮子忍不住跳了一跳。
硬抗了一道雷,他却是没有看起来那么轻松。
方才他用尽了所有的灵力来施展那点破惊雷的那一指,体内一瞬间的空虚差点让他失态,若非他天生的木属性灵力乃是生命之力,拥有生生不息的特性,而且又恰好是在水面上,水木属性又具有非常的亲和力,那么他真有可能一头栽下去。
好在他稳住了,并且借着咳嗽之机吞下了一粒归元丹和一粒升龙丹,不愧是盛名之下的丹药,还不等他运功催化,便能感觉到一股暖流在体内生出,混合着灵力游走全身,经脉各处的灵力瞬间催生出来,便是这聊天的一会儿,也让他有了一拼之力。
花文泽当年是以凌厉杀伐的剑术扬名,虽然他这些年逐渐修身养性专心修炼,但是剑路也没有变。他对席炎不够了解,席炎对他可是清楚的很。
“你要以剑术压我,可惜,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席炎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他看着花文泽握剑蓄力,便脚下一踩,踏空而起,带着破空声远远的后退。
“花老不妨听我一曲,可以修身养性!”
席炎扬声说着,从袖子中取出了那支席慕烟曾经见过的笛子放到嘴边,眼神变得悠远深邃起来。
随着第一个音符响起,清越的笛声带着巨大的穿透力响彻四方。
曲子很陌生,席慕烟皱了皱眉头,身体顿时生出一股慵懒的感觉。
她突然想到了花想容。
这种感觉,跟在小楼里听到那曲子实在是太相似了。
难道是风华雪?
席慕烟有些困惑,先前没听说席炎也学了这个呀?
一曲悠扬的笛声冲淡了那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股清新之气笼罩了整个花都,仿佛在笛声的笼罩之下,整个花都都变得感伤了起来。
席慕烟眼睛闪了闪。
“花老,你这么急着要我死,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笛声渐渐低沉下去,席炎执着笛子放在身前,头略微侧着,幽幽的道。
对啊,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围观的众人不禁想到,听说这位跟花家花妙衣交情不错,而且花家小姐还送了帖子邀请去做客,好端端的,这老头要弄死人家作甚?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啊,难道……是棒打鸳鸯?
貌似有着想法的人还不少,有几个眼睛开始放光:肯定是这样,这位公子和花妙衣交好,便近水楼台使得花想容对他倾心,但是花家老头不愿意所以来杀人了!
想到这些,大家的表情开始变得微妙。
多数人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思的,大约是一种酸葡萄的心情,我得不到的最好别人也得不到,干脆还是被花老头一剑劈死算了。当然也有人想到,若不是席炎实力出乎意料,这一刻大家都一块儿完蛋了。
花文泽精神有些恍惚,直到席炎问出那一句,他才有些反应过来,怒道:“若非你碍事,我又怎会做这犯众怒的事情!你该死!”
众人一片哗然。
此刻还在围观的都是一些自诩修为还过得去的人,起码能在高阶修士对战的时候有逃开的能力,思考问题自然有自己的方式,听到花文泽这句回答,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眼神。
席炎碍了他的事?还是说其实是碍了花家的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花家究竟在图谋什么?为什么会因为这个就结下一个仇敌?还为此做下这样让人不齿的事情?
不得不说,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思路也够广阔。
席炎举着笛子朝花文泽一指:“花老此言差矣,我没有落入你们的圈套,乃是我命大,若果这就算碍事的话,你们一开始就不该盯上我!这可怨不得我,是你们眼光太差罢了!”
突然一道长啸声由远而近。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师兄,我来了!”
席慕烟一听这声音,便眼睛一亮,扭头看去,果然是裴亚青那个黑色的身影。
只见他一溜烟的飞到了席炎身前,正好隔在花文泽与席炎之间,下巴一抬,冲花文泽道:“花老头,你还要不要你家子孙了?”
花文泽一听色变,正待气急败坏的询问,就听见一阵破空声传来,一个月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程兄!”
裴亚青一声呼喊,朝来人一伸手。
身为天元宗的首席大弟子,程自彦自然为大家所熟识,他停下身形跟周围的人拱了拱手,听闻裴亚青的招呼,微微一笑,袖子一甩,一艘小木船便出现在众人面前,下一秒,木船在众人面前倏的放大,然后精神萎靡的花家人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老祖宗!”
有所察觉的花家人睁开眼睛,看到急速飞来的花文泽,都惊喜的出声。
“你们……”花文泽看着自己疼爱的重孙玄孙,不禁老泪盈眶,然后向程自彦行了一礼。
以他的年龄修为,可以称得上是前辈了,不过程自彦本来身份就高的吓人,此刻对他家有大恩,这一礼也不是受不起。
程自彦却是没有那么高姿态,连忙回礼,并且手指裴亚青道:“花老无须多礼,若不是裴兄,自彦根本就寻不到他们,若是要谢的话,还是谢裴兄吧。”
花文泽一愣。
裴亚青此刻嘴角的笑意,在他看来,有着强烈的嘲讽味道。
方才他还跟人家师兄打生打死,不过转眼之间,人家就成了他花家的恩人,花文泽老脸有些挂不住,一时间按倒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席炎也收了笛子,又咳了一声。
“花老现在不妨说说,席某究竟是碍了什么事才惹来这惊雷之祸?”(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